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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飞了一天，地势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盆地山谷之类的多了起来。 “应该快到了，”肖霖柒皱着眉头拿着地图对比地势，还有一些标志性的山川河流，“算算他们的脚程和时间，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你们都仔细观察，不要错过了。” 肖霖柒说着，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什么鬼天气，这里怎么这么冷。” 陆白情望着已经穿成球外面还套着一件斗篷的肖霖柒，让阳烈雀降低飞行高度。 “精灵这么怕冷吗？” 每次到这种时候，肖霖柒看着只穿几件衣服的陆白情就非常羡慕，他从坐着变站着，紧了紧斗篷，往下看，阳烈雀降低飞行高度，现在他们可以清楚看到下面有没有人。 下面都是盆地，视野广阔。 陆白情神色出现小幅度变化，他看向前方，鼻子闻到了血的味道：“有血。” “阳烈雀，飞慢点。”肖霖柒道，眯起眼，仔细观察前面。 他们现在进入了一座废弃城市的郊区，前面是繁华的市中心，高楼很多，遮挡视野。 阳烈雀也闻到了血腥味，它在天上盘旋几圈，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飞过去。 肖霖柒把手里的地图和指南针收好，站在阳烈雀身上，视线在下方搜寻，同时也放出了精神力。 “在那栋大楼后面，”肖霖柒闭着眼睛，“目标很多个，有人类，也有异兽。” 说着，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周丁德。” “嘭” 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将那栋挡住他们视线的大楼炸倒，从三层楼左右的地方，往他们这个方向折断倒来。 阳烈雀一个侧翻，躲开倒塌过来的大楼，在空中旋转一周，停在半空。 大楼后面是一个激烈的战场，这里有很多人，车辆很多，清一色战用装甲车，肖霖柒精神力扫过去，探查到那些车里藏着很多人，外面的人正与一群样貌狰狞的异形异兽战斗。 它们长得不像他们这个世界任何一种动物，长得像人，但血肉完□□.露在外，完全没有皮肤，看上去非常恶心恐怖，身体的比例也很古怪，头大，嘴里一口獠牙，滴着口水四肢扭曲，只能说，这是一种荒诞的怪物。 肖霖柒和陆白情看到那些怪物的第一眼，对视后，发现对方眼里都有惊诧。 地凤震惊出声：“那是什么鬼？有异兽长那样子吗？” 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跟这些怪物很像，脑子里闪过一些布满破碎雪花纹的画面，大脑传来刺痛，肖霖柒捂住头，神色难受眉头紧皱。 “我好像，看到和它们相似的东西，”陆白情先一步肖霖柒说出，声音迟疑，“记忆里面，那只王虫的记忆。” 他们的传承记忆来源于不同的个体，肖霖柒听着下面激烈的战斗声，问：“什么样的场面？” 他看到的场面是很多样貌怪诞的生物闯入森林屠杀一切生灵，那些丑陋狰狞的怪物……让他有奇怪的熟悉感，伴随着传承记忆一起来的，是深入灵魂的痛苦与哀鸣。 地凤眼角余光瞥见肖霖柒眼角有泪，惊愕地说：“……你哭了？” 陆白情立刻转头，抬起肖霖柒的脸，果然看到他眼角滑落一滴眼泪，顿时神色凝重，他伸手抹掉肖霖柒眼角还没掉下来的眼泪，嗓音低沉：“怎么了？” “……不知道。”肖霖柒脸上的眼泪控制不住越流越多，他抬起双手，用手背擦掉那些明显不是自己的眼泪，是传承记忆主人们的。 地凤凑过来，戏谑地打量肖霖柒：“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陆白情默默后退，下一秒，地凤被精灵的藤蔓扔了下去，伴随一声淡淡的命令：“处理掉那些怪物，太恶心了我不想碰。” 地凤巨大的抗议声划破天空：“所以你就让我去碰那些恶心的家伙？！” 陆白情同情被扔下去的地凤，这家伙大概是以前被还是黑团时候的他欺负久了，长大后变.态发育，不止身体，心理也是，性格大变。 以前多懂看人眼色，现在都读不懂氛围。 阳烈雀体型大，下面的双方都注意到了，但都先集中最近的攻击对象，地凤被扔下来后，双方都无法再无视突如其来的第三方。 没有皮肤的血肉怪物咆哮着扑向背对地面落下去的地凤，其中一只速度很快也跳得最高，那大嘴瞬间撕裂开来，变成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咬到地凤的脸，地凤在空中翻转身体，同时飞出无数的风刃，将周围的怪物切割成数十块。 鲜血如雨水，漫天飞洒。 地凤看着下方一地血水，还有层叠的血肉块，嫌弃地找到一个路灯当落脚点，把那些不知死活冲过来攻击它的怪物们都击杀了。 简单干脆，风刃割头，几只后，发现喷洒的血太恶心，地凤换攻击它们的心脏，场面终于没有那么恶心了。 陆白情扶着肖霖柒，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一边观察下方的战局，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去碰那些血肉怪物，真的太恶心了。 把它们称作怪物都是抬举它们了。 那些苦战的人都看呆了，呆住后回神，忍不住又害怕起来，这只高等种族浑身散发着脾气不好的信号，出手动作充满了暴戾，待会不会反过来攻击他们吧…… 人类那边悄悄退守回各辆车上，警惕又畏惧地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陆白情看到地凤把成群的怪物都解决完了，侧目问肖霖柒：“下去吗？” 刚哭过的精灵眼角泛红，脸上只露出眼睛，口罩和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那眼睛周围的皮肤本就被风吹得苍白，泛红的眼角非常明显。 裹在一件件衣服里，即使知道肖霖柒现在强硬的性子，陆白情也不由得把脆弱联系到肖霖柒身上。 肖霖柒往下打量，抬起手点在自己的眼角，问：“看起来红吗？” 陆白情点头。 肖霖柒不想顶着这个哭过的眼睛下去，于是声音沙哑地说：“那你下去就好了，问问周丁德在不在他们里面。” 应该不在，肖霖柒没有在下面的人里面看到西方基地顶端的高手。 地凤看着一地血肉，满脸厌恶，看向那边满身警惕，手握武器望着自己的人类，翻了个白眼，对上面嚷嚷：“我说，你们怎么还不下来？都解决掉了。” 陆白情飞下来，地凤疑惑地瞅他身后，肖霖柒没有下来，它飞过去，落到陆白情身边，不解地问：“他怎么没下来？” 一般这种出面沟通的活，都是肖霖柒来干。 陆白情低声说：“他好像有点不舒服。” 地凤转了转眼睛，思考着，看陆白情朝那片人类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他的体格比起一般人来说更加健壮，加之三对黑色的巨大翅膀，让他每走一步路，都向往那些人心里头丢一块砖，内心涟漪不断，心愈发畏惧。 堕天使与生俱来的混沌扭曲气息，让他外表毫无善意可言，俊美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那个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很有名的陆白情声线平静，道：“周丁德在吗？” 肖霖柒慢慢坐下，平缓心里的波澜，刚才那个瞬间自己仿佛要疯掉了，数不清的哀嚎与痛苦的嘶吼环绕在他的记忆里，绝望压下来，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 那一瞬间，他悲伤得甚至想自杀。 这不是他的记忆，是那些精灵的，那些记忆，跟自己血统里留存的那个意识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那种绝望愤怒的悲伤，跟大海那个呼唤有些相似，让人有种撕心裂肺的揪心。 陆白情正随口问着，站在一堆奇怪的血肉边，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刚好跟待在孕灵木旁边的感觉相反，如鱼得水。 还不等他探寻这个古怪，身后精灵的气息便下来了，他诧异地转头，走过去，体贴地张开一边的黑羽，挡住那些人看肖霖柒的视线，压低声音温声说：“怎么下来了？你眼角还有一点红没消。” 肖霖柒摇摇头：“这些怪物有古怪，你看。” 那些怪物即便已经死了，它们尸骸所在的地方，淡灰色的冰冷气体仍旧没有一点散开的趋势，气体高度约莫距离地面两只手掌。 肖霖柒脚踩到地面后，那些淡灰色的气体像活的，自动朝着肖霖柒缠绕过来，肖霖柒以自己为中心，灵力波震荡开来，那些淡灰色的冰冷气体接触到他的灵力后，像干冰一样消失。 陆白情眼神一凝，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现。 肖霖柒抬手，从陆白情两对黑色翅膀中间拨开一条缝，望向不知情况的车队，眼神沉郁，轻缓地说：“你去问问他们，这个气体是什么。” 他的眼睛近一点就会被看出哭过了。 “好。” 陆白情走过去问情况，车队里站出来两个人，平缓心神回答陆白情的问题，交流一会后，陆白情走回来。 “怎么样？”肖霖柒的神态露出些急切，脚往前迈了一步。 “他们说这是亡灵山谷蔓延出来的死气，这么淡的还好，对生物不会有太大影响，山谷内的，特别是里边一些的地方，那里的死气会让正常的生物变成这种东西。” 陆白情说着，指向地板，他看着眉头微皱心事重重的肖霖柒，心里闪过古怪，他跟这些人的心态相反。 陆白情潜意识不想继续探究下去，他手搭在疲倦的精灵肩膀上，道：“周丁德不在他们这边，问了方位，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当时逃亡很混乱。” 肖霖柒思考着：“你说亡灵山谷的死气会让人变成这种东西，那西方基地岂不是那被扭曲到山谷里的一半人都？” 陆白情点头：“没救了，不是人也不是异兽，麻烦的是他们的实力会比生前翻好几倍。” 肖霖柒望着地上的血肉，脑海里无法把那些森林被怪诞怪物入侵的画面删除掉，他抬手揪住陆白情的衣服，一半身体都借力站着，额头冒出冷汗，声音很小：“去找周丁德吧。” 陆白情皱眉，一手抱住肖霖柒，另一只手拖住他的大.腿.后托起来抱到怀里，黑色翅膀拍打，扬起一阵风。 车队的人看他们好像要直接走，队伍里忍不住有人小声抱怨起来。 “他们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他们好像找周丁德。” “这不是不管我们普通人嘛……” 地凤听到，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凶兽的威压让窃窃私语的人不敢再说一句话，它冷哼一声道：“周围帮你们看过了，没什么难对付的，你们走慢点，在出这片没有太大危险地带时应该就能遇上其他大基地来接应你们的人。” 它说完，抬起头，看到陆白情已经抱着肖霖柒飞到阳烈雀身上，它也飞上去，难得生出了担忧的情绪。 飞到阳烈雀身上，地凤脚步匆匆走过去，看到肖霖柒双手抱在陆白情脖子上，脸也埋在他胸膛上，平时嚣张跋扈的地凤终于用担忧的语气发问：“他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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