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乐言真的听不懂,“想哪个?” “就是...”奕警官一下还真说不出口,委婉道:“正常的生理需求。你并不是真的想结婚拥有老婆,你只是需要解决生理需求,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乐言不能理解,但是无比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肯定地和他说:“我是真的很想结婚有老婆,我还要买车买房,誉华府那一套房是沈老师给我的,我不想拿来结婚。” 奕炀看他一眼,那对毛绒的兔子耳朵傻傻地立在脑袋上,恐怕连乐言自己都不清楚,这对不稳定的身份特征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的消失,更甚至可能跟着他一辈子。 乐言这个年纪考虑结婚方面的问题可以理解,其实正是时候。 奕炀觉得不公平,觉得残忍,却还是想和小兔子说明白,于是把人往怀里搂,放到臂弯里,表现出丝毫不嫌弃的模样,语气轻松地说:“乐乐,你没有任何不好,但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你想听听我心里对这件事的想法吗?” 只要奕炀揉尾巴的手不停下,乐言愿意配合任何事,乖乖嗯一声。 “我不建议你结婚,不是你不好,而是...”奕炀尽量用词温和,“我不相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只有我亲自照顾你,心里才觉得踏实。” “嗯。”乐言的心一片暖绒,奕炀真的和沈老师一样好! “结婚娶老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孑然一身,但女方背后会有一整个家庭,你要花功夫融入进去,这个过程中总有不被理解,受委屈没人诉说的时候。何况你有秘密,爱人之间很难藏住秘密。”奕炀对视上乐言的眼睛,这双眸子比刚才黯淡了些许,或者说里边装着兔子不会掩饰的难过。 “乐乐,大多数人都抵抗不了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可如果这些可爱的特征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他们不仅接受不了还会害怕。人类好奇未知也恐惧未知,不能赌人心,好奇和恐惧都有可能是杀戮的开端。” 乐言觉得这些话有道理,听着也没有令人不适,可他就是有点失落,想躲起来。他不敢看奕炀的眼睛,玩纽扣的那根手指收了回去,垂着眼睫,扇子似的两排挡住了瞳孔。 奕炀:“你控制不了耳朵尾巴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再消失,完全没有应对风险的能力,所以能做的只能是规避风险。” “那我还是很奇怪,”乐言脑袋埋进被子里,嗡声道:“不结婚也没有老婆,我会一直奇怪下去。” 兔子之前信心满满,沈老师总夸他聪明,融入人类社会简直小菜一碟,他现在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融入人类社会需要的好像不只是头脑聪明。 况且,乐言还是生疏,努力学着人类的一举一动还是免不了出错。 “不奇怪,当今社会不结婚的人太多了,也没有明文规定要求男人一定要娶妻生子。”奕炀试图纠正兔子对人类的刻板印象,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了,“事实上,只要不犯法,你做你自己,没有人会觉得你奇怪。” “真的吗?”乐言抬眼小心翼翼望着他,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你不需要在意别人,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奕炀说:“乐乐,不要给自己任何负担,觉得蛋糕好吃就多吃两口,觉得心情烦闷,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散步,游玩,你可以一直随心所欲,我在后面跟着你。” “你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我觉得那时候我应该不能让你再陪着我...”乐言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吓得无声滑眼泪,“我舍不得,奕炀...我还是会一个人...” 兔子从来没吃过鱼,尝试过一次后喜欢上了,之后念念不忘。兔子以前总是独来独往,后来有奕炀陪着说话,才知道两个人可以这么开心快乐。可人是个体,孤独是自觉的独处,可以一辈子吃喜欢的鱼,却不能要求喜欢的人一辈子陪着自己。 “不对。”奕炀不许他哭,也不帮他抹眼泪。床头闹钟的嘀嗒声越来越大,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奕炀泰然告诉小兔子,“我们是朋友,朋友是被允许永远在一起的。” ---- 乐言躺平:好耶!不用娶老婆,不用努力了! 奕炀:奇奇怪怪。 作者拧着螺丝骂骂咧咧: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亿万富翁会死吗!
第35章 你不困? 兔子特征第三天消下去,乐言依旧要和奕炀睡在一起。他的东西可以摆在自己的房间,但是人必须得在奕炀的床上。 这天午饭后,别墅又来了人。园艺师拿着锯齿机器修灌木,另一面是戴黑色鸭舌帽的阿姨用水管浇水。乐言在房间闷着,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看大爷清洗泳池,看到往里注水,哗啦啦的冲水声助眠效果好,兔子趴在窗边裹着太阳光直接睡了。 睡醒看床头柜上的钟表,翻身起来换一身能出门的衣裳下楼,然后在别墅大门前的花台下坐着等奕炀下班。 奕炀今天比平时晚了二十一分钟,兔子捏着手机,决定等到半点还不来就给他打电话。奕炀接到电话距离别墅还有一公里左右,拐个弯就看到穿白卫衣低头看手机的人。 连着看了几天的兔耳朵,突然不见了还有点不习惯。 奕炀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来,手搭着车门,趴着问:“这位先生,需要猪猪车吗?” 乐言揣手机的手一顿,低着头自己也想笑,但他不能连自己也嘲笑,从前面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自觉上车:“阿姨说今天吃鱼。” “你从来这里起,哪天没吃鱼?”奕炀找纸给他擦汗,“就这么对着太阳晒,也不挪窝啊?” “不热。” 从大门口到别墅里边还有一段距离,奕炀从后视镜里看兔子,“不用特意走到门口等我。” “我是散步。”乐言一瞬不瞬望着奕炀,明显有话想说,这腔欲言又止在撞上奕炀探究的目光后又慢吞吞消了下去,如此三番,停车入库,奕炀带他洗手准备吃饭。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我欺负你了?” 乐言摇头,低头吃饭。孙阿姨就在旁边,这下嘴边的话彻底不敢讲出来。吃完饭依旧恹恹的,奕炀差点喊医生来看,这只兔子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你和我说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奕炀让他看着自己,道:“任何地方有一点点不舒服都得说出来。”小兔子多脆弱,吓都能被吓死,变成人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哪里不舒服。”乐言张张嘴,“我有一件事。” “你说。” 乐言不说,奕炀好奇,哄了好半天终于在散步回来说了实情。 “我不喜欢这里。” 这里很大,什么都好。可乐言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和人类脱了轨,以前能每天去菜市场买菜,买完去警局等奕炀下班,这样的日子他越来越怀念。 这里离奕炀工作的地方远,兔子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努力就是走到别墅门口等人。有孙阿姨在,他不用自己做任何事情,喜欢的菜有人买,饭有人做,卫生有人打扫,就连换下来的衣裳还没凉透就已经被拿去洗干净挂起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身处在一个比地下实验室更大的观察室,什么都不做,看着日升月落过去一整天。才短短几天,乐言觉得焦虑无比,又害怕自己的这种不习惯辜负奕炀一片好心。 他还没开口解释,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的电话从来不会响,除了奕炀,通讯录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奕炀就在他跟前,手机突然响了就跟发生灵异事件一样吓人。 乐言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看到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下边的地址显示江北,于是好奇又胆怯地接听了。 “你好?”乐言问了一声,对面没说话,只有细碎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大概等了两三秒钟,乐言又问了一声,对面还是没有动静,他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一眼这串号码。 没到过这种事,兔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奕炀帮他看一眼,直接按了挂断键。 “陌生电话不用接,现在诈骗昌行,一不小心你就被骗了。” “可他没有说话,”乐言听到诈骗两个字,索性把这个陌生号码直接加入了黑名单。任何一个想骗他钱的人都不能留下。 奕炀一时没说话,普通推销或者诈骗电话不可能在对方接通后不说话。 这段时间忙得把周博士那堆人忘了,道理说这群人虽是博士,也没有到无法无天漠视法律的地步。 有人罩着,做事才敢这么大胆。 奕炀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没有见过兔子变成人后的模样,否则过去的一个月,不可能这么坐得住。直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试探,偷偷摸摸地寻找证据。 或许在确认乐言是不是R133,还在求证阶段,事态就没有他想象中的严峻。 乐言在认真整理手机软件,用颜色分类,偶尔会顿一下,判断是绿色还是蓝色。奕炀目光落在他安静的脸上,想起刚才他那句不喜欢这里。 因为一封信,他被迫接受并承担照顾兔子的责任。但奕炀不是圣人,他也有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其实只要他狠狠心,咬牙放着这只兔子不管,这些繁琐的事情就都不需要他再操心。 可每每想到要放着乐言不管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联想到他被抓住,无助发抖,躲在角落哭,说不定会喊奕炀的名字…… 奕炀觉得心疼,这种心疼有透墙的力量,穿过重重阻碍一直投射到了奕炀的小时候。 他也心疼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 睡前乐言又不断地接到好几个电话,他自己接了几个,对方还是不说话,奕炀把之后响的都直接挂断了。 这才猛然想起对方是不是在定位,是不是因为在誉华府找不到兔子,想通过电话来定位具体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奕炀脊背瞬间发凉。 “乐乐,我需要回老家一段时间,你陪我一起。放心,不会耽误你工作面试。” “好。”乐言上回偷听到了原因,没有多问。只要不在别墅,去哪里对现在的兔子来说都是好事! 奕炀把乐言的手机卡抽出来,硬生生对折成了两半,“你这张卡总有骚扰电话打进来,我们换一张,明天办新的。” 乐言嗯一声,有一点困了,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眯开一只眼睛看眼奕炀又安心闭上。 翌日,奕炀拿自己的身份证给乐言办电话卡,然后去警局办理休假申请,接着去机场。乐言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兔子,他只看过飞机,没有真正地坐过。 不对,他托奕炀的福,曾经坐过直升机。 候机大厅,面前一面窗之隔停了好几架飞机,特别大只,有序地飞飞停停。 乐言问:“我们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义城?”现在是晚上的六点快七点,他又问:“如果天黑还下雨的话,飞机看得清路吗?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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