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林凤黯是被卢家捡回来就简单多了。卢家只是单纯的商人,没有根基,家庭情况单纯,看孩子也知道父母都是本分的。 可惜啊,可惜。 徐千峰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良久。冯副官站得脚都快麻了正想问是不是该他跪安了。徐千峰忽然说:“帮我约罗毅楠。” 冯副官领命而去。徐千峰接着一个电话打到二秘手机上问情况。 二秘很快接起电话,捂着嘴汇报工作。周围环境十分嘈杂。到处都是小姑娘的尖叫和男生叫好的声音。显然训练没有结束。 “二少太收欢迎了,啊,卢少也受欢迎。一半姑娘是为看他俩来的。这架势,二老都吓了一跳。刚才中场休息,我接触过二少了。等训练赛结束,他们换好衣服就跟车去。” “什么二少,卢少的。”徐千峰骂道。 “哎哟,首长啊,现在年轻人都兴这么叫。今天有球赛赞助商来,F大毕业生带着华尔街鲸豚资本的太子爷,他的助理就是这么叫卢少的。听说太子爷认了卢少做弟弟的。就那个视频里,特高的混血男人,就是鲸豚的太子爷。今天可是赶上好日子。” “鲸豚资本?就那个……” “对,太子爷的妈妈当年离婚官司打了好几年——离婚造就的全球最富有亚裔女性。” 徐千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气的挂电话。这个二秘是生活秘书,做事什么都好,就是娘们唧唧爱八卦。不过有时候他的八卦往往又暗藏着不容小觑的情报。让人又爱又恨。 二秘还没说他观察出来二少和鲸豚太子爷不对付,卢少更偏爱二少的八卦,就被领导撂了电话。心情很不美丽。好在他已经习惯这种程度的无视。 这边电话挂断,二秘笑脸迎上二少的冰壳子脸,那边老头儿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要上来认孙子了。可是篮球馆前人多口杂,二秘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被识破,他快速对林凤黯点点头,扶着老爷子往停车场走。 林凤黯拉着卢梦龙跟去停车场。 卢梦龙很久没看到这么手足无措的林凤黯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跟着前车来到一处岗哨前,值班的卫兵敬了个礼,前车司机降下车窗说了一句话。卫兵立刻肃然起敬再次行礼。接着司机指了指后车,很快卢梦龙得到了一张临时通行证。 前车终于停在一栋小楼前。这是为接待首长们准备的别墅。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扶着老爷子走出来。这边二秘也搀着老太太站好了。 卢梦龙和林凤黯分别下车。林凤黯近乡情怯似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想认又不敢认。 二秘立刻上前介绍,这是徐建功徐老将军,徐千峰和徐叶丹同志的父亲。 林凤黯:“……老爷爷好。” 老爷爷?!老太太一脸坏了,把大孙子吓傻了。 二秘噗呲一声笑出来,说:“进屋里聊吧,魔都这天啊,怎么快十一月了还这么热。” 林凤黯抬脚拉着卢梦龙进屋。 卢梦龙却站在原地,对他微微一笑道:“鸦鸦,我今天不能陪你了。你一定有很多话跟爷爷奶奶说。我以后再去拜访比较好。” 林凤黯急了:“你怎么不能陪着了?!” “鸦鸦,今天是你第一次见爷爷奶奶。今天他们想见的人是你。我以后陪着好不好,别任性。” 林凤黯咬咬牙,只说:“那等我回来吃晚饭。” 卢梦龙心想今天哪还轮得到你跟我吃晚饭,能不能放你回来睡觉都是问题。徐家可是以为徐叶丹一死什么都没了。如今出现一个孙子,还不得把过去没能对儿子的好成倍回报在你这孙子身上呢!但是他到底还是应了下来。看着林凤黯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屋里。他挥了挥手,才回座位,点火挂挡倒车一气呵成,往回路走。 林凤黯透过大门一侧的玻璃窗看着卢梦龙的车渐行渐远,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似乎他们之前原本那亲密无间的关系,也走向了一个不能回头的分水岭。 ---- 月迷津渡:月色朦胧,渡口迷失不见。秦观的《踏莎行-郴州旅舍 》 Chelex- 100法提取DNA,用 Goldeneye™ DNA身份鉴定系统:出自论文《祖孙亲缘关系鉴定1例》徐春燕\余纯应2,霍家润2 (1.上海润家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司法鉴定所,上 海 200040 ; 2.北京明正司法鉴定中心,北 京 100071)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第43章 城 林凤黯是周日吃过晚饭才回的自己家,要不是他说周一上课的资料都在家里,老头老太还不放他回来。 实话说,从没感受过隔代亲的林凤黯有点招架不住。 卢梦龙爷爷奶奶过世得早,外公外婆跟舅舅住。林凤黯很少在卢家看到老年人。也体会不到所谓“奶奶觉得你饿,奶奶觉得你冷”之类的烦恼。 现在他感受到了,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一言难尽。 不是不感恩,也不是不开心,只是过了撒娇的年纪,让一个内心早就变得坚硬成熟的人突然面对两个于他而言算陌生的老人,很累。 电梯停靠在顶楼,他点开指纹锁,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 卢梦龙不在家?大晚上一个人去哪里瞎跑? 林凤黯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实际上晚饭前他还和龙哥WX了,叮嘱他一个人好好吃饭。龙哥说有一份报告要改。 一楼厨房、客厅、书房、储藏室、卫生间都没有人,只有墙角的夜光灯带和鱼缸泛着柔和微弱的光。 林凤黯走上楼,隐约有音乐声传来,稍微安抚了一下看不到卢梦龙的焦躁。 然而二楼的起居室、影音室、卧室、衣帽间、浴室也找不见人。他微微蹙眉,走到露台上,音乐的变得清晰了。 今晚月明星稀,露台上的桂花开得正香。秋天的魔都终于摆脱秋老虎的怀抱,微凉的空气里传来《Pour la femme veuve qui s'éveille 》的华丽尾声,循环往复着Os die les dei les dei les…… 林凤黯转眼看见阳光房里亮着香薰蜡烛,烛台上的雪花走马灯在玻璃墙和玻璃顶上折射出诡异的图案。推开阳光房的门,终于看见卢梦龙半趴在藤椅上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 卢梦龙的手机搁在花岗岩地面上。藤椅后面摆着各种从卢梦龙家里拿来的花草,迷迭香混杂着火绒草与露台上金桂混合的香气萦绕在身边。 他昨晚趁林凤黯不在家熬了个夜把报告写完了。今天睡到日上三竿,直到中午家政带厨师做好的菜过来清扫才醒的。下午打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漫画,发现班级小群里在说报告的事情,于是晚饭时候根据小群里的消息把报告按照传说中老师的喜好又改了一遍。晚饭也没好好吃,胡乱凑合了几口。折腾完报告,洗了个澡,发现晚风挺凉快的,就跑去露台吹风,吹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凉,就躲进阳光房,点个蜡烛,手机连上蓝牙音箱,看着走马灯在烛火的热度下慢慢悠悠转动着、转动着,竟然睡着了。 林凤黯慢慢地靠近那个躺在藤椅上的人儿,月色透过玻璃顶隐隐绰绰投射出冷色华光,而暖黄的烛光不时伴随着走马灯的阴影扫过那个纤长的身影。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白T恤,可能翻了个身于是衣服缠着腰,露出一截莹白的皮肤,浅蓝色的运动短裤下面露出修长白皙的腿。他微微蹙眉,颇有些“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的感觉。 林凤黯忍不住摸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美人入睡图。刚才回家见不到卢梦龙的心焦瞬间被眼前的美景冲散,他再次肯定唯有眼前这人,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他的手轻轻碰到卢梦龙沉睡的面颊。光洁微凉的触感让他心生遐想。指尖划过肌肤,拂开落在脸颊上的发丝,露出干净的眉眼,浓密的睫毛落下重重阴影。林凤黯单膝跪地,虔诚地看着面前毫不设防的睡颜。 也许是夜色太静好,也许是音箱里传来的音色太撩人,也许是眼前的美色太难挡。 林凤黯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吻上那两片淡粉色的嘴唇。 柔软、甜蜜、多汁、仿佛春末的大马士革玫瑰。 卢梦龙觉得嘴唇痒痒的,想抬手赶走蚊子。可是“蚊子”没赶走,手倒被抓住了。他轻吟了一声,唇刚张开,里面的舌就被温柔又强势地含住了。 林凤黯晚上被老爷子撺掇着喝了点茅台,奶奶依依不舍地送到小楼外面看着司机开车出了大院。现在他借着酒劲做这件胆大包天又朝思暮想很久的事。 卢梦龙觉得嘴里尝到了烈酒的味儿。他终于被缠得耐不住,张开睡眼迷蒙的眼睛。 林凤黯立刻不舍地止住缠绵的吻。 四目相对,心如擂鼓。 龙哥应该发觉了,会不会抽他耳光?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林凤黯狭长的眸子敛住精光,手指慢慢擦去卢梦龙嘴角的水渍,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卢梦龙眨了眨眼皮,睫毛如碟翅扑闪了两下。他哑着嗓子问道:“幼纹?!” 林凤黯:!!! 卢梦龙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林凤黯在土御门光的宅邸里做过有关“幼纹”的梦,他记得梦中卢梦龙的名字是“苍珀”。于是他定了定神,温声回答:“苍珀,是我。” 卢梦龙微微一笑,懒洋洋得打了个哈欠继续合眼睡觉。 林凤黯深深吸了口气,他这才一晚上没回来,龙哥怎么又做上梦了。他再次温声叫醒卢梦龙,先试着叫他龙哥,没有得到回应。 卢梦龙眯着泛泪光的眼睛,困倦地望着他。 林凤黯觉得自己快溺毙在这如水的目光中了,先哄着说在这里睡觉要落枕,回床上去。 卢梦龙哼哼唧唧地半支起身子。 林凤黯吃不准现在这状况算是梦游还是梦魇。卢梦龙看起来有可能只是睡糊涂了。他再次验证了一下:“阿珀,我抱你去睡。” 卢梦龙弯了弯嘴角,乖顺地张开双臂。一个等待怀抱的姿势,是做了无数次般自然而然。 林凤黯便知道他在梦里。现实中自诩一米八十多大老爷们儿的龙哥可不会央着他抱。他从善如流抱起卢梦龙。 比想象中轻,又乖又可爱,却只会在梦里出现的“苍珀”。 林凤黯往上颠了颠卢梦龙,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宝贝往卧室走。他觉得自己抱的不是龙哥,而是他未来的全宇宙。 怀里的人再次陷入安静的梦境。 林凤黯知道在那个梦里,他有九个哥哥,卢梦龙是他们救下的小白龙。在那个梦里,卢梦龙更接近后既望的样子,白发粉眸,精美脆弱。他甚至有点妒忌梦中的“幼纹”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表现出宠溺和独占。 林凤黯把卢梦龙放倒床上,盖上埃及长绒棉包裹的薄被子。卢梦龙在羽绒枕上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他捏了捏眉心,摸出手机给纪贯泽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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