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敏锐就不是他了。”白亦说。 听到一道脚步声传来,俩人偏头看去。 “芜湖,你看到那个可爱女孩儿了?是不是又想收个新妹妹?”裴渊笑看着站在身旁的那人。 “嗯。”那人答得依旧简洁,“可爱。” 他转头看向白亦,“名字。” 裴渊别过脸轻叹口气说:“你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贝冰冰。”白亦答。 那人默念一遍这个名字,又看向裴渊,“谈话?” “我没答应,就是想看看他们怎么把陨石毁掉,仅此而已。”裴渊痞笑着说。 那人还是看着他。 “哎哟,我真没答应,再说了咱们活得比他们久,见不少人性的复杂,我没那么傻就立马答应帮他们。”裴渊冷笑一声,“但我看那个宫南川誓要说服我不可。” “你不会。”那人说。 “芜湖,对啊,我当然不会轻易被说服。”裴渊笑得肩膀直抖,转头看向白亦,“你不去帮宫北迩?” “不去,他要是做不到就别想说服我们。”白亦冷声说完这话,又凭空消失了。 裴渊挑了下眉又转头看向那人,“你信吗?” “信,因为他很无情。”那人难得多说了一句话。 裴渊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宫北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个靠过来的病毒者,满脑子里一定要找到那个操纵者的藏身之地。 只要那个操纵者死了,那群攻击这座城的病毒者说不定能一次性全都消失。 就像白亦用了一只手穿透病毒者胸口杀死心脏后集体消失一样。 正想事情的宫北迩突然感觉有一阵风在面容上轻轻刮过,有那么一刻以为是白亦在摸着他的脸的错觉。 但这阵风跟白亦这人不太一样,它有点调皮地在他脸上刮来刮去,还吹飞头发。 宫北迩几乎可以确定,这阵风不是白亦操控的那阵风,可它是从哪儿来的? 那阵风又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宫北迩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它想告诉他那个操纵者的藏身之地在哪。 于是按照那阵风指示的方向,跑得更快了。 没多久后,宫北迩看到前面有一栋被炸毁了半边的楼房,应该是住房楼,好像有个人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找到了。 宫北迩再次加快速度往那栋楼房跑了过去。 跑进楼房里,手抓住楼梯扶手快速向上跳到二楼楼梯去,直到第二十多层楼梯才到达顶楼。 宫北迩呼吸很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用袖子蹭掉脸上的汗水,看着站在露天顶楼的操纵者。 那个操纵者身后是炸毁半边的断楼,一阵冷风吹起操纵者头发,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麻木脸,眼睛是红底黑瞳,正直勾勾看着宫北迩。 宫北迩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你……”那个操纵者发出模糊难听的声音,有些刺耳得难受,“你、你去、死……” 操纵者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的嘴,弯下腰猛地冲宫北迩扑了过去。 宫北迩一惊,猛地矮下身躲过扑飞过来的操纵者,伸出长腿踩着根木头勾过来握在手里,转身直接卡进再次扑过来的操纵者那个血盆大口的嘴里。 胳膊一使力,将人狠狠撞到有些裂缝的墙壁上,一手死死卡着那根木头防止伤到自己,抬起脚狠狠踩在操纵者肚子上固定住,腾出手从腰后拔出匕首果断插进胸口。 又拔出枪,枪口抵住插在胸口边,冷峻着脸毫不犹豫地向内按着开了四五次枪响。 “砰砰砰……” 后坐力震得手腕直疼,亲眼目睹操纵者从最初拼命挣扎到抽动后从那个血盆大口的嘴里浮出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比病毒者那个数据还要多一些,中弹的胸口位置处浮出一颗完整的数据心脏。 宫北迩抬枪对准那个数据心脏开了一枪后消失了,操纵者的身体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被子弹穿透在里面的墙壁。 宫北迩丢掉木头和枪,后退两步坐在地上才发觉后背冒冷汗,心脏怦怦乱跳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天空发呆。 虽然亲手杀掉控制病毒者的那个操纵者,那这座城已经脱离危机,很安全,可撑在身后的双手却抖个不停,几次险些撑不住,干脆向后躺在地上。 宫北迩只觉那一轮太阳挺刺眼,眯缝了一下眼睛,看见凭空出现的白亦,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一个字。 白亦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宫北迩,“害怕吗?” 宫北迩没说话。 谭部长和军方的人,还有宫南川一起杀病毒者杀得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不断涌过来的病毒者,以为这座城要完蛋的时候。 就在那个时候,那群涌过来的病毒者突然集体僵硬着抽动了几下,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全都消失了。 谭部长很震惊地看着消失不见的病毒者群,“这是怎么回事?” “南川。” 宫南川在震惊中回神,转头看见跑过来的贝冰冰,“怎么了?” “你们快看右边,右边那片海,它好像升起来了。”贝冰冰神色惊恐地瞪着宫南川他们右边,“它好像……好像要吞噬这座城。” 大家一块儿转头往右边一看,远处那片本该平静的大海不知何时竟然向上升起,缓缓向下倾倒要吞噬这座城。 “大家快跑!”宫南川反应极快地站起来大吼一声,“别都愣着了,快跑啊!” 宫南川伸手一把抓住愣在原地不动的谭部长,转身又抓住贝冰冰的胳膊就往前跑,用尽所有力气都要远离被那片海吞噬的可能。 “怎么会这样,它怎么就要吞噬我们家园!” “不,我们家园要没了,我们去哪儿,能去哪儿?!” “不——” “不,你不要毁掉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 一群士兵开始拼命逃跑,发出绝望痛苦的咆哮和哀叫,交织成一段令人难以承受的声音响彻上空。 那片海并不会听到民众的心声,无情地一下子淹没整座城,海水将那些人向四处冲散,摧毁了本就废墟的沿海城市这下更废墟了。 “不,”谭部长整个人被海水弄得淋透了,双眼猩红地瞪着那片海,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吼声,“不——!” 宫南川抹掉被海水淋湿的脸,转头看着那片海,他心里清楚知道那不是裴渊干的,但是…… 裴渊,你为什么不及时控制那片海? 宫南川看着那片海,发现它又来的迹象,咬牙一把抓住谭部长的手臂,“它又要来了,我们快走。” “我不走,”谭部长整个人钉在原地无法撼动,颤声说:“我不走,我儿子曾经死在这座城,我也要陪我儿子一起死在这里,我哪儿都不走,你们走吧。” “谭部长!” 宫南川刚想准备劝说谭部长,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袖子,转头看向同样淋透的贝冰冰,“怎么了冰冰?” 贝冰冰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也忘了有多冷,双眼怔怔地看着远处,“你看那片海,它好像不动了。” 宫南川也看向那片海,它确实不动了,跟按下暂停键似的卡在那儿不动,像是有人控制了那片海。 突然想到了裴渊。 宫南川不管那么多,抬腿就往那片海的方向跑去,身后响起贝冰冰急忙大喊并追上来的声音。 前面有很多人和杂物之类的东西挡住去路,宫南川直接徒手推开并清理掉挡住去路的阻碍物。 看着距离那片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跑出城市外,看到了站在海边的那道高大身影。 “裴渊。” 浑身紧绷的裴渊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盯着那片流动的海,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隐隐有几根青筋凸起。 裴渊虽然是超生化人,但因为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才会跟海合为一体,他默认自己是一片海。 所以很愤怒这片海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了,竟然不听他的命令,一直卡在那儿不肯退去。 “操,别让我知道是谁控制这片海,否则我让谁知道怎么死的。”裴渊冷着脸说完这话,抬起手对准那片海。 宫南川和贝冰冰微仰起头看着静立不动的那片海被迫一点点向后退去,可它不听从裴渊的控制,努力又向前进了一点点。 贝冰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抬起手指着那片海某个位置,“南川,你看那个是不是数据?很小的数据,看到了吗?” 不用贝冰冰提醒,宫南川早就注意到那片海上有一堆很小的数据在流动。 是它控制了那片海,海才会不听从裴渊的控制。 “南川,我们该怎么把那个数据清理掉?”贝冰冰蹙起眉说。 “我也想知道该怎么清理掉数据,问题是怎么清理?” 就在俩人愁着该怎么做才能清理掉数据时,有人在他俩身边路过,朝裴渊那边走过去。 “哎?冰系超生化人先生,你也要帮你朋友吗?”贝冰冰认出那人,大声喊着问他。 那人没回话,站在裴渊身旁压低声音说:“我用冰封住它试试。” 裴渊应了一声。 那人走上前几步,脱下黑色手套,冷白皮的手骨节分明,摊开掌心贴上那片流动的海面,一股冒出冷气从那只手向四周扩散到最大,彻底冰封住整片海。 宫南川和贝冰冰看得感到非常震撼,仿佛看见大自然的壮丽奇观。 被冰封住的海只停了几秒钟后便裂缝成碎块,冰融化成水纷纷掉进海里直至平静。 那人收起手重新戴上手套,冷声说:“解决。” “谢了。”裴渊看着他说:“没事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事。” 然后转身看见走过来的俩人,视线落在浑身淋透的贝冰冰,眉头紧蹙,“别着凉。” 宫南川被那人这个说话方式愣住,下意识看向裴渊。 “看我干嘛?他这人就这样,说话总喜欢惜字如金。”裴渊痞笑着说。 贝冰冰拧紧眉头双手叉腰地走上前,在那人面前站定,神色很严肃地说:“你就不能别那么节省字句?你老说两个字甚至几个字,会气人的。” “习惯了。”那人说。 贝冰冰差点没当场气死。 一旁裴渊都快看不下去了,“你就别气到人家小姑娘了,多说几句话吧。” 那人思考半响,看着差点被自己气死的贝冰冰,音质很冷但很好听,“我不喜欢在说话上浪费时间,所以习惯性说两个字到几个字,还请见谅。” 贝冰冰眨巴眼睛看着那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为什么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 那人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小姑娘,迟疑几秒又不想说得太明白,说得委婉点,“岑远,不想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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