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舞忽然想起来了在诡异防控局看到的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她可真喜欢她呀。看着小雨,她总有种陌生的熟悉感,就像是她以前也是小雨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一样。 啊!夏舞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些什么。好像在诡异复苏没有降临之前,她和哥哥就是一对最最普通的兄妹。她穿过小雨那样的裙子,被人夸过可爱。哥哥的脾气很坏,总喜欢逗她,但人却很好,他们家里还养了一条又黏人又爱掉毛的狗狗,狗狗超级喜欢舔完她的脚丫再来舔她的脸…… 家里? 这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对了,她还有家,她也应该有家。那她的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 夏舞费力地在记忆中努力寻找着属于父母的记忆。 哦……她的爸爸妈妈好像在诡异复苏的当天被突然出现在家里的诡异杀死了,在她家那只叫“富富”的狗狗的拼死保护下,只剩下哥哥带着她逃了出来,哥哥抱着她泪流满面,她也是泪流满面。 鲜血的味道,眼泪的咸味,痛苦得被仇恨灼烧的心。她还记得她和哥哥一起下定了决心要给爸爸妈妈报仇,要杀死害了他们父母的诡异…… 后来,他们怎么就忘了想要报仇的初衷了呢?怎么像是被洗脑了一样成为诡异的帮凶了呢? 怎么会变成了狂信徒呢? 他们想要屠龙,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变成深渊里的恶龙了吗? 夏舞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出,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庆幸,庆幸自己还没做出更大的错误之前就被温一安给杀死了,她甚至都有些想谢谢温一安了。 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坏呀,她怎么可以为诡异杀死那么多人呀。 夏舞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已经诡异化的夏桀,只觉得泪水更烫了,烫得她眼睛难受,闷闷热热的,她张张嘴巴,委屈地无声道:“哥,你怎么也变坏了啊……” 我还小,你都不知道提醒我嘛? 可恶,你以前明明和我说要变成大英雄的! 夏舞流着泪,难过地闭上了双眼。 诡异化的夏桀好像感受到了妹妹的去世,抵抗挣扎的动作一瞬间全部停止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夏舞的尸体,茫然如幼童。 楼延抓住机会,捅破了夏桀体内的诡异心脏。 夏桀庞大的身形摔落在了地上。 黑色猴子的血肉被楼延的骨刺吞吃着,又被夏桀压在了身下,短短片刻后也失去了生命。 楼延喘息着站起身,扫视着整个小青山的山顶。尸体横陈,他的身上遍布着自己和他人的鲜血。 战斗的过程其实很快,但楼延却感觉疲倦极了。精神力大幅度降低的感觉很难受,有一种眩晕胀痛的不适感。 楼延闭了闭眼睛,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眼中血色被挤出来,顺着他发红的眼尾滑落,乍然看起来,楼延就像是哭了一样。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楼延殷红色的双眼已经变为了黑白分明。楼延呼出一口热气,收起来了掌心中的两根骨刺,转头看向了温一安。 温一安正静静地看着夏舞的尸体,面容并没有多么高兴,也没有怎么悲伤,只有淡淡的平静。感觉到楼延的视线,她抬起头对着楼延笑了笑,湿润的面孔比平日里还要美丽动人,温一安抬步往楼延走来:“楼延,我这次的表现怎么样?” 楼延用手背随意地擦去脸上的鲜血,嘴角勾起:“很好。” 温一安满意地笑了,她看过一地的尸体,扫过圣子夜阮的尸体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了你,我可算是彻底背叛狂信徒组织了。就连圣子大人也……” “圣子夜阮还没死。”楼延淡淡地道。 温一安一怔,随即脸色巨变,大步走到夜阮的尸体旁蹲下检查:“他还没死?!那他在哪?!” 楼延看向了寺庙。 刚开始,他也以为圣子夜阮死了,但在场所有的狂信徒都死了之后,【危机感知】却提醒他寺庙中还有危险存在。 被提醒之后,楼延就立刻看了一眼圣子夜阮的尸体。尸体还是夜阮的模样,但皮肤白得没有丝毫生机,宛如一具逼真的人形玩偶。 只看这么一眼,楼延就知道,死了的是圣子夜阮的替身,而不是真正的圣子夜阮。 也是,夜阮最起码也是狂信徒组织的圣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楼延手上的血迹被雨水缓缓顺着指尖冲落。他修长的手指泛白,指腹被水和血液泡得有些发皱。 清凉的雨水也缓解了楼延脑子中的胀痛。 楼延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力,只剩下最后28点了。 温一安检查完夜阮的尸体后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她沉着脸站起身,看向楼延道:“楼延,我们必须杀了夜阮,绝对、绝对不能放他离开!否则以他搅动人心的能力,我们两个就别想有安稳日子了。” 楼延从鼻音里应了一声“嗯”,率先往寺庙走去。 虽然只剩下28点精神力,但也不是没有杀死夜阮的可能。 楼延在不动用诡异能力的情况下,身体强度也强悍到可怕。 正好,楼延也想要看一看。上辈子被傅雪舟杀死的夜阮,楼延到底能不能在这个状态下也杀死他。 楼延想知道,现在的他和傅雪舟,差别还有多大。 温一安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拿在手中,紧紧跟着楼延走了过去。
第140章 寺庙建在了山崖边。 楼延步伐很稳, 长腿迈得飞快。他一边走,一边掀开自己的衣领看了看穿在里面的纸寿衣。 白色的纸寿衣已经渗出鲜血变成了红色。如果不是有这件寿衣在,楼延刚刚不会那么成功地杀死那群狂信徒。 温一安也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纸寿衣。她接触诡异的次数比楼延少得多, 但身上的纸寿衣还是红了十之一二。温一安心疼地抚平纸寿衣领口的皱褶, 问道:“你身上的纸寿衣还能用吗?” 楼延摇摇头:“作用不大了。” 说完, 楼延就带着温一安进入了寺庙。 寺庙中,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男人正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就是山崖, 这种阴雨天气也没有青天白云可看,能看到的也只有昏沉的天色与连绵的雨水。 夜阮却看得很着迷,他没有回过头, 说话仍是不急不躁的调子:“每次看到这样广阔的自然风光,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是多么渺小。我们与眼前的天地相比尚且如此, 那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究竟还会藏着什么样的更加广阔的另一番天地呢?” 楼延穿着防水的靴子, 黑色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步步靠近:“你又想说诡异是进化源头的歪理了?” “那怎么能是歪理呢,楼先生,”夜阮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楼延, “诡异从何处来?它们的力量从何形成?它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让我无比好奇的事情,你难道不好奇吗?探究清楚诡异的秘密,就代表着我们也可以拥有诡异拥有的力量。诡异的世界比我们的世界要更大更危险, 也更加美丽有趣,我想要借助着诡异去探寻更大更精彩的世界, 又有什么错呢?” 楼延已经走到了夜阮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夜阮, “所以呢, 说完了吗?” 夜阮“唔”了一声:“楼先生, 你不同意我的话?” 楼延掀开雨衣, 从后腰处拔出一把手.枪。帅气地给手.枪上膛后将手.枪对准了夜阮的眉心, 他的嘴角勾着,丝毫不在意夜阮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懒洋洋地道:“你说完了,那就该我问话了。” 夜阮看着抵着自己额头的手.枪,斯文儒雅地一笑,像安抚无理取闹的年轻人一样,宽容地抬起双手道:“楼先生,别这么冲动,你想问什么——” “嘭”的一声枪响,楼延直接冲着夜阮的大腿开了一枪。 夜阮闷哼一声,猛地捂住大腿弯起了腰。鲜血很快涌出染红了毯子,夜阮头上满是冷汗,脸色煞白,他再也保持不住体面的模样,整个人疼得快要晕厥。 发烫的枪管被楼延重新抵住了夜阮的眉心,楼延轻笑两声,慢悠悠地道:“圣子大人,我的脾气不怎么好,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接下来我问,你说。我的手.枪里还剩下三发子弹,你最好别让它们全打进你的身体里。” “第一个问题,”楼延慢条斯理地给手.枪上膛,“外面躺着的你的假尸体是怎么回事?” 夜阮冷汗顺着鬓角滑落,“那是我的玩偶……替死玩偶。” “下一个问题,”楼延眯着眼,“诡异之主在哪。” 夜阮猛地抬起头,惨白瘦弱的脸上满是诧异:“诡异之主?” 楼延:“没错。圣子大人,诡异之主在哪里?” 虽然楼延觉得在杀死傅雪舟之前和傅雪舟一起合作杀死诡异之主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这个想法。如果真的可以先杀死诡异之主后再杀傅雪舟,那么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楼延也不会放过能够得到诡异之主位置的机会。 夜阮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响声,夜阮的另一条腿也中了一枪。楼延吹了口枪口的热气,撩起眼皮,一字一顿地道:“‘水鬼’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复苏,你们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夜阮,别跟我耍小聪明,如果你不知道诡异之主在哪,那么是谁告诉你带着这么多狂信徒聚集在成江市的?” 傅雪舟在“水鬼”复苏的当晚离开了成江市,楼延猜测他是察觉到诡异之主有异动后去其他有可能找到诡异之主的地方去了。但傅雪舟没有想到他离开之后,随着“水鬼”而来的还有十几个狂信徒头目。 楼延觉得这些狂信徒头目是诡异之主派来杀死傅雪舟的,只可惜傅雪舟不在成江市,所以诡异之主扑了个空。 夜阮眼睛中闪烁着奇妙的光彩,他疼得唇色发青,全身哆嗦,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会知道诡异之主在哪呢?” 楼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一枪打中了夜阮的头。 温一安呼吸一紧,又松了一口气:“死了?” “没有。”楼延将手.枪上膛,忽地又朝着窗户旁的墙壁打了一枪,外面顿时传来了轮椅滚动着躲避的声音。 楼延跳出窗户一看,夜阮正完好无伤地坐在轮椅上,面颊有一道子弹划过的灼伤伤口,他面带无奈地看着楼延:“楼先生真是敏锐,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个还是替死玩偶?” “呼吸不对,心跳不对,表现不对。” 楼延一步步朝着夜阮逼近,拿着枪的手指轻轻在枪上敲了几下,他眼眸黝黑,行动之间给人的危险感和紧迫感成倍增加。夜阮只觉得他足够狠辣也足够果断,更足够迷人。 像是一只最野性难驯、皮毛美丽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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