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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根据人类的法律来裁定。”窗边藤椅上坐着的艾尔斯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沙发后面，伸出两根漂亮的手指夹走报纸，然后抚上叶辉的脸颊，轻柔却不失热烈地索取了一个深吻。 “也对。”一吻过后，叶辉仍恋恋不舍地磨蹭着艾尔斯的唇瓣，“她对人类犯下的罪行，应当由人类来审判。” 不论怎样，前总统凯瑟琳·卡文迪许都已然身败名裂，即将以“人类史上最为穷凶极恶的总统”的身份被载入史册。她从政的这几十年里所有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如今也算是得以报仇雪恨。 “我的亲生父母，大概可以安息了吧。”叶辉双手合十，低声祈愿，“希望你们在九泉之下永远幸福。” 两人在又长又宽的豪华沙发上温存了一会，然后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在几十平米的大客厅里亲热了大半天。直到红日西斜，晚霞映入房间，他们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干。 “快来收拾东西，明天就能回家了。”叶辉走到门口摆着的两个行李箱旁，边整理物品边指挥老公，“食品室的六箱土特产别忘了，大家都盼着。” 两个月前的那一晚，总统被调查员带走后，叶辉和艾尔斯也于随后被请进调查机构，作为当事人协助调查员了解情况。 然而名为“协助”，实为控制与监视。当晚做完笔录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这座庄园，并被委婉地告知，最好暂时先留在这里。 叶辉能理解议会这样做的原因。毕竟，作为此次总统弹劾案的合作者，议会对他和艾尔斯超乎常理的力量有所了解，当然，也会有所忌惮。 对于议会的要求，叶辉的态度是基本听从。他想向人类政府发出一个“愿意合作”的信号。 另外，前总统虽然没干过好事，但说的话都不假——政府对合作者一向厚待。这座庄园确实兑现了她提到过的所有承诺：有一座大房子，很多宽敞的房间，各种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娱乐设施，细致且周到的打扫、铺床、早午晚三餐，以及不论何时都有加长林肯候驾的总统级出行服务。 叶辉和艾尔斯就在这纸醉金迷的北美度过了短暂的三个月。除了协助议会和司法部调查总统的案件，他们还代表“地球意识”与人类政府进行了数次秘密谈判，最终达成了一项协议：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地球意识”不得插足人类的政治、经济发展，不得使用特殊能力做出违反人类法律的行为。 与之相对的，人类也不得通过任何方式探索、研究“地球意识”；政府有义务保守已知的有关“地球意识”的秘密，有义务为拥有人类形态的地球意识——目前只有叶辉和艾尔斯——提供世界公民身份。 这是政府所期望的，也是叶辉和艾尔斯想要的。双方就这样愉快且融洽地相处了三个月。直到两人都享受够了，叶辉才主动提出想回南极。 临别时，一位议员大方地赠送了他们六大箱蔓越莓、葡萄、枫糖浆等北美土特产，还有从北美到南极的机票和船票，最后还特地帮他们向南极科考基地发送了一份加急传真，告诉家乡的朋友们他们要回家了。 于是当两人走下轮船，再次踏上南极大陆的土地时，船下迎接他们的，简直就是一片人山人海。 “欢迎回来，叶教授和叶教授的老公艾尔斯！”安娜挤过人群跑了过来，抱着叶辉的手臂喜极而泣，“听说你们这一路可艰辛了……” “不艰辛，只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叶辉轻声安慰，而后从包里掏出几袋干果，递给安娜，“给你带的土特产。” “太感谢了！”安娜接过干果，抹掉眼泪大口开吃，“呜呜呜……好吃！” “回来了，儿子！”费舍尔教授也走上前来，见到叶辉，脸上显出惊讶，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果然，你已经变成……” 叶辉坦然一笑，答道： “爸，我没有变，我还是之前那个喜欢研究植物的叶辉。” 费舍尔教授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好，那就好！对了，土特产还有吗？我也想吃……” 叶辉给养父拿了几包干果，随后又和其他几位朋友、同事、学生们寒暄了几句，并逐一赠送土特产。一时间车站内人声鼎沸，热闹程度堪比古时接亲，就差敲锣打鼓抬花轿。 之后忙碌了整整一天，这两位历经旅途奔波的人才终于得以躺回到那张温馨雅致的藤编小床上。叶辉用指尖慢慢抚摸着细藤编织的纹路，默默感受着绿色植物温润且柔韧的触感。 他和艾尔斯在这张床上吵过架，和过好，睡过觉，也做过爱——就如他们从相识起到今天的那些或美好或伤心的回忆。 现在他们又回到了这里，回到叶辉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艾尔斯的地方，像以前及现在乃至未来许多年那样，作为恩爱的伴侣同床共枕。 身旁的床垫向下一陷，心爱之人那火热的身躯就贴了过来，有力的双臂揽住他的腰肢，强势而不失温柔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叶辉含糊地轻哼了几声，回抱着艾尔斯，依恋般地把脑袋埋进老公的颈窝里。十指相扣，气息交缠，在接近永恒的时间里的这短短一瞬，地球上仿佛有两颗孤独的心灵相遇交织，共同抵达漂泊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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