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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行在身后憋笑憋得难受，见那上百双眼睛还留在自己和上将身上，摆了摆手，还想废话两句，被上将攥着手腕扯了回去。 沈大指挥官被自家上将拽得毫无还手之力，顺从的跟进去，然后被上将一把按到椅子上。 傅矜时看他坐好之后，才松开手坐到旁边。 “……不是叫别乱跑？”傅矜时将杯子推过去之后才开口。 “哥哥说的五天。”沈斯行开口，指了指不远处的电子时间显示屏，“十分钟之前已经到了哦。” 傅矜时依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视线还没聚焦，沈斯行就快速转过头，在傅矜时的另一边侧脸上亲了一口。 傅矜时：“……” “离不开哥哥，所以立刻就来了。”沈斯行认真的解释。 傅矜时吸了一口气，门铃突然被摁响了。 “上将，少尉有事禀报！” 门铃声尖锐刺耳，显得有些焦急。 傅矜时突然坐直身子，没时间理沈斯行，站起身按下桌上的按钮。 外面很快传来收到吩咐的声音。 傅矜时按完按钮之后手指一直没有移开，面色变得凝重。 沈斯行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军团就能中奖成这样，也站起身朝外看。 傅矜时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一抬，光屏立马在面前展开。 光屏上展现的是联邦忱日星的平面图，在傅矜时打开光屏的一瞬间，红光闪烁，在某个地方结成一个极其复杂的红色图案。 距离代表着傅矜时所在地的绿色圆点，光屏显示距离不超过五厘米。 “……卡麦意海域。”傅矜时盯着那个位置，手指一抬，红色区域迅速放大。 随着地图扩大，红色区域变得更加精准。 一个一个红色的标志散布在卡麦意沙滩上，红彤彤的一片。 傅矜时沉默。 这次沈斯行也沉默了。 他立刻转身拉起傅矜时的手：“走。” 傅矜时没犹豫，迅速按下旁边的按钮，待信息素注入后收回手，抓起手套就和沈斯行往外走。 铃声响彻第一军团。 这铃声和方才禀报时的刺耳截然不同，声调舒缓、音律悠扬，看起来只是一首舒缓的纯音乐。 傅矜时和沈斯行走到一半就迎面碰上少尉。 少尉想说什么，被傅矜时抬手制止了。 三人一起走到训练场的时候，维加斯已经组织好训练的所有士兵摆好阵型，一个接一个，动作利落的跳上悬浮列车。 沈斯行跟在傅矜时身后出来第一眼就看到装备齐全的士兵们排列有序的听从指挥。 他定在原地：“哥哥……早就猜到了？” 这绝非没有齐全准备和极高的警惕能做到的，速度能做到这么快，那就只有可能是傅矜时早已吩咐了，并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也代表着—— 傅矜时早知道沈知礼的灵魂无法制止虫族多久，短时间内，迟早有一天虫族会倾巢而出攻击联邦。 所以即便是因为沈知礼的献祭，最当务之急的事情看似已经解决了，傅矜时在飞船上依旧那么反常说出了那些话。 因为自从下了飞船，傅矜时踏上忱日星的土地， 他的命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傅矜时早知道结果。 而他并没有意识到。 他早该察觉到的。 上将那次实在太过反常。 上将平时不可能说那么多话的。 傅矜时只是点头回答了沈斯行的问题，维加斯便走到他身边来和他交谈。 “上将，我已经安排了一半的人去了卡麦意沙滩，应该最多一个小时可以抵达。”维加斯擦了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道，“上将，还真被您料到了，虫族那群狗东西果然孤注一掷搞偷袭！” “还好您在此之前已经让他们将所有装置换成了最新的，不然还真有可能探测不到他们。” 虫族对联邦的入侵太久了，甚至联邦核心高层都曾有过他们的人，他们对联邦的科技实力了解得多深，怕是上将也不好估量。 若不是有沈指挥官此前交出的研究数据，联邦对标研究数据对设备进行改造，否则就连最新装备都可能防不住虫族。 原本着急忙慌想要来报信的少尉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硬是成了个观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没禀报上将就已经知道了，怀疑人生了好一会儿才被上将派去组织队伍。 沈斯行手指弯曲，指甲陷入掌心。 上将坐在悬浮车上，门开着朝他招了招手。 沈斯行收起思绪，点点头上了车。 患得患失本来就不该是沈斯行的作风，他要赢的东西向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哪怕是整个虫族横在面前。 “确定虫族的规模了么？” 悬浮车飞速运行，车内没有一丝颠簸，沈斯行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问。 “集中在卡麦意海滩，和之前在虫族探测到的大致兵力相差无几。”傅矜时查看着海滩周围传来的消息，“嗯”声回应他。
第188章 “跟你父亲提起我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两人第一次去虫族的时候，克莱斯特为了迷惑两人对两人放松监管的那两天，已经足够傅矜时和沈斯行查到很多东西了。 “倾巢而出了啊。”沈斯行在心里骂了一句，又问，“什么时候猜到的？” “当天晚上。”傅矜时知道他在延续上车之前的话题，开口。 沈斯行：“……” “难为哥哥，易感期也能这么理性的思考。” 将当天晚上的事情从记忆里面扯出来复盘对沈斯行来说是无比简单的事情。沈斯行略微一想就能发现傅矜时那两天的种种异常。 让他赶紧回去、问沈知礼到底还有没有救。 傅矜时半天没说话。 快到的时候，他才在沈斯行旁边道：“有风险，他知道。” “如果当时他没有把我的灵魂驱逐出神像，能撑一段时间。”傅矜时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感受到了。” 换句话说，就是沈知礼献祭了自己，保全了傅矜时。 傅矜时能察觉到，沈知礼刚开始是打的让傅矜时将沈斯行和沈知远的灵魂救出来的主意，后续再如何想来他并不在乎也没有再想过。 只不过后来傅矜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沈知礼察觉到傅矜时的动作，也或许是想到哥哥的嘱咐，他改变了想法，将讯号传给沈斯行，然后将傅矜时原本预设中用来加强禁制的灵魂驱逐出来，用自己的灵魂顶上。 在这个过程中，傅矜时毫不怀疑沈知礼是想救下联邦的。 但或许是本着不能让傅矜时受伤的想法，沈知礼在这一过程中，思绪变了又变。 首先是在傅矜时和联邦之中做抉择。 最后的结果—— 显而易见的，沈知礼选了傅矜时。 他选择了用一部分灵魂力将傅矜时的灵魂驱逐出去，用自身的其他灵魂来加强禁制。 禁制被破坏得太过严重了，沈知礼本来身上就新伤旧疾交错，无法完全修复。 克莱斯特一旦做点什么，禁制就完全解除了。 看来克莱斯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天旋地转的忙了五天，在最危险的这一刻，傅矜时却奇异的平复了心情，思维无比清晰。 那天的异常连带着傅矜时没来得及思考的疑虑重新浮现在脑海，被易感期左右、影响的思绪彻底回归正常水平。 再不想回想也是得面对的。 他当时是有想杀了克莱斯特的，是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而当傅矜时想要对普利莫下手的时候，原本还想让普利莫和神像中的灵魂同归于尽的克莱斯特却强硬的护住了他。 ——到底是为什么？ 普利莫表现出来的性格全然在傅矜时的观测之中。 狂妄、自大且思维并不清晰，做出的事情蠢得过分。 以克莱斯特的实力和手段，为什么要让普利莫在虫族统帅的位置上坐二十多年？ 傅矜时唯一能找出的答案就是，普利莫还有另外的底牌。 这个底牌强到克莱斯特忌惮、且依赖。 而这个底牌，留到现在都没有被用出来。 这是对于这一切异常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克莱斯特在知道自己无法让普利莫和禁制一起消失之后坚定不移的想要护住普利莫。 而原本克莱斯特容忍普利莫可能是为了解除禁制。 现在禁制被解除，还留着普利莫那就只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比如—— 侵略联邦。 傅矜时闭眼，呼出一口气，道：“防着普利莫。” 沈斯行不用傅矜时说，点头。 “他们敢来联邦，可以杀了。哥哥。” 联邦不是他们那个为所欲为的大本营。 这是他的将军的地界。 傅矜时很缓慢的抬头，沉默的看了沈斯行一眼，这才点头。 “别想其他的，哥哥。”沈斯行这么说，“我赶过去的时候，您知道叔叔跟我说什么吗？” 这回傅矜时很快看向沈斯行。 “他叫我好好照顾你，保护好联邦。”沈斯行道，“会惊讶么，哥哥？虫族的人却叫自己的侄子去保护好联邦。” 沈知礼当时对沈斯行说。 他早就对这个烂到骨子里的虫族失望透顶。 他不知道自己哥哥在联邦的那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不知道联邦会不会比虫族好，又会不会善待他的哥哥。 但他看到了他哥的幸福。 沈知礼说这已经够了。 他说他受的苦所有人都能看见。 但—— “跟你父亲提起我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他叫沈斯行跟傅矜时说，死其实是解脱。 他让傅矜时不要有任何负担。 说出三百六十二个字的十分钟中，沈知礼说了沈知远，说了沈斯行，说了唐娜，甚至说了傅矜时说了他和沈知远之前的玩伴，唯独没提起过自己一句。 无论是他之前的荣耀，亦或者是受的难。 他早习惯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就像当年他站在贴着薄薄文书的通告墙后面看着他守护的那些人见证他的死亡。 有惊讶有不舍有伤心也或者有开心有快活。 但这一切或许都会和沈知礼没有半点关系。 “向前看吧。哥哥。”沈知礼跟沈斯行说的他并没有说出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付那群虫族。” 轻重缓急太好拎清，傅矜时连思考都不需要一秒钟，很快点了点头。 悬浮汽车在不远处停下来，傅矜时刚下车就感觉到了在虫族时感觉到的能量。 恶意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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