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言听他说完,好像依旧没怎么懂。 白修远上身探出水面,鱼尾弯曲着坐在浴缸里,他轻轻按着褚之言的下唇,低声道:“吻我。” 褚之言眨了下眼,靠近主动亲了白修远一下。 他很快清醒,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 褚之言结结巴巴道:“你、你……” 尾鳍在水中不安地摆动着,白修远不想隐瞒褚之言,说道:“这是海妖的能力。” 褚之言明白了,他现在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天晚上在书房里时,白修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褚之言脸颊通红:“可是你……你也不能因为这个……” 白修远叫他听话,所以他乖乖地任由他为所欲为。 是不是当时不管白修远怎么做,他都会无比顺从。 褚之言无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躲开白修远的触碰。 白修远问他生不生气……他不生气,其实也没有害怕,只是…… 褚之言好像现在才彻底意识到,白修远这个人,并不是完全温和无害的。 他将一切都藏在或温柔或冷淡的外表之下,偶尔也会露出危险和粗暴的另一面。 褚之言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 就好像白修远的求偶期,他憋了这么多年,硬生生给自己憋出问题来,现在他所有的极端与失控,都要由褚之言来承受。 “抱歉,”白修远伸手试着去抱褚之言,摸摸他的腿,“疼不疼?” 那天晚上他也这么问过,褚之言脸上冒热气:“不、不疼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他推开白修远,从浴缸里出来拿起自己的湿衣服,抖着手穿上:“我……我有点冷,我去洗个澡。” 说完褚之言头也不回地离开,像极了他以前害羞逃离的模样。 白修远没能拉住他,想追过去却暂时变不回人形。 他默默等待着,直到状态彻底稳定,才从浴缸里出来。 褚之言回了房间后,就拿上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 他在走廊上留下一长串水渍,佣人上来看见,拿拖把仔细清理干净。 与此同时,远处有人对着别墅拍下几张照片,包括门口的保镖与窗口出现的佣人。 对方将照片发送出去,并加了一句话:“拍不到那只吸血鬼,他不出现。”
第28章 照片成功发送,隐在暗处的人收起相机和望远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恰好碰见小区内巡逻的保安。 保安只当他是路过的居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阴冷的地下室中,白炽灯明晃晃地挂在头顶,聂树寒摘下沾了血的手套,拿起桌上的手机。 他的无框眼镜卡在消瘦的鼻梁上,翻看了所有照片后回复:“暂时不管,先抓一个非人类过来。” “什么种族?” “都行。” 放下手机后,聂树寒重新戴上手套,进入地下室的另一个房间。 里面有一个返祖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手脚都被束缚住,已经没了气息。 聂树寒将尸体从台子上弄下来,费劲地拖到角落,打开墙边的一道矮门,再将尸体扔下去。 “砰”一声闷响,尸体落在黑暗中,下方又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像僵直的骨骼关节互相摩擦着。 一只枯瘦如柴,指甲黑长尖锐的手抓住尸体往前拖动,随后响起皮肉撕扯与咀嚼的声音。 上方的聂树寒眼底冷漠,关掉矮门。 仅仅是拖动尸体这一段路,就耗费了他身上大部分的力气,他扶着墙在手术台旁的凳子上坐下,袖口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 褚之言这一周没去上课,作业也没怎么写。 白修远给校区投了不少钱,学校对待褚之言比普通学生更为上心,班主任主动打来电话,询问他的情况。 褚之言在家陪了白修远一周,再加上两人有过几次亲密接触,白修远的状态的确好了很多。 他犹豫着是继续留在家里,还是在这时候重新回去上学,白修远说道:“回去上学吧。” 褚之言这个年纪,应该多和同龄人接触接触。 他十分坚持,褚之言点头应下:“嗯……好。” 周一早晨,白修远敲开褚之言的房门。 一连好几天没有这么早起过床,褚之言睡眼朦胧地掀开被子,只想倒下去重新再睡一觉。 白修远从衣柜里拿了衣服,亲手给他换。 房间里还开着空调,微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褚之言的瞌睡醒了一些,白修远正在帮他系扣子。 这种事他做的不太熟练,但十分细致,为褚之言换下睡裤后,又半蹲在床边帮他穿上袜子。 褚之言彻底醒了,他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紧张地缩腿:“……哥哥?” 白修远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服侍人的不自在,起身道:“去洗漱吧,我送你去学校。” 褚之言和以前那样准备好口罩和伞等物品,和白修远一起上车。 他起晚了,时间快要来不及,白修远便把血瓶带上,让他在路上喝。 褚之言打着哈欠,歪歪斜斜地靠在白修远身上,白修远把吸管放好,送到褚之言唇边。 那天褚之言从浴室逃离后,没再提起过之前发生的事情。 两人在家时的气氛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褚之言说不清楚这种微妙的感觉,他觉得应该再和白修远沟通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喝完血,看着白修远把空瓶子收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腰:“哥哥……” 白修远“嗯”一声,垂眸道:“怎么了?” 褚之言直起腰凑近,在距离极近时停下,白修远主动低头吻住他。 还是和以前的一样的温柔,连每一寸呼吸都是刻意放缓的。 轿车抵达学校,白修远不舍地松开褚之言,撑伞送他下车。 褚之言从他手里接过伞:“那我走了,你……你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才过了多久,被记挂着的成了白修远。 白修远虽没有那么脆弱,但他仍旧勾起唇角应道:“好。” 许久不见的褚之言终于来了学校,一进教室,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又因为和他不怎么熟,没有直接上前询问。 早读课时,齐朝趁老师不在侧过身和他说话:“小言,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 褚之言含糊道:“嗯。” 齐朝还想问问他那天车祸的事,可项丛告诫过他,他连丁南洲他们都没提过。 他憋的难受,小声问道:“原来你还认识我叔叔。” 他的叔叔,那就是项丛了,褚之言点头,跟着齐朝的辈分也叫了叔叔:“项叔叔和我的监护人是朋友,我用的手环和其他很多东西也是在他那里买的。” 齐朝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缘分啊……” “对了,”褚之言想起一事,“你知道……” 齐朝凑近:“什么?” 褚之言张了张口:“算了。” 齐朝挠挠头,转了回去。 他本来想问问齐朝,润滑膏是用来干什么的。 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下回去。 他直觉还是不要问的好,干脆掏出手机自己查。 他搜索润滑膏,结果弹出一长串广告和商品详情。 下方还有关联词,什么“润滑液”“润滑剂”…… “咣当”一声,褚之言红着脸把手机丢进桌洞里,齐朝被动静吓了一跳,扭头问:“咋回事?”褚之言用课本挡住半边脸,摇头:“没什么……”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褚之言拉下了一周的课,更加听不懂。 上周齐朝给他带的试卷和笔记,他也没做过。 好在老师根本不关心他的成绩……褚之言一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浪费了白修远的钱。 久而久之,也就无所谓了。 中午下课后,褚之言向齐朝等人道别,下楼向校门口走去。 他想起在手机上查到的润滑膏描述,脚步不由得放慢。 那天看白修远的反应,他一定是知道的,却没有告诉他。 褚之言又不争气地开始脸红,他忍不住唾弃自己,明明都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了,为什么每次还是会这样。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往食堂方向走,前往校门口的路上没什么人,褚之言走在边缘绿化带的阴影下,伞也拿在手里。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身向后看。 后面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几个学生结伴朝操场去。 褚之言疑惑地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他刚才好像听见一些微弱的脚步声,还有草叶被轻轻踩住的声音,身后却没有人。 他心下警惕,离开边缘走到路中间来,加快脚步出了校门。 白修远已经在外面等候,看见熟悉的身影,褚之言松了口气。 — 往后的几天,褚之言照常去上学。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或是太过敏感,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尤其是他身边没多少人时。 可是学校里都是普通老师和学生,一般不会有其他什么人出现,谁会跟踪他? 猜测还未能证实,褚之言没有告诉白修远,而且白修远最近似乎有点忙,经常在打电话,有一天下午还出去了一趟。 褚之言翻了项丛送来的工具箱,悄悄找到一条刻有防御术法的细绳戴在手上。 这天放学后,褚之言照例收拾好东西下楼。 走出楼梯间,阳光从教学楼侧面照过来,一大片阴影投在前方。 褚之言站在阴影里,正要打开手里的黑伞。 头顶传来几声惊呼,褚之言抬头,看见一个花盆直直朝着他的头顶砸来。 褚之言瞳孔微缩,下意识要躲。 以他的速度,他的确可以毫发无损地避开。 然而褚之言迅速冷静下来,他硬生生站在原地没有动。 手绳里的防御法术开启,他周身出现半圆形的罩子,花盆砸在罩子上自分五裂,碎片全撒在罩子外面,没有碰到褚之言分毫。 楼上有人快步下来,连忙向褚之言道歉,说刚才明明拿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个高二的学生,他的班级和褚之言的在同一层,褚之言还曾在走廊里见过他几次。 他看起来挺正常的,道歉的表情也很诚恳。 褚之言再次抬头向上方看了看,一无所获。 他摇头:“我没事,我身上带着防身的东西……下次多注意吧。” 学生连连点头,还想做些别的补偿,生怕褚之言到学校领导那里去告他,说他差点伤到自己。 褚之言婉言拒绝,独自打着伞离开。 回到家后,褚之言把这场事故告诉了白修远。 他只说还好戴着手绳,没有说出别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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