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口吻迟疑道,“骑灵?……骑灵,是个好名字!” 小兔子有些恍惚,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名字是个好名字。他原先是没有名字的,是奶娘给奶取的,可除了奶娘,谁也不叫他的名字,大多时候都叫他小贱种,哪怕他把自己的名字跟他们说了,也只会惹来更大声的嘲笑,索性也就没再说了。 “你……你不杀我吗?” 男人轻笑的哼了一声,“那我要怎么杀?” “你杀……我怎么知道?” 男人眼神锐利,“你?你现在已经在我的榻上了。就应该要叫我夫君。不许再叫,你!” 小兔子被他的喜怒无常给吓到了,“我错了……夫君……” “小兔子是不是不想在这?”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嗯……” 男人邪魅一笑道,“这好办,只要我睡够了,我就放你走。” 小兔子眸子亮了亮,又暗了下去。“你怎么才算睡够?……” “腻了我会告诉你的。” “那万一要是你一直不腻怎么办?” 男人蹙了蹙道,“那就继续睡!” “你真的不会杀我吗?”小兔子担忧的问道。 “嗯?!” “哦,我错了,我错了,是夫君。” 男人心情大好,“不会!”这么可人的小兔子上哪儿找去? 有了男人的保证,小兔子安心了不少,都说狼妖是奸邪狡诈的恶徒,现在看来也不完全都是嘛,还长得这么好看,像谪仙似的。 “看够了吗?” 小兔子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我……我没看。” 男人抱起他往榻上一抛, “好,那现在换夫君看。” 孔武有力的身躯像一座大山似的压了下来,小兔子本能的想逃,两只手却被男人死死的钳制住, “跑哪儿去?” 小兔子不敢看男人热切的目光。“我……我没跑。” 榻下,喜服缠缠绕绕的叠堆在一起,有些还破了口子,烛火晃动,墙壁上绰约映照着一大一小交缠的人影。
第2章 吃素 殿外,狂风夹杂着暴雨,铺天盖地的袭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要摧毁一切。 殿内,含情体动,逍遥姿纵,鸳鸯被上,雪腻酥香。 暴雨虽掩盖了殿里隐隐约约的呻吟声,但狼是极具灵敏的动物。 “大哥,你听到声音了吗?”潮雨咬着鸡腿口齿不清的问道。 身旁的男人又高又壮,一身黑衣,右边脸上有一道长疤,并没有理会他,潮雨用胳膊肘顶了顶,继续问道, “大哥,我好像听到什么尾巴断了。” 潮风一记冷眼扫过,潮雨含着鸡腿转过身去,闭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风和雨,摧残了一夜,停歇之时,已经是黎明,殿门“嘎”的一声,从里边拉开了。轩辕溟黑发散乱,一副偿其大欲餍足姿态,身上穿着昨日的喜服,大抵是太过匆忙,胡乱套上,衣衫不整,慵懒道, “去请个医师,热水,吃食,衣服一并送进来,声音要轻。” 正欲转身,扫了一眼靠着柱子打瞌睡的潮雨。 “这留你一个人就行了,让他回去吧。” “请主人饶恕,是属下管教不严!”潮风诚惶诚恐的跪下。 轩辕溟眸光幽深了几分,轻声道,“都还是孩子,别太严苛了。让他回去休息吧。” “是,主人。”潮风领命退下,顺带把打着瞌睡的潮雨一并带走了。 小兔子醒来,残红的斜阳打在宫殿的门上。刺的他睁不开眼,揉了揉,想要坐起来,尾椎骨却疼的厉害,恍恍惚惚想起来,尾巴好像被男人咬断了一半,慌慌张张去摸了摸,轻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在。 他现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显然是被人清洗过了。榻上的东西,一一换了个遍,蚕丝云被又软又轻,可也减轻不了他身上酸痛的感,比打了一天一夜的地洞还要疼。 空旷的寝殿,就他一人,坐了一会儿,身上又疼了,拉着云被躺了回去,昨晚,只是又饿又困,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疼,他委屈的想哭,眼睛刚红,殿门就开了,男人一 身黑甲,威风凛凛的朝他而来,“醒了?” “嗯……” 轩辕溟刚从军中回来,原以为小兔子要睡到晚上,本打算卸下铁甲了再来看。可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了。 他手中提着弯月的大刀,锋利的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小兔子瑟瑟发抖,眼睛更红了。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的刀,又吓着小兔子了,他扔下刀,坐到榻边,朝小兔子伸手,“过来。” 磁性的嗓音里带了一丝野性,像是下了蛊,小兔子不受控制的向他爬去,动作慢慢吞吞,男人等不了,倾身向前,大手穿过小兔子的肩下,一把提了起来,抱在怀里,整个过程,迅速,敏捷,小兔子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男人的大手就已经搭在了他的腰上了,不断的收紧。 男人身上的铁甲又冷又硬,小兔子动个不停,男人喉咙滚动,“别动!” 小兔子委屈巴巴,又嫩又小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厚重的铁甲,“不舒服……” 男人闷声一笑,把他轻抱回了榻上,从上往下一一将铁甲卸下,铁甲“哐啷哐啷”掉落。 小兔子偷偷的看着男人卸甲,男人铁甲里穿着白色里衣,衬得他的肩又宽又厚,两条大长腿,壮硕饱满,扯过屏风上的玄色长袍披在身上,腰间的衣带随意打了一个节,男人从威风凛凛的将军,摇身一变,成了随性的矜贵公子。小兔子忽然想起了昨夜的巫山云雨,脸又红又烫。 “怎么了?” 男人再次坐下,小兔子低着头,不看他,也不理他,男人歪下头去看,只见他满脸通红,上手摸了摸,还有一些烫, “身子又不舒服了?”小兔子拽着云被,摇头,一不小心把耳朵甩了出来,男人抓着揉了揉,昨夜他就发现了,小兔子一害羞就会冒出耳朵,不是遮着脸,就是遮着眼睛。 “又害羞了?” 小兔子耳朵被男人抓着,浑身动弹不得。支支吾吾,“不是的……是饿了……” 男人抓着他的耳朵,往殿外高声一喊,“潮风,把吃的端进来。” “是。” 一黑衣少年端着食盘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十七?” “是的主人,大哥去了骷髅牢。” 男人顿了一下道,“过来吧。” 小兔子听到吃的,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看见食盘里的东西,别说吃了,吓都要吓死了。血淋淋的肉片,看起来比他脸还大,另一碗中,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整个大殿里瞬间满是浓重的血腥味。小兔子缩成一团,可浓烈的血腥气味,无孔不入,他只得把头埋进云被。 男人和少年都有些尴尬,食盘中是上好的逢泽鹿肉和鹿血,人吃了强身健体,妖吃了妖力大增。整个妖界,不足千头,弥足珍贵。 眼看小兔子要吐了,男人让少年撤了下去。 抬手一挥,殿内门窗大开,一眨眼的功夫,血腥味儿散的一干二净,男人再抬手,门窗又关上了。 小兔子没闻到那股难受的血腥味儿了,从云被里试探性的钻了出来,“不吃肉?”男人问。 小兔子点点头,“我吃素的。” “吃草?”男又问。 “吃的不多,吃胡萝卜和青菜比较多。” 小兔子边说边咽口水,看来是饿的挺久的了。 这让男人犯了难,这万幽宫里又荒又蛮,别说青菜胡萝卜了,连根草都很难找的着。 男人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殿外喊道,“潮雨,进来!” 站岗的潮雨正咬着冰糖葫芦,男人一喊,吓得他不知该往哪藏,口齿不清的答了一声是,看了眼手中裹着糖丝的冰糖葫芦,实在是舍不得扔。藏在身后,大着胆子小跑了进去。 怕被男人发现,站的远远的,以为男人只是吩咐什么事儿。想着领了命就跑。 轩辕溟有些不悦道,“站那么远干嘛?过来。” 潮雨脚步慌乱的上前,离榻不远处跪了下来。 小兔子从他一进来就盯着看,然后“啊”了一下。男人问他怎么了?他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地上的潮雨。 小声的说道,“他昨天把头伸进轿子里吓我……”就算他现在不是狼形了,小兔子也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 “嗯?” “主人,属下知错了,属下罪该万死……” 潮雨声音颤抖不已,双手匍匐,跪趴在地。还没吃完的冰糖葫芦在大殿上,滚了滚,把榻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到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小兔子两眼发光,口水牵着线丝的流到了云被上,男人勾了勾薄唇,抬手擦掉他的口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又偷跑去人间了?” 潮雨吞吞吐吐道,“是……是。” “行了,过来。” 潮雨心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略过冰糖葫芦走了过去。轩辕溟一把把他抓到了跟前,手伸进他胸口的衣服里,左掏右掏,掏着东西了就往小兔子手里塞,掏完了。小兔子手里的东西堆的比小脑袋还高。 各种糕点,各种饼,还有各种糖块,不光有吃的,还有玩儿的。荷花灯,小风车,蝴蝶风筝,拨浪鼓。多的数不过来。 潮雨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粮仓被掏了个干干净净。 比起受罚,他更心疼的是他存了大半个月的余粮,没了! 轩辕溟也没想到这厮居然藏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每次看他,他嘴巴就没空过。 把玩着手里的风车问道,“潮雨,我吩咐你的事儿是不是太少了?” “是,不……不不是。”潮雨欲哭无泪,男人吩咐他的件事儿他都办的漂漂亮亮的了才偷摸溜去人间的。 “哦……那这些也是我吩咐你的事儿?!”男人提高音量,不怒自威。 潮雨哆嗦的趴跪着,“主人……主人,属下知错了……” 小兔子咬着白菜饼子,眼睛盯男人手里的风车,望眼欲穿,男人在他面前扬了扬问道,“想要?” “嗯!” “那就叫一声夫君。” 小兔子的耳朵一下立了起来,又软趴趴的,垂了下去,遮着漂亮的杏眼,羞答答的喊了一声,“夫君……” 可男人却失食了言,把风车拿远了一些,“再叫一声,为夫就给你。” 小兔子不是不想叫,是不好意思叫,甩甩耳朵,拉了拉男人的衣服,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潮雨, 男人捏他耳朵,“不必在意他,你就当他不存在。” 小兔子又奶乎乎的喊了一声,“夫君……”喊完了两只耳朵,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男人心情大好,扒拉下他的耳朵,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把风车给了他。小兔子一拿到风车就鼓起腮帮子,吹了又吹。风车“呼呼呼”的转,跪着的潮雨汗水哗啦啦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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