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飘飘的语气不知道的以为只是在叮嘱什么稀疏平常的事,谁能想到字字诛心,咄咄逼人啊…… 小二这回连忙扑到地上磕头:“公子饶命,给我们上千个胆子我们也不敢下毒啊……” 秦欢满意地点头,挥手赶走了小二。 小二如释重负,往店老板那儿报信儿去了。 两人享受着高等房的待遇,不亦乐乎。 秦欢这辈子都没住过这般高档的客房,这次来还真是开了眼了。 有实力强大的后盾就是好! 秦欢看了一眼身后的池青。 那人不说话的样子,好看得好似一副画,即使站在墙角处也相当养眼。 秦欢吞了口口水,盯着墙角处的人有些出神,想到之前公狐狸精的事儿,顿时面红耳赤地别开眼神。 池青撇来的目光有些奇怪,看床上的人把脸埋进被窝,于是轻笑道:“鸵鸟一般,这是在做什么?” 在秦欢的印象里,池青很少笑,即使笑也是阴森森绝非发自内心的那种。 此时自己闷在被子里,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便飞速抬起脑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对方近邻咫尺的脸。 那双眼睛配着淡红色的鲤鱼纹胎记,惊艳得很。 秦欢微微启唇,对方便压了过来。 两瓣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他的唇上,温润完全不似池青表面那般冷酷。 这一吻来得太过突然,险些让秦欢以为自己依旧在那下蛊人的幻境中没能醒来。 身上人体温很高,眼里带了浓烈的炙热,对方带了薄凉气息的手从秦欢的后脑勺摸到敏感的后颈。 这一吻再次加深。 秦欢没能反抗半分,反倒是双腿发软,四肢软绵绵地任由上方的人亲吻抚摸。 他曾一直以为自己克妻,这样的自己不配拥有奢侈的爱情,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与一个男子相处甚欢。 秦欢的眼神迷离,而他身上人目光越发炙热,一把火将干柴彻底点燃…… 店小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合时宜地走来,他在外边轻轻敲门道:“打扰二位客官,午膳已经备好,需要帮您送进去吗?” 池青声音冷冰冰的:“不需要,没事不要来烦。” 听到池青这番话,秦欢略显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反应过来时,连忙将池青推开。 被推开的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借着他的力道侧躺在柔软的床上,目光里却依旧是一片炙热,死死盯着身边人。 秦欢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坐起身想下床穿鞋,不料身后的人却一把搂住他道:“怎么?想要撩完就跑?” 秦欢心想明明是眼前这位先亲上来的,怎么就成他撩完就跑?难道不是这位非礼在先? 池青似乎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幽幽道:“可是在心里骂我?” “大师,不敢不敢。”秦欢是一界好汉,能屈又能伸。 他讪讪躺回床榻上,盯着对方幽冥般的眸子,喃喃道:“没想到,大师竟然会喜欢我这般俗人。” 对方的手毫无征兆地弹了弹他的鼻尖,语气里是从未表露的温柔:“傻子,你怎的就是俗人了?” 秦欢要开口辩解,对方再次欺压上身,一股幽香扑鼻,他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此时想想,池青也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天师,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邪气,仅仅那张妖艳的脸,大概常人都会指他为妖吧。 但池青的法力不是盖的,哪怕出现了秦欢认为极为危险的情况,不论对方有多强大,池青总能化险为夷。 最重要的是,池青总是在关键时刻,拯救他的性命。 秦欢睁开双眼,对上对方那双幽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瞳,双手便揽住他的脖子,嘴角带笑:“所以,大师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人了?” “嗯,是你的人了。”池青垂眸亲吻那张透着羞红的脸,内心是久违的一阵悸动。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曾经他也曾对一个人这般心动过。 想到这里,池青的眼里带了点雾气,随着两人交流加深,这点回忆被他抛到了脑后。 或许该提一嘴的是,池青曾有过一段缺失的记忆,不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唤醒心底那处空缺。 而此时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却与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有些许相似。 秦欢在一番运动过后,体力不支,率先睡了过去,而池青看着怀里的人陷入沉思。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缺失了将近一年的记忆,如同被人刻意在那段记忆上了锁,不论他如何敲打,那把锁坚固而不可撼动。 难不成他的记忆跟眼前的人有关联? 而睡梦中的秦欢走到一处拱桥边,此时在桥的另一端站着池青,只是那个池青眼睛温柔似水,脸上没了锦鲤的胎记。
第三十五章 梦中的纸人 秦欢想到桥的另一端跟那熟悉又陌生的人打个招呼,但他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踏在一片暗黑色的沼泽中。 沼泽上方开满了血红色的花。 他连忙抬起脚,连连后退,才得以脱险。 秦欢大声呼喊着池青的名字,试图将那人叫回来。 可桥面似乎变宽了,桥的上方还起了浓浓的白雾。 桥的另一端完全消失在秦欢的视野里。 即使秦欢再傻,他也知道这座桥不是别的,正是奈何桥。 而这桥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人群。 走在上方的人,个个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双目无神。 秦欢担忧地望向对面。 池青脸上有胎记,但方才看到的人并没有。 或许是池青的孪生哥哥也说不定。 但这桥,他不能过。 已经走到桥那边的人,他也叫不回来。 秦欢有些沮丧,他未曾想过,自己错过了将池青亲生兄长叫回来的机会。 若此事被池青知晓,定是要对他失望的。 他这么想着,逆着庞大的人流往回走。 秦欢走了许久,走到一处小亭子旁,亭子里坐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朱唇皓齿,长得十分可人。 她手中抚弄着一只琵琶,音乐却始终未传达到秦欢的耳朵。 秦欢只觉怪异,便上前查看。 他走近了才发现,那姑娘哪里是个人,分明是做工相当精致的纸人,手中用纸糊沾了一只逼真的纸琵琶。 风一吹,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就在他要摸摸那纸人的触感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莫乱动我的纸人,动了是要偿命的!” 秦欢要碰上纸人的手立马缩回去,回头一看,一个矮小的老头正站在自己身后。 老头长得有些奇怪,佝偻着的背好似两块驼峰,鹰钩鼻子和锐利带着精光的眼睛。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只是路过这里,以为是个弹琴的真女子,想上前打声招呼罢了。”秦欢欠身道歉,给老头让出路来。 那老头分毫不客气,走到自己的作品边上,眼睛微微眯起,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伙儿,你可见识过活纸人?”老头儿的语调意味深长,眼神飘过来时,秦欢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生见识短浅,不曾见过。”他连忙低下头,不敢与那怪异的老头对视。 “不应该啊,明明也是做死人生意的……”老头啧啧两声,随后嘎嘎笑道:“也是,按秦老头那德行,准不会交给你什么真知识,他巴不得你什么都不懂,好不入这个门道。” 秦欢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这老头儿突然发得什么疯。 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您认识我爷爷?” 那老头嘿嘿一笑:“生前曾见过几面罢了。” 此话一出口,秦欢感到一阵恶寒。 “生前”。 那不成现在自己才是站在奈何桥另一侧的人? 老头桀桀笑着。 秦欢震惊地想:难不成自己跟池青运动,竟刺激到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思绪不要乱,小伙子,时间不多了,我要传授于你活纸人的门道。”老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这般不入门的半吊子,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是无法自保的。我看在之前与秦老头有过几面善缘的份上,传与你一道保命之法……” 老头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但秦欢听到这里,脑子却好似开光了一般灵光。 就见老头用笔和墨水为纸人点睛,而后轻轻一吹,口中念动一段咒语…… 繁杂的咒语进入脑子的那一瞬,秦欢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多时,老头的身影渐渐发虚,随着最后一道咒语传入秦欢的耳朵,老头彻底消失在秦欢的面前。 他睁开眼,眼前是梦中桥另一边的人,只是眼前的这一位,脸上带了鲜艳的锦鲤胎记,和冷冰冰的臭脸。 那如死水般的黑瞳却不知为何,带了些许温柔的光。 “可是醒了?”眼前人垂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唔……”秦欢抿唇,脸上带了羞涩的微红。 然而下一瞬他发觉,方才那并非是单纯的一场梦。 他的脑海中清清楚楚地记得梦中那怪异老头所传授的每一道咒语,甚至每一个字节的发音都无比清晰。 秦欢沉浸在池青无恙的欢喜中,同时他也在默默整理着梦中怪老头所传授的一切。 兴许他可以找机会实践,看看这活纸人的功夫是否是真实的。 毕竟这种借梦传真学的,大概率都出现在孩童看得童话书里,现实哪能轻易发生此等荒唐事,更何况这荒唐事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池青看出他有心事,于是亲昵地亲吻他的双颊,道:“可是做噩梦了?” 秦欢摇头:“虽说那梦确实怪异了些,但相比现实撞鬼,那梦更像是传授我真学……”秦欢一五一十答着,不料池青竟有几分兴趣。 “哦?可是有老人给你托梦教你些本事了?” 这番话好似池青已经看透了一切,秦欢不由得敬佩地两眼发光:“你怎么知道?” “曾经也有过这般经历罢了,在道教上,此等事虽说少见,但真正有本事的天师道士,往往都有过相关的经历。”池青回答得一本正经,秦欢则信以为真,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实施才行。 两人休息妥当接着赶路,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那日日夜夜被鬼魂烦扰的客人排忧解难。 而他们这一行想找的阴阳先生,理应是给那客人一家下咒的人。 平安城整体不小,方才解决的下蛊人,很显然并不是他们要找的。 阴阳先生擅长下咒的,不应是苗疆蛊术。 秦欢将客栈最美味的佳肴点了个遍,此时吃得正饱,美滋滋地打了个响嗝儿。 他对面的池青见他这般模样,无奈地笑笑:“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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