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黯笑了笑,心想就你这小傻瓜觉得没什么。你妈妈这是给你付份子钱呢,这样你就不算白住我家了。 果不其然,之后卢梦龙把谷女士拍的验收照给林凤黯看了之后,两人发现谷女士不声不响地将软装升了几个档次。比如客厅换成了水墨晕染花纹的法国真丝窗帘,而卧室的窗帘则换成英国产的几何纹样羊毛窗帘,更别说谷女士亲手挑选的埃及棉、苏丹棉床品,客厅的土耳其手工羊毛地毯和书房的整块奶牛皮地毯,羊羔皮飘窗垫,真丝天鹅绒与水貂皮靠枕,香薰蜡烛、挂画、吊灯、花瓶摆设…… 林凤黯突然觉得房子的价格有点对不起这一屋子软装的价格了。谷女士默默地将卢梦龙的份子钱投入其中,而且让他一点没办法拒绝。 他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阶层与资本的压力。虽然他自小在罗家长大,但从内心来说,他从未当自己是罗家人。对生活也从未以罗家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然而对卢梦龙来说,所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妈妈想要装饰一下儿子未来几年要住的屋子也是件很自然的事。就像对卢梦龙而言潘海利根或蒂普提克的蜡烛和宜家的蜡烛一样能用,最多只会耸耸肩说一句,宜家的味道有点……嗯,香精多了点…… 卢梦龙有一颗温柔又宽广的心,养成这样的品格却是因为他出生富有又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他有傲慢的资本,却从不在意财富。而不在意正是因为有底气。 可是并不能因为如此就默认他跟着你顿顿粗茶淡饭就行。这是渣男的逻辑。林凤黯从小到大被谷雪芬女士教育必须远离一切渣男特质。 17岁的林凤黯,再次为金钱而感到忧愁。 大半年没有联系的中川悠大大咧咧从船上走下来跟大家打招呼。中川比半年前瘦了一圈,人倒是精神了一些。他最近回国处理叔叔的一部分遗产,亲爹的游艇正巧空着不用招待客人。 提起中川健太,大家又沉默了一会儿。 “铃鹿丸”号是中川悠亲爹的游艇。长128米,是2005年在德国吕尔森造船厂的定制款。最后一次改装是在2016年,更新了全船电子安保系统和部分家具与软装。船上有兼作篮球场的直升机升降坪、可以开派对的大泳池、网球场、医院、容纳20人的3D影院、7条快艇、一艘潜水艇。 中川悠同船长握了握手,对土御门光笑了笑,介绍道:“这是船长森永君。这是土御门君。这位是后初晦先生。” 船长分别于两人寒暄了一番,接着又介绍了其余几个人。 中川悠对后初晦说:“后先生的‘望月’号何时下水?” 后初晦挑挑眉毛,道:“消息很灵通啊!” 中川悠笑着说:“我家大哥也打算在Blohm+Voss下单了。不过他最快还得等上6年才能收货。” 后初晦扬了杨嘴角答:“明年吧,到时候请你和你太太去玩几天。” 中川悠表情僵硬|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如常,说,那可一言为定了。 起航前,他特别跑到卢梦龙面前问他大学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进理想的学校。末了,说了一句,看见你们真好,就好像我们明天还能无忧无虑去登山或滑雪那样开心。他在林凤黯面前笔画了一下|身高,摇头叹气现在的小朋友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半年不见,高了10公分。 林凤黯有点不好意思,他分明从中川悠身上看到了强颜欢笑下的寂寞,却无法安慰他。 中川悠在码头上故作潇洒地挥挥手,转身钻进一辆宾利慕尚绝尘而去。 游艇将行驶约26个小时,才会到达小笠原父岛的二见港。海上网络依靠卫星。网瘾少年难得不沉迷网络,中午吃了正宗的鳗鱼饭,歇了一会儿就去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3对3篮球。 卢梦龙这才知道阴阳师大人竟然会打篮球,虽然身高不足180但是打的位置跟他一样。 土御门光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说:“你不会以为我就是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弱鸡吧?” 卢梦龙不好意思说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毕竟阴阳师大人美成这样,很难和任何流汗的激烈体育运动联系在一起。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弱鸡,他们约定明天到达前再战一场。 让人刮目相看的除了阴阳师大人还有另一位:米罗-卡尔蒂尼。这厮已经识相到看见纪贯泽就躲的地步。更可怕的是这个意大利少爷不知何时从“对东方文化毫不感兴趣的文盲”(后初晦语)变成了看得懂汉字还爱吃油豆腐的亚洲通。 土御门光最终勉为其难解答了小朋友的疑惑:“目前米罗-卡尔蒂尼身上是一只小狐狸。” 卢梦龙:…… 林凤黯:…… 他们转向纪贯泽:“恭喜恭喜!” 纪贯泽:¯\_(ツ)_/¯ 土御门光:哼! 晚餐竟吃上了怀石料理,主厨特制意大利红酒醋腌渍的酢肴被米罗赞不绝口。后初晦不禁皱着眉看这个行为变得极为奇怪的同学连口味都奇怪了。 “被魔鬼附身了?”后初晦皱眉看着他。 米罗吓得抖了抖,故作姿态:“你才被附身了!” 明明是玩笑话,除了土御门光给面子的笑了,其余人都笑得很尴尬。 米-真被狐狸附身-罗,一口吞下御饭,白了一眼老同学,不再多说话。 吃完饭,一行人去泳池打了一会儿水球,喝了一堆鸡尾酒,又看了场时下热映的电影,闹到半夜才浑浑噩噩回船舱睡觉。 后初晦一路上死盯着扶着喝醉酒的卢梦龙进船舱的林凤黯。林凤黯如今比卢梦龙高了大半个头,脖子上架着卢梦龙的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防止他东倒西歪撞到别人身上。 这宝贝还借着酒胆拉住阴阳师的手说:“光君,明天新式神上线,帮我抽卡,我又攒了300抽!这次一定能抽到新SP。” 土御门光忍住笑:“抽不到别怪我!” 卢梦龙拉住阴阳师的手,双颊绯红,眼睛亮晶晶,絮絮叨叨:“不,您,能给我抽,天大的面子。您可是晴明大人的后人!” 纪贯泽一把抢过自家宝贝的手,把占便宜的臭小子一巴掌胡到林凤黯肩上。卢梦龙就乖乖趴在林凤黯肩上,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帮他开房门的后初晦。 真是个活宝贝,后初晦心想,要是没有碍眼的林凤黯在多好。然而现在他作为痛失亲人的丧主,只能装出一副克己复礼的样子,礼貌周全地帮他们开门。 卢梦龙做了一夜乱梦,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有人用钥匙打开门,他刚想问是谁,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扑鼻,他只记得视线最后看见的是一双一步步靠近他的John Lobb限量版Holt波尔多红小牛皮鞋,鞋子固特异贴边上沾了尘土,显得与船舱整洁的环境格格不入。 天亮后,林凤黯死活敲不开卢梦龙的房间,请船员开门才进去叫醒了睡得天昏地暗的卢梦龙。 守在门外的后初晦见到迷迷蒙蒙睁开眼的卢梦龙就开他玩笑:“一杯倒王子终于醒了!” 卢梦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一船人等他,确实丢脸。然而他记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进来他的房间,他似乎被迷香放倒了。可事实上房门确是反锁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卢梦龙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说床品和他家里用的一样,舒服得睡过了头。 “Sferra的Giza45的确是好面料。客人能如此称赞,我们觉得很荣幸。”不愧是私人游艇的船员,说话十分漂亮。 吃完早饭,一行人又打了一场3对3篮球。 卢梦龙掀起背心擦汗的时候,林凤黯眼尖地看见他小腹右侧雪白的皮肤上有几个粉色的印子,看起来像出皮下血点。接着又在他肩膀和脖子右侧交界处看见几个同样的皮下出血痕迹。 过敏了?卢梦龙摸不着头脑,他搓搓脖子说:“我没觉得哪里痒,也不疼。” 后初晦看着这些痕迹,眼色暗了一瞬。 比起过敏,这不是更像吻痕么?! 然而昨天晚上,他明明瞧见卢梦龙自己锁好房门,林凤黯也回他的舱室。况且要是姓林的小子弄出来的,应该不会这么大惊小怪才对。可这条船上除了他们6个人,只剩船员了。卢梦龙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美女,人高马大一小伙子,打起球来狠准稳,一般人谁会惹。 谁会做这种事?谁敢? 早餐有西式也有和氏,米罗少爷毫不意外地选择了纳豆饭。 后初晦看着灵魂层面脱胎换骨的小少爷:……Σ(゚д゚lll) 所以他的老同学身上发生了什么! 米罗顶着一张被北纬43度艳阳晒成橄榄色脸蛋的金色脑袋熟练地搅着纳豆。 吃过早饭,又去篮球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球。 林凤黯被后初晦几次盖帽,脸色黑成碳。 最终对方赢得了胜利。 卢梦龙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把汗,侧腹隐约可见的斑点让林凤黯火气更大,也让后初晦暗自不爽。而毫不知情的卢梦龙擦完汗,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跑回房间冲凉换衣服。 林凤黯撸了一把满脸的汗,瞪了一眼后初晦也回房间了。 后初晦白了一眼林凤黯,冷哼一声把球丢给纪贯泽,转身走了。 只有米罗身上的小狐狸看明白了狗男男之间的混乱关系,风中凌乱。 游艇终于在第二天上午10点多进入小笠原群岛的海域。蔚蓝的天空,碧蓝的大海,白云近在咫尺。一座座小岛逐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大家在甲板上欣赏了一会儿海天一色的美景,船终于停靠在父岛的二见港码头。 小笠原(Bonin Islands)的意思是“无人之地”,远离东京以南1000多公里,有大大小小30多个岛。1830年,5个高加索人和15个夏威夷和太平洋其他岛上的人来到这,成为第一批定居者。在父岛预定的别墅所在地就是第一批定居者居住的地方,别墅管理员已经是第6代后人了。 小笠原群岛中仅父岛和母岛有常住居民。硫磺岛有自卫队驻扎,南鸟岛有自卫队、气象厅和海上保安厅驻扎。 岛是远古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真正海洋中冒起的孤岛,从未与大陆相连。山都很矮。母岛的乳|房|山高463米,是小笠原最高峰。在山野里徒步,很安全很放松。 阳光下洒金灼目的大海,生机盎然的森林,斑斓璀璨的星空。洋流、风、鸟类带来的动植物在此安定下来,各自进化形成岛上独特的生态系统。 别墅是很有夏威夷特色的白色大平层木屋。有2间套房,4间普通卧室,早餐室正对着花园,游戏室里有张台球桌。 卢梦龙自醒过来到稀里糊涂上了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当后初晦独自推着行李箱走进套房的时候,他终于一拍脑袋,想明白了。“后先生,裴助理人呢?” 后初晦身形定了定,转头看着卢梦龙,倏地温柔一笑,答:“他还在医院,身上多处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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