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笑过哭过后,回头看去你或许发现,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你或许会因此走出虚幻也可能为此痛苦到永堕深渊。 张涛觉得“同桌”这个怪谈更像“幻想朋友”,不同的是,幻想朋友出发点是心灵的港湾,而“同桌”就未必了,亦正亦邪,善恶难辨。 不过这都不是张涛现在来得及去思考的,现在他更好奇夜雨。 张涛再一次去到了便利店买了需要的文具,还没走出店门,便见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比昨晚的小的多。 会不会是夜雨? 张涛迟疑着打开大黑伞,走入了雨中。 期待遇见夜雨么?这倒没有,一个胆子不大的普通人频频遇见危险的怪谈并不是件好事,不过吧,自己这回可是带着药药的。 药药也是灰色级怪谈,怎么说自己的安全也该有一丢丢保证? “涛涛哥哥,”张涛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药药的小脑袋贴了过来,“你再往前走就会进入一个大哥哥的怪谈了。” 张涛:“药药害怕么?” 药药蹭了蹭张涛的脸颊,依恋的说:“不怕的,虽然即使是怪谈,进入别的怪谈也要遵守规则,但是如果一旦有危险,药药会把哥哥拉进我们的怪谈的。” “而且,”药药爬回张涛的背包里略微得意的说道,“ta不会允许家人之间自相残杀的,如果他伤害了你,药药就有理由用自己的怪谈去撞击他的怪谈了。” 张涛对于怪谈间的关系还是不太了解,不过此时他已经无暇多想,随着他的前进,周围的杂声渐渐消失,雨声渐渐变大,砸在伞上的力度也大了起来。 周围的光渐渐被沉沉的雨幕吞噬,又变成了前路未知的黑夜。 张涛自然的走到一旁站着的黑衣男人夜雨的面前,仰起头缓缓露出微笑:“又遇见你了先生,来吧我送你回家。” 张涛这回没有再挽着夜雨,夜雨如同昨晚一样,规矩的和他并排走着,黑伞的使用权仍然在张涛手上。 他打的很均衡,没有让自己与夜雨沾染上一分一毫的雨水。 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除了寂寞的雨外,还有着掩藏在雨声里的急切的脚步,不是张涛的,也不是夜雨的。 不再如同昨晚那般紧张害怕的张涛这才有心思注意到这些被大雨掩埋的声音。 杂乱无章的踏水声,还有无助的嘶哑求救。 张涛脚步顿了顿,夜雨却主动伸手一拉张涛,张涛才惊觉回神的跟上他。 夜雨:“不要回头。” 张涛点点头,顺手拽住了夜雨将要收回去的手。 冰凉冷硬,带着湿气,那股不详的凉意迅速沿着张涛的手指窜上他的脊骨,与此同时是一种无故升起的悲凉。 张涛一瞬间感到了心情的低落,昨晚的噩梦似乎也隐隐出现,那种无助恐惧一点点顺着寒凉浸入他的骨髓。 不过好在背上背着的背包慢慢散发出暖意,宣誓主权一般驱逐着那股寒凉与低落。 药药:“干嘛呢干嘛呢,别来沾边,晦气!!” 张涛感受到药药的心情,一下笑了起来。 他也确定了,雨水就是绝望等负面情绪的聚合体,任何沾染雨水的人都会被慢慢卷入这些负面情绪里难以自拔。 一旦陷入这些悲伤无望之中,便会在绝望的驱使下主动走进雨里,彻底被绝望吞噬。 张涛没有放开夜雨的手,那这个人呢? 明明被自己好好地罩在伞下却仍然带着雨水的湿气,他似乎很惊讶张涛更加握紧的手,眼睫微颤的看过来,清透的眼眸透着不解。 张白白对于夜雨的判断有误。 张涛看过很多夜雨的版本,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生活中存在失意的人员,甚至很多是抑郁群体。 夜雨不是无缘无故出现,他只会被负面情绪吸引,而绝望的人同样被他吸引。 绝望与绝望互相吸引,夜雨永远得不到拯救。 面前的雨幕被渐渐拨开,那栋诡秘的别墅再次出现。 张涛没有放开夜雨的手,而是认真的开口询问:“你不想他们沾染上雨水与你身上的水汽对么?”所以故事里的你只有你自己会淋湿。 张涛:“你在等一个为你擦干这些雨水的人对么?”所以你每每都会问一句“那你,帮我擦干吧。”,可惜的是那些伸手的人都被你一起拖入了绝望之中。 夜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抽出自己的手,即将走入雨幕。 张涛连忙伸手再次拉住这人:“送了你两回了,你是不是应该邀请我去你家做做客。” 张涛:我打算来个登堂入室 夜雨:抽身离去,实则脸颊泛红 姜凡:嘴毒王者 薛珅:毒蛇甜心 沈杰:还在睡觉 陈希:我可是涛涛第一个说上话的。 没来班上的谢宇:错了,我才是第一个 张涛:夜雨这么美好,一定不是我那“求求别张嘴”的同桌。
第13章 登堂入室 被怪谈拒之门外是种什么感觉? 张涛愣愣的看着空掉的手心,夜雨挣开自己的手瞬间消失在了雨里的。 “涛涛哥哥你很想进去么?”药药又爬了出来,坐到了张涛的肩膀上,小手放在张涛的头上。 张涛低低说了声想,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背后就是永晨小区,但是一旦回头,自己又会如同昨天一样,失去进入别墅的机会。 药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一只小手捂住了张涛的左眼,刹时,张涛看见了一个个模糊的人影缓慢的走进别墅,都没有打伞,仿佛自虐一般,享受着这绝望凝结的落雨。 药药稚嫩的声音响起:“这里面,就和我游戏里的第五局一样,是主怪记忆最深层次的恐惧,对于我们而言,这里都是生者勿入,死亡循环的禁区。” 张涛了然的点点头,药药的第五局就是必死局,因为这也是他记忆里真实结局,割喉炸身,无人怜悯,无人生还。 同理,这栋别墅里就也是夜雨记忆最真实的恐惧,相应的,便是这怪谈里死局的存在,进去了便有死无生。 药药:“这个怪谈根本不是存心想被拉出来,他把生路放在必死的结局里,不像我,只要前四局有一局找到我都可以把我拉出来,能不进第五局就不进的啦。” 只有进入别墅才能找到夜雨,而大多数能来到这一步的人们都选择了回头,回到自己的世界。 张涛:“你还好意思说,这么隐晦的规则,基本人人都进了你的必死局好叭!” 药药无奈的打了个哈欠:“不是的,我又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跟人走的怪谈,当然要确保有人真的愿意带我走嘛。” 张涛更无奈,因为他明白药药的意思,药药的怪谈从没有刻意扭曲什么,就是他记忆的最真实写照。 只有能够体味我的痛苦,发现我的苦难者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家人,因为那样的人才是真心愿意照亮我的存在。 事实上,没谁会去关注主怪的痛苦不是么? 张涛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奇葩,他的确害怕怪谈,但或许是因为张白白,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木偶一样的父母,他对于这类奇奇怪怪的存在更多了份关注。 张涛背好了自己的包,跟着这些隐隐绰绰的身影一起进入了别墅。 怪谈眼中的怪谈与人类不一样,他们看见的总是更为真实,于是药药也就一直一只手捂住张涛的眼睛,让他的左眼可以看见自己眼中的景象。 世界在张涛眼中分成了两份,一份是凄凉古楞的山中别墅,一份是血迹斑驳鬼影栋栋的诡堡。 张涛让药药把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也捂上,这才继续往里走去,不然两种视觉同时出现自己都要不会走路了。 张涛跟着那些身影走到别墅门前,那些身影进入别墅后就消失了。 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或者说,是被劈开的,断裂的檐木尖利的断口上是粘稠滑腻的/血/液,滑落间拉扯出细长的/血/丝/。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自屋内扑面而来,伸手难见五指的别墅内如同怪兽的肚腹,埋葬着森森/白/骨/弥漫着惺惺/血/气/。 药药的声音出现在张涛的脑内,作为已经契约的家人,张涛选择了与他进行内心交流。 [药药:这里和当年临海站的/屠/杀/现场超像] 当年临海站爆炸前,诡异教众要先一步挥刀,美其名曰送自己的同僚去到神的身边,那时药药已经是死亡状态,不过化为怪谈的执念让他深深记住了他献祭的场面。 四处溅射的/鲜/血/,惊慌失措的尖叫恐慌,绝望如同被鲜血染红的空气弥漫在整个临海站,最终炸弹点燃了这场鲜血铸就的迷雾。 [张涛:所以这别墅这儿是经历一场屠杀么?] [药药:唔,像是。] 张涛带着药药小心翼翼走了进去,进去的一瞬间,外界的一切光亮全部被一一吞噬,即使借着药药的眼睛也不太看的清里面的陈设。 张涛只能放慢放轻脚步,慢慢矮下身,摸索着前进。 鼻尖全是浓重到几乎粘稠的血腥气,张涛甚至感受到了一阵阵窒息感。 脚下是碎裂的不知名物品,碎块堆叠着,让张涛走的艰难,偶尔还会不小心踢到软软的带着点点温热的东西,像是刚躺下不久的尸体。 手下摸索着,能摸到尖利的锐器,以及不知道哪里尸体的断口,弄得一手粘稠的血液,张涛几乎抑制不住那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视觉被限制,听觉嗅觉便被无限放大,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绵绵不绝,张涛仔细听着,似乎越往别墅深处走去,越能听见一点点移动的声音。 还有一些低语声,星点般遍布整栋别墅。 像是恶劣的诅咒也像是绝望的抽泣。 这栋别墅里还存在着其他东西。 张涛的心跳慢慢加快,冷汗慢慢冒了出来,药药松开右手替他擦掉,松开的一瞬间,右眼看见的就是昏暗却足够规整干净的客厅。 [张涛:药药,捂一只眼睛就行。] 虽然两个场景一起看很晕,但总比一点都看不清强。 张涛便就着右眼清晰的房子结构走,左眼则时刻注意着潜藏在人类视觉所看不见地方的怪物。 他不清楚那些潜藏在最深的阴影里的是什么,只是能从上面感受到深刻的恶意,却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 张涛利用左眼小心的绕开这些比黑暗更深的黑影。 右眼的视野可见别墅繁华,雕梁画栋,设计均是大家之作,别墅的主人应该十分有钱,同时也活的很有品味。 墙边挂着张涛不认识的油画,而张涛靠近去看,左眼看见的则是被溅满血液的破碎画框,残破的画布上是被撕下头部的人物肖像。 张涛借着左眼小心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右眼看见的则是完好的水晶球,吊灯,这割裂感真的是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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