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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眸，于川捕捉到男人不满足于此的杀戮之色。 他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恶魔，是自己所熟知的萨德。 “不对……他不是。” “于川，这就是我记忆里萨德原本的性格，你不要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对，这都是你塑造出来的我不相信，这不是……” “继续跟着看不就好了？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慢慢分辨也是一样的，我没理由骗你。” 他们继续跟着萨德。 此时的萨德回到了自己长待的恶欲之丘，他的身影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于川怔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漆黑的山丘没有一丝光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颗粒，拂过于川的脸颊后，残留着点点刺痛。 尤恩跟在于川的后面，他身上的光在黑暗中照亮唯一的道路。 “别担心，会疼是正常的。” 于川所感知到的痛觉正是尤恩曾经所体验过的。 他开始向于川解释。 恶欲之丘的黑色颗粒会灼伤肉体，受伤只是最轻的结果，严重者心神大乱，进来了永远出不去。 恶魔们的欲念都被抛弃在这里。 渐渐的。 被抛弃的欲念聚集起来，变做有实体却无意识的蠕动生物。 为了不让这些化作实体的欲念影响到恶魔们，高位恶魔合力在漆黑之城与恶欲之丘横下了一道屏障，为的就是防止它们溢出。 按理来说，就算欲念聚集成庞然大物，它们也不具有攻击性。 萨德八成是某种极强的邪恶欲念转变而来。 当然，这只是尤恩的猜测罢了。 屏障被击碎，地狱四处飘散着影响心神的黑气，扰的恶魔们苦不堪言。 这其实跟人类所说的瘟疫爆发也无太大区别。 欲念的可塑性很强，它们会仿造恶魔的样子，拼拼凑凑演变成人形，然后学习他们的动作。 但欲念们没有脸，也不会说话。 远远看去，就像是影子。 于川看着大小不一的黑影坐在石墩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尤恩什么好。 欲念们一点点抬起头，于川从它们身前走过，它们的脑袋也随着他的方向偏移。 “它们这是……看得见我。” “只是磁场问题。”尤恩淡然解答。 身后的黑影们同时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于川控制不住回了好几次头。 人形模样，看起来光溜溜的，没有头发，没有脸，迈着的步伐也很奇怪。 “于川，你总是这样回头，我会觉得你在看我。” 于川将脑袋转了回去，只是有一团黑乎乎的欲念扑到了于川的脸上，好像黏上他了怎么都扯不下去。 “果然有东西跟着。”萨德面色森冷，朝着于川与尤恩所在的方位走来。 尤恩挑眉，发现萨德这家伙的欲念居然还能直接穿透自己塑造的精神世界。 他垂眸看向于川，一手撬开了他的嘴。 因过大的力道，于川的嘴角两侧撕裂了些许。 尤恩的指尖死死卡在他的嗓子眼，不顾他的剧烈反抗，直接将他身体的黑气抽了出来。 “看来萨德没少疼你，他还入侵过你的精神海呢。” 于川推开尤恩的手，背过身开始干呕。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别突然碰我！” “我说！谁在那！” 萨德视线之中并没有于川与尤恩的身影，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 于川被欲念缠上之后，萨德便更加确定。 只是那看不见影子的东西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熟悉，非常的熟悉。 不敢深思，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好的精神高墙被毁灭。 黏在于川脸上的欲念“啪唧”一声掉落在地。 它不会说话，在地上滚出去几圈后，开始抱着脑袋哼哼唧唧。 萨德看不见于川，它却看得见。 于川看着地上委屈的小黑团子，蹲下了身。 在手触碰到它的时候，它无比眷恋的将脸埋进他的掌心不停地蹭。 它好像…… 萨德小恶魔时的形态……
第81章 于川被天使掳走【改，刷新观看】 于川觉得这也太巧了，原来在自己捡到萨德之前，就有小恶魔的形态？不是因为力量不足才导致变这么小的？ 萨德一刀挥下，正正劈在了于川的肩上。 鲜血喷溅，刀刃顺着肩头，破开骨骼，一路斩到了于川胸口。 他是感知到疼得，被萨德所伤，更疼的是心。 萨德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能将其抹杀？ 尤恩一摆手，于川现行了。 鲜红从嘴里涌出，极大的痛觉让于川倒地无法动弹。 “果然是有入侵者呢。”说罢，他举刀准备直接坎下于川的头颅，让他简单轻松的死去，但在看清于川的面容时，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却也只是一瞬，手里的刀刃还是插在了于川的脖颈，“还想用假人来糊弄我？这都几次了。” 尤恩闻言，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抬手打了个响指。 于川的伤顷刻复原，刚背过身的萨德操控着黑气，再次将于川刺穿，不给于川一点喘息的机会。 于川不明白尤恩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到底有什么必要？ 幻境在真，眼前的恶魔也绝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萨德。 “于川，杀戮机器，是不会顾及情感这种东西，萨德只是单纯被诅咒限制住了而已，倘若他想起一切，你觉得他还会将你视作主人么。”尤恩声音轻缓地说着，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好似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一次被萨德所伤的于川倒想看看，什么叫做杀戮机器，怎会有这样的定义。 他在黑气中挣扎，看见那团像极小恶魔的黑团子，下意识脱口而出，“萨萨……” “阿——！”小黑团子跳了起来。 它虽然有翅膀但是不会飞，而是在原地反复跳了好几次。 好像很开心。 萨德一点点转过头，血红的眼在漆黑之中很是醒目。 他走回到于川身前，蹲下身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神在于川的脸上细细打量，轻嗅他身上的气味确认。 尤恩看着萨德的侧脸，又垂眸看于川，“嗯……？这很奇怪呢，怎么回事，你们在成为主婻楓仆之前见过么？ “阿——阿！”小黑团子在萨德旁边蹦蹦跳跳。 萨德一脚将他踩碎，黑气从脚底一点点向上蔓延，于川垂着的眼眸霎时间睁大了。 下巴被捏得生疼，于川的五官皱在了一块，悬空的双手在胡乱摸索着。触碰到萨德的膝盖，他稳住了身体，甚至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萨德的温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于川都快分不清楚了。 “你……”萨德欲言又止，眸里的光明了又黯，“走吧……离开这里。” 他松开捏他下巴的手。 于川猝不及防地跌坐到地上。 虚假空间崩塌的速度极快，尤恩连修复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坠回到现实。 天使瞪开眼，身侧床上的恶魔还未有苏醒的迹象，他随意扫向一侧的视线透着寒光，古铜头盔之下，闪着犀利的十字红光。 尤恩冲出萨德所在的牢笼，扇动着纯白的羽翼在基地的长廊上急速而过。 到达于川的房间，他正站在床边，满眼仇视。 “哈……于川……” 萨德这该死的，明明往于川身体里所注入的能量不算多，但偏偏却能破了为他所创造的牢笼。 尤恩阔步上前，肩胛骨后的羽翼扫倒了病房内的小物件。 佩洛娜被硬生逼退到了一边，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 尤恩一手掐住了于川的面颊，将人举到了半空。 于川抬脚踢到他的肚子上，对方却不动如山。 尤恩的身体硬的像石头。 普通的攻击无法伤及天使一分一毫。 “萨德！！！” “你这是急了？他现在可听不见你的声音。” 于川死死咬住尤恩的虎口。 佩洛娜上前阻止，却被击倒在地，疼得脸色骤变，她可没想到尤恩敢公然动手，她匍匐着往前爬，想出去把鸣启叫来。 “我也劝你死了这条心，你的小玩具我动动手指就能捏碎。” 佩洛娜不明白尤恩的为何性格转变如此之大，平日相处下来，他还算是温和…… 被大力攥在手里的面颊骨要被硬生捏断，于川疼得大口抽吸，嘴里还在喊着萨德的名字。 尤恩的力道还在一点点加重，“于川……你还是多死几次来的好。” “萨德……我……”于川起跃，双脚死死蹬在尤恩的腹部，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缓解疼痛。一口长气进嘴，他喝出声来，“萨德！我命令你马上来救我！” 基地顿时黑气冲天，破开层层浓云，明光短暂拂过大地。 这一声直接把陷在精神牢笼里的恶魔给唤了回来。 萨德禁锢破了，这还真是麻烦。 让他去地狱一趟，回来力量竟然增强了不少。 萨德的气息在笼罩整座基地，惹得民众人心惶惶。 灯光忽明忽暗，萨德脊背微弯，缓缓从监禁室踏出，垂落的双臂晃动着，骇人的魔化特征及层层漾开的黑气，让前来拉下警戒的S级觉醒者们，寸步难行。 他直起腰身，无光的红眸重新染上光点。 蝴蝶在队伍的最前端，与萨德对上视线也有一瞬间的退缩。 意识回笼，萨德直接掠过身前试图阻拦他的觉醒者，直闯于川所在的病房，路上他无意掠倒好几个人，速度不减的同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没有恶意的视线被曲解，吓得人们四处逃散。 他没想多管。 在别人眼里什么样子，一点都不重要。 萨德粗暴的踢碎了病房的金属墙面，却只看见佩洛娜一人瑟缩在墙角，以及病房之上被层层破开直通天际的大洞。 主人不见了…… 他被尤恩带走了！ 萨凭借着主仆之间专属的感应能力，顺着破开的楼层追了出去。 半路，他的身前出现了红线。 到了一定距离，这条红线才会显现。 主人离他越来越远了…… 萨德将领域开到最大，以免碰上高级魔物，现在必须节省时间，马上找到于川。 另一边的于川瘫软地倚在尤恩怀里，了无声息，连接心口的红线在后拖出数几十里。 尤恩知道萨德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却没想到鸣启这家伙也没放弃对他的追随。 追来的原因必然不会是因为于川，他没有鸣启追回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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