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思维,已经从理性的认知,转变为恶性的认知之后,即便没有出现明确的异灵气息,实际上也已经有了异化征兆。 这种异化就像是癌症早期,如果配合一定的心理治疗加以引导,那么问题不大,也能恢复正常。 可如果到了晚期,到了末期,那么即便能力再高超的心理医生出手,也无法挽回。 那个才叫做,不可扭转的异灵化。 “你只是在痛苦,当下,已经有人到了晚期,本人却一无所知。” “而即便你带来再好的治疗人员,也无法转变他的问题,只能看着他奔向死亡。然后,真正进入寻常情况下,灵师得以看见的,异灵化进展。” 贺景同又看了一眼那位男主演,最后却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宗枫原本存在着,明确想要打压祁学一认知的举动,也一瞬间门陷入了僵直状态。 他突然给人来了个冷漠的评价,就是希望,祁学一能不必在这个时候,就去面对,足以让他这种成年人,都产生厌世之心的事实。 “如果黑市里的人评价学生,说他们是从来没有见过暴风雨的温室花朵,那我们这些社畜评价学院老师的话,就是:‘长了荆棘,却根本没有威胁的玫瑰’。” 宗枫原本只坐在身下椅子的前半部分,这会却整个人都瘫在了上面。 “什么?”祁学一愣愣地看着他。 好像一时之间门无法理解,话题怎么来到了这样的方向。 但不管他理解还是不理解,在大概过了四五十分钟以后,当那位男主演,拿着几杯加了半冰的柠檬水,走过来时,祁学一和简紫芮,也都明白了,刚才前后辈之间门的对话,所蕴含的隐藏含义。 这位男主演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比不久之前,参加海选时的那位少将演员,还要强大的异灵波纹痕迹。 “怎么办?打晕他……还是?”祁学一也搞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前辈就在这里,问问他吧。”贺景同看向宗枫。 从男主演那边接下了四位柠檬水的宗枫,没有任何情绪地笑了笑。 他将饮料交给三位后辈,才说出了,自己一般遇见这种事情后,习惯性应对的方法。 ——“看着他死就好了。” 这句话犹如惊雷,瞬间门劈中了祁学一和简紫芮。 祁学一紧紧皱着眉峰:“搞什么?‘看着他死就好了?’这种话……?” “我不认可这种说法。”简紫芮也摇着头说。 “没人叫你们要认可这种说法,只是,你们只能去这样做。”宗枫指向事实,“据我所知,祁学一你的能力是治疗吧。那我问你,如果一个灵师,出现了癌症晚期的症状,你能治吗?” “理论上是能的……”祁学一脸色难看地说。 “是了,理论上是能的,因为你的力量,是以修复别人的灵魂的角度,进而治疗肉/体。但一旦遇到实际的这种情况,你就根本无力做到了。”宗枫看到过太多相似的场景。 “癌症带来的病变,是无法根据影响灵魂,而做到正向修复的。” “那位男主演也一样,即便他当前展现出来的状态,和我们所以为的……不,和你们所以为的异灵化,不是一回事。”宗枫在你们两个字上,着重加重了语气。 “但实际上,他们就是一回事。” “你只能看着癌症晚期的患者去死,你也只能看着,心思不正,意识已经彻底走入歧途,实际上却没有犯过任何法律层面错误的人,变成异灵,最终走向混乱,成为一个会无端制造灾难的怪物。” “直到最终,被怀带着拯救他人之心的灵师,动手抹杀。” 这就是那个,崔桐曾经认为,不应该太早告知学生的事实。 实习,之所以是大学即将毕业的灵师们去做之事,就意味着大多数的老师,都认为他们只有在那个年纪,才能真正直面这个社会的残酷之处。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祁学一捏紧了手里的柠檬水。 他当然不认识那位男主演,而且祁学一也能看出,助理对男主演的一些害怕想法。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绝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指不定私下里还做过什么破坏,暴力打砸之类的举动。 从实际角度出发,他对普通人而言,是一个很危险,需要远离的角色。 但在他真正做出坏事之前,人们只能说,他存在所谓恶根。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论这位男主演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是不是在思考,请人喝饮品是一件能给自己立好男人人设的事,只单纯从他实际所做之事的角度来看…… “他根本没有犯那些,需要他去死的错误吧。”简紫芮捏紧了手里的饮料杯。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特别的、不讲道理。”宗枫说。 “这会儿我甚至庆幸,你们上午遇见了那个少将演员。” “至少你们对这个圈子,拥有的第一印象是,有些人会因为努力,而出现可能会异灵化的现象。” “尽管结果是糟糕的,但过程,却会让人心生欢喜。” “我本来以为类似这种事,你们至少也得明天和后天,才会真正遇见。” 但很显然,少将演员的演技,刺痛了男主演的心。 在男主演的眼里,恐怕早已经将思维转化成了,导演既然那么喜欢这个小演员,为什么不干脆把剧情改成,适合对方年纪和外在形象的剧本。 这还只是因为一些对自己能力的不满,而产生的情绪。 在男主演的助理,没有从和贺景同三人那里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他的心态就已经转向了,连一群无关的圈外人都能不给他面子…… 但,圈外人既然是圈外人,就意味着他们连这位男主角的名字叫啥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是这个片场,这个星际大片电影的男主角。 “看着他死就好了。” 这句话在心里不断地旋转跳跃。 最后,贺景同也只是说:“我不太能接受那种场面。” “在清楚错误会发生,且错误没有走向必然结局的时候,选择阻止,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这句话触动的不只是宗枫。 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看着别人去死,并解决同类死亡后留下的残影,终究还是让宗枫这个,在圈里还算得上是年轻的男演员,心里留下了太多阴霾。 贺景同的语气太平静了。 如果这番话以文字的角度展现出来,大概多数人都会认为,说出这番话的人应该是一个热血盎然,正义凛然的家伙。 但偏偏这番话由贺景同说出。 冷静的语气,直接站起来的动作,还有看向那位男主演时,已经做好了面对失败结果的眼神…… 贺景同的话,还有举动,同时也带动了祁学一和简紫芮。 他们两个想得更多,因为他们,已经是预言者的知情人。 贺景同上述的那番话,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熟悉到,即便没有明说,也没有什么过分明显的指向性,祁学一和简紫芮,也依然能想到,身为预言者的贺景同,在面对那些糟糕未来和命运的时候,鼓起勇气反抗的模样。 三人一起走了过去。 他们的后面,宗枫几乎是半瘫坐在椅子上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传播,远处的工作人员露出了奇怪的目光,却又不当回事儿的,跟其他八卦者一样,看向了走向男主角身边的贺景同三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感谢之言。 但男主演做人确实是好…… 他们的想法就是这么明显,明显到宗枫只需要眼角的余光看见,就能瞬间门判断。 “这下还真的要干点前辈该干的事儿了。” 比如兜底和兜底,还有兜底。少年人干出什么,宗枫都不会觉得意外。 大概。 反正贺景同看得到那位男主演的时候,就像旁观者猜测的那样,大大方方地道了谢。 但在道谢结束之后,贺景同却并没有离开,反而顶着男主演略微疑惑的目光,冷静地说:“你或许需要一部分的时间门,离开这个给你带来了荣誉和光环的圈子。去一些能提供演技的地方,不管是演员的学校,还是去拜一个名师……” 男主演的脸色,瞬间门难看起来。 但他既然没有内涵加速了他异化的少将演员,就证明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和孩子计较。 于是锐利的目光,便转向了宗枫。 祁学一也说:“别想太多,这番话并不是宗枫教的。我们判断演技的角度,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毕竟一个能把角色演好的演员,却不一定能学会,各种技巧性的走位,和高度配合摄像头。” 别看少年少将演得很好,拖着笨重摄影机行动的摄影师,其实好几次都在锤自己的腰。 赞叹有能者的能力,却并不意味着,对方因为非科班出身,不具备配合的能力这点,不会被诟病。 “也因此,我们能看出来,你配合摄像头时的一些动作,和走位的模样,都很棒。”祁学一认真地夸赞着眼前的成年人。 业务能力是有的,但专业能力就不太行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如果真存在那么一个星际,你在那种画面中进行那种走位,分明就是作死行为。” “由此可见,演戏,是我们没有办法准确理解的领域。” “但换句话来说,你也没有办法,从我们的专业角度,瞬间门判断出,一个人的演戏能力,究竟强不强。” “也因此,希望您在质疑我们的话之前,能思考一下,您的演技,是不是真的再也没了精进的余地。以及,所谓的社会地位和人气知名度,对你而言,真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祁学一晃了晃手里还没有拆封的柠檬水。 “一杯的价格,也许确实不高,但100杯,就是另一种概念。这些钱如果被你花给自己,则意味着,你可以100天不间门断,天天喝柠檬水。”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男主演已经不耐烦了,尤其是不远处的宗枫,正对他耸肩,似乎是并不打算走过来,阻止这三个小孩。 不远处,导演也停下了手中的拍摄,他走到了宗枫的身边。 “怎么回事?” “我说看着你家主演去死的时候,三个小孩觉得,还没到那种程度。”宗枫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导演却心头一惊。 “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 其实没那么严重。 当前男主演的状态,只能算得上是癌症中期,还没到晚期,和末期,那种彻底不可挽回的状态。 但宗枫却并不介意骗小孩。 不去骗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性格,带后辈的前辈,也是得给教导主任交报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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