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傲娇毁一生 米尔斯长时间宕机,失去了人为导向,驾车的马匹自由行进成功将车轮给陷进了沟里。 “是有什么情况吗?” 路德探出头询问,却看到米尔斯并没有攥握住缰绳,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放空的姿态。 他当然不会认为米尔斯在摸鱼,甚至害怕对方被那个幕后黑手给盯上了。 赶忙凑到米尔斯身边,关切道:“米尔斯,你没事吧?” 对方抬起头来,正好跟他对视上了。 作为人造产物的米尔斯头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生命体的璀璨眼神光彩。 路德莫名觉得这个由他亲手捏出来的存在似乎拥有了跟人类同样的智慧。 再一次看到在意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头金发仍旧是那么璀璨夺目,那双碧蓝的眸子同样似宝石一样充满光泽且迷人。 “没事的,主人。” 压抑住那过于澎湃的情感,出口的话语仍旧维持既往的冷淡语态。 但眉眼之间透露出来的对路德的关切与在意,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米尔斯知道,现在还不是跟对方摊牌的时刻。 暗中有那么一个存在窥视,透露得越多,越对他们不利。 路德从来都神经大条,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家造物似乎有所转变…… 仔细打量——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提悬的心暂且放下,也顺势推翻对方被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影响到的推论。 撑着车窗,扫视过陷辙的车轮,凌行自动将始作俑者对号入座出声奚落。 “你的这个奴仆看上去很不靠谱啊,还能把马车驾驭进沟里的。” 他不瞎也不聋,眼瞅着俩人旁若无人这么一阵互动。 不爽,相当不爽。 那白头发的家伙实在讨厌。 这哪里是奴仆对主人该有的姿态,这货看那家伙的眼神一点都不安分! “凌行,不懂品读空气,什么场合该讲什么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路德一句话把凌行噎得没话讲。 目光落到对方身上,凌行不屑多费口舌去辩解。 他只是在关心对方!对方却当作是无理取闹。 收留这么一个看上去不靠谱且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当奴仆实在是毫无必要。 虽然…… 总之他不会让任何人给那家伙惹是生非。 余光回扫,在路德不可见的角度,米尔斯扯出了一抹讽笑。 这一微表情落在凌行眼中更是让他气得不轻。 扭头想对路德说些什么,又看到路德对对方关切嘱托的模样。 怒火瞬间爆棚。 凌行只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小丑,说什么都很多余。 “借过。” 愤然起身,一左一右推开两人从中间越过下了马车。 目送凌行远去的背影,路德不解,“这孩子又在抽哪门子的风?” “从来都身居高位没有经历过挫折,有朝一日处处受制于人处于下风,的确会出现这种意难平随时随地爆如油桶的症状。” 米尔斯十分不介意落井下石,面上看似无表情客观无私心,实际上内心愉悦不已。 借着余光打量身旁的路德,米尔斯自有计较。 将付诸心血的唯一造物以他的名字命名,这说明,在对方心中,他的位置其实还是非常重要的。 是否可以推论…… 并不是他在单方面向着曾经视为朝阳光辉的存在片面追逐。 他们其实是双向奔赴。 “我脸上有东西吗?” 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路德搓了搓脸面。 “没有,就是忽然觉得能这么陪在主人身边,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四目相对,竭力压制才能勉强维持住这个躯壳往常的模样,一如既往无感无觉无动于衷。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对方之前的状态让路德略有疑惑,现在听对方说出这种话…… 细细打量,缓慢靠近,在距离对方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才停下。 因为过于靠近,彼此的吐息都能清晰感受。 米尔斯的呼吸节奏乱了,不规律且急促。 脑内进行各种推算。 最终,路德选择了最让他信服的定论—— “米尔斯,你是不是……真正成为人了?” 投射的目光毫无质疑,只是饱含关切。 有那么一瞬间,米尔斯想将一切的真相和盘托出。 想将那颗长久以来向往追逐着对方的心予以剖白。 可最终,米尔斯只是微笑,将那过于复杂的心绪通通埋藏。 “如果我总是因为您的喜悦而高兴、您的悲伤而难过、您的不悦而愤怒……这样因为您而拥有情绪波动,因为您才有了喜怒哀乐,这种情况能被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那我想,是的,主人,我成为了人。” 路德笑了,“米尔斯,别这么会吹彩虹屁,我不会因为你会说话这一点就对你格外偏爱的。” “是发自内心,主人。” “行行行,发自内心。” 亲手塑造出的造物这么有生气,路德也挺高兴的。 不过对方说的那些话却让这份喜悦蒙上了一层郁色。 他并非是有意要把曾经同事的名字安插到一手塑造的造物头上的。 诚然,他起名废。 可是在他贫瘠的现实生活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只有米尔斯。 突然要让他给别人起名,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个名字就冒了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实世界是不可能回去了。 在这个跟现实完全没有交集的世界,就算他用了同事的名字,谁又知道呢? 所以,问题不大? 凡事总是事与愿违,路德怕是想不到。 被路德借用名字的同事不仅知道,而且正巧成为了被冠以名姓的造物。 他不仅不生气,他不仅不会去计较,相反,他很欣慰。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为什么会对他的名字念念不忘。 乃至,运用到一手造就的所有物身上。 基于马车陷辙,且距离拉托维尔也没有多少路程。 扩目远眺,瞧着前方生着闷气先走一步的凌行,路德跳下马车。 米尔斯相继移步。 车上空无一人,路德释放了拉车的马匹,将马车收进了空间戒指。 取出缰绳马鞍预备重新给马匹套上,米尔斯却先一步接手了这个活。 “我来就好,主人。” 路德让到一边,余光仍旧关照着某个莫名其妙炸毛的便宜学生。 “主人,您是不是过于迁就那个学生了。” “怎么这么说?” 你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有这么一个人跟你甩脸子,放在以前,你估计都懒得再跟对方浪费口舌。 米尔斯跟现实中的路德相处过,很清楚路德真实的脾气秉性。 但他现在仅仅作为一个造物,即便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他们……还没那么熟悉彼此。 沉默半晌,只得生硬寻找别的理由。 “他获得的偏爱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些,恐怕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却完全感受不到。” 路德对米尔斯的话很是赞同。 当年凌行母亲的的确确是凌行父亲动手杀害的。 但那是凌行母亲不愿诅咒危及族群与至亲之人自己要求的。 之所以凌行的父亲从小就放弃了他…… 彼时的密族内忧外患,内鬼还在族长夫人身上下了那么一个恶毒的诅咒。 如果凌行的父亲表现出一分一毫对凌行的在意,或许自己唯一的儿子就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在被亲子杀害心脏都被碾碎后,凌行的父亲仍旧借由魔法苟延残喘为独子扫清了后续的一切麻烦,将现场伪装成了被狼人入侵的假象。 这个世界因为存在光明教会,残杀至亲是重罪。 弑父的凌行却迟迟没有被光明教会的人给盯上,正是因为凌行的父亲消除了这一隐患。 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就连密族的族人也一概不知,仍旧在等待他们的少主回归。 他们仍旧为声名赫赫实力不俗的少主深感自豪,族长的位置也永远给他留着…… 至亲之间都存在深如沟渠的误会,更别提他一个陌生人。 之前凌行对他的关心时有误解,还总是往最坏的层面去解读。 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路德以调侃的语调抒发感慨,“傲娇真的毁一生啊。”
第21章 时间暂停者 虽说是跟路德单方面不欢而散,快入城时,凌行还是停下了脚步。 甚至……还特意又退回了一段距离,专程守在城门口,明显是在等人。 但在内心当中,凌行对这种反复的矛盾行为予以支撑辩解的理由相当丰富。 作为奥斯帝国哪里都能去的刷脸人物,有他在更好行事。 这人初来乍到,入城的时候万一遇到没理由的刁难怎么办? 可真等到了路德,人一过来,又开始嘴硬,“慢死了,等你果然是种错误决定,就应该把你丢下。” “那还真是让你久等了啊,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不介意再跟我继续同行吧?” 深知凌行傲娇属性的路德没有跟他过多计较。 “真拿你没办法,你都这么说了,行吧。”内心愉悦,嘴角略微上扬。 凌行十分吃这一套,给了台阶也就顺势下了。 路德当然没有错过对方一系列的微表情、微动作。 果然,傲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懂的一种生物。 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防风斗篷递过去,路德还不忘打趣对方,“尊敬的凌行大人,穿上吧。” “我进城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十足抗拒。 “谁让我的好学生声名显赫,你一入城,下一秒咱们就得去领主府受到盛情款待,届时想自由行动更是奢望,你也不想看似被恭维实则受掣肘吧?” 双手环抱,头颅高昂,“那不至于,我不愿意去,他们谁也左右不了我的任何决定。” 凌行对其我行我素的做派相当有自知之明。 双手合十,路德微笑且用恳切的目光看过去。 别过脸,一把拽过防风斗篷罩身上,懒得再看路德一眼。 “你还真是麻烦,入个城都这么多无用的准备。”被遮挡住面容的凌行口嫌体正直。 从来都是横着走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第一次这么藏头藏尾不见光,抗拒归抗拒,别人都这么求着他了,他也不好拒绝。 在路德看不见的角度,全程围观的米尔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凌行正好扫视到这一方,两人又是一波视线交锋。 当路德看过来时,米尔斯又恢复了在对方身边恭恭敬敬一点也挑不出错的言听计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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