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小狐狸确实不像会伤人的样子,“行!” “嗯,拿我的斗篷吧!那个暖和~” 小翠犹豫道,“可它要是弄脏了……” “不碍事的,湿帕子擦一擦就好了!食盒里的还有菜的吧?拿出来热一热,给它吃,看这样子肯定饿了。” “好,小少爷,我这就去。” “谢谢小翠姐姐!” 小狐狸裹着小兔子的斗篷睡了一晌午,饭菜吃得精光,肚子又大又圆。小兔子戳了戳,小狐狸赶忙爪子捂着。 “戳疼了吗?对不起啊……” 小狐狸很灵性的摇头,过了没一会儿又打起了瞌睡,小兔子抱着它去了榻上,又往它身上盖了两层棉被。 “小少爷,有客人来了!” “好,来了!” 等他再回来时,小狐狸没了,他降红色斗篷也没了…… 小翠说那小狐狸没良心,小兔子觉得拿去了就拿去了,这寒冬腊月天的有斗篷在小狐狸也不至于太冷。 等他叠被子才发觉被子底下有一个小小的金豆子—— 镇国公府, 小狐狸裹着大红色的斗篷去了书房,隔着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脑袋轻轻的倚在门上,短短的睫毛冻了一层薄薄的霜。 贺之涧满脸通红的醉倒在榻下,光线晦暗不明,红玉的画轴散落了一地,画中人一袭红衣,眉眼细长如远山青黛,面如白玉,身姿如青莲,手持红绸长剑,英气十足,贺之涧抖着指尖抚摸着画中的人,悲痛欲绝的大哭, “阿云……” 小狐狸退了半步,欲走, “进来!”嗓音是满腔的怒气,好似历劫的雷声! 小狐狸浑身抽搐,寒风肆虐,枯草卷着雪打在斗篷上。轻轻推开门,窒息感混合着酒味扑面而来—— 小狐狸垂着头走了进去,想着大抵不过就是一顿骂,骂完了他就回枯井里睡觉,开春了再出来。 贺之涧蹙额看那一身耀眼的红,绚丽夺目,瞳孔猛的一震,他迅速的爬起身,像一只豹子似的审视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和画中人重合在一起,他凄惨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萧索,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你再怎么学,也是一个赝品!!!” 小狐狸攥紧斗篷,指节发白他以前穿红,确实在学季云霄,可影子当多了,他也想当自己,小兔子说红很喜庆,会有好运。他喜欢红,不是学谁,是真真正正的喜爱。 对于贺之涧以前他还有奢望,现在已经没有了,对于他的羞辱,一开始会气愤,伤心,难过。他从来没这么实心眼的喜欢过谁,溜到园子里面听过戏,唱的情情爱爱都千难万险,他便以为的自己也这样…… “滚过来!” 贺之涧把辱骂的词说了一通,小狐狸毫无反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小狐狸想着自己的事儿,没听见男人喊他。 贺之涧被激怒了,大步的走到他面前粗暴的扯下他身上的红斗篷,小狐狸心猛的一紧,怕男人扯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嗫喏道, “你别这样……” 贺之涧黑发如瀑布般散乱,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写满了恨与怨。 “你以为你穿了红的,你就能成为他了吗?你就是一只畜生,你永远都比不上我的阿云!”他甩开小狐狸的手, 抓着斗篷“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块红布,像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红布,小狐狸的心也撕成了两半。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他……” 贺之涧像一只处在发狂边缘的豹子,不听小狐狸任何狡辩,双眸全是红血丝,拽着小狐狸去了榻上,小狐狸明白了他的意图很是抗拒,贺之涧抓着他的双手压进榻里。 “装什么贞洁烈女,你爬我的榻爬的还少吗?!!!” 小狐狸含着热泪,“你妻子……”若他还未娶,小狐狸是会由着他来的,可如今…… “那又如何?!!!” 贺之涧脱掉衣裳,埋进他脖子里咬, “你们狐狸不就是这么贱吗?!” 小狐狸推着他的肩膀,心凉了半截,绯红的眼角流下了两道热泪。 “我不是他……你别把我当他……别这么欺负我!” “求求你了……” 小狐狸带着哭腔的求饶,落在男人耳朵里,让他越发的没有理智,越发的疯狂—— 这场欢愉里注定是痛苦的,折磨的,小狐狸没了妖丹,就算有,他也舍不得把男人怎么样,只能用那微弱的妖力去护住肚子—— 屋外的暴风雪像是在哭泣,他抹了抹自己的脸,满手泪,在看向身上的男人,那双他看了千万遍的眸子,一丝情都没有,自己到底是他的什么…… 忆从前,在榻上,男人从来都没对他温柔过,不准他亲,也不准他抱。每次在他身上粗鲁得像是在发泄…… 暴风雪再一次的扑来,棂窗被拍打的呜呜响, 小狐狸捂着眼委屈的哭,这一次,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无所顾忌的哭,贺之涧枉然的停了,小狐狸哭的更凶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贺之涧严峻的冷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后又视若无睹般继续着,因为他根本不敢回答小狐狸的问题。 小狐狸抓着枕头,哭的浑身颤抖,哭得泪眼模糊,通红的小脸,除了泪还是泪—— 在坟地里,无依无靠,哭是没有用的,所以小狐狸从来都不哭,可是,他也是有心的,也是会痛的—— 暴风雪持续了多久,小狐狸哭了多久…… 萧府后门, 小兔子用过晚膳后,端着一盆火炭到后门等男人,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青州城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雪,小院里的雪堆了厚厚的一层,小兔子堆了两雪人,一大一小,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马车上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小兔子以为听岔了 ,站了起来,腿蹲麻了,重心不稳的倒进了雪地里,滚了一圈,爬起来成了雪兔子。 马车停了,是男人回来了! 来不及拍掉身上的雪,像个小汤圆似的,蹦跶着去找男人。 “溟哥哥!” 轩辕溟拴马车,小心嘱咐道,“别跑,地上滑!我过来,你别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小兔子已经跑了过来,一把从后边抱住他的腰,小脑袋在他宽厚的背上拱了又拱,“我好想你!” 明明就大半天没见,小兔子却觉得跟两三月差不多,轩辕溟心口热乎乎的,转过身来,抱起小兔子,埋在香香的脖子里亲,小兔子左左右躲,“有胡子扎!疼~” 廊下的红灯笼把俩人的剪影黏黏糊糊的。 轩辕溟兀然想到在榻上亲小兔子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贴上小兔子的额头, “等会儿,你给我刮了吧。” 小兔子撞他的鼻子,“我怕伤着你。” 他上次心血来潮,给男人刮胡子,一没留神,把男人的下巴刮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再往下就是脖子,看着那骇人的场景,小兔子手抖个没完,抱着男人哇哇的哭。 轩辕溟处理好伤口,又抱着小兔子哄,为这事小兔子愧疚了大半个月,在榻上也格外的配合男人,男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轩辕溟眸色深如夜,薄唇上扬,一手兜着小兔子的屁股,一手扣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天冷,搅弄了一番,浅尝辄止。 小兔子小脸粉嫩嫩的,眼睛里一片氤氲,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嗯,你嘴好冷,我再给你暖暖。” 他动作莽撞,牙齿好几次弄疼了男人的嘴唇,每次想要退开脑袋看一看,男人又压着他亲了上去,浓稠的黑夜中,喘息声格外的热耳儿, 唇舌交缠的热吻,一遍又一遍。雪花轻轻的打在两人身上,不到片刻就被热气化为了水滴。 “我想……我想要你。”小兔子面如桃花,一颦一笑格外的诱人。 轩辕溟抱着他如龙卷风般卷进灵轩阁里,只留下一阵猎猎作响的衣摆声。 今夜的小兔子,主动的不得了,不光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帮男人脱。像是迫不及待,又像是饥渴已久,可,昨夜都把他喂的饱饱的了。 “你傻傻的干嘛呀?快点,快点!” 轩辕溟掐着他的腿拷问道,“阿灵是不是偷吃什么了?” 小兔子心软软的,手在他身上来摸着, “没有!没有!我想要你~” 榻上的衣衫被踹到了榻下,轩辕溟捏着小兔子的脚,勾搂身子去捡,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浑圆小坠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握在手心冰冰凉凉,有一股淡淡的合欢花香。 “那……那个给我,是春哥送给我的~” 小兔子无力的抬起手去抢,轩辕溟举起来, “你见过他了?” “啊,对……你认识他?”小兔子反问。 “认识!他是你的故人!” “我也觉得他好熟悉,他跟我说了好多羞人的话~” “怎么说的?说给我听听。” “说……说的是闺房里的……还说什么绳子之类的……” 小兔子整个人红的像煮熟了的虾。 轩辕溟坠子握在手心里,再握上小兔子的手,十指相扣。恍惚间,小兔子看到手里发出了奇异的蓝光, 轩辕溟头一次觉得春哥办了这样好事。 合欢坠——佩戴之人遇上心上人,便会不由自主的发情,若得不到缓解,便如抓心挠肺般难受。 一旦得到,行为举止跟平常行为大相径庭,埋藏在骨子里的全显现了出来。 榻边的长灯燃尽了又燃—— 萧灵,“还要……” 轩辕溟,“好,兔宝……” 萧灵,“还要……还要!” 萧灵,“快……要……” 轩辕溟,“……” 湛蓝破晓,云来云去,枯树枝上的落雪远看犹如一只只的白梅,在风雪中傲立着。 小兔子精神抖擞窝在男人热烘烘的怀里,玩着拨浪鼓,一夜未眠。男人睡得很沉,鼻若刀削,冷如寒冰。哪怕是睡着了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不曾减半分,足够吓呛不少人。 那合欢坠采阳补阴,小兔子补得足足的,轩辕溟掏的空空的。 眼皮打盹前,把小兔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把榻上的污秽清理掉,抱着小兔子躺进去,一闭上眼就是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咚咚咚~”小兔子摇着拨浪鼓喊他起来。 眼睛没睁开,臂弯捞着小兔子压在胸口上,“再睡一会……” “不行了,再睡,天要黑了~” 轩辕溟悠然一笑,怎么可能? “真的哟~你睡了一天!” 轩辕溟抱着他坐起来,如金箔般的夕阳落进雪地里,散着淡淡的金光。 “真的黑了……” “嗯!早膳喊你,午膳喊你,晚膳再不醒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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