大伯想了想,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块上翘起二郎腿点根烟:“去后山了,刚走不久。” 听大伯说完后,齐虚便作势要跑到车边驾驶追上去,但却下一秒被大伯拦下。 他语气稍微严肃:“你找他做什么?” 齐虚脑海里胡乱浮现出一个理由:“是小瞿让我来照顾李叔的。” “小瞿?”大伯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又说,“真是小瞿让你来的?” 齐虚“嗯”了声,想必这些村民似乎都认识瞿清言,那看来要找到李叔的这件事并不难办。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大伯忽而对齐虚挥手驱赶嘴里也像是在骂骂咧咧什么,但因为是方言齐虚听不太懂,只能略懂几句,好像是说: “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不要插手。” “不插手是对你们好,我看你是小瞿的朋友才说的。” “年轻人要懂的事情多了去了,到这件事你们不必懂。” 看来李叔的确是带着李舒雨生前的男朋友前往后山,不过听他们说是刚走没多久,所以他还有机会追上去。 就是村民这多为棘手,毕竟他们如今处于对立面的情况下。 他们似乎也知道齐虚并不会听劝,所以只好围住齐虚。齐虚往哪边走,他们的人就会往哪边聚集,如此反复多次齐虚被看得更紧了些。 眼看僵持不下,大伯抽口烟似是要与齐虚做个赌注,他上半身子微微前倾仰头面向齐虚:“你不去,我们放你走怎么样?” 齐虚没心思听,与大伯对眼相视,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们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谁知大伯等人不但不听还把这句当成笑话,个个笑得睁不开眼。 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句:“那小子触碰了我们的底线,他把舒雨给害死了!” 这句话燃起了许多村民的怒火,都纷纷附和着他。 齐虚的面容转来一丝诧异。他只是猜测这位男朋友与李舒雨的死因脱不了干系,可未曾想过就是他害死了李舒雨。 可接下来大伯话锋微转,好像把刚才那句话说的又像件事了一遍。他说:“差不多就他害死的。” “差不多?”齐虚质问。 那这么说,真正害死李舒雨的凶手又并不是它的男朋友。可严谨来说,真正害死李舒雨的凶手并非他人,而是那根毫无血性的粗绳,它的上面悬挂着的是包括李舒雨等外的无数无辜性命。 因此齐虚接着问:“能否告诉一二?” “不能。” 大伯回答的绝对,随后睨了眼齐虚,“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你又会怎么想?” “说了你们年轻人不懂就是不懂,问这么多到头还是一窍不通,干脆就不问,好好回家洗洗睡咯!”大伯语气生硬,把自己给说来火气。 边上人也趁此接过大伯的话。 “这件事跟你,跟小瞿都没有关系。小瞿是好孩子,要是今天来的是他,他定不会问这件事。” “是啊,小瞿看着跟你一样大,但他就是懂得变通。”这人说着又啧了声,“回去跟小瞿说,老李不用他照顾让他放心,而你也回去洗洗睡,时候不早了。” 听他的言语像是好生劝着齐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齐虚这人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叛逆,再而,这件事也容不得让他若无其事地回去,毕竟这么大条人命摆在跟前,就算李舒雨这位男朋友带着他不知是罪的罪,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齐虚不再听他们的催眠,而是在他们松懈的时刻一只脚不明显地往后退了步,见准时机往前一冲踩着旁边的石块弹跳而起,同时以其中一人的肩膀借力顺利飞过人群。 就在众人终于反应齐虚这是要挣脱时,他早就钻回车里,油门一踩大摇大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后山其实并不难找,因为村子只连着一座山,似乎就是这了。 齐虚一脚油门开到了条幽谧的小道上,由于天色渐渐暗下山中树木颇多毫不透光,这让眼前的路变得诡秘。 树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低沉的闷叫,不曾有风但草丛却隐隐产生动静。齐虚打开手电停好车沿着这条道走上去,他现在只希望李叔并未开始行动。 齐虚是俯着身子走路的,主要是进入时多留意了下这条黄泥路,上面很明显地看出有两种不同的鞋印,而除了这两种很深的鞋印,其他的倒是不那么明显。 这么说下来,想必就是李叔与李舒雨男朋友的鞋印。 对此齐虚也不敢耽搁沿着鞋印快步跟上去。 雨天路滑,而这又是一座不矮的山林,齐虚难免会滑几跤。 等似乎鞋印的朝向往草坪而去时,他早是满身狼狈。 鞋印渐渐模糊在跟前,齐虚见此头又低了些努力草地上的泥迹。 “轰隆——” 雷声猝不及防而来,让本全神贯注的齐虚心底惊动,分了神。 “轰隆——” 又是一声闷雷作响。 齐虚停下脚步仰头望了眼天。 糟了! 他的忐忑顿时涌上心头。 跟着应无识久了,稍微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瞎想许久,而这次的雷声,在他眼里看来是不好的征兆。 齐虚也没空在意地上留下的唯一线索只能瞎走。 雷鸣的到来像是在给齐虚敲响警钟,他现也不知道事情接下来的走向是如何,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因此放弃。 又走了段路程,而眼前所显示的场景是凌乱的一切。 草坪上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这处的拖拽痕迹在一段杂草处停下。 齐虚拨开这片高人半个头的杂草往里走了点路,越往前走就越发觉这里是有人来过的。 直到他走到杂草的尽头,拨开最后一片被折弯了的枯草。 他好像找到了他们。 齐虚躲在暗处远远看着。 那男人身形很小,黑色棉服后背沾满了泥土,就连鞋都掉了一只,整个人看上去很弱小地蜷缩在一颗树旁,而旁边站着的人就是李叔了。 李叔身穿军绿色的大衣,头上的绒帽歪歪地带在脑袋,两指之间架着一条用烟纸烟丝卷裹的烟支,背向男人似是惆怅地吸了一口,然后感觉一口不得劲,就又深吸一口。 齐虚悄悄凑近一些,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李叔声音嘶哑,不望着男人说:“我女儿很漂亮吧?” 他的话让人觉得这是在问,又让人觉得这是在告知。 男人目光呆滞,垂眸盯着李叔抵过岁月而沧桑的手,一个劲地点着头。 李叔没有瞧他,又是一口烟。 “你知道她很喜欢你吗?” 还是同样的语气,还是同样的架势。 男人就算再不敢抬头看李叔此刻的面容,但也知道那阴沉是怎么也盖不过去了,加上李叔平淡的问出每一句不想听到答案的话,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是不表现什么来,怕真得在这深山老林里死不出个明白。 男人哭丧着脸跪地捂脸,歇斯底里道:“放我走好吗!我知道错了啊叔叔!放我走吧叔叔!” 看李叔对他的话不感冒,又哭喊着:“我知道错了叔叔!我也很爱你您的女儿,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不是有句话吗,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您听我解释好不好,叔叔您听听我的解释!” 李叔啐了一口:“你解释个屁!你要解释什么?解释我女儿的死与你与你们都毫无关系,还是解释她所在网络上受到的伤害都是她自找的?” 说完愤怒把烟摔到地上愤恨踩了一脚。 “你怎么不说了?说啊!”李叔反身一手擒住男人的脖子死死往树干上带。 眼见情况不妙齐虚箭步冲去,大吼一声:“住手!” 李叔手上一顿,猩红的目光在齐虚的话音落尾就瞟上去。 齐虚跑过来拿着一根粗棍抵在李叔的脖子,“这是人命!” “这是脏命!他不配活下去!”李叔怒目横眉道。 哪知李叔本就只仅存微乎极微的理智,正好又对上齐虚抵在脖子的木棍,整个人是彻底丧失理智,对着男人的脖子使加蛮力。见此,齐虚也只能打感情牌。 齐虚眉间一蹙丢下棍子,好声道:“李舒雨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这句话果真对李叔有用,他的手上劲道显见松了松。 眼看有效果齐虚又趁此拉扯回李叔原有的人性。 “李舒雨曾说过父亲是它一生的骄傲,它永远会因为父亲所做的事情而感到自豪,因为有了父亲,这片林子的树木才得以长大。父亲很伟大,他是护林员。” 齐虚死板顺完这段话,虽然没有声情并茂背出,但看李叔多了丝动容齐虚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瞿清言让他背诵的这段话是有效果的。 看李叔分神时刻,齐虚麻溜地把男人拉起来护在身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腕防止他逃跑。 李叔仰天长啸,半晌他垂下头。 “你要护着一个杀人犯?” 齐虚摇了摇头眼神始终坚定,“在事情并未完全托出时,我暂且只相信我看到的,我听到的。” 李叔反问:“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齐虚点头:“听到,可村民说辞各不同我也只能相信一点,他并不是最终的杀手。所以我要衔接答案的过程。” “它”“她”我先注明一下。“它”,鬼类非人类用的,但因为李舒雨在他们眼中是成了鬼魂的,所以会以“它”来表示 “她”,除了他们几个外,其他人不清楚的,就还是用“她”
第45章 游戏 “答案?”李叔咬着牙道,“我女儿的死既是答案也是过程!” 方才躲在齐虚身后屁话不说一句的男人,不知又哪根筋搭错了小声嘟囔。 “过程又不是死的。” 恰好这句稳稳传进李叔的耳朵。 李叔捡起刚刚齐虚撇下的棍子,指着男人憋了一肚子火气喷口而出:“你有种再说一遍!” 男人作势又往齐虚背后躲了躲,不敢再多言只是说:“……我错了叔叔。” 齐虚一只手横在一侧对李叔说:“要是他真的如您口中所说的这样可恶,我们大可以把他交给警方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一命抵一命。” “舒雨要是还在世,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李叔听了齐虚的话似乎泄了气,木棍也从无力的指间出逃他眉眼涌上一层黯淡,片时他声音干裂道:“那我的女儿……” “那您可否告知,您查询当年您女儿还在世却迟迟不给您打电话的几个月间,都发生了什么吗?”齐虚的语气平缓,听的也不显着急。 良久,似乎是李叔把男人拖过来时耗费大半的力气,从而筋疲力尽了,靠在树干闭上眸子点了点头。 “舒雨跟我是在三个月前通完最后一次话,但那却不是她最后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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