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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面带荒谬地望进紫眸丧尸的眼里，他的眼睛紫的发黑，清晰地折射出他的脸。 以及一张脸上，金得发光的双眼。 林飞无措地举起手来，看见少年眼里的自己跟着动作，他摸摸自己的眼皮，确认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 怎么会这样？ “王，回，城。”紫眸少年一字一顿说道。 这么复杂的话其他丧尸学不明白，发出一大片乌拉不止的无意义的音节。 林飞还在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他不可置信起身，绕过一群丧尸，往不远处的河边跑去。 紫眸丧尸率先跟上，他速度快，稳稳跟在林飞身后，后面姿势奇怪的丧尸们才慢半拍跟上，还因为左脚绊右脚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一片。 他们着急地挥舞着手，却也说不出话来，手和脚好似刚认识似的，半天爬不起来。 林飞已经走出去老远，他顺着水声找到了一条小溪，潺潺流水下溪水如镜，倒映出他的面孔。 除了一双瞳孔变成了金色，他的脸没有半分变化。 林飞茫然地捧住自己的脸，眨着眼睛，看到水里的影子跟着自己一同动作。 身后的紫眸丧尸跟上来，模仿着他的动作往河边探。 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河里的影子是自己，见到影子和他同步的动作，一巴掌往水中拍去，水花溅起，淋了林飞满脸。 林飞被水浇得一激灵，不真实感散了些，紫眸丧尸举着手半天没有动作，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 “王。” 林飞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冷静下来：“你为什么叫我王，我是你们的王？” 紫眸丧尸盯着他，好似发着呆，半天才把这句话理解了，点头说：“是，王。” 后面的丧尸已经一片片跟过来了，他们老老实实站在后面，挤挤挨挨看着他们两个，林飞看他们一眼，试探性地往旁边一指：“去那边。” 丧尸呼啦一下一起往那边挪动，快步走的跛脚丧尸看起来有些滑稽。 林飞心里平静，没什么所谓地扯扯嘴角。 他撑起身来，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紫眸丧尸亦步亦趋跟着，嘴里重复着：“王，回，城，王，回，城。” 林飞回头，确认道：“回城？回丧尸城？” 又是半晌的等待，紫眸丧尸回：“是，回，王，的，城，王，的，城。” 林飞：“带路。” 那丧尸于是转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有没有跟上。 林飞回头看了一眼人类基地中央的高大地标性建筑，这里离人类基地非常远，连人类基地冲天而起的引路地标都看不太清。 他看向自己白的发青的手心，抬脚跟上了紫眸丧尸的步伐。 只是手指无意识摸摸眼角，回忆着他看到的金色瞳孔。 少年轻笑一声，淡漠想着。 我果然是个怪物。
第39章 末世诡行 两月后，末世公会。 “会长，请假。”身形高大，着一身公会特制制服的男人漫不经心递过一张请假单。 案前的闻人怿搁笔，淡淡道：“又是要陪着队友出任务？” 应越低低应一声。 闻人怿撑着脑袋，头疼地揉揉，万般无奈道：“你可以再去劝说一下阮宋，进入公会之后不必再出任务。” 在这两月里，闻人怿无数次让身边人陆陆续续去劝过了，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少年铁了心的不愿意加入末世公会，哪怕允诺再多的好处也不屑一顾。 他也想把应越的队友鲁豫修和尹浩招进来，应越实在成长的太快，他有一种马上要压制不住他的感觉。 但是谁知道，鲁豫修和尹浩听说阮宋死活不愿意加入末世公会，也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拒绝，任他怎么诱惑都不为所动，宁愿跟着阮宋每个月固定出几次危险的任务，也不愿意到公会的庇护下来。 闻人怿也尝试让应越去劝阻，每次应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有带回来任何后话，闻人怿怀疑他完全没有去劝过。 本以为这次应越也会客套地应下来，谁知男人直愣愣站在那里，冷声道：“他不愿意。” 闻人怿一愣：“你劝过了？” 应越：“没有，一提到您他就不太高兴，我不想他不高兴。” “你！”站在一边的金池气的脸色涨红，就要上去理论，被闻人怿拦下，手臂只轻轻隔了隔，金池就老实退到后面去。 应越抱臂立于案前，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 “他太过年轻，总是会意气用事，你身为队长还是该多劝劝。”闻人怿温声说。 应越扯扯嘴角：“他一向性子软，我倒是想知道会长是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反感。” 这边金池已经像是马上要出栏的牛，拱着身子就想往前冲，哪怕知道打不过眼前的人，还是被他轻慢的态度气的要冲昏头脑。 闻人怿头疼地拦下金池，还要应付应越，对他说的话自知理亏，只能挥挥手：“说来话长，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你先下去。” 应越敷衍点头。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门内，金池再也忍受不住，压着声音狠声道：“太过分了会长，一个两个的都要骑到您头上去了！” 闻人怿提着笔杆敲了下他的手背，不悦地皱眉：“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怎么还越来越毛躁，让他占那一两句口头便宜是会掉块肉不成？” “可他都在觊觎您的位子了会长，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说您不配在这个位子，真的是......”金池攥紧手掌，气的说不出话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好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西装男慢慢冷静下来。 他只是觉得非常不值，闻人会长这么多年在这个位置上的作为，别人不知道，他身为贴身秘书看的清楚，不分昼夜的办公，实验，没有任何自己的私人时间，他都快为人类燃烧自己的生命了。 “金池。”男人转着椅子，弯下身半撑在桌面，扑面而来的疲惫淹没了他。 “在其位，谋其政，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也给我管好这张嘴，知道吗？” 男人呼出一口浊气，半眯的眼睛出神地注视前方，无视身边金池投来的心疼目光，他从来不需要这些。 清晨的新露滴答落下，第一缕阳光照进书房，桌案上的纸被照的熠熠生辉，倒映在男人眼里，“这位置，谁有本事，尽管来取。” - “阮宋，穿好了吗？”胖子穿好了一身装备，提着枪敲响阮宋的门。 阮宋束着腰带，嘴里还叼着半片粗粮面包，口齿不清应着：“马上！” 他飞速收拾好，三两口吞了面包，被噎得面色扭曲一瞬，又赶紧提好装备出去，其他三人已经等在外面，连好久没见的应越也到场了。 自从他加入公会，阮宋很少见到他，他好像非常忙，但是每次小队出任务，他风雨无阻都会来。 由于些私人原因，阮宋不愿意加入末世公会，胖子和尹浩不说原因，却也死活不愿意加入，他们嘴上不说，阮宋也知道是因为自己。 因而更不愿意做那个拖后腿的，阮宋出门跟大家打个照面，朝很久不见的应越笑笑：“队长。” 熹微晨光洒落在少年脸颊，在鼻侧眼下打下细密的阴影，少年唇色在橙色日光下映照得越发红艳，朝应越展露着明媚的笑容，应越摸摸他的耳侧算是回应。 人到齐了，几人一起上了装甲车，往基地外开去。 今天也是每月例行的紧急任务，但相对这之前，紧急任务下达的时间越来越密集了。 尹浩在副驾绑好安全带，向应越解释：“最近基地附近丧尸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发现了异种丧尸，似乎是之前袭击过阮宋的那只。” “啊？”阮宋捏着安全带睁大眼，他从没听到这个消息。 胖子摸摸鼻子，解释道：“前两天的事，怕跟你说了你会睡不着，放心，已经被武装小队击退了。” 阮宋眨眨眼，低声“哦”一句，紧张看向窗外。 基地附近开出去一段距离，已经开始有一片一片的断壁残垣，是末世开始后被废弃的人类住所，由于这边草木稀疏，房屋破损，倒是不太好藏丧尸。 再往前走一些，就需要谨慎点了。 越野车在焦黄光秃的土地上行走着，自从基地对附近进行炮轰清扫之后，这些黄土已经很多年没有长出一草一木来了。 阮宋对着萧索光秃的残墙，又对着身后尚能看见郁郁葱葱的人类基地比对一下，垂下眼睛。 主线任务的结束末世没有任何动静，仍然是白色的0%，而支线任务寻找尘封的往事已经完成了40%。 阮宋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完成的，这个任务似乎从发布开始就带着些进度，这两个月他也陆续打听到计识微和闻人怿的往事，他以为没什么进展，但等他打开任务详情界面的时候，才发现往前窜了一大截。 他已经在这个副本待上了三个多月，而主线任务的完成还遥遥无期，少年叹口气，关闭了系统界面。 “弹药带足了吧？”胖子多此一举地问一句。 应越摸着他擦得锃亮的黑色枪具，冷眼注视着前方：“不确定附近有没有异种，这次清剿不要离开车里，在窗户或者天窗口探出去。” “哎。”大家稀稀拉拉应着。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次任务异常顺利，除了路上遇到的几只落单丧尸，被他们几枪解决了，之后再没遇到大片丧尸，连阮宋都察觉到些不对。 “为什么今天这么少丧尸？” 应越眉头紧皱，捏着枪的手愈发收紧，前路将将要拐进一个废弃的高档小区，破旧生锈的大门像是不祥的巨口，等待他们的进入。 “胖子，拐弯，回程。”应越当机立断。 “啊？可是我们这里只搞到四块晶核。“ 应越：“就是太少了，这块地方有异常，尽快撤离。” 胖子于是一打方向盘，在小区门口前拐了个弯，原路返回了。 应越现在已经混上了末世公会的执行官职位，几乎能跟检察官秦一时平起平坐，他们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向基地打报告了，应越自会以管理者的身份解决。 胖子这一脚油门可以说踩的毫无负担，踩的扬眉吐气。 小区高楼在身后逐渐远去，阮宋不放心地回头再看了眼，除了阴森些，没发觉什么异常，抱着自己的枪又缩回去了。 他们都没有看到，在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小区门边一座楼层的高楼，前后走出的三个高大身影。 他们有着极佳的视力，瞳孔深紫的少年辨别半晌，朝身边的金瞳少年恭敬回道： “他，在，王。” 林飞眯眼，看着越野车渐渐开远，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他回忆着刚刚车窗内一闪而过的少年白嫩的漂亮小脸，绷紧的弦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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