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理怀疑今天奕炀窥探他的行动轨迹了,上午那通电话应该不是巧合! 奕炀:“你现在处于没工作的状态。” 乐言嚼碎嘴里的椰子糖,每一下都用了力,小声嘟囔道:“连没工作这种事都能看出来……” “有工作的人没你这么清闲。” 兔子说:“我在找工作,不清闲。” 奕炀大概是故意的,也可能是路上太无聊,他开始翻问旧账,“你真认得周作伟?” 乐言条件反射摇头,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人类没几个。 “周作伟,就是上银戈山那次,和你同行的科学家。” 乐言这下知道了,心里咯噔,暗道不好,也许要露馅儿了…一个谎言通常需要千千万万个谎来掩盖,但那天,乐言具体撒过哪些谎,他已经记不得了!! 乐言含糊说:“我不太认识他。” “说实话。” “是实话。”兔子无意识地用食指扣拇指,焦虑得望着奕炀的脸,生怕他不相信自己,补充道:“我不认识。” “嗯,”奕炀好像就为了这个答案,说:“那天你说跟他们一起,是骗我的。” “!”兔子嘴里的椰子糖不甜了。奕炀好直白,好恐怖… 他迟迟没回话,奕炀睨了他一眼,“骗不骗我无所谓,但是周博士以及他的学生们,最痛恨利用并欺骗他们的人。” “我没有……”乐言想说他并没有坏心,也不是故意,但他不敢说,闷着一口气,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人类愿意被讨厌,即便是兔子变的人也不愿意。 “你别在我车里哭啊。”奕炀故意说。 “我没哭!” 乐言的渔夫帽明显顶起来了一点,奕炀顿时心中有数,识趣地移开目光。兔子自己也察觉了兔耳朵的出现,抬手揪着渔夫帽沿往下拉,将撑起来的那点高度拉下来。 乐言:“那天去山上,是为了找我的信,我从来没说自己跟谁来的,是你自己给我强加的说辞,当时我还没找到信封,担心你不准我继续跟着,所以才……” “所以才说跟周博士来的。”奕炀点点头,故作了然:“听说他们在找兔子,我以为有悬赏可以拿呢。” “什么意思。”乐言是真的没听明白。 “小道消息,听说地下实验室并不是研究什么癌细胞,而是兔子本身。其中就有研究成功的案例,他们把他叫做兔人。”奕炀说到这里,特意停下注意乐言的反应,见他听得入神,才接着说:“施工队花了一天半时间挖开地下实验室的废墟堆,周博士一行人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兔人,但确定兔子没死,是跑了,他们正在四处寻找。” “啊?”乐言压帽子的手越来越紧,问:“他们找一只兔子吗?” “是人,一只兔子变得人。” “人……”乐言慌得手指发麻,耳朵被压得酸酸的,这回才是真的想哭,屏住呼吸才稍微忍住一点。 奕炀:“我是想说,如果你缺钱,可以帮忙找这个人,就是提供线索,最少也有几万块可以拿。” “不要……” 以上都是奕警官睁着眼睛的胡说八道,他把小兔子所有害怕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让一个人快速长记性的法子并不是好言相劝,而是点明要害,直戳重点,能不能长心眼保护好自己,全看兔子自己的悟性。 兔子的悟性显然没有奕炀想象得高,他急切地想要回家,光是知道有人在找自己,这一点就足够他闭门不出好几天。 奕炀怕把他吓坏了,有意缓和气氛,转而问别的,“你准备找什么工作,我帮你参谋参谋。” “动物园饲养员。”乐言心不在焉说:“资料书我看完了,在等考试。” “动物…动物饲养员?”奕炀显然有点意外,“你是说江北这个动物园?” “嗯。” “对你来说,或许太累了。”说话间,奕炀的车载蓝牙响了。 乐言视线一点点往那边挪,中间的显示屏上显示:白微来电。 奕炀接电话不戴耳机,在车里开的外放。 电话那头,白微严肃说道:“奕队,你猜的没错,周博士手上那份资料确实有问题,他不愿意配合我们工作。” “别的呢?” “照片,我看到一叠兔子的照片。上面写着观察记录,大概两年的。” 短短一句话,乐言被惊出一身冷汗。 那些照片他知道,乐言还是侏儒兔的时候,每天都有个女研究员给他拍照,便于观察进化速度…… ---- 兔子:我的一生,注定过街老鼠吗? 作者:你是过街兔子。 兔子:我悬赏金额是多少? 奕炀:五万? 兔子更加悲伤:我的命等于保姆两三个月的工资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8章 换个姿势? 再详细的内容奕炀没在电话里聊,因为他瞥见兔子的脸憋得通红,捏着帽檐的手骨节掐得泛白发青,渐渐脱了力滑下来一截。 吓着了? 奕警官匆匆挂了电话,车刚好进了誉华府,没再往车库去靠边停下了。他解了安全带伸手顺乐言发抖的脊背。 “你怎么了?” 乐言听到自己震耳的心跳声,唇抿得紧,胃里阵阵翻江倒海,一股滚烫又苦涩的液体直冲上来喉咙。乐言顾不上帽子,转而用手死死捂着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奕炀一时手足无措,见渔夫帽没遮住的脸都是汗水,第一时间想把他帽子摘了,手刚抬到半空,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为了遮耳朵用的…… “要回家……”乐言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手指头抽筋了,蜷成令他极其难受的形状。 这是他高度紧张才会出现的应激反应,不光耳朵,连身体都出现了异常。 上次这么严重是在地下实验室内,有个博士会在乐言反应慢的时候使用电击,一来二去,乐言看到那个吱吱冒电光的东西就会紧张发抖。 “乐言,放松,我抱你上去。” 乐言憋出了眼泪,却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人。 普通的人类在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打120,可他的兔耳朵还顶在头上,真打120无疑是给他的应激雪上加霜。奕警官不一样,他愿意带自己回家。 乐言热泪盈眶,有一半的眼泪都是给奕炀的。 等躺在熟悉的床上,乐言才没哭了,手脚仍在抽筋,疼得他缩成一团不给奕炀碰。 “搓一搓,放松肌肉会好很多,你相信我。”奕炀坐在床边,扶乐言过来单手抱着,又捏又搓半个钟头才把那只抽筋的手安抚好。 乐言动了动手指头,然后继续埋头缩着,一双手牢牢地环着奕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胃里的绞痛缓和不少,恹恹地还不太想说话。 奕炀的手在乐言脊背上来回抚摸,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不放心,上网查资料,关于兔子受惊的症状基本符合乐言现在的状况。答主最后一句说,兔子肯吃东西了才算真正的缓和。 因为这句话,奕警官抱了乐言将近两个小时,此刻睡饱的人一双眼睛呆呆望着奕炀。 “醒了?” “嗯。”乐言趴在他怀里,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头枕在奕炀的颈间,默默回忆刚才进门时的情况。 到底是谁开的门?乐言记得自己没开,可没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这段记忆在脑袋里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奕炀的腿被他压麻了,右胳膊也被靠酸了,他拍拍乐言的后腰,“我给你倒杯水?” “嗯。”乐言答应归答应,发现他要起来时着急地摇头:“不喝水。” “好好好,那换个姿势?” 乐言答应了,等奕炀活动胳膊时,乐言主动迎上去挨着他,有一个特别细小的动作,这只兔子会嗅味道,只有被抱着,心跳才不会那么快。 奕警官不由回想起一件事,猛然发现今天他恐吓兔子的那些话和白微电话里说的内容能够完美对上。 也就是说,周博士或许真的知道兔子还活着,并且有偷偷寻找兔子的打算,所以才不配合警方调查! 他忙给白微发了条信息,放下手机时,乐言在蹭他,是睡梦里无意识地蹭,渔夫帽都差点被他自己蹭掉了。 然而男人身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随意乱蹭……奕炀小腹一紧,脸色古怪,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一些,“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翻身直接下床。 乐言蹙眉眯开眼,一阵迷茫,他抬手摸帽子在不在,当摸到帽子皱巴巴的布料时,长吁一口气,一根手指奋力挤进帽子里挠那只被捂得汗湿泛痒的兔耳朵。 每次委屈的好像都是这双耳朵,乐言心里很是愧疚,一边愧疚,手上的力道不减,又揉又抓。 挠得没轻没重,暗中窥探的奕警官在心中为这只兔子捏把汗,照他这样的手法挠,毛都给他薅秃。 万一挠破感染,谁给兔耳朵上药…… 奕炀没忍心,端着水,脚故意在瓷砖上踏出点声音。进来时兔子已经乖巧躺好了,甚至可能闭着眼睛。 下巴埋在被子下,加上戴着挡脸的渔夫帽, 整张脸只能看家一个粉色的鼻子尖。 他用手掸了掸翘起来的帽子,问:“喝不喝水?” “要喝。”乐言大概一直等他这句话,起身特别快,喝水的速度同样迫不及待,仰头,有干了一整杯白开水的魄力。 他脑袋仰得太厉害了,渔夫帽滑掉在被子上。那双兔耳朵第二次暴露在奕炀的眼前,左耳贴着发根那一块真被他自己挠秃了。另一只看着还好,就是毛被帽子压得潦潦草草。 大致检查完,奕警官若无其事摸手机出来,不知道玩什么,打开某个软件,退出,又重新进,表面伪装出一副很忙没空看乐言的模样。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这只笨兔子终于发现帽子掉了,吓得‘哎哟’一声。因为这一声,奕炀条件反射抬眼看他。乐言抓住帽子的同时,也正要看奕炀看没看到,要不是奕警官反应够快,两个人的视线就撞上了! 奕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只笨兔子,妄想让他自己藏住身份,就好比铁杵磨成针再扔大海里捞一样,天方夜谭! 乐言重新戴上帽子,余光扫了好几眼,把奕警官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解读成了担心,挂虑和心疼。兔子于是懂事听话地和他说自己已经不难受了。 “不难受就好。”奕炀把床最里边的枕头扯过来垫在他后腰,接着把乐言手里的空杯子拿走说:“想吃鱼是吗?我会,我帮你做。” “我不饿了。” 奕炀:“不行,你饿。” 乐言抬眼不敢回嘴。 他脸上红晕老是不退,奕警官抬手探他额头的温度,烫呼呼的。有点不放心,回自己家拿了电子温度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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