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歌词翻译,应无识也大致明白了这首歌的意思。 伴着音乐,脑袋又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了,但风吹的刺骨,困意就慢慢散去。 应无识的前面是一个稍大的荷花池,每每会有风吹过,让微微浮在上面的一些枯荷叶吹得动摇几刻。 这时候挖藕的不多,因为冷,很少有人下水摸藕,就偶尔一两个。 应无识就坐在边上看着。 因为最近都在落雨,荷花池里的池水上涨了许多,但这依旧不妨碍一些挖藕的人,就算是站在泥地里池水已经抵达腰处。 他们身上套着厚重的挖藕服,虽然大多的水都漏了进去,但这完全不阻碍。看样子他们都经常这么干,应无识就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呼救,应无识也很快锁定那人的地方。 他二话不说便把大衣脱去,以免入水之后增加重量。 天气寒冷,逛公园的基本都是清晨时来这走走,所以这个时间没多少人。 应无识也不指望谁,如脱了缰的野马般飞冲过。 谁知刚过去,那人还有功夫跟他说话,声音急切:“这不好落脚,小伙子你别过来先!” 因为是不小心踩空才摔下去,而后挖藕服里被大量的水侵入,所以才会不停向上扑腾。 毕竟光是一件挖藕服就很重,加上突然灌入这么多水。而且看面前男人的容貌,看样子像是四五十岁的叔叔,但他的白发生不少,想必身子骨定然比同龄稍微弱些。 应无识长吸口气,双脚慢慢在泥地里探,叔叔的也尽量向着他这边伸直。 就在叔叔的挖藕服装满水加上受不住力正往下沉时,千钧一发之际,应无识抓住了他的手使了点劲给拽了回来,还差点没给自己拽地扑回去。 然后应无识帮他扶正,帮他把拉链拉开就这么拉着他前行,只是他因为崴了脚所以行的艰难,所以应无识换了种方式,将他背了起来。 叔叔本还想推脱,可应无识执意,由于犟不过他就随这样了。 应无识将叔叔送上岸边,自己则是双手一撑跃上来,他不顾寒冷就这么躺在草地。 叔叔看了眼累的气喘吁吁的应无识,又看了眼身边的藕,对应无识感激地道了声谢后,激动地说:“小伙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应无识喘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但是叔,您怎么大冷天还出来挖藕,而且最近雨量多,这水都涨不少。” 叔叔笑了笑,突然垂下眼眸神情为难的摸着身边沾满淤泥的,良久才回答:“我姓李。” “好。”应无识点着头,“李叔,您要是不方便说也就不说,我把您送回家吧。” 李叔摆了摆头:“这藕我女儿最爱吃了。” 应无识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季节卖藕的也不少,可怎么偏偏自己过来挖。 李叔似乎看出了应无识的疑惑,主动告知:“我女儿爱吃新鲜的,我就过来挖了。” “您女儿执意?”应无识问。 “不是,我女儿走了有一个月了,这藕……我还是想做给她吃。”李叔说着眼里带着泪花。 应无识心脏漏了一拍,轻轻道了句:“抱歉李叔,我不知道。” 李叔笑着摇个头:“今天是她刚好走的第一个月,我打算去看看她。” 应无识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李叔,因为再怎么安慰,李叔的女儿都不会再回来。 但在他们谈话间,荷花池的对岸正有一名面色惨白的女子正注视两人。 她的眸中如李叔一样,都含着泪花。 今天本想7Q+但……我有罪TwT
第26章 自尽 应无识强撑起身,走到莲藕边提起这个筐对李叔说:“李叔我送您回去。” 说着拾起放置在长椅上的大衣,也不管李叔怎么推脱,执意把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李叔犟不过只好接受。 虽然今天回了点温,但并不会感到多少暖意,太阳透过云层倾斜而下,照射在两人湿漉漉的身体。 过了荷花池就又会经过一条江。沿着江边走,风总会徐徐拂过江面吹向二人湿答答的衣物,贴着皮肤冰冰凉凉的。 但风不潮湿,所以他们的衣服也能将就吹干。 应无识搓着手走在李叔地左边,这样能替他挡挡风,虽说他都冷得半死。这可比衣衫单薄地在浮林漫步冷上许多。 李叔感激地看了应无识一眼,然后道:“小伙子谢谢你啊,你多大了,叫什么名?” 当李叔只是纯好奇想知道,应无识便在心里胡乱编了个年龄告诉他:“二十五了李叔,我姓应。”毕竟他早不知自己活了多少年 ,具体年龄也早就记不清了,只是对自己容貌该适应的年龄做了个分析。 “二十五了啊。”李叔嘴中喃喃,“二十五好啊!” 应无识点头迎合。 李叔撑了撑鼻子,又说:“我女儿二十八了,她很漂亮,要是她还活着说不定我还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他说完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应无识忽的神色难以显见地慌张起来,眼神闪躲着说:“李叔,您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您女儿也一定是美若天仙。” 李叔停下身,一脸惆怅地抚摸着被淤泥紧裹的藕,然后眼睛直视着江对岸声音变得低沉:“舒雨,今天爸爸给你做粉藕炖玉米。” 应无识没作答,只是顺着李叔的视线看着对岸,像是李叔的女儿李舒雨当真在对岸的林子中正默默守护着他。 因为应无识今天是开车出来的,一上车他就打开空调,两人也稍稍暖和了些。 应无识点开导航回过头问:“李叔,您家住哪。” 李叔听他问,头就往前探了探:“你是要导航呀。” “对。”应无识回答。 紧接着,李叔双手扒着车窗看了路:“直走,在有两棵很大很肥的老樟树的村子口停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就开个导航,金口村。” “好。” 应无识系好安全带却又回头看了眼李叔,李叔眼睛红肿,见应无识转头过来看他又不自在地将脸转向车窗,偷偷抹了把泪。 这条路算在南凉比较偏的,因为连接许多村子,而一般村里的老人都很少出来,所以看不到什么汽车,只有几架小电驴晃悠行驶在路上。 应无识从没走过这条路,虽然他在南凉这座城市待了几十年了,毕竟他不经常出门,也就对这片区域不太熟悉。 加上这边树多人少,自然而然没什么监控路灯也没几盏。而两路边的店铺基本也都是关于白丧,如要是晚上独自来这说不定还真会自己吓自己。 李叔用布满老茧的手搓着粗糙脸颊,时不时又叹口气地抱紧怀中的莲藕。 就算路上人少,应无识也不曾分心地开车,只是听李叔总在叹气才问了嘴。 “怎么了李叔,是车做的不舒服吗?” 应无识问完后把头往右边横过去一点,但耳朵也不忘听着导航内机械女声一字一句的播报。 “没有,”李叔将视线从外边挪回来,摇了个头,“就是想女儿了。” 应无识没回答,只是他能明显感受李叔的悲痛,因为为女儿挖藕而踩空后差点没命时渐渐挑现。李叔会后悔应无识的出现让他不能与女儿相聚,还是庆幸自己获了生后又可以为女儿亲手做她最爱的莲藕炖玉米。 或许应无识也猜不准,但其中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满满包涵了李叔对女儿藏不住的思念,而思念化在心底并且裹上爱意。 之后路程两人都保持沉默,只有机械女声在指引方向。好在这次的导航还算准确,应无识已经到达李叔所说的两棵标志性植物所对应的村子——金口村。 村子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反而从村口看一眼,都能感受到这村人民热爱生活的心。 李叔看到自己回到村子像是如梦初醒,一只手提着篮另只手掰动了下车把手,结果怎么拉都拉不开便问应无识:“小应我就住这了,你把门开开。” 应无识表面“嗯嗯”了两声,结果直直往村子里开,并说:“我也闲来无事,送您回去吧李叔。” “我……这真是太麻烦了!”李叔干着脸不好意思道。 应无识喝了口水说:“没事,您给我指路就好。” 李叔又一次妥协。 直走、左转、右转、下坡、左转…… 应无识再被这么绕下去怕是等会儿出去都算是费劲,不过好在这左转是最后一转,最终车也停在李叔家大门前。 光是一扇红漆大门应无识都能感受到一种很真实的冷清,不过从门上的镂空菱形来看,里面有一个不小的院子,而院子里种满了蔬菜。李叔也的确是在好好生活。 应无识搀着李叔来到门前,李叔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找出最大的打开门。 李叔一瘸一拐来到水池边把莲藕放过去,并且还招呼应无识进屋坐下。 他撩开门帘摆正椅子,匆匆拿了个暖水壶出来给应无识倒了杯水。 应无识看了眼周遭,抿口水说:“李叔,您爱人呢?” 李叔又不知去哪端了盘水果瓜子出来,听应无识问这个他手还是顿了下,犹豫一会儿才是平淡道:“在我女儿出生没多久就……改嫁了。” 李叔见他也没了什么问题,就拖着腿伤出去洗藕了,就留应无识一人在堂屋里看。 墙上最多的是橙黄色的奖状,满满两面墙,而应无识坐着的身后便是李舒雨生前的照片。 李叔把照片都粘贴在这,应该是在睹物思人。 应无识不知道算不算冒犯,他眯上眼凑近在看一张女人貌美的容颜。 照片中的女人脸看着只有巴掌这么大,穿着半身粉色的绣花裙,乳白色的小皮鞋踩在脚上格外亮眼,站在村口的一棵老樟树低下,一头鹅毛卷发被垂枝下的樟叶肆意抢弄。 不难看出,她是美的,但天意总会弄人。 而这面墙的中间贴着一张有许多人相片,应该是毕业照,但兴许是没保存好相片上好多人的脸都早已模糊不清,只是上面有一个身高高挑的男人不一下就抢占视线,应无识只是发觉好熟悉,只不过因这人的脸已经模糊,所以看不清也记不清了。 之后又大致看了眼对边墙上的奖状,应无识才是撩开门帘走出去,看李叔身子骨都这样了还强行躬着腰洗藕便去帮他。 李叔见他过来了还想推脱让他去坐着,但应无识都为了想帮忙而拒绝他两次,就没拒绝。而后他直起身挤眉按压着腰部,淡淡说:“要不留下来吃个饭?” “不……” “不许推脱。” 应无识只是说了一个字就被李叔逼了回去。对于李叔而言,应无识是他的救命恩人,请他吃餐饭,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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