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脸,那是一张眉眼如画的脸,如果在现代,青年肯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鲜肉,可惜,一道淡淡的疤痕却贯穿了整张脸。 沈柯只看了一眼,视线想对方脸上移开了,因为一直盯着很不礼貌,但却始终移不开。 他自己都很困惑,他在自己的记忆中翻翻找找,确定都没出现过这个人,但为什么会有一种很莫名的觉得在哪儿见过的既视感。 沈柯又回头看着来到他身旁站定的黑衣人,靠得近了,他也在对方的那张脸上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你们……对我用了道具?”他警惕心在这一刻拉满,心中开始疯狂Q系统,但系统好像死机,没有反应。 青年看出了他的戒备,主动保持了距离,摇摇头说:“我叫星月,我们会再见的。” 他和黑衣人一起离开后,系统才恢复响应。 系统说,他刚线路故障,去排查原因去了,后面又接着说:“正常人产生熟悉感不应该是觉得有缘,和他们成为朋友吗?宿主为什么会害怕?” 被这么一问,沈柯很想反驳在这恐怖游戏世界可不正常,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也不明白。 被系统点出之后仔细品味,才觉得很奇怪,那不像是他应该有的反应和情绪,就算有猜忌,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总感觉,他在无意识的排斥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系统给出了它的分析:“宿主并没有被使用任何道具哦,他们或许真的是你的有缘人呢~” 正如星月所说,后面沈柯确实又见到了他们,而那个副本有点复杂。 因为维护者正在围剿一个混邪的疯子,他闯入了副本,杀了不少原住民,星月和黑衣人正在帮忙,不过他们有机会下杀手,却没有这样做。 星月在空中,好像说了句什么,看唇形是:他在看着。 说完这句的时候,那个疯子收起了攻击的姿势,僵持片刻后自己离开了。 他在看着,他是指的谁? 在那个疯子身上,沈柯本能的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可里面又夹杂着一丝熟悉,不是对人,而是对那种极致癫狂的熟悉。 沈柯觉得不太对味,他决定和星月他们好好谈谈,或许能收获什么。 星月告诉他,黑衣人叫初六,那个混邪的疯子叫虫子,他们曾经都认识。 但多的,他却摇头没有继续说,“我们在找一个东西,等找到了你就明白了。” 沈柯:“……喔。” 他最讨厌谜语人了,要是换做以前,爱说不说他早跑路了。 后来,他又遇到那个疯子,也就是虫子。他经常出没在副本里面,阴沉着脸尾随沈柯,但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经常抓着沈柯的手腕,转动着猩红且病态的眼珠盯着他,并且多次想要将他带走,藏起来,不过初六和星月总会及时赶到然后大打出手,但双方好像顾忌着什么,点到为止。 再再再后来,某个困难副本还在兢兢业业做任务的沈柯,在废弃厕所里看到了蹲在马桶上思考“哲学”的虫子,他正在啃食着自己的手指,不知疼痛,直到剩下白骨。 他过了很久,才开口,“我找到到那个东西了。” 沈柯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话上,而是在他的手指上。他沉吟一会,找了个绷带给他包扎上,决定以后有钱了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治治,怪可怜的这孩子。 收医药箱,他才示意虫子继续说。 对方对他伸出那只被包扎好的手。 这是系统头一次没有对虫子阴阳怪气,而是保持了沉默,这是一种默许,它在认可对方。 沈柯从遇到系统时,他就察觉了它们的相遇或许是一场精心的策划,它们认识他。 所以,他顺从地将手搭在了虫子的手上,随着紧紧被握住的一刹,眼前场景变换,他跟着对方来到了一片虚空中。 这里到处都漂浮着各种电子垃圾,散发着钻入人灵魂深处的恶臭。 虫子割破手腕,将血往空中挥洒,在西北方向,出现了一条宛如头发丝大小,被血染红的裂缝。 裂缝出现的瞬间,四周刮起了强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明明没听到声音,耳膜却在发疼,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脑海中是系统的催促:“快进去!没有回头路了!” 沈柯回头,初六和星月也像约好似的凭空出现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三人包括系统,都是联合好的。这会子宛如电影中大决战那样,主角们陆续都登场,空气凝滞,风雨欲来。 那东西越来越近,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心口止不住的发麻。 系统还在催促,而沈柯的脑海中突然钻入了另一道机械音,【你一直在追寻自己失去的东西,这些东西近在眼前,而你进去了你只会更加迷失自己。】 【他们都在骗你,回来,回到我这里。】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撕扯,捂住耳朵也制止不了,他猜测,虫子带他来到这里的后果,就是惊动了这个东西。 奇怪的是,他对这道机械音,居然有一种诡异的亲切感,就仿佛对方是他的家人一般,这促使着他去相信。 【你是谁?】他问。 系统的声音彻底被压下去了,机械音变得有些虚无缥缈,充斥着无边诱惑,那种感觉就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来接你回家。】 沈柯只思索了半秒,就将手放在了裂缝上,“你知道吗,传销组织都是这么忽悠人的,什么乱七八糟迷失不迷失的,我不就是我吗?我觉得你更可疑。”随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第143章 漫长的梦终于苏醒了,沈柯如琉璃珠般的眼眸是从所未有的透亮,他想起了一切。 找回遗失的东西在时间和他预计都有些偏差,但无伤大雅。 “是时候回去教一下它,什么TM的叫惊喜。” ………… 那是没有生命孕育的虚无,是无边无际的漆黑,三道身影和铺天盖地的数据对峙了好久。 三人呼吸很急促,看起来都到了极限。 数字和符号模拟出了一个人形,他坐在自己创造的台阶上,居高临下。 “蝼蚁们,妄图想要反抗世界的神,不自量力且可笑至极。”它笃定了自己的胜利,所以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逗弄笼子的小白鼠。 “裂缝里面是病毒世界,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那枚种子,他进入之后会再次忘记你们,更会被困在里面迷失自我,你们等不到他了。” 游戏本源在第一次抓到他们的时候,本来想再次洗去少年的记忆,这次它会将对方的能力和感情也一并拿走。但没想到的是,少年预判了它的意图,提前将能力和记忆都封存到了一颗种子里,那颗种子,被那个杂碎带着一起跑了。 这也是为什么面前的这几人还能活下来的原因,因为当时的游戏本源放弃了剩下的几人转而去追杀左玉,对方眼看逃不掉,直接把种子塞去了病毒世界里。 病毒世界,顾名思义没有秩序全是混乱,它就是一个收容站,崩坏的副本和电子垃圾全部都会被丢进去。 少年进入里面,就算没失去自我,想找到种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找到了,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会杀你们,我要将你们的一切都拿走,那时候你们会神智全无,被游戏世界里被玩家反复的虐杀再重启,想想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它看了一会似乎也有些腻了,数字符号不停的闪烁跳动,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牢笼,符号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填充,它想组成一个密封的球,用符号占满每所有人的血肉,将他们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初六将八卦盘丢到上方减缓了空间压缩,金文和数据交杂在一起,互相污染吞噬。 从虫子的身体里钻出了不少飞虫,他的头在一点点的变大,不等数字符号靠近,他自己先吞吃了好多。他这副模样,明显比副本中的怪物更像怪物。 其中稍弱一点的是星月,他也是这里面最有人性的一个,他将心口的血咽下,在手心画了一个圈,随着圈的温度上升,他的力气也逐渐的在恢复。他在燃烧生命去做最后一搏! “他出来后,不会想看到你死。”初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星月听到时,身上的温度冷了一瞬。他垂眸,盯着自己摊开的手。 他一直都在等着那道身影回来,可是…… 星月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直到深入血肉,身上的沸腾的血液逐渐稳定下来,没有可是,他一定会等到对方回来! 他半蹲在冰面上,用手支撑起自己,刚吃力地站起身时,冰面震动了起来。 不,不是冰面,是整片虚空。 红色的裂缝突兀的出现了一双格外白净的手,他与四周的腌臜显得格格不入。手指看着纤细,却一点一点把整条裂缝都撕开了个口子。 病毒沿着口子从收容站向外扩散,少年站在病毒中央,眼神清明,不染一丝污秽。 他一反,将裂缝又关上了。 “久等了。”沈柯望向下面为他守住了病毒世界入口的三个人。 那时,左玉将种子送入病毒世界后,他被游戏本源残忍的虐杀,但他自始至终保留了一抹残魂,他舍弃了□□,钻入了一个刚出厂的系统当中,代替了它。 也就是那时候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也丢掉了左玉这个名字很久。 游戏本源想不到的是,封存了他记忆和能力的种子居然在病毒世界生根发芽,并且一路成长为了欲望母树,它根据沈柯的记忆,自己衍生成了一个与外界流速不同、有一套自己规则的独立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沈柯的能力化依附在某些记忆碎片中,散落到了某些衍生副本里。其实病毒世界的副本严格来说只是他记忆的投影,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像174路公交车、康复中心这些场景沈柯曾经都去过,里面所有的npc有意无意间也见过,它们排列重组在了一起,谁又能否认它们是否没有新的生命呢? 最后的迷雾大厅,那些一直阻止他的npc们,无非都是想将他留在那里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最后的任务关键点是杀死所有npc,因为一旦这样做,就代表他否认了那个世界。而如果不这样做,他将会永远留在那里。 沈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去做留下的选择,他没有退路,在外面,也有一群同样在等着他的人。 游戏本源数据猛地散开,它看起来很惊讶少年能这么快从病毒世界出来,他看起来不仅没迷失还完全记了起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游戏本源看着他,看着那个由他亲手打造出的最出彩杰作。不过少年的出现并没有让它慌乱,它当那主宰一切的神明太久了,哪怕这几只蝼蚁让它有些发痒,那也只是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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