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喵呜,喵呜……谁扰了小爷清梦。喵呜……看小爷我将他就地取材,就汤下面,就地正法!” 木惜迟瞪大眼睛一瞅,竟是只肥猫。 叶重阳笑着撸猫头:“他叫腓腓。” 木惜迟、苏哲异口同声道:“是挺肥的。” 那肥猫一扭头,眯着眼睛道:“哪里来的傻子!是腓腓!不是肥肥!可恶,真真气壮山河,气喘吁吁,气死我也!” 叶重阳一面给肥猫顺气,一面解释道:“他才开始学成语。” 木惜迟便不敢吭声了。只等叶重阳将肥猫哄回袋中,才纳罕道:“你这袋子倒厉害了。小小一只,竟然能盛下这么肥一只猫。” 叶重阳听毕,笑得腰都打不直。“这算什么,连你们进去了,也要迷路的。” 苏哲道:“连我们也盛得下?” 叶重阳哈哈大笑道:“你可知我这里一共多少只精怪?” 苏哲张口就问:“多少只?” 木惜迟听口声,已猜着数目不会少,便问道:“它们难道不闹架么?” 叶重阳道:“袋里有房间,可是一户一间,绝不混居,何来闹架一说。至于多少只嘛,因着它们时时窜门子,又都是没心眼的动物,兴致起来了,造个小兽也是常事,所以究竟多少只我还真不清楚。只记得上一次兽口普查,还是十万三千五百只。这还没算上尚在腹中揣着的。” 二人听了,无不称罕。 见他们这反应,叶重阳也很满意,“我这宝贝谁进来不赞一句,‘有如乾坤新宇。’本来要叫乾坤袋的,可是咱们弥勒佛的法器就叫乾坤袋。我横不能与他老人家撞了忌讳,正好,那时有一名仙家进到我这袋子里,说了句‘别有洞天’。我索性便叫它‘别洞’。” “别动?” “正是!” “什么破名字亏你想的出来。” “这不是我想的,都是机缘。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名字都很拗口,不比我这个来的有趣妥帖。” 一语未了,“别洞”扎口的穗子抖了抖,自里面又翻出一只精怪,跪地便砰砰磕头,大声道:“公子不好了,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万兽迷,雌兽们都被他迷住了,其他雄兽们要么都找不到对象,要么天天被戴绿帽子,不少抑郁而亡,甚至有的生出了报复性兽格,大开杀戮,誓要屠尽口袋内所有水性杨花之雌兽。不过几日工夫,袋内精怪数目锐减。再这么下去,怎可了得!还请公子决断。”说毕又磕了几个头。 叶重阳听罢神情严肃,立时要进入“别洞”中察看,木惜迟和苏哲均蠢蠢欲动也想进去一探究竟。 可“别洞”里毕竟古怪,谁知有无危险。再加上今日方初识叶重阳,虽见其温柔随和,却终究难知底细。是以心中疑虑。要是有个可信的人能陪着一同前往就好了。 木惜迟便想到南岑遥。叶重阳一听这名字,当即严厉拒绝。 木惜迟便同苏哲一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通忽悠,等他稍松了口,又去央告南岑遥。 南岑遥见两个小家伙如此信赖自己,又听见事关叶重阳,可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四人一齐进入“别洞”之中。 触目便是黄花满地,白柳横坡。云荼灿烂,如火如锦。远处亦有苍苍群山,莽莽平野。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当真是飞尘不至,别有洞天。 叶重阳领着三人走上一条石子漫的甬道,两边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 “重阳啊,这里的景物都是你布置的?”没紧要人在跟前,南岑遥也不拘着称呼。 叶重阳一哂,“难不成还是你么。” 南岑遥不以为忤,反笑盈盈道:“重阳啊重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 木惜迟见叶重阳脸色不好,连忙拿话岔开,“叶掌门,这‘别洞’之内也有四季轮回么?我见道旁柳吐浅碧,丝若垂金,并不像如今这时节该有的景象。” “木公子燃犀温峤。确如你所言,这里的时光比外面可不一样。外面一日,这‘别洞’内已百天。” 木惜迟又道:“营造也很特别。有好几处房舍的屋顶形状是我从未见过的。” 叶重阳道:“这里的泉石林木,楼阁亭轩都是仿造五湖四海内我所见所闻中新奇别致的。喏,这是徽派建筑,那个是苏州园林。那头那个嘛……是西方世界叫什么哥特式教堂的,我觉得好看,照搬了来。” 三人一壁行路,一壁说话,却连半个飞禽走兽的影子都不见,四人不禁思索,会是谁这么大魅力,能有这万人空巷的实力。 正疑惑着,前方雾气中影影绰绰有个人急奔而来。只见他白衣胜雪,楚楚谡谡。 “壑殊?” “二公子?” “啊?” 三人三口,惊呼出声。 魅力值匹配。 功夫匹配。 体力匹配。 唯独不匹配的是,这个想法本身太狂野了! 难道那个淫遍万兽的家伙竟是这朵高岭之花??!! 作者有话说: 今天粥末,提早更(* ̄︶ ̄)
第29章 木惜迟感到胃里一阵绞痛。 真是禽兽不如!不,他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他是连禽兽都不放过! 苏哲讷讷道:“我就知道,二公子有这能耐……” “壑……壑殊啊,你怎么到了这里了……”南岑遥有些难以启齿。 南壑殊道:“我来找驹子,他不在马厩里。我循着踪迹就找到了这儿,结果好大的地方,竟似鬼打墙,便迷了路。” 四人一同松了口气。 叶重阳道:“水济兄不必惊慌,此地乃我随身携带的锦囊之内。我认路,水济兄跟紧我不要乱闯。” 叶重阳又将前情向南壑殊如此这般地说了,“所以……所以你刚才突然出现,我们都以为……咳咳……都以为那什么……” 南壑殊脸色哐啷啷跌落三千尺。 南岑遥深知自己这二弟的脾性,恐叶重阳会有生命危险,忙得嗐声顿气地与他使眼色。 叶重阳视而不见,接茬道:“咱们先找一家问一问,探探情况再说。不过我这里的精怪,如若在门上挂了个手牌,则表明屋子里正行那双修之事,咱们暂且不要闯入,这是我给它们的底线。” “那门上若没有手牌呢?” 叶重阳答曰:“便可以随意进出,百无禁忌。”说着推开一扇没有手牌的门,五人一踏进去,便看见触手纷杂,盘满了屋子,似乎还有短促虚弱的呼吸声。 四人皆一瞬明了,唯独苏哲不知所以,还欲进去看真切些。叶重阳大喊:“打搅了!打搅了……” 关门退步而出。苏哲不解,“怎的了?” 南岑遥握拳抵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家像是情到浓时大意了,竟忘了挂手牌在门上。” 余者都有心病,从脸到脖子都浮起一层薄红。只有苏哲还满面疑惑,“你不是说双修时才挂手牌嘛,刚才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双修啊。” 南岑遥嗐声道:“你这孩子是块榆木不是!精怪双修时都难免现出原形来,模样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自然和人不同。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你跑进去说什么见与没见,你……见过?还是说你已经……不对不对,你如今才几百岁?” 苏哲暗道不妙,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我没有……” 叶重阳盯着苏哲瞧了会儿,拿折扇敲敲他脑袋,对南岑遥道:“从方才的反应看,他根本未经过事,大抵是从凡间话本上看得罢。” 说完转身出去,余者都不理论,跟随其后。 才回至主路,只见那家的门忽然被猛得自内打开,里边夺路而出一个衣衫不整、满面仓皇的人,正与叶重阳他们看了个对脸儿。 原来是个俊俏公子,雪白中衣堪堪挂在臂上,敞、胸、露、怀的。 南壑殊一瞥之下面目惊变,暴喝一声:“飞电!” 木惜迟:!!! 他竟是飞电么! 那白衣公子面现靡费之色,恍恍惚惚走过来跪倒在南壑殊脚畔。 木惜迟稀罕道:“飞电,原来你能化人形啊!” 飞电微微抬眸,不知该不该回复他,犹豫片刻,低声道,“是的,木公子。” 南壑殊咬牙道:“孽畜!你究竟做了什么!想讨死么!!” 飞电垂下脑袋,痛悔无已,“主人杀了我罢。”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南壑殊手已抬起,正要击下,木惜迟忙拦住道:“我看他似有隐情,不如你先听他说罢。”又对飞电道:“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解释一二呀。” 飞电泣道:“我亦不知怎么了。我真的不知啊木公子。” 木惜迟道:“那便说说你先头在做什么,怎的来了这里面的。” 飞电想了一回,方道:“我先头在马厩里,并没做什么,不过吃草罢了。那儿有一捆干草料,我想那必是主人为我准备的。我吃着草,竟渐觉体内如焚,神志昏聩,等我清醒过来,我竟……我……竟正在做那等荒唐事体……我正要自裁,遥遥看到主人过来,想着给主人磕个头就自裁的。” 说毕举手就往天灵盖上挥去,木惜迟忙又拦下。心说怎么和你主子一样,是个一根筋啊! “这不是你的错,恐是那草料有异。” “真的?”飞电如获救星,面上露出喜色,“依木公子说来,飞电并非那等淫、乱之徒,竟是遭人暗算?”又向南壑殊殷殷切切道:“主人……” 南壑殊半晌道:“我会查清楚,你先起来。” 木惜迟巴不得一声,忙扶起了飞电,一面又想,这个事千千万万要保密,否则驹子好好的坐骑界男神的名声就不保了。不仅如此,南壑殊的雅名恐也要被带累。于是向众人道:“大家过来,咱们都设个誓。日后对此事休得再提,更不能对旁人说去。若说了,便应了誓。” 各人知他心意,都道有理,遂逐一起了誓。唯独南壑殊独自冰凉。 木惜迟拍拍驹子脑袋安慰道:“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只是那草料需得好好查一查。” 那飞电自此对木惜迟千依百顺,感念非常。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如今众人虽不理论,然叶重阳作为“别洞”的主人,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只听他厉声道:“你究竟祸害了我多少精怪?” 飞电闻言,只得又跪下道:“我也记不清了,大约从进来的一路上……便一直到了这里……或许……” “从南到这里一共两千多间房舍。每间房舍里就算有一只雌兽。还不算在路上浪的。有一个算一个……”叶重阳五内俱沸,浑身乱战,在心里呐喊出一个声音—— “可太太太好啦!!!!!” 那飞电可是天上地下排名首位的仙驹上上品!“别洞”里那些诸如独眼怪、臭鼻虫之类没见过世面的精怪居然有机会染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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