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真是郁乐承!” “郁乐承你没事了吧?” “谢天谢地,你头发好像长了点儿诶。” “宿礼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宿礼是不是在后面呢?郁乐承,你瘦了好多啊。” “卧槽那个肇事司机高低得给他判个无期……”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围住他,宿礼这两个字出现频率之高有点超出郁乐承的想象,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请问——” 林睿于浩几个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吕文瑞难得不抢话,“问。” “宿礼是我男朋友吗?”郁乐承认真地问道。 吵吵嚷嚷的宿舍瞬间陷入了寂静。 不明所以的于浩几个人面面相觑,知道真相的吕文瑞谢姚还有林睿背后冷汗都吓了出来,见过出柜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确定又嚣张的出柜。 “那个……郁乐承他失忆了。”谢姚干笑道:“他把我都忘了,谁都想不起来。” “噢——原来是这样。”林睿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笑得有点艰难,拍着郁乐承的肩膀道:“小伙子,就是喜欢开一些莫须有的玩笑。” “对对对,真是个好笑的问题。”吕文瑞哈哈了两声,拼命地冲郁乐承挤眉弄眼,“开什么玩笑呢,你又不是同性恋。” “就是就是,你和宿礼简直铁直,最好的兄弟罢了。”谢姚笑得冷汗都出来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郁乐承看着他们如此笃定的语气和神情,顿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不过——”旁边不明真相的于浩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照你平时和宿礼腻歪的那个程度,说是男朋友也有人信的。” “对对对,没错,你俩平时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另一个同学附和道。 能见到一个活的失忆者对一群高中生来说是件极其新奇的事情,很快闻讯而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把郁乐承他们宿舍占了个差不多。 于浩绘声绘色地给郁乐承描述了他和宿礼之间那极其亲密的关系,最后笃定道:“所以,你俩肯定不太清白。” 周围一群同学嘻嘻哈哈地附和,“对对对。”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严肃道:“郁乐承,宿礼就是你男朋友,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不信你问大家。” 此话一出,一群人憋着笑附和。 林睿和谢姚吕文瑞三个苦苦堵柜门无果,看着那群起哄的同学满肚子的脏话,林睿作为智商担当试探地问郁乐承,“大家跟你开玩笑呢,你看得出来吗?” “…………”郁乐承无语了两秒,看着他们问道:“那这位传说中的班长呢?” “对啊,班长呢?不是我们在问你吗?”于浩一群人也愣住。 瞬间的安静过后,一堆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八卦中心的主人公之一失去了踪迹。 “我醒来的时候没见到有叫宿礼的人。”郁乐承皱了皱眉,虽然这群同学叽叽喳喳插科打诨,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宿礼这个班长,就连开玩笑也都是带着善意的戏谑,而且这个宿礼出现在车祸现场并且他昏迷的时候还在照顾他,郁乐承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人。 但问题是宿礼去哪里了。 ‘……结果被你男朋友差点捅死。’陈亦临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郁乐承大概知道他这个男朋友会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郁乐承,你好像变了很多啊。”有同学说。 郁乐承狐疑地看向他,“怎么说?” 那位发言的同学噎了一下,小声道:“比如说要是我之前这么问你,你只会摇头或者害羞地笑一笑。” 而不是这么目光冷峻的看过来。 郁乐承冲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忘得有点彻底。” “救命他笑得好像班长!!”有人高声道。 “啊啊啊郁乐承你把班长吐出来啊,你怎么能吃了班长!” 一群人又开始没个正形。 好歹还是有林睿这个靠谱的,他对郁乐承道:“我觉得老郑应该知道宿礼在哪儿。” —— 一个星期后,芜城精神病院。 郁乐承看着手机上已到达目的地的通知,忽然有些紧张。 林睿在旁边仰头看着那几个红字,喃喃道:“大半夜我跟你翘课来这里,要是要老郑知道非得剥了我的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宿礼疯了。”郁乐承甩给他一句话,大步走了进去。 “卧槽?”林睿被他噎了一下,指着郁乐承控诉道:“承承,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以为郁乐承会不在乎,毕竟这段时间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过这句话,谁知郁乐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他,“我原来什么样?” 林睿走过来道:“你不是不在乎吗,怎么又忽然问?” 郁乐承皱了皱眉,“我怕宿礼不喜欢。” “……”林睿瞪着他,咬牙,攥拳,复又松开,深吸一口气道:“没必要兄弟,你都失忆了还不忘把狗粮砸我脸上,真没必要呜呜求求你们两个王八蛋放过我。” 郁乐承哭笑不得,心中的紧张消散了大半,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按着老郑说的房间号去了服务台,“你好,912号病房探病。” 五分钟后,郁乐承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这位男朋友。 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很高,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弱,白皙清瘦的手腕懒懒地搭在桌子边缘,戴着大了一圈的手环,他垂着头在看书,头发有些长,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既斯文又漂亮,俊雅的五官都透着股书卷气,郁乐承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险些杀人。 对方抬起头来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的淡定和从容瞬间变成了惊喜和激动,他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他几乎是仓促地起身想跑向郁乐承,却又被旁边的护工死死按住了肩膀。 “承承。”宿礼对着他微微一笑,又坐回了座位上。 郁乐承客气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看向那个如临大敌的护工,“不好意思,请问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您可以在门外看着。” 护工点了点头,往后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承承,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宿礼的目光兴奋又贪婪地紧紧锁在郁乐承的身上,拍了拍自己身边卡座示意他挨着自己坐。 郁乐承在坐到对面和坐到他身边之间犹豫了两秒,鬼使神差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坐下的瞬间,就被一把扣住了手腕,戴着眼镜的少年毫无顾忌地凑了上来,黏黏糊糊地贴着他搂住了他的腰身,恨不得将他勒死在怀里。 郁乐承浑身僵硬地让他抱住自己,抬在半空的手过了许久才搭在了宿礼的肩膀上,想让他离远点,“宿礼,我其实失——唔!” 话没来得及说完,宿礼按在他后背上的手忽然向上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不容分说地吻住了他的唇,霸道又急切地席卷而过,又缱绻温柔地想要照顾到每个地方,郁乐承在震惊中直接红透了耳朵,甚至忘记了反抗。 护工在低着头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宿礼用余光瞟了一眼,在他抬起头看过来的瞬间离开了郁乐承的嘴唇,从护工的角度看过来,顶多算他凑上来在说悄悄话。 如果他没有仗着椅背的遮掩将手伸进郁乐承的衣服里的话。 郁乐承整张脸几乎红透了,他尴尬又僵硬地抓住了宿礼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结果这个看着斯文沉稳的少年却轻佻地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低声道:“承承,要再亲一下吗?” “……不了。”郁乐承耳朵发烫,用了点力气将他的手拽了出来。 然后那只手就不依不饶地抓在了他的大腿上。 很好,他现在确定,这个人肯定就是他男朋友了。 就是本人和传闻描述里的极其不符—— 是个小流|氓。
第99章 放弃 “这里好无聊,我不喜欢待在这里。”宿礼垂着眼睛委屈道:“承承,你带我走吧。”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但是郁乐承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看着宿礼心里莫名地难过,低声道:“你生病了。” 宿礼抬起头愕然地看向他,“你也觉得我病了吗?” 郁乐承沉默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宿礼有些迟疑地松开了他的手,“承承?” 那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太多,有惊讶,有难过,也有疑惑,宿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轻声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郁乐承看着他在自己平静的注视下慢慢红了眼眶,心里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酸涩起来,“对不起宿礼,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意思?”宿礼问他。 郁乐承抽出了被他抓住的手,“因为车祸撞击大脑,我失忆了。” 宿礼愣了半晌,旋即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要笑,但眼眶却变得更红了,他声音干涩道:“你把我也忘了?” “对不起。”郁乐承有些愧疚地看向他,就见宿礼低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含糊不清道:“不用对不起,承承,不用跟我道歉,你能醒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承承,不用怕,没事的……” 他抬起头来,对着郁乐承露出了个温柔的微笑—— 如果他的嘴角没有沾着血手腕的伤口没有那么刺眼的话。 在旁边的护工几乎是瞬间按响了铃而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猛地箍住了他的后颈攥住了他的手腕,不等郁乐承反应过来,另一名护工就快步跑进来跟他一起控制住了宿礼。 “放开我!!”宿礼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他拼命地挣脱桎梏,急切又乞求地看向郁乐承,带着哭腔冲他喊:“承承!郁乐承!!我要郁乐承!!!” 面前的茶几被他踹翻,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工都险些没控制住他,郁乐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上前想抓住宿礼,却被闻讯赶来的医生一把扯开。 宿礼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肯错失半秒,他愤怒地想挣脱一切阻碍靠近他,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郁乐承离自己越来越远,镇静剂被推入体内的瞬间,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 果然又是幻觉。 如果是真的郁乐承在这里,他肯定会不顾一切救自己出去的。 郁乐承僵直地站在原地许久,才被医院的工作人员请了出去。 “病人目前不能接受刺激,为了病人的健康,建议您减少探望次数。” 这话说得委婉,郁乐承有些心不在焉地出了走廊,就看见了焦急等待的林睿,“怎么样?见到宿礼了吗?” 郁乐承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他怎么样?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吗?”林睿看着身后院子里晒太阳的那些病人,“宿礼肯定没病,他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你醒过来他就什么毛病都好了……郁乐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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