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远将他抱在腿上:“没胃口?” 褚之言闷声道:“嗯……我不想喝。” “那就不喝,”白修远叫来佣人把剩下的血倒掉,摸着褚之言的侧脸,“是血的问题?” 他这几天也有所察觉,褚之言早上喝血的速度慢了不少,而以前基本能一口气喝完。 最近褚之言忙着学校的事,更没怎么喝白修远的血。 高中读完后,褚之言成功考进非人类区域里最好的大学。 一晃四年,他快要毕业了。 褚之言摇头:“就是不想喝。” 白修远语气轻柔:“那是太累了?还是心情不好?” “都不是……”褚之言烦躁地动了动,靠在白修远肩头:“你别问了。” 白修远哄道:“好,我不问。” 他偏头亲了亲褚之言:“要是哪里不对,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白修远的气息让褚之言感到安心,他在白修远颈窝蹭蹭,应道:“好。” 褚之言也以为是自己因为毕业的事操心,才没什么胃口,更没往别处想。 而且他一瓶血只喝一半,一整天下来并不觉得饿。 一周后,褚之言的班级组织拍毕业照。 他不太想参加,他在外人面前是普通的返祖人,实际寿命却完全不同,褚之言不想留下任何照片,这样以后可能会有被发现的风险,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也没去拍照。 得知褚之言拒绝拍毕业照,班长亲自来找他,询问他原因。 褚之言解释道:“我不喜欢照相。” “可、可是……”班长试图说服他,“毕业照的意义不一样,这辈子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褚之言也觉得可惜,但他态度坚定:“我真不行,我……一看见照相机就犯恶心。” 更何况毕业后大家也还在同一片区域里,还有很多碰面的机会。 班长不再强求:“那好吧……” 他侧着椅子,坐在褚之言课桌前面,起身离开时脚底绊了一下,用手支撑时不小心推倒了褚之言的书。 书本朝褚之言的方向滑落,他明明可以伸手去接,却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褚之言眼睁睁看着书掉到地上,愣了一会儿。 班长连连道歉,绕过来帮褚之言把书捡起来放好。 褚之言讷讷地出声:“没关系。” 班长走后,教室里只剩褚之言一个人,其他同学都拍照去了,走廊里也没什么人经过。 他来到窗口往下望,远远看着操场里摆出各种姿势的人群。 褚之言看了一会儿,给白修远打电话。 电话接通,白修远熟悉的声音传出来:“言言?” 褚之言弯下腰,趴在窗口:“哥哥,你忙不忙?” 白修远说:“不忙,怎么了?你还在学校吧?” “嗯……在学校,”褚之言抠着窗口的一颗螺丝,“你不忙的话,现在来接我可以吗?我想回家。” 白修远当即道:“好,我马上过来。” 他存有褚之言的课表,褚之言下午还有课,他以前几乎没有像这样中途请过假。 白修远担心褚之言,路上也没有挂断,带上耳机和他说话。 好在褚之言的声音听着没多大异常,不像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在校门口看见自家的车,褚之言小跑过去拉开车门。 一见到白修远,他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一扫而空,扑进白修远怀里:“哥哥。” 白修远应了一声,去摸他手心和额头的温度。 褚之言拉下他的手,依赖道:“你亲我一下。” 司机在前面一丝不苟地开车,白修远低下头,温柔地吻住褚之言。 然而褚之言只高兴了这么一会儿,回到家后似乎精神不太好,神情恹恹地趴在白修远怀里。 白修远担忧道:“哪里不舒服吗?” 褚之言想了想,摇头:“没有,就是很困。” 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还很想念白修远。 他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又要白修远亲他。 白修远对他有求必应,像给小猫顺毛一样,等褚之言彻底舒坦了才作罢。 褚之言紧紧搂住白修远,在客厅沙发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从沙发来到了卧室,屋内没有开灯。 褚之言摸了摸身侧,白修远不在。 他的心情瞬间低落,独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开门下楼。 这个时间白修远正在吃晚饭,褚之言来到饭厅看见人,控诉道:“你都不陪我。” 他声音里竟带了点哭腔,白修远一愣,立刻起身。 “宝贝,”白修远轻轻抱住褚之言,“怎么了这是?” 他刚才没把褚之言叫醒,直接带他去了卧室,褚之言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被惊动。 他从前也不是没自己睡过午觉,当下的不开心其实是莫名其妙的。 白修远一边道歉,耐心哄他:“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 湿润的吻落在褚之言的脸颊和唇上,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好像没什么事了。 他推开白修远:“你吃饭吧,我去看会儿电视。” 白修远哪里还有胃口,他几口匆匆解决完来到客厅,褚之言正在看一部带有惊悚元素的科幻片。 这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类型,今天却看得直皱眉。 演到一半,电视里出现一幕略血腥的画面。 褚之言被吓了一跳,赶紧拿着遥控器换台。 他挑挑选选,最后停在少儿频道,对动画片起了兴趣。 白修远在他身边坐下,轻柔道:“还困吗?” 褚之言只摇头,看着电视没说话。 白修远又问:“现在饿不饿?” 他今早的血也只喝了一小半,就皱着眉说不想喝了。 褚之言正看得起劲,连头都不曾偏一下:“不饿。” 于是白修远默默陪在他身边,直到他说想回房间睡觉了才跟着离开。 临睡前,褚之言拍开白修远想伸过来抱住他的手:“今天不要。” 白修远沉默片刻:“好。” 但褚之言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滚进了白修远怀里。 他抬头在黑暗中摸索着白修远的脸,重重亲在他唇上。 白修远一伸手,褚之言还是躲,并且还说:“你不许动。” 他可以亲白修远,白修远不可以抱他。 白修远还是应道:“好。” 褚之言这下满意了,搂住白修远的脖颈闭上眼。 等他睡沉了,白修远才终于伸手将他抱好。 除了有一点喜怒无常,褚之言似乎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白修远再仔细探着褚之言的体温,和他熟睡时的呼吸和状态。 因为聂树寒的事,他不再信任任何外来的医生,这几年抽空自己研究了一些非人类的药理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确认了褚之言身体状态一切都好,白修远才彻底放心。 — 过了一段时间,褚之言的胃口又变好了,每天早上送来的鲜血都喝得干干净净,之前说喝不完的仿佛不是他。 不仅如此,他咬白修远的频率也开始增加。 今天下午没课,白修远中午就来接褚之言回了家,然后再独自去吃午饭。 吃到一半,在客厅看电视的褚之言突然过来,从背后把脸埋进白修远颈侧:“饿了。” 白修远放下碗筷,让褚之言坐在他腿上,解开领口的扣子让他咬。 褚之言每次喝他的血都十分克制,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对着皮肤上留下的牙印,忍不住舔了又舔,试图从上面再找到一丝残留的鲜血。 喝过血后难免产生些微妙的反应,褚之言缠着白修远要亲,睁着湿漉漉的双眼:“想要。” 白修远捏捏他的后颈,轻声哄:“现在还是白天。” 褚之言当然知道,但他不肯走拉着,把白修远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一边撒娇:“哥哥,你弄弄我。” 前段时间褚之言情绪善变的时候,两人很少亲密,白修远本就憋着,当下也不再忍耐了。 他丢下吃了一半的午饭,带着褚之言回卧室。 从那天以后,褚之言开始变得非常粘人,在家里时一定要和白修远待在一起。 每天起床和睡觉,都要让白修远给他换衣服,袜子也要他穿,不然就会不高兴,澡也要白修远帮着洗。 早晨喝血,褚之言非要他手里拿着喂自己,才肯乖乖喝完。 他越发懒惰和娇气,也嗜睡。 晚上的精神倒是好,必定会咬白修远一口,再勾着他弄几次。 他甚至也变得更加敏感,哭还是会哭的,只是大部分的泪水,都流到了另一个地方。 褚之言这样的变化让白修远有些迷醉,他本来就喜欢宠着褚之言,恨不得连路都不让他自己走。 只不过他平时越宠,晚上就做得越狠。 褚之言趴在枕头上,晃动间感觉到白修远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肚子。 他微弱地挣扎起来:“不要碰……” 白修远此刻正在兴头上,许久后才将褚之言拉进怀里。 褚之言脸上挂着泪痕,委委屈屈道:“都说了不要碰。” 白修远凑近亲他:“哪里不要碰?” 褚之言双手护住小腹:“这里。” 白修远“嗯”一声,摸摸他汗湿的额发,低声道:“为什么不能碰?” 褚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靠在他怀里闷声说:“不知道。”
第41章 番外·生子 晚上的这个小插曲,两人都没有在意。 褚之言学校那边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他最近几乎天天都待在家里。 中午白修远吃饭时,褚之言托腮坐在一边陪着他,眼泪忽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白修远着实被吓到,饭也不吃了,拉开椅子半跪在褚之言面前,牵住他的双手:“言言,心情不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褚之言极少这样哭,豆大的泪珠滚落,他倾身向前扑进白修远怀里:“我都没有拍过毕业照……” 他想起那天班长说,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他就觉得难过,明明当时拒绝的时候都没什么,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白修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以前两人曾提过这个。 身为海妖,他的寿命同样极长,当初从人类区域离开前,族中还安排人将他十五岁以上的照片全部销毁。 褚之言更加需要注意,在学校里时,他甚至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怕触发预知。 如果不小心看到什么,他还得纠结要不要插手。 白修远无比心疼,抹掉褚之言脸上的泪水:“想拍就去拍,以后真遇上什么事,让区域帮着解决就好。” 褚之言摇头,吸着鼻子:“他们……他们都已经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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