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穿梭在书架中,手不断停留在书的简介上面,对每本书都饱含兴趣。 等女老师的视线被层层叠叠的书架遮挡,彻底看不到他的时候,他给星月比了个手势,又指了指张悦儿。 张悦儿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她明智的没有出声,而是和星月一起若无其事地向电梯走去。 沈柯随手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封面上是一个简单的大字——《飘》。 他又回到女老师身旁,翻开书向他请教起了各种问题,从女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战争为什么会存在,它又给人带来了什么。 女老师很喜欢好学的孩子,她也乐于跟人分享,在她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这样讨论过知识了。 就这样,从一本《飘》衍生出了很多个问题,沈柯不只是单纯的问,他也会发表自己的意见,有时候他的看法和女老师相左且充满着天真,对方会微笑着告诉他,“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世界上存在无数种可能性。曾经也有其他孩子来找我探讨过与你同样的问题,他们的观点各不相同,但都很棒,当然你也是,我不会以我的观点去否认。人都会长大,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过的人和事的越来越多,也各不相同,以后的你或许又会有新的看法。” 她不去打击人的积极性,而是用另一种方式鼓励人去发现。 沈柯肃然起敬,他只是想用幼稚的问题和看法去和女老师争辩,从而拖延时间,让对方一直待在图书馆。 但对方的回答称得上是一位敬业的女老师,也称得上是孩子们路上的明灯。如果对方不是伪装,那么无论对方生活中是什么样的人,在作为老师这份神圣的职业中,对方没有亵渎。 午休时间已过大半,女老师浑然不觉,和少年聊天让她很愉悦。可就在她沈柯让她取一本书过来时,身体一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随后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想我们的讨论可能要到此结束,我得先离开了。” 沈柯将眼底的精光遮住,他不怎么礼貌的拦住了女老师的路,“我明天还能见到您吗?” 女老师停下,“当然。” “您可以稍微等一下吗?我有件事要拜托您!” 他飞快跑到茶水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余光一直在留意着女老师的动向和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女老师呼唤了一下他,但他装做没有听到,并且面色焦急,似乎那个东西明明就放在这,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女老师走过来,沈柯就假装找东西越跑越远。 对方是一个有极高素养的人,不告而别是一种不礼貌,她又等了一会儿,但手上的是确实急切,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离去。 沈柯这时又突然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拦住她,“找到了,抱歉让您久等了!” 他手背在后面,这时捧出一个小塑料盆,里面种植着一朵淡黄色的花。 “我在朋友的坟墓上发现了一颗种子,我将捡了回去种了起来,我很好奇它长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东西,于是,我每天按时给它浇水晒太阳,翻阅种植植物的资料,我会放音乐给它听,会给它讲故事。我不确定它是否会栽培成功,或许它只是一颗坏掉的种子,但它寄托了我的一种奇妙的心情,终于在四个月后,它开出了这样的一朵花。”沈柯举起双手,“我相信这一定是我逝去的朋友在回应我的思念,它对我意义非凡,然而最近我这里很不方便,只能拜托您替我照顾它一段时间,考试结束后我会回去拿的。” 他说了一大段废话,这玩意是他来的时候从路边扯的花,就是当做道具用来拖延时间。 女老师信了,她想不到面前天真的少年会欺骗自己,呵护着花远去时,还留了个电话和地址给他。 沈柯找到有显示屏的地方看了一眼时间,心中估摸着拖了有差不多十分钟了,对方回去的路上也要用两三分钟,够了。 他拿起《飘》细细的阅读起来,在午休结束之前,星月带着惊魂未定的张悦儿回来了。 “怎么样?”他问。 星月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只被什么液体浸泡过,带着一抹黄褐色,味道难闻,上面用血写了两句话: 不要参加考试,快逃!!! 在临死前,我终于看到了翩翩起舞的它。 三个加粗的感叹号带有强烈的警告意味,能拿到这个东西,看来他们已经成功进了506,但看张悦儿的脸色,过程似乎不太顺利。 星月不爱说话,张悦儿主动说了一下他们的经历。 沈柯在这里拖住506房间的主人,之前他们的推断是门本身的问题,应该有什么禁制,女老师感应到了有人经过,才赶了回去。 宿舍楼中的黑影那么畏惧女老师,且它本身就有狩猎的打算,肯定不会甘心将猎物拱手于人。 猜测是这么猜测,但不代表宿舍楼中的黑影就洗脱了嫌疑,双重保险之下,张悦儿被星月扔出去引开了黑影,他则是来到了门口,用钥匙打开了506的门。 女老师这个时候应该是察觉到了,她想赶回去,但是被沈柯纠缠住。 张悦儿说完这一段,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星月当时就对她说了四个字——危险小心,然后在她一脸懵逼之下把她扔到了三楼楼梯口,和黑影保持一个一不小心就会被追上,但努力跑跑还能跑掉的距离。 她跑到一楼时被黑影抓住了脚摔倒在地,差点被咬上一口,一块石头砰的一下打在黑影头上,她抬头,星月正站在五楼,看口型,说了句继续跑就没再看她了。 张悦儿:“……” 果然大佬的温柔仅限某人。 她明白星月是让她引开黑影,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后,也没跑出太远,折返到另一面楼梯又上了楼,她怕黑影追到一半不追了。 “至于房间里面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张悦了看着星月那张平静的脸,苦笑着道。 见俩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星月用最简洁的一句话概括了506的东西,“房间里面放着被一具分尸的尸体,这张纸条放在尸体的脑子里。” 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大量的信息。这纸条,不会是拆了人家脑袋拿到的吧,思及此处,沈柯默默将纸条递给了张悦儿。 “那具尸体,是不是年纪较大,和女老师相仿?” 星月回答:“是。” 沈柯心中有了大致答案,系统之前说过这所学校是有校长的,而校长后面却失踪了,提起校长的时候,女老师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抗拒,哪怕她并不是深爱丈夫的妻子,也不应该会做出如此反应。 他又将重心放回了纸条上的两句话,第一句话应该是字面的意思,不要参加考试,跑! 这原本是沈柯的任务,他要用自己的死亡来给玩家提供线索,不要参加第五场考试,快跑!可现在,线索被提前摆放了出来。 校规让他们在考试周结束之前不能离开学校,这与校规互相违背。 这是一个选择题,若是选错,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死亡。 沈柯没有轻易做决定,他不明白这个不要参加考试的参加,指的是第几场,是否与他要给的线索一致,若是不一致,又该不该相信。 他先放下了这个问题,转而思索起第二句话来。
第107章 “在临死前,我看到了翩翩起舞的它。这个它指代的是谁?为什么用的是这个它?难道在校长的眼中它不是人。” 校长眼中的世界和玩家眼中的世界不一样,和他共处的同事,老师以及学生,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之前也有NPC采用过第三人称来书写内容,用的ta都没错。 张悦儿开口,“这个它是某种怪物,校长临死之前看到了它,会不会说的就是他的妻子?”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沈柯会知道惨死的人是校长,对方获得的线索比她多太多了。 她提出的这个想法很合理,假如是妻子杀死了校长,那么临死之前校长看到的是妻子合情合理。 星月拿过纸条,用指甲在翩翩起舞四个字下画出了一条痕迹,又还给了张悦儿。 张悦儿看了半响纸条,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沈柯看懂了,“翩翩起舞的它,假如这个它指的是妻子,翩翩起舞这四个字又该作何解释?” 星月:“我顺路查了档案,校长的妻子真名秦云彩,没有学过舞蹈和相关的内容。” 张悦儿思考片刻,大胆猜测,“会不会这个它,指的是某种动物,比如说天鹅,蝴蝶?” 经她这么一说,沈柯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有可能,校长是想通过这句话提醒我们一些事。” 他大步来到第四排书架,细细摸索,果然在书架右侧发现一个隔层,让星月拆掉隔层,从里面取出一本书,书名正是《蝴蝶》。 张悦儿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本书的?” “猜的。”沈柯打开书,书的书页泛黄,有许多折痕,看起来是经常被翻阅。“我刚无意间扫过这一层的书架,发现这层的书都和名字动物有关,当时我没太在意,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本能觉得这里有蹊跷。” 恰巧女老师每个中午又都会来到这里看书,哪怕她把这些书看过一遍又一遍,沈柯当时就在想,对方除了看书之外,是不是要从书中找到某些东西。 他大致翻阅一遍《蝴蝶》,很多段落和字都做了标注,有字词用红笔特意描红。 沈柯发现这些描红的字词压根抓不住重点,有些完全无厘头。他去到登记台要了张纸笔,从头把第一页标红的字词记录下来,直到最后一页,他拼凑出了一页完整的句子。 “我不知道你是谁,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想必你知道了一切,而我已经死了。 我并不怨恨我的妻子,只是我至死,都没有阻止掉她疯狂的想法。 她疯了,她分裂成了两个人,另外一个她想制造出谁都无法通过的考试,她想用一周的时间把所有的学生都留下,打造成她想象中充斥着绝望、恶念的学校,我很痛苦,痛苦我为什么没有治好她。 如果你不幸已经来到了这所学校,不要参加任何考试,趁着她还未发现你,快逃!如果你已经参加了,那么当第三场考试结束后,将是你唯一的机会,周三的16:00-18:00这个时间段她会因为吃药陷入沉睡,我别无所求,只希望看到此处的你能带着更多的人逃出学校,致谢。” 张悦儿深感震惊,“按他这么说,我们进副本的时候直接逃跑不就行了?” 这样的话,哪还用搞什么惊心动魄的考试,死掉这么多人。 沈柯也陷入了沉思:【第三场考试,与我的线索不符,那么我们的线索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系统你说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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