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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珩不高兴，却也只敢不高兴，暗戳戳生自己的闷气为什么没有早点将母亲留下的“塞壬”改装好。 这样即使柏羽要参与到实战的训练中去，受伤的概率也会小很多。 他的想法要是被自己兼柏羽的老师年竟知道，免不了又要挨一顿骂。 3S级别的机甲，你放到一个毕业的考核中，这不是纯纯大炮打蚊子吗？ 实战训练的星球挑选在β6号上。 这个星球因为两百年之前的战争，从来没有过常驻人口，只剩下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以及泛滥的各类毒虫。 虽然离首都星较远，但离它不到一光年的星球上就有联邦的第二军团驻扎在上面，一旦有突发事件，也不用担心救援问题。 闫珩目送着柏羽被遮住眼睛带上星舰，皱眉捂住自己不安分跳动的心脏。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一些预期之外的事。 这个想法说给傅衍知和上官等人听，他们给出的原因都是闫珩太过于担心柏羽造成的心理原因。 毕竟β6是在联邦境内，周围还有第二军团驻扎，帝国也和联邦停战，会有危险的概率无限接近于0。 柏羽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强大的精神力依旧能够让他时刻“看”到周围的画面，更不要提加上敏锐许多的听觉。 最开始上星舰的时候，柏羽并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可在进行了三次的空间跳跃以后，他感受到了曾经在闫珩的星舰上的恶心感。 并且那个源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不是私人星舰，周围还有许多的老师和学生，甚至有士兵，柏羽不可能像面对闫珩那样直接告诉他星舰上的异常。 他只能暗暗凝结自己的所有力量，通过伴生珠告诉闫珩，星舰上突发意外，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发呆。 联邦与帝国之间的隔离带，污染星球地底。 未成年的少年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红酒，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占据一整个墙面的柏羽所在星舰的画面，以及另外一边捕捉仪器上一闪而过的波动，幼态的脸上染上疯狂的笑意。 联邦元帅的防范意识太强，那个3S级别的omega一直待在首都星，他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把人带到这里来。 但幸好，他根据当年闫珩就读军校时和柏羽相似情况推断出来的猜想猜对了，那个omega跟着一起出来训练。 还是在离首都星那么远的地方。 至于附近的第二军团，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连他手底下实验品的痕迹都捕捉不到，又怎么可能及时将柏羽救出去呢？ 后颈腺体处被植入芯片的研究院手上端着一个实验用的玻璃皿，里面放着的是一颗离开人体后依旧活跃着的人脑。 “博士，965号身体已经准备完毕，您可以随时更换。” 少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倒在那颗人脑上，嘴角泛上诡异的笑：“下去吧。” 他还要在这里，好好看看那个3S级别的oemga，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星舰停下来的一瞬间，柏羽感受到令他极度不适的东西就在他的身侧。 不敢打草惊蛇，他忍着恶心任由那个东西扶住自己手，将他带离星舰，来到对自己而言未知的星球上。 脚下踩着泥土，眼罩被摘下，柏羽适应眼前的光线后，发现面前的人分明是学校里的一个老师，根本不是那样的怪物。 可人鱼的感觉从来不会作假。 老师像是没有发现柏羽在盯着自己看一般，从自己的空间钮中拿出柏羽前三天所需的生活物资：“你在这里的首要任务，是存活满三十天。” “次要任务，是在保证自己活着的前提下，尽可能多获取积分。” “积分将计入你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核。” 所谓的“积分”，就是这场训练中你所击败的“敌人”。 在那些毕业生那里，一个“敌人”算十积分，在柏羽这里，一个“敌人”只能算一个。 更不公平的一点是，柏羽不能组队。 老师说完，看着面前这个才上了半年学的学生，同情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不公平，但你要知道哦，当年元帅可是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军团。” 他说完这句话就登上星舰离开，徒留柏羽一人在原地。 人鱼垂下眼，眸中暗色翻涌。 “公平”二字，他自幼就明白根本不存在。 在那个老师中自己可能是因为学校过于严苛的要求伤心，可柏羽只是在思考这个老师身上违和的地方。 散发着另自己恶心的气息这一点做不了假，他刚才回星舰的步态也和在学校看见他时有微小的出入。 还有这些补给……
第99章 林海也是海 铝镀膜金属包装袋里放置着的，是柏羽在未来三天的补给。 明明包装袋完好无损，但他依旧能够从里面感受到和那个离开的“老师”一样，散发着令自己恶心的气息。 学院并没有对被丢到β6号的学生进行实时监控，只给了他们紧急呼叫的信号发射器，柏羽即使不带走这些补给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在原来的世界，见过许多海洋中的生物被人类丢进海洋中的垃圾害死，柏羽做不到把还携带着包装袋的东西就这么留在森林中。 他又实在下不去手将包装袋拆开带走，在空间钮又被收走的情况下，只能捏着鼻子把补给带走。 一路上面色阴沉的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柏羽并不是没有目的性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闲逛，而是利用人鱼基因中携带着的对于水源的感知，先找到距离自己最近又拥有水源的地方。 装着补给的袋子被他放在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地方，人走到森林中的河流旁，迫不及待将手洗干净，同时也在召唤这条河里面的水生生物。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柏羽所站位置面对的河流表层，就浮现出各种鱼类。 人类设备检测不到的另一个声调频率中，柏羽通过和河流中生物的交流，得知自己和学院里其他的学生中间隔着半个星球。 换句话说，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联邦第一学院所划分出来给学生做实战训练的地方，他被那个控制住带队老师的东西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求救都没人应的地方。 更可气的是，他还得知，在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学生没有，倒是有星盗。 更多的消息从这些只能生活在水中的生物的记忆中询问不出来，柏羽只能离开，自己去调查。 他还没来得及走，一只白色的江豚突然用尾鳍拍打一下他的手，柏羽听见它对自己说道可以去问问陆地上的生物。 柏羽向小江豚解释，他是人鱼，只能和水生生物沟通，陆地上的生物和自己连所属类别都不一样，不能建立沟通频率波。 小江豚愣愣的，半晌后道：人鱼不是能和海洋里的生物沟通吗？森林不也是林海吗？ 柏羽：…… 听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合理。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秉承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柏羽按照那只小江豚的话试了试。 一试就成功了。 柏羽震惊的目光在赶来的陆地生物和小江豚之间流转。 小江豚高兴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河底有一个活了五百多岁的乌龟爷爷，是它告诉我您可以和陆地上的生物沟通的！ 人鱼爱怜摸摸小江豚的头：“它在哪你知道吗？” 小江豚在江面游了两圈：乌龟爷爷听见您召唤时就立马动了，只是游得很慢，才到一半。不过现在我已经叫哥哥姐姐它们去接龟爷爷啦！ 不多时，柏羽就看见一只龟壳直径都有两米的乌龟仰翻着，被十多只江豚顶出水面。 它挣扎着试图翻身，最后还是垫在龟壳下的江豚离开后才翻过来。 乌龟和活泼的小江豚不同，柏羽听到它的声音是一个慈祥的老者：您身上，有王的气息。 柏羽：？？？ 他心底虽然疑惑，却没有打断乌龟的话，而是耐心听着。 乌龟从江中爬出来，来到岸上：您是人鱼对吗？ 柏羽点点头。 它叹息的声音响在柏羽的脑海中：三百年前，我见过人鱼。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王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通过周围的生物已经确定周围绝对安全的柏羽双腿变幻成鱼尾，浸泡在清澈的江水中。 被打湿的裤子放在江岸的一块石头上。 小江豚凑到人鱼的尾巴边嬉闹，柏羽的注意力却在乌龟说的“王”上：“人鱼族的王？” 乌龟没有任何动作，但柏羽听见的声音却是另外一种：不是人鱼族的王，是这片海的王。水做的海洋，林海，人海，乃至于星海，他都是王。 柏羽扯了扯嘴角，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往神的方向偏了。 但乌龟显然没察觉到他的怀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依旧在讲故事一般向柏羽娓娓讲述着和那个消失三百年的“王”有关的事：王的具体模样我记不清了，但他的尾巴我还能记着，是和你一样的白金色。 柏羽尴尬笑两声：“哈哈。” 乌龟好像终于发现他没有信自己的话，缩在龟壳中的脑袋伸出来。 又小又黑的眼睛盯着柏羽，让他感到一丝心虚：“也不是完全不相信……” 乌龟的头又缩回龟壳中：您这么想也正常，时间太过于久远，我都在怀疑是不是记忆错乱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信任”这个话题要是讲起来，又会是一个很难结束的东西，柏羽急忙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就没有能证明他们存在的客观东西吗？” 乌龟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那些东西都在帝国，我又去不了。 柏羽突兀想起半年前看见的由帝国国王发给闫珩的，明显和之前在星舰上遇见的是同一物种的生物。 那股诡异恶心却又熟悉的感觉又一次缠上来，和眼前活了五百年的乌龟告诉他的事联合在一起。 还有他这段时间翻阅联邦的图书馆，从历史中得到的信息——帝国的人出现在联邦的面前很突然。 就像游客突然出现在动物园的动物面前一般。 这一点足以证明，帝国的历史比联邦久远。 回过神的柏羽看着岸上的乌龟，沉声道：“我会去帝国。”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活了五百年的乌龟说的那一番话，更重要的是在联邦找了半年，都没能找到一丝线索，父母口中能够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正常活下去的东西。 乌龟没有回答柏羽，如果不是感受到它还在的心跳，甚至会让人以为它死了。 小江豚不以为意和柏羽解释：龟爷爷他很多时间都在睡觉啦！不然活不到那么久！ 打湿的裤子已经晒干，白金色的鱼尾幻化成修长白皙的人类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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