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梁澄急匆匆跑来跟他们汇合:“我跟着你们吧。” 玄律说:“你不守着你朋友吗?” “不,”梁澄喘着气,“他说不用……他让我跟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玄律盯了他一眼:“那小子什么算盘?” “唉,真没算盘,我们两个小孩儿能跟您二位玩什么心眼啊?”梁澄说,“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嘛,是他家老祖宗让我们来这里的,说是有厉害的鬼会出现。他太孝顺了,自己不舒服还惦记着老祖交代的任务,就让我跟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也不知道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让他跟着也没什么不妥,玄律就默许了。 “我们打算检查水源,既然你来了,就一人一个方向吧,”他递给梁澄一枚淡蓝色的音符,“村民说,东南西北各有一口井,你去西边,把音符丢进水里,看看会不会变黑。等会儿还来这里汇合。” “好的好的!”梁澄马上接住音符,看了一下就立刻转身去执行任务。 玄律对吴法说:“我去东边,煤球去南边,你去北边。” 吴法朝他伸出手。 玄律:“?” “音符,”吴法说,“我没有吗?” “你堂堂阎王还用得着这?”玄律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打在他手上,啪的一声巨响。 吴法猝不及防,痛得手掌发麻。 他还没缓过劲儿来,罪魁祸首已经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十分钟玄律和吴法回到原地,煤球也竖着尾巴小跑着回来了。他们等了几分钟,梁澄才回来。 “水没有变黑,是正常的。”梁澄擦了把头上的汗,“差点被村民当成投毒的了……你们那边呢?” “都没有毒,”玄律说,“不是水的问题,应该也不是食物。” 吴法说:“村里也没被人布下奇怪的阵法。” “啊……这么邪乎吗?”梁澄一脸忧虑,“那怎么办?” “回去歇着,”玄律说,“等再严重了一些再看。” “啊?”梁澄瞪大双眼,“这……这样吗?” “不然呢,”玄律说,“严重一些才能进一步分析,也得看看那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要是它回来,就能逮住它了。” 梁澄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好吧,但是希望不要变得严重了。” 玄律说:“你去守着林瑞麟,有什么不对劲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把异常现象告诉村长家,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好的好的。”梁澄早就担心得不行,赶紧跑回小杨家。 他先冲进客房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林瑞麟睡着了,呼吸均匀,没有发烧,体温正常。随后他找到小杨,跟他说了相关的情况。 然而小杨却反应平平,只轻轻“哦”了一声,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梁澄看他的脸,对方神情落寞,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是不是也中招了?”小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努力打起精神,对梁澄说,“我也感觉很丧,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别的有什么不舒服吗?”梁澄问。 小杨感受了一下:“好像没有。” 他呼出一口气:“这样,我去找我爸说下这个事,你就在我家休息。你随意就好,东西随便用。还有你那两个大哥哥,要是回来了你也让他们在我家休息。我等会儿就回来。” 梁澄叮嘱他注意安全,然后回到客房守着林瑞麟。 没多久他听到了窗外传来喵呜一声,他马上打开窗户。煤球跳了进来,圆润的猫脑袋蹭了他一下,显然是来陪他的。 梁澄顿时很开心,不住地摸它脑袋,焦虑的心情缓解了很多。 “你的主人呢?”他问。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黑夜里,悠然的曲调响起,是葫芦丝的声音。 玄律站在村子西边一座空房的平顶,专心地吹奏着,蓝色的音符从葫芦丝的竹管中飞出来,飘向各家各户,尝试治愈人们低落的心情。 吴法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拿手机识别曲子,是《月光下的凤尾竹》。 吹完一曲,玄律收起乐器,掏出了曙雀灯,转动了一下。古典的灯笼散发出黯淡的光辉,但照在身上很暖和。 吴法伸出双手,烤着灯,问:“这个灯是谁送你的吗?” “记不清了,”玄律说,“我的法宝太多了,很多都记不得从哪里弄的了。怎么了?” “这个灯不太一般,”吴法说,“这里面是日光吧。曙雀,即为太阳。嗯……” 他看着对方,迟疑地问:“是不是那个曜灵神君送你的?” “什么什么君?”玄律有些迷茫,“不认识,没听过这个人。” “神。”吴法说,“他是天界的一位天神,据说是太阳光的化身。我也没见过,或者说,我也对他没什么印象。只是感觉这盏灯可能出自他之手。” “不知道,”玄律说,“反正也没谁来找我要走这个灯。” 吴法蹲下身,仔细地研究这个灯。造型很精美,工艺也不简单,照明和供暖都极佳,带着源源不断的神力,可以驱散黑暗,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很珍贵的法宝。 “他是不是喜欢你?” “什么??”玄律完全没想到他能根据一盏灯想到这里,他打量了对方几眼,下意识地问,“你这什么意思?吃醋了?” 问完他又说:“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吴法拨了一下灯,黯淡的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神情渲染得晦暗不清,“好像……有点?” 玄律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会有人因为一盏灯而吃醋。 “卖吗?”吴法按着灯笼里面的光球,“能不能把这个灯卖给我?” 玄律一愣:“你要这个灯做什么?” 吴法说:“想拆了看看,它或许可以帮我炼化日光,制造出生死簿2.0。” “不卖,”玄律把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卖给你?况且你还要拆了它。万一以后人家来找我怎么办?” “好吧,”吴法倒也没有坚持,“那你留着,是好东西,留着有好处。” 两人在这边蹲守了一夜,没有妖魔鬼怪来扰。 天亮后各家各户打开房门,开始一天的新生活。一座座烟囱冒出炊烟,鸡鸭猪狗也开始各叫各的。 玄律收起曙雀灯,和吴法去小杨家看望林瑞麟。路上他们观察了一下,沿途看到的村民气色已经好了一些,没有昨天那么丧了。 到了小杨家,林瑞麟已经醒了,梁澄倒是躺在了被窝里,睡得正沉。 “怎么样?”玄律问。 “多谢关心,我好多了。”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林瑞麟努力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煤球在枕头上伸了个懒腰,它看着自己的主人,准备跳到他肩上。但起跳时梁澄正好翻身,猫咪吓了一跳,起飞失败,一下子砸到了他身上。 “啊!!”梁澄一声惨叫,瞬间清醒。 “没事吧?”玄律顿时十分紧张,立刻冲到床边。 要知道煤球足有十几斤!很沉的。这么砸一下极其要命。 梁澄痛苦万分,捂着胸口:“我……我胸骨好像断了……” 煤球很是内疚,小声地喵呜着。 “我看看,”玄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胸骨,很快松口气,“没断,你盖着厚被子,有缓冲的。” 梁澄弓着身子:“妈呀……痛死我了……” 煤球坐在他旁边,爪子轻轻拍拍他。虽然这猫全身黑,但还是看得出来它的表情很自责。 “没事,”看到猫咪自责的眼神,梁澄立刻不忍,连忙伸手摸它头,“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内疚,你又不是故意的。” 这个小插曲结束后梁澄才记起关心的的朋友,林瑞麟告诉他没事。 “村子里呢?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吗?”玄律摇头,“没死人。” “那就好,”梁澄呼出一口气,“看来昨晚是平安夜。” 话音刚落,就有人急匆匆地闯进了小杨家,急切地喊着:“小道长!小道长在吗?” “怎么了?”林瑞麟立刻从客房出去。 来人气喘吁吁地说:“村外,村外出事了!老张一家中邪了,闹着要跳崖自杀!你快去看看吧!” * “什么?”林瑞麟一惊,立刻往外跑。 但他道行尚浅,还不会御剑飞行,只能开个加速符往前冲。 下一秒,玄律和吴法分别抓起梁澄和林瑞麟,带着他们飞上高空,很快在天空上看到山崖边聚着几个人。 四人降落,匆匆赶去。 只见几个村民按着一对中年夫妻,那两人被按到在地,眼睛还看着悬崖,一脸麻木,口中喃喃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被一名妇人用力地抱着。她表情哀伤,满眼是泪。 村长和另一人则是跪在悬崖边往下看。 玄律抬手弹出几枚蓝色音符,音符飞向那一家三口,他们很快闭上双眼,沉睡过去。 他走过去查看三人。 梁澄则是朝村长问:“什么情况啊,村长?你们在看什么?快过来,别掉下去了!” 村长一脸严肃:“老张家的儿子刚刚跳下去了……” 梁澄:“啊?!” 他也跑到悬崖边往下看,下面白雾缭绕,一眼看不到底,人肯定是死了。 梁澄下意识回头,无措地看向自己的三个熟人。 “我下去看看,”吴法说,“我去把尸体弄上来。” 说着他走进山林,消失不见。 玄律已经检查完了剩下三口人:“没有被附身。” 林瑞麟点点头,他得到的结论也一样。 玄律问:“他们几个早上从村里出来的吗?” “不是,”村长说,老张一家昨天傍晚去他爷爷家去了,大清早刚回来。我和巡逻队早起出来四处巡视,碰到了他们,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理。没多久我们就远远看到他们来了这个山崖,于是赶紧过来。结果他们就闹着要跳崖,问他们话他们也不说,就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 他看向那山谷:“老张的儿子年轻人,力气大,挣脱了我们的拦阻,直接就……” 玄律问:“真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吗?” “当然!”村长急忙说,“我们想拦住他们,但是他们一家四个人,我们才六个!根本分不开身啊!肯定是他自己跳下去的,难不成还是我们推的?” 村子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村长已是心力交瘁濒临崩溃,这会儿被怀疑了简直分分钟爆炸,突然失控大喊:“要不我跳下去陪他一条命?!” “我哥只是随便问问!”梁澄也体谅他辛苦,马上出言安慰,“只是为了搞清真相,大叔你别激动,冷静一下!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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