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又忽而一想,餐馆钥匙被锁再急切也没了办法。 于是他问着眼前狼吞虎咽的“淑女”:“你有开锁师傅联系方式吗,我开门收点费。” 两人在齐虚的餐馆前等了不少时间开锁师傅才匆匆赶来,嘴里还叼着一个肉包子。 师傅过来后气喘吁吁用带着别地奇怪口音的声音说道:“哪咧!恁这门该换咧!” 师傅只单单扫了一眼门就看出了门的久远,并且在心里认为这门的钥匙当真该丢,以此可以换一扇门。 齐虚抚摸着门上的金花,只说:“不换,纯金。” 师傅一脸无语地看着发疯胡言乱语的齐虚,叹了口气摇头,随后打开自己的布包翻找工具。 结果不管用什么都打不开这扇门,师傅或许是异地的,脾气火爆一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掌一巴掌拍在大门上,且听里面“咔”的声音,门被竖折开了。 齐虚见此屁话不敢说一句,只能心里默默道着这师傅当真是生有一副好铁掌,怪不得习南枝极力推荐他。 不过总归是开了门,齐虚也付了费用走到桌边把钥匙好好收进口袋。 看着还要跟过来的习南枝齐虚制止了她,但并未对她进行驱赶,就是说:“你帮我看着大门,我上楼处理点事。” 习南枝点头答应,搬了张椅子老实坐在门口,逢人想进来就对他们说。 “老板今天要修门,所以不开张。” 齐虚看着这女人似乎不用太操心便放心地上了阁楼,结果没上多久就听到下面穿出像炸了屋一样的声响,然后带着几声呛咳。 倒也不用放心。 齐虚抽开木柜,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金箔纸,然后面色冷淡地抽出来一张,然后默念:“两人相识是好友,女有一伴未知其貌,瞿清言与女父多有往来,他全盘托出却并不知道那位女士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快乐的时间并不多,或许你们所在的那个时间正是她郁闷的开头。” 齐虚说完将金箔送进门内,他希望应无识他们看到这条信息后能明白接下来他们的方向。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应无识那边都通通乱了套,他们并不在浮林的酒店而是在南凉,所以就算金箔完好无缺地来到他们之前在酒店的住所,但金箔消失也是按时间来的。一刻钟便会分解消散。 所以,应无识他们并不能看见齐虚所想要对他们说的消息。 他们现在的那片世界已经不能用正常来形容。 南凉不是一年前的南凉,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南凉,一切生物都并同消失。就算是能看到,那也未必能很好完成,毕竟他们还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灰白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 应无识他们此时正等着那洪厚声音的主人过来开门,院子里的等被打开,而两人也很好看出了前来的主人。 这正是李叔。 李叔随便披了件大衣出来,从大门的镂空死死盯着两人看起来很警惕。 听两人默不作声不回答,李叔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了些,又问一遍:“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习松炀的脑子很快便反应过来,把应无识往边上推了推随便想了一个理由独自说:“我们是来做调查的。” 李叔警惕依旧不放下,言语依旧犀利,“什么调查要大晚上做?” 习松炀反应极快,不动声色接着回答:“是这样的,我们是做关于乡村建设调查的,想问问您一些家里的情况和对村中建设的想法。” 听到习松炀这么说李叔慢慢对两人的嫌疑减少,却还是可以抬高音量说:“是吗?” 习松炀带出一个标准微笑:“是的。” 李叔将衣服裹紧了些打开门说:“进来吧。” 李叔开门之后,习松炀得意地看了眼应无识,那求夸的眼神已经溢出来。 见应无识还在想这件事心神恍惚的样子,习松炀只是踮起脚凑他耳边悄声说:“只要我们能看见一个人,就说明并没有我们内心想的这么糟糕。” 虽然应无识还是认为事情点太高,但听了习松炀的话还是暂时放一放。 在当下这个世界头一回见到的人才是要紧的事,毕竟李叔正是他们要找的人其中之一。
第40章 无人 李叔一只手撑着门目光略过习松炀最终落在应无识身上,他抬头打量着应无识,突然横出一只手在跟前:“等等!你也是?” 应无识被拦在门口,因为此刻在李叔的眼睛中看到了众多的怀疑。 估计是看应无识不像是过来调查的。 不过应无识却还是对他点了个头回答:“是的,我跟他是一起的。” 这会儿,习松炀走了点距离后又折回来补充道:“他是负责记录的叔叔。” “这样子啊……” 虽然李叔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太信任应无识,但有个值得他信任的人在,所以也没在言语。 李叔将两人带进堂屋,屋内比外面还要黑些。抬头向房梁看,那里悬挂着一盏油灯但依然不够亮,让本就是灰白的色调变得更加昏黑。 之后李叔给两人烧起炭火,说:“你们要问什么就说吧。”说着语速放慢,“我女儿虽然不在家,但是你们也不能欺骗我一个老头子。” 习松炀坐近了些,笑了笑说:“叔叔您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让您有所损失。” 而后故作镇定地瞄了眼应无识,见应无识点头示意后咽下口水接着说:“是这样的,刚刚听您说您有一女儿,想问一下您的女儿多大了,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听到这句话后的李叔拧了拧眉头,像是不得劲的拍着大腿,不过李叔并未留个心眼,也就顺着习松炀的话答下来。 “我是有女儿,她今年二十多快三十了,是做老师的。” 习松炀边听边点着头,又装作诧异问:“那这么晚还没回家吗?” 李叔似乎听到这句后,方才拧眉时紧绷的表情稍稍缓下来,然后无奈地摆头说:“不是在本地做的老师,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她已经都一年没回来了。” 说着,李叔悠悠望了眼墙上挂着的圆钟,又喃喃说了句,“是好久没回来了……” 看到此时李叔的模样,习松炀内心不禁想象着李舒雨离开后是什么样子。 但只想了个开头就断了这个思想。 现如今的李叔只是在女儿远在他乡的支教生活都如此难过,更何况是天人两隔。 习松炀等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问不问,只是此刻他的内心非常复杂。 至于为什么复杂,还是因为李舒雨。 在他们原本的时间中,李舒雨已经逝世一个月,李叔不但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而且还落了满身的病根子。 那时李叔的模样颇像是断了的弦,没了生机。满脑子都是李舒雨笑得灿烂的模样,和一意孤行时倔犟的面孔。 习松炀凝向燃燃的炭火,一时间竟不知道问什么,只感觉他的脸就算被炭火烘着也照样冰冷。 应无识看出了习松炀的不对劲,也多多少少猜出他是李舒雨的事。习松炀从带着应无识穿过一年前的这扇门,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救回李舒雨。 第一眼就觉得姑娘那悲哀的眼神和惨不忍睹的身伴,让他不得不对此挽救。可如今来到李舒雨的亲人身前,看到它的亲人为李舒雨的独自离开他乡变得凄惨,心里那团火不由得燃上来。 应无识暗自叹了口气,见习松炀暂时没法开口他也就只能假装代问:“最近您女儿有打来电话给您吗?” 李叔回想,但他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没打过。要是打过电话,李叔的表情就不会如此。 现在的李叔似乎是觉得想的不对,女儿不可能没给他打过电话,之后不相信地拿出按键已经模糊的老人机,手一顿一顿地按出来通话界面。 李叔挨着应无识很近,所以应无识抬个眼就能看见李叔屏幕上的信息。 结果是并没有。 与李舒雨的通话记录最后只显示在十月初,而现已是十二月且再过两三天又是一次跨年,那么就说明了李舒雨快三个月没给李叔打电话了。 应无识沉默几秒低声道:“您其实可以主动打回去。” 李叔手指一僵,他想过,他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回拨回去。可是他嘛,总是爱一些小面子,虽然日日夜夜都调出李舒雨的手机号码,但就是碍于面子最终放弃。 他总会想着李舒雨肯定会拨打回来,所以自己这样打回去说不定会吵着她上课。因为前几次李舒雨打电话回来时,那嗓音沙哑的像是好久没喝过水一般,而且特别虚弱。他虽然心疼,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的关心却最后只说了一句—— “多喝水,照顾好自己。” 李叔毫不迟疑对应无识的言论摇了个头,正如应无识心中所想的一样,李叔说了那句。 “她会打回来的。” 就算心里对“她会打回来的”可信度不高,但李叔依然这样安慰着自己。 应无识之后错开这些问题又询问了些其他后,正当步入他们所说的“乡村建设”主题时,李叔却突然神情又便地冲着门口吼了一声:“谁,谁在敲门!” 而后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我出去一下。” 在李叔又披着大衣出去后,习松炀似是恢复了点气色对应无识说出自己的疑问:“你听到声音了吗?” 他以为他耳背没听见,所以问问应无识,谁知应无识却是蹙眉回应他:“没有。” 那李叔又是回应谁的? 习松炀搓了搓手悄悄走到木门边,他探了个脑袋出去看,只见李叔如同当时见他们的姿势,一只手抵着门锁而脸对在铁门上方的镂空。 正当习松炀以为李叔只是听错了出去看看情况时,却下一刻听到李叔的说话声。 李叔的语气似乎很不好,对着门口的空气道:“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生了,非要生个男娃出来才行?!” 听语气似乎是在问谁,不过中间像是有意停顿,然后听李叔又对空气接着说:“他家重男轻女惯了!生了四个女娃了,还不得劲,非要个男娃!我昨天见他老婆,那脸比伴丧还白!” 李叔越说越激动,“哐啷”一下一巴掌拍在铁门上震耳欲聋,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弱弱回过头去指着习松炀介绍着:“这位是今天过来做调查的,我这边快结束了等下让他们也给你做做调查。” 习松炀听得一头雾水,而后回头看向正准备起身的应无识。 应无识望着他:“怎么了?” 习松炀哑口无言,半天才为难地挤出几个字:“……没有人。” 就在应无识打算出门时,李叔一只手斜在后面像是抓着什么东西,然后做了个拉扯过来的姿势对着二人说:“我这边是不是要调查完了?”
89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