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工boss的变化太过明显,连其他玩家也意识到了。 “大佬, 你干了啥, 把boss镇住了?” “别废话了赶快打!” …… 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绪,boss站定脚步, 随手甩了身边的玩家一爪, 把他打得血量见底, 连忙跑开七八步喝药补血。 “平安城……这个让我经受了一辈子痛苦的地方, 没想到, 来到丰乐城也有人听说过。”老奴工缓缓开口, “那些人把平安城的存在掩藏起来, 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享清福,呵呵, 可是他们享受的东西,可都是有代价的呀!我的妻子、我的儿女所遭遇的惨剧, 终有一天也会报应在他们的身上!” 黎凡归静静听着老奴工的气话。 它, 或者说他, 一边说,还要一边防御着来自其他玩家的攻击, 因此剧情进展并不快。 “我就出生在平安城,我的父亲也是, 我们生来就是奴隶身份。但祖父不是, 他曾经也是丰乐城的一位普通居民。末世开始后,由于不服从丰乐城老城主的税收制度, 祖父便跟着一群年轻人出走,想要自己动手,开辟一片全新的生存土壤,所有人凭借自己的劳动,靠双手生存下去。我的祖父和那群人一起,找到了这片大陆上另一片受到末世病毒袭扰程度较轻的土地。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他们把那个地方叫做‘平安城’,希望这里的人代代平安。”老奴工缓缓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他们建立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平安城?”黎凡归问道,“对比平安城的现状,不完全违背了建立这座城市的初衷吗?” “权利,是容易让人腐化的东西。为了争夺权力,最善良的人也会变得面目狰狞。”老奴工大概没读过什么书,说起话来却像个读书人,“祖父那群人,虽然谁都没什么钱,但大家都是平等地领导着一群人,没有地位尊卑,没有首领下属。可是这种管理模式自然长久不了。他们在平安城附近开垦了不少适合耕种的土地,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种,于是,就有人动起了主意,花钱去雇佣丰乐城附近吃不起饭的乞丐,让他们好歹有机会自食其力。” “花钱?你说你的祖父和一群一穷二白的年轻人出走平安城,他们从哪儿弄到钱雇佣外人?”黎凡归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起先,大家都能凑一凑,还真招来了几个没地种、快要饿死了的城外乞丐。后来,大家的存款告罄,可种地这活计是要等的,不是今天花了钱,明天就能收回本的。其中几人便想了个‘好主意’:丰乐城附近那些乞丐,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把他们弄到平安城来种地,是对他们的恩赐,给他们钱还算是给他们脸了,一开始提出花钱雇佣他们的计策就是错误的。” “白干活?” “是啊,后面又来了一些快死的人,都是免费来的,没有工钱,只给他们许诺收获时的部分农产品份额。但我的祖父觉得这样不妥,我们的愿景是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平安城,若是他们这群所谓领导人白吃白喝,不就和在丰乐城里收税没有两样了?还不如一开始别开垦那么多土地,只种自己有能力种的一部分,把平安城的基础打扎实了、理念弄清楚了,再考虑扩张的问题。但另一派领导者不听,依然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黎凡归心下思考:理念的冲突……说不好谁对谁错,可在用工制度这种大方向上出了问题,老奴工的祖父和另外那一派领导人必将势同水火,无法共存。 “权利腐化人心的速度真的很快。没多久,祖父发现,另一派领导者开始对后来的农人吆五喝六,还真把自己当成后来者的恩人了。说是恩人也不错,至少给了他们一条命,可其中有个农人家里有个女儿,据说长得俊俏,就被其中一人以‘你得报恩’的名义,给强占了……我祖父不忿于这种行径,拉上另外一个站在自己一方的领导者张大叔,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要求开会严肃讨论平安城的发展方向、用工制度等问题。你知道邪恶派对我祖父和张大叔说了什么吗?”说到这儿,黎凡归隐隐看到老奴工的眼里涌出了悲愤的泪水。 老奴工用枯槁的手把眼泪往旁边的玩家身上一甩,便是一道“苦难之咒”,对那个玩家造成了持续性的精神性魔法伤害。 “他们说,既然你同情他们,就去和他们一起生活吧!我的祖父一腔热血,没什么心机,没想到趁着平安城开垦没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团结了一批忠于他们的打手。祖父把钱都投给了招募开垦者的共同基金,他们却留下了一部分存款,把几个招来的开垦者发展成了自己的死忠打手……没办法,祖父和张大叔争斗不过,只能被他们看了起来。关了一个月,他们觉得让他们两个坐在牢里吃白饭,也是对劳动力的浪费,于是,我祖父和张大叔也成了无薪为他们种地的佃户。地里种出来的每一粒米、每一颗豆,都要被他们收缴过去,只给我祖父留下勉强果腹的食物份额。” 那个听起来像是个路人甲的张大叔,很快便受不了这份屈辱了。在丰乐城过不下去,也就是因为收税太高,自己一个单身汉要和家里三四个劳动力的大家庭交一样的税;在平安城,自己被当成傻子一样使唤,还不如回去老实交税,好歹在丰乐城,别人还把自己当个人不是? 然而,张大叔在逃跑途中,被一个狗腿子发现了。另一派领导者接到报告后,先是假装不理会,在张大叔逃到一半,又累又饿的情况下,恍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让张大叔彻底绝望,情绪崩溃。 抓回去后不久,走投无路的张大叔找了个机会,投了井。 “那口井,现在已经被填上了,就在我生前效力的贵族家院子里。那贵族教训奴隶的时候,还会把张大叔的故事当成笑话,警告我们不要反抗,反抗了就是死……”老奴工脸上的泪已流干,沉浸在自己祖辈的悲惨经历中,连玩家朝他砍过来的大刀都懒得躲避了。 黎凡归心里暗自叫苦:大哥,你可别死得太早,好歹把任务交代给我,我才好替你报仇呀。 “或许你会好奇,为什么我的祖父没有追随张大叔的脚步,而是选择在毫无希望的地方苟活下去。唉……我的祖母生完叔叔后就去世了,当时,我祖父是带着我父亲和我叔叔两个孩子去建立的平安城……他们强迫我祖父顶着大太阳干活,也把父亲和叔叔强抢过来,每个月只让祖父见他们两三次……” 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黎凡归没有孩子,可作为独生子的他,对父母也是一样的感情。若有人拿捏住他父母的性命,黎凡归也定会唯命是从。 “他们做的恶,还不止于此。我父亲和我叔叔,还有那些在平安城长大的孩子,只要不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便从小就被灌输了奴隶心态。他们告诉我父亲,受苦受难是因为他上辈子行了孽障,这辈子就要加倍努力工作,才能偿还上辈子的债……” 某种程度上,给小孩子洗脑传教就是这个路数。很不幸,一个月有二十八天呆在这群人身边,受着这种观点的熏陶,老奴工的父亲从小就成了受害者。 “我的祖父逐渐意识到父亲不对劲,但他也无能为力,想改变父亲的思想,却发现为奴的心态已经深深植根于父亲的心里。他一心认为自己只是那群人的奴隶,甚至还劝祖父认命,让他好好赎罪,别想着反抗那些有的没的,免得下辈子继续遭罪……” 自己的孩子反过来对自己传教,能想见老奴工的祖父当年多么痛苦。在这样的情绪侵蚀下,老奴工的祖父悲愤交加,没几年就病死了。 “从那些孩子被他们带走开始,平安城就变了。那些所谓的创始人——我祖父和张大叔除外,都躺在了下层人民的血汗上享乐。为了合理化他们的行为,他们把自己称为高高在上的贵族,告诉侍奉他们的人,只要这辈子努力工作,下辈子就能和他们一样,有人侍奉,只需享乐。孩子么,只要从小灌输这些思想,都会信的——就像生前的我。” 此时,老奴工boss被周围那些玩家打得只剩5%的血量。 “我的时间不多了,成了灵魂形态,就没法和你说话了。总之,我也任劳任怨为我的主家干了一辈子,顶着炎炎烈日种地、修建房舍。30岁那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一对龙凤胎。主家不光送上了一道大餐,还给我画了个饼,等我在他家干满30年,就让我的孩子全部脱离奴籍——包括刚出生的这一对,还有之后的所有儿女。我欣喜不已,觉得这不就是十几年后的事儿么!我十几岁时,便进入了这家为奴,而我的孩子从此不用当奴隶了!可当时把主家当成一切、当成恩人的我,根本没有想过,主家这么说有没有什么陷阱。” 这么说,主家画的是个假饼? “我的主家倒是守信,呵呵。我45岁的时候,他们把我那对龙凤胎儿女掳走了,说是给他们介绍工作,带到了那最为不堪的地方……名义上成了自由身,不再为奴,只不过不再是由主家一家掌管生死的奴隶,实际上,所有的贵族都能肆意□□他们!”
第146章 隐藏任务 啊这……脱离奴籍的意思原来是这样?从以前只有主家一家能欺负你, 变成全城贵族都能随意拿捏? “我找主家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边说着让我儿女脱离奴籍, 一边却把他们送到了那种地方,受尽□□……主家只是一笑, 说他并没有违背诺言, 倘若我的儿女在‘营业’时被哪家贵族看上,说不准就娶回家当小老婆、招回家当小书童了呢, 不亏, 不亏……” 黎凡归听着都气, 这也太过分了。摆明了侮辱你, 还在被欺负的人面前洋洋得意, 自己这么个怂人遇到了, 都说不准要上去拼命! “我忍无可忍, 紧握着拳头便冲了上去。主家身边的两条狗倒是机敏,挡在他面前, 一个抱住我的身子,一个拽住我的手, 不让我接近主家。说来也好笑, 这两个也是和我一样的奴隶, 却以为主家对他们会比我好,还对主子那么忠心耿耿。他们的拳头落在我身上, 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 整个人被仇恨吞噬,痛觉都消失了。 铁链上锁头的寒光、青色的紫色的□□伤痕, 还有大片鲜红的血…… 老奴工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是主人轻蔑又不屑的两句话:“猪狗一样的家伙,还真想找我说道理?算了算了, 这种还想偷袭我的家伙要不得,你们帮忙处理了,连带着他那媳妇,也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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