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空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身份,提醒自己不要异想天开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免得庸鱼自扰。 海军进入海湾所抵达的第一站,就是进出群岛、在海湾占有十分优越且重要地理位置的西兰岛——诺二伯伯的家。 战舰停靠那天,海上浓雾四起,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诺站在小楼二层的窗前,远远就看到西兰岛的城门上,插着一面巨大无比的兽人战旗。 二伯伯精明强干,向来是个会看眼色行事的鱼。 只是他与父亲兄弟情谊深厚、同仇敌忾,在父亲吃了称砣铁了心要暗杀大灰狼的情况下,二伯伯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真的有归顺之心? 还是如父亲一样,阳奉阴违? 亦或者,他与父亲早已合谋? 诺望着那座静静伫立在茫茫大海中的城池,端静的眉目间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忽然,诺看到西兰岛的城门大开,一队人鱼直奔主舰而来。打头的那个,赫然是二伯伯无疑。 诺心里的那根铉猛的绷紧,不一会儿,便有士兵冒着雨跑来通知坐在小楼屋檐下的乌图索,隐约听见,是二伯伯设了宴席,亲自来邀请乌图索。 诺恐宴无好宴,忙跑下楼想拦,却发现乌图索并没有见二伯伯,也丝毫没有要赴宴的意思。 大灰狼坐在廊下的藤椅上,身体放松靠着背椅,低头捣鼓着几枚金币。被墨绿军服裤包裹的两条大长腿自然张开,长及膝盖的黑色军靴锃亮无比。 从屋檐垂落而下的雨幕将他的轮廓菡萏地潮湿而清冷。 乌图索上半身只穿着比军裤颜色稍浅一些的制服衬衫,袖子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总是系的一丝不苟的扣子也敞开几颗,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线,还有一小片肤色健康的胸膛。 诺从未见过这样悠闲慵懒的大灰狼,不由看的一呆。 乌图索头也不抬的说:“坐。” 诺隔着一个小小的藤桌坐到他身边,探头瞅着乌图索手里被一枚枚串起来的金币,好奇道:“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乌图索没说话。 诺也识趣的没再出声,安静的看着乌图索用黑色的金属线,将十枚金币连在一起,一枚挨着一枚,一点点缠裹起来。 看样子,好像是要做一个长方形的小牌牌? 乌图索慢条斯理的做着手里的活,搁在膝上的金属线团在他手指的拉扯下,不小心掉落在地,骨碌碌向着屋檐外的雨中滚去。 诺忙弯腰去捡,乌图索却呵道:“别!” 但已经晚了—— 诺将那团看着不大,却沉甸甸的金属线球捡起放回到乌图索的面前,收回爪爪后,忽发现指腹和掌心,全是被金属线硌出来的伤。 像被刀锋划过,咧着小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往外渗着红红的小血珠,疼痛感也姗姗来迟,还愈演愈烈。 “嘶~” “哈!” 诺吹着火辣辣的爪爪倒吸一口凉气,搞不懂那在大灰狼手中像毛线团一样温顺的金属线球,为什么到了自己的手上会变成这样。 他也不敢喊疼,缩着受伤的爪爪正要去用凉水冲一下,已经让警卫去取药的乌图索一把扣住他的腕子,很是没好气道:“蠢死你算了!” ……然后,凶巴巴的大灰狼隔着桌子探过头,像所有犬科动物在受伤后会给自己舔舐伤口那样,伸出舌头给他舔起了手指和掌心处的伤。 细小的伤口在粗粝带有倒刺的狼舌头下,泛起一阵可怕的疼痛和酥麻。 诺颤着指尖,红着脸看乌图索边舔边道:“这是稀有金属,你没有精神力,以后不要乱动这些。” “嗯。”诺咬唇垂着头,感受着乌图索的舌头舔过自己伤口时的滚烫力度,心跳加快的同时,也很是无奈。 自己才逼着自己摆正心态,大灰狼又轻而易举的勾起了他的奢望,这让他该如何是好啊? 诺神游天外间,终于将他整只爪子都舔完了的乌图索收回舌头,接过警卫递来的药问他:“那西兰岛的岛主,是你的亲二伯?” 诺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嗯,怎么了?” 乌图索:“你们关系好吗?” 诺摇摇头:“一般吧。”反正小时候看二伯伯给弟弟带礼物,他不懂事也缠着二伯伯要,被二伯伯反手一巴掌打落好几颗牙后,他见了二伯伯,都是躲着走的。 乌图索给他上药的动作一停,低垂的黄金瞳缓缓抬起,看着他的眼睛问: “那如果他死了,你会难过吗?” 作者有话说: 宝们我来啦,有红包,去领!
第36章 大灰狼给出送命题,小人鱼必须在兽人和水族间二选一 “啊?” 诺张大嘴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乌图索语不惊鱼死不休:“换句话说,如果他死在我的手里,你会如何?” “……”诺还维持着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整条鱼都处在当机状态。 他耳朵溺了水,大脑卡了壳,被乌图索的问题给砸懵了。 乌图索没再说什么,给他处理好爪子上的伤后,继续低头缠金币。 诺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喏道:“我,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杀二伯伯吗?” 乌图索:“理由充分,就不恨我了?” 诺咬唇:“您在意我恨不恨您吗?” 乌图索摇头:“不在意。” 诺皱起眉头:“那您还问什么问?” 乌图索噌的拔高声音:“你敢和我顶嘴!” 诺肩膀一耸,立马很是犯怂的缩着爪爪,垂着鱼脑袋一边偷偷撩起眼皮看大灰狼,一边小小声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乌图索冷哼一声:“真是惯的你,反了天了。” 诺就很委屈,小声反驳道:“您每天,不是,不是凶我,就,就是骂我,还,还打我,哪里,就惯着我了呢?” 屋檐下表面目不转睛、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好好站岗,实则疯狂吃瓜,快要把两只毛茸茸的小兽耳朵支楞成驴耳朵的警卫们:我草~万万没想到司令你居然是这样的狼!禽兽不如就算了,怎么还家暴虐妻呢?小人鱼别怕!和他打起来,打起来~ 乌图索也没想到小人鱼会这样指控自己,将手里快要完工的活计“砰!”放到桌上,没好气道: “我凶你是因为你蠢!我骂你是因为你活该!” 大灰狼很是凶巴巴的质问小人鱼:“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伸手指着他警告道:“再瞎造谣我真揍你!”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警卫们:干说不练假把式,司令你倒是动手啊~让这个恃宠而骄的小人鱼知道知道什么是兽为鱼纲! 诺被乌图索凶的像个孙子似的,一双大呼呼的红瞳湿漉漉的眨啊眨,撇着红唇小声嗫喏道:“您看您~这暴脾气。” 警卫们:对对对!就是这样!小人鱼快和他吵!和他顶风而上往死里干!我们爱听,爱看,真是喜欢极了~ “你还敢说!”乌图索一拍桌子:“过来!” 诺怂包一个吓死了,他缩着鱼尾巴拍拍尾鳍,又赶忙双爪抓桌,开始给大灰狼说软话:“大,大人,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乌图索长臂一伸,隔着桌子直接将他拽了过去。 诺轻呼一声,身体向前扑进了大灰狼的怀里。 乌图索一把扣住小人鱼的下巴,迫他抬起了头。 双爪紧握很是激动的警卫们:来了!来了!现实版的《被霸道狼王夜夜娇宠的人鱼小娇妻又又又不乖了》的好戏开始了! 乌图索一手扣着诺的腰,一手扣着他的下巴,眉目下压很是威严道:“你再和我呛一句声试试。” 诺双爪搭着乌图索的肩,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制的不敢动弹的同时,也被他双眸中那抹永不熄灭的金色,勾魂摄魄。 像飞蛾扑火。 又如同自取灭忙。 诺突然用力前倾,挣脱掉乌图索辖制自己下巴的手,在乌图索那张给过自己炙热深吻,也无比冷漠薄情的唇上用力一亲,发出一声十分响亮的“么!”,然后搂着乌图索的脖子,很是赖皮的埋头趴在他温暖的脖颈里,不动了。 因为小人鱼用力太猛,嘴巴都被磕破了的乌图索:“……” 成日里被一鱼一狼狂塞狗粮满身幽怨之气的警卫们: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我们想看的也不是这个! 乌图索双手握住诺的腰,很是嫌弃的把他往开推,“起开。” 诺不起,将他抱的更紧。 乌图索啪的打了诺的鱼臀一巴掌,舔舔唇上血珠,略带警告的说:“别撒娇,我不吃这一套。” 诺窝在他的怀里扭扭妖娆的水蛇腰,鱼尾也一点点的缠上了他的腿。 乌图索把桌上缠到一半的金币塞进裤兜,又将投怀送抱赖在自己怀里的小人鱼打横一抱,边往屋里走,边低头将破了的唇支到诺的嘴边,冷哼道:“惯的你,给我舔干净了。” 一旁雨中凌乱的警卫们:冷冷的海风冷冷的吹,热气腾腾的狗粮嘴里塞,本以为是一场鱼跑兽追的狗血大戏,却没想到头来,友情出场的小丑,居然还是夜夜独守空床没有老婆的我自己。 · 有关二伯伯的事,诺没有再问。反正乌图索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诺不关心二伯伯的死活,也不想插手他们那些涉及到种族、军事、仇恨等一系列复杂的大事情。 而且…… 他本身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之后二伯伯又来请了乌图索几次,不仅无功而返,连乌图索的面都没有见到。 诺不知道二伯伯到底哪里得罪了乌图索,他只要一想到乌图索问自己的那些话,就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 战舰在西兰岛停泊的第十天,大雾散去,雨还是没有停。 二伯伯再来的时候,乌图索终于见了他,并把诺也叫了过去。 远远的,诺便看到乌图索一身白蓝相间的海军作战服,身姿笔挺立于海雨天风中,金色肩章在雨滴的拍打下泛起细碎的光,和他手中象征神圣指挥权的金色佩剑彼此映衬着,在狂风暴中熠熠生辉,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冷冽。 大灰狼周身气势如虹,指尖拎着那块用十枚金币编成的牌牌,在他的脚边,记忆里那个一巴掌能扇掉自己好几颗牙齿极其凶狠的二伯伯,在蒙蒙细雨中长跪不起,对着负手而立的乌图索,磕头如捣蒜。 诺心头一跳,不知道大灰狼叫自己来干什么? 诺拍拍尾鳍走到乌图索身边,努力掂着鱼尾巴抬高胳膊,将手中的黑色大伞举向大灰狼头顶的同时,指尖轻轻扫落他肩头的雨水,微微仰头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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