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岱余宴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很认真的在听他说,还不忘鼓励他两句,“不错,很厉害。” “哥,吴岩是时空管理局的副局长吧?他这样的人物也来找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牛?” “不是找的我。” “哦。”温时忽然想起来时空舱上还放着两瓶水,问岱余宴,“哥,你喝水不?就在你那边的舱门凹槽里。” 岱余宴低头找了一圈,“没有。” 温时往他这边侧侧身,弯下腰从岱余宴脚后的凹槽里掏矿泉水,岱余宴抱膀子坐着,正好看到温时露出的腰线,很白,很紧实。 扒拉半天温时才拿出两瓶矿泉水,直起身递给岱余宴一瓶,“哥,给。” 岱余宴伸手接过来,指指外头,“有人找。” 温时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顺着他的手往外看,直接把水喷了出来。 “我去,哥,这是变异的章鱼吗?”什么玩意,没给他开玩笑吧! 时空舱已经完全停滞不前了,看外头的情形,好像是被变异的章鱼拖住了,温时放下水准备加速,岱余宴却制止了他,“按左手柄红色和紫色的按钮。” 温时半信半疑,“这玩意有用?”但他还是按下去了。 外面的章鱼似乎被什么东西腐蚀了,触手急速往回缩,时空舱挣脱了章鱼触手的禁锢,猛地一头扎进另外的隧道里。 摆脱掉个庞然大物,温时顿时松了口气直拍心口,特别惊讶为什么他岱哥对时空舱的操作这么熟练,纳闷地问道:“哥,你怎么知道这两个按钮是喷/射/腐蚀液体的?” 岱余宴默默看温时:“时空舱,我的。” 温时一时语塞,没听说过这还有主人啊,不是放在时空博物馆给人展览的吗?不是组织的东西吗? “我,我不是故意偷的,我不知道是你的。” “借给你。”岱余宴按下副驾驶底座的按键,驾驶座缓缓放平成了张能容纳他整个身量的简易床,岱余宴躺下来,递给温时枚非常小的电子制品,“把这个推入UI端口。” 温时磕磕巴巴看着岱余宴,“哥,这是什么?” “自动驾驶程序。” “哦。”温时赶忙接过去,将东西推入时空舱UI端口,果然系统发出叮地一声后,系统传来好听的女声,“时空舱已进入平稳自动驾驶。” 岱余宴躺下来闭目养神,温时还有一堆问题想问,又不知道岱余宴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敢再说话,时空舱自动巡航,他没事情可做,就坐在那里盯着岱余宴看。 之前在仓库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这会儿时空舱里很亮堂,再看人就看的特别清楚,躺在简易床上的岱余宴散着几缕碎发搭在眉骨的地方,鼻梁高挺,肤质很细腻,看上去连毛孔都没有,哪像个人呀,像仿真的人造皮肤,模样好像也是按三维建模脸做出的似的,转而又想起来一路上岱余宴的表现,温时笑自己想多了,假人再怎么逼真也还是和真人不一样的,他岱哥绝对不是人造机器。 温时自小就是个天才,能玩到一块的小孩特别少,小时候父母因为工作也不在身边,其实性格挺孤僻的,也不太爱说话,今天和岱余宴说的话,比平时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还多,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话痨了。 他盯着岱余宴看了好半天,才觉得有点饿,起身去小冰箱里拿了速食水饺,这个时空舱设计的特别人性化,连天然气都有,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做。 他去煮水饺的功夫,岱余宴也不是就真的睡着了,他是想再进温时的意识里看一看,那团红色的煞气和黑色迷宫到底是什么,在仓库的时候精神力不能专注,现在能用全部精神力去感知了。
第6章 那团红色的煞气和黑色迷宫到底是什么,在仓库的时候精神力不能专注,现在能用全部精神力去感知了。 矿泉水在巴掌大的奶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白泡,水饺浮在上面像鼓满帆的小船,温时小心翼翼盛出两碗,端到离岱余宴最近的简易桌上,抽出两双筷子,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正在被一点一点侵/犯。 理论来说,意识海大概就是游戏设定里的云盘,是潜意识精神的范围性领域,一般无论是虚拟的还是现实中的,只要有范围性的就不会是固定模式,岱余宴再次以精神力进入温时意识海的时候,这点得到了证实。 起初还是一幢硕大迷宫的意识海现在空旷广阔,夕阳下白色的浪花温柔的翻卷着漫上海滩,海风拂面,空气腥咸,沐浴在暖橙色的光芒里,岱余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静平和,和刚才那股横冲直撞的煞气有着天壤之别。 他垂下手背在身后,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海平面,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很久,他才抬起眼,轻轻打个响指,眼前景象骤然陷入一片黑暗,有人在轻轻搡他。 他睁开眼就对上温时紧张兮兮的脸,正着急的喊着他哥,见他醒了,温时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轻声道:“哥,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煮了水饺。” 他抬下巴,示意温时让开点。 温时不好意思挠头,往后撤两步,“我喊了你好半天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哥,你睡觉心都不跳的,有点吓人。” 岱余宴坐起来,看了温时一会儿,嗓音沉懒地开了口,“几岁开始的?” “什么?”温时面色一僵,这没头没尾,问的啥呀?“什么几岁开始的?” “辗转各个星系。”岱余宴站起来,笑了一下,“很难,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的眸子极黑,灯光投映进去,闪着探究的光点。 灯光下,温时看着岱余宴那张好看的脸,舔舔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几分钟后他终于开了口:“记不清了,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在八岁。那一年我爸妈还在政府航天部门工作,上面给他们安排了机密任务,我躲在他们的行李箱里听见了,红岸工程,包括我父母在内一共6个人,分别负责探索和项目研究,作为探索员的妈妈成为试验品,那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我舍不得她偷偷跟她上了飞船,就在飞船接近宇宙锚点的时候,触发了很可怕的东西,妈妈她……”温时勉强笑笑,“我一直都在找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在可观测宇宙之上,系统决定着我们的生死,这些年盗窃也好,在各个星系穿梭也是,都是为了能达成触发它的条件。” 岱余宴点头,抱着胳膊到餐桌前坐下,“饿了,先吃饭。” “你不惊讶?这种事说起来很荒唐的吧?你能想象我们就像虚拟游戏里的玩家和NPC一样,是被系统操纵的吗?”温时觉得这人也太淡定了些,当年八岁的他可是在悲伤和难过中足足想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无力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岱余宴抬起眼皮,冷冷的扫了温时一眼,“照你所说,身处游戏中的玩家可不被系统操控,最多是按照系统提示走走剧情,能被系统全程操控的人只有NPC罢了。” 这态度,完全没拿系统当回事。 温时木着脸,“成吧,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吃饭吃饭。” 他一屁股把自己塞餐桌前的椅子里,分给岱余宴一双筷子,头也不抬的扒拉着碗里的饺子。 岱余宴坐下来接过筷子,慢条斯理的夹起一个水饺,“害怕吗?” 温时:…… “怕啥?” 他和岱余宴之间怕不是有什么代沟? 岱余宴指指自己,又指指温时,“全都是假象。” “也不是怕。”他放下筷子,“以前玩过星际公民全息网游,从没想过有一天游戏居然会变成真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是挺扯的。”岱余宴握着筷子,还要再说什么,手腕处突然滴滴两声。 “岱哥,岱哥能听到我说话吗?”是杨宏洁,他的语气很着急。 “听的到。” 听到岱余宴的回应,杨宏洁明显松了口气,但是语速仍然很快,“岱哥,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电波受到干扰,无法通过脑电波链接上你,无线电信号也时强时弱,老大已经在想办法争取快点和你们汇合,……岱……时空……岩………………” 无线电只剩下一堆嗡嗡的干扰声,杨宏洁的声音就此中断。 空间站里杨宏洁一直试图再重新通过无线电联络岱余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瘫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舒落哆嗦着重复片刻之前在头顶上出现的一段话:“NPC违规,触发防护机制,所有NPC以及玩家将在60分钟后被强制移出副本进入整待区。下场副本开启前,任何玩家均不得离开整待区。” NPC违规…… 岱余宴和温时饭还没吃完,就连同时空舱一起被强制拖进漫天风雪中。 剧烈的震动过后,他们被迫降落在一片被大雪覆盖的松树林,温时检查过启动引擎后,沉着脸丧气道:“时空舱似乎是被什么干扰过,启动装置报废了。” 岱余宴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白色手套,在操作台检查一遍,转而从保险柜里拎出两把射线步木仓扔给温时,“拿上武/器防身。” 温时抱着 木仓 ,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保险柜里藏的武/器啊?” “不然呢?”岱余宴推开舱门,狂风夹着雪迎面扑来,衣肩和领口都被糊上层雪沫子,他弹弹领口,从时空舱上下来,地面积雪很厚,踩上去几乎湮没了皮靴。 温时跟在他后面,跳下舱门的时候猛的打个寒噤,“可真冷,这么大的雪,荒山野岭的往哪走?” 他们被卷到这里之前,还是小暑天呢,穿的特别单薄,乍一下鹅毛飞雪,如果找不到避风雪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得冻成冰棍。 岱余宴转头看了温时一眼,往旁边一棵松树下指了指。 温时顺着方向看过去,松树下立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制路牌,上面用白漆画着个单箭头,紧挨着一行小字:由此直行三百米––整待区。 “鬼扯。”温时把步木仓背在肩上,鄙夷的很,“这里放眼望去几乎全都是雪和被雪压弯的松树,有人就怪了。” 他话刚说完,抬头发现岱余宴已经走出很远了。 温时:……这哥儿们是没有在野外生存的基本判断能力么? “哥,你等等我。” 铁牌诚不欺人,两人在雪地里走了三百米,真的见到了整待区。 长得跟海市蜃楼一样的整待区。 地方挺大,街道上雾蒙蒙的,道路两旁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十间木屋,每间木屋门前都竖着‘整待区’字样的牌子,外头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温时扯扯岱余宴:“哥,咱们还是小心点,这地方瞧着,不太人间啊。” 岱余宴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摘下白手套,“猜猜,屋里都有些什么?”说着踹开了木屋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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