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飞嘲讽地勾起嘴角。 还以为有多么坚定,没想到不过如此。 他意兴阑珊地挥手,丧尸们又如潮水一般退回,只是明显步伐放慢,有些恋恋不舍。 里面是他们最喜欢吃的新鲜的人类。 计识微听到闻人怿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闻人怿!” 闻人怿浑身颤抖着,攥紧手心,低着头不敢看阮宋。 他好似被抽空了力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颓丧,他的身躯在巨大的刺激下痉挛着,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向人群最后的阮宋。 林飞好似十分满意他们这样纠结推拉的过程,也不催。 其实他若是想要阮宋,后面一拥而上的丧尸能轻易帮他达到目的。 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在绝望地挣扎下交出他们的宝贝。 这会比杀了他们更加难受,为了这样的结果,他甚至十分有耐心地等待起来,等待他们的拉扯。 阮宋看向闻人怿,成熟稳重的男人一向自持,阮宋其实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为了他甚至愿意跟林飞谈判,企图让林飞的目标转向他自己。 在他印象里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差。 哦,也许只是他单方面认为的差,毕竟他对这种弯弯绕绕的复杂感情向来体会的有些迟钝,他只能理解明目张胆的偏爱。 但闻人怿尽力了,他知道。 【系统,我要死了的话,会不会很痛呀?你能帮我屏蔽痛觉吗?】阮宋同系统说。 【能,不必担心,宿主。】 阮宋一下子就轻松很多,哪怕任务失败要被扣三倍的积分,他会变成一个负债的穷光蛋。 但是没关系,积分对于他来说是可以赚的,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最值钱的是人命。 所以他往前踏出一步,轻声说:“好吧。” 像是讨论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的,少年态度坦然、从容。 计识微握着他的手,却能感觉到他手细细地发着抖,手心发凉冒着汗。 少年分明在害怕。 闻人怿对他的话显然很吃惊,他白着脸,哆嗦着唇看向阮宋。 计识微却像护犊的母鸡将阮宋圈在身后,红着眼眶恶狠狠瞪向他:“闻人怿,你敢!” 其他人的命,乃至自己的命,计识微其实都不太在乎。 除了阮宋。 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样的局面,他绝对绝对不会拉少年入局。 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最后唯一的牺牲品竟然是他最不想要牺牲的人。 闻人怿咬牙,朝计识微身边的两位护卫兵使了个眼色,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嘴唇嗫嚅两下,低低说了句谁都没听见的“对不起”。 接收到信号的护卫兵忽然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计识微,计识微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就这样,也没有人再催阮宋,只余下计识微的破口大骂。 “放开我!” “闻人怿!你闻人家一个个都是冷血种吗?!你不是很在意他吗?!”计识微大叫着,全没了作为科研院博士的温和清隽与从容。 闻人怿只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敢回,也不敢看阮宋。 在一队护卫兵的注视下,阮宋只能慢慢抬脚,脱离大部队,朝小山坡上走去,离人群越来越远。 计识微疯了似的不停挣动着,两个护卫兵几乎按不住,又来了几个搭把手。 他们也有些不忍,看着身姿瘦弱好似风一吹就倒的少年一步步迈向死亡。 阮宋踏上山坡,离林飞一步之遥。 “闻人怿!”计识微嘶吼一声,几乎破音。 他声嘶力竭,充血的瞳孔钉死在闻人怿身上,几乎要不管不顾扑上去撕下他的一块血肉来。 “该死的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们闻人家!!丧尸病毒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你的畜生父亲因为研究出了丧尸病毒导致丧尸爆发畏罪自杀了,你凭什么活着?你凭什么?!该死的是你!!!”
第46章 末世诡行 闻人怿骤然回头。 阮宋心突突一跳,也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丧尸病毒?丧尸病毒,来源于先行计划…? 像是无法把这两者串联起来,阮宋的大脑有片刻死机。 “你…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可能?闻人怿瞳孔震颤着,话音都发着抖。 怎么会有人知道? 当年闻人雄犯下的丑事,高层愿意帮忙遮盖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 先行计划的人体实验培育出来了丧尸病毒,最后爆发了人类空前的灾难。 闻人雄也属于高层掌权者,高层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若是传出去了一定会导致政权动荡,国家不稳。 所以他们选择瞒下。 为了瞒得更加真实,甚至故意透露出了相对来说没那么劲爆的人体实验丑闻。 畏罪自杀的闻人将军和人体实验丑闻正好能转移视线。 反正丧尸爆发地点是在离首都比较远的一处实验室,他们掩盖了具体位置,对外宣称是远古病毒的爆发导致了这场灾难。 当时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三四位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只剩下闻人雄的独子闻人怿自己。 除了…除了…… “怎么?我父亲被感染烂掉的脸你这么快就忘掉了?还是推我出去的时候没看清我的样子?没想到我还能爬回来复仇?” 计识微一字一句的质问让闻人怿几乎站不住脚,他呼吸不稳,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来。 第一个注射了特殊试剂的实验体忽然浑身溃烂,竟然挣脱了束缚,见人咬人,子弹打进身体也毫不畏惧,当时的小实验室很快沦陷。 闻人雄见势不妙,想起来这个实验体也是某位实验体的父亲,妄想通过他的儿子来 让他恢复理智。 那时候谁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浩劫的起源。 少年被推进屋子里关上了门,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一波被感染的实验人员很快冲破了阻碍逃了出来,四处抓着人乱啃,乱做一团的实验室没人管那少年的死活。 闻人怿是在的,只是当时发生的太紧急,根本来不及反应。 无辜的少年被推进去他也来不及阻止。 也许是计识微的父亲尚存理智没有伤害他,也许他幸运地躲了起来,总之没有人设想过他还能活着。 闻人怿手脚发麻,做不出任何动作。 计识微依然在胡乱推打着,按住他的护卫兵都被这消息炸的回不过神来,却也不敢轻易放开他。 “我的父亲死在我面前,你该死的父亲也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凭什么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该死,你们都该死!”计识微癫狂重复着谁该死谁该死的话。 林飞却没那么好的耐心,听完只淡漠扯扯嘴角,甚至还挺平静的。 他早就见识过了人性的丑恶。 只除了…… 身后的少年衣袂翻飞,被风吹拂得摇摇欲坠,他茫然望向争吵的那处,身姿单薄,好像要随着风散掉。 心里一动,林飞转身扯过怔愣的少年,少年被拉扯得踉跄摔进他怀里。 林飞顺势搂住他,张开嘴靠近少年线条流畅的白皙脖颈。 计识微的方向正对着这边,他大力冲撞着,胳膊被拉扯出错位的咔哒声。 “不行,别,别咬他!” 闻人怿一惊,闻言回头。 林飞的牙凑近少年的脖颈,好似重重的咬了下去,少年一下瘫软下去,昏死在林飞怀里。 林飞把晕过去的少年往肩膀上一抗,舔舔粘着血迹的嘴角,满是满足的意味。 “味道不错,感谢款待,我带回去慢慢享用了,二位尽情吵吧,物资记得送到。” 说完少年利落转身,在丧尸的护送下几个快跳很快消失在远处,丧尸也慢慢退去。 没有人去拦他,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 林飞快速移动着,等确定离开了几人的视线,他将肩膀上扛着的少年放下,环抱在怀中。 少年像是睡过去了,脑袋无知无觉偏向一边,方才他“咬过”的地方洁白一片,没有任何伤痕。 林飞凑过去,像刚才一样,珍而重之地舔舔。 当时计识微的视线下,阮宋的脖子正好挡住了他的嘴。 他张大了嘴,最后落在阮宋的脖子上,轻轻舔了舔。 随即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冒出来的殷红鲜血正好伪装出少年被咬的样子。 林飞上瘾似的,像狗一样不停舔着阮宋的脖子,将刚刚落在上面的血渍舔干净。 他才舍不得咬呢,更舍不得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林飞抱紧怀中的身躯,贴了贴他有些冰凉的额头。 - 阮宋从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 具体的疼痛来源于身下的木板,有一粒一粒的硬物硌着他的背,他在睡梦中翻身,怎么也睡不踏实。 阮宋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破旧掉漆的水泥天花板。 他愣了一下,坐起身来。 一回头,就见着一双亮闪闪的期待地看向他的灿金色眸子。 林飞见他醒来了,内心还有些忐忑,却又止不住的有些莫名奇妙的高兴,他怕阮宋生气,不敢高兴得太过明显。 也许这是雄性动物将自己的雌性带回巢穴后的奇异满足感。 林飞扒着木头床板,眼巴巴看着阮宋。 阮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摸到什么伤口,内心止不住慌张。 林飞凑过来那一下,他忽然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眼下他伤口也没有了,脑子还能正常运转...... 他不会是变成了异种丧尸吧? 阮宋环视一圈,没在房间内找到镜子,倒是这缝缝补补的破房子让人有些意外。 房间内还站着之前那两位异种丧尸,阮宋心里悲怆,他果然是变成异种了,都跟他们一个屋檐下了。 阮宋动了动,想要下床来,被林飞扶住了,他小心翼翼观察着阮宋的表情:“怎么了?不舒服吗?” 阮宋思考了一下:“是有点。” “头晕吗?是不是饿了,腿疼不疼?” 阮宋确实有些不舒服,他感受了一下屁股底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又被人按住不敢乱动,有些难受地瘪嘴:“好硌。” 林飞一愣,思考一下,转身去掀阮宋身下的垫子。 垫子的材质是羊毛的,十分柔软,垫子掀开,阮宋好奇地看过去,却看到底下铺的平平整整的棉花。 以及棉花里均匀混杂着的棉花壳和棉花籽。 两人相视一眼,陷入沉默。 林飞脸色红了又黑,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向身后两个异种丧尸:“我让你们弄点棉花来,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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