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礼摸了摸他有些肿的嘴唇,有点神经质地扯了扯嘴角,“你说好。” “……好。”郁乐承的声音有些颤抖,还隐约带着点哭腔。 宿礼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抱住他搂进了怀里,温声道:“那你就是我的了。” 随便是什么关系都好,郁乐承这个人就是完全属于他的,这让他心里的燥意终于减退了许多,就像经年累月失眠的人终于久违地感受到了香甜的困意。 郁乐承有点委屈地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心声又听不见了,他只得到了小羊,却要给宿礼那么多,还有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这个交易不是很公平。 不过他也不是很想拒绝。 郁乐承纠结惯了,也习惯了被动地去接受,委屈了一小会儿之后只觉得嘴巴疼,在宿礼又想亲他的时候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衣服里,小声地反抗,“困了,要睡觉。” 宿礼的心声有点兴奋,开始低头亲他的头发。 郁乐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最后的记忆是宿礼想给他脱掉身上的卫衣。 刺眼的阳光洒在薄薄的眼皮上,郁乐承皱了皱眉,肩膀上的凉意让下意识缩进被子里,然后就被肩上的痒意弄醒了。 “还要睡吗?”宿礼搂着他,继续亲他的肩膀。 【郁乐承怎么这么白?肩膀也很漂亮,我想给他留个牙印。】 眼前宿礼尖尖的犬齿一闪而过,郁乐承一把将人推开,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然后就被窗户外面吹进来的风冻了一下。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 郁乐承慌慌张张地低头找衣服,下一秒就被宿礼抓住了小腿扯回去,塞进了被子里。 “让我抱一会儿再起。”宿礼将脑袋很自然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抬起裸露的手臂给他看,“你都给我绑紫了。” 【呜呜呜好疼。】 “对、对不起。”郁乐承看着他小臂上紫红的淤痕,吓了一跳,这实在有点触目惊心。 “没关系。”宿礼故意将胳膊放在了他胸前的被子上,闷声道:“不过你得补偿我。” 【……过分……】 郁乐承愧疚归愧疚,但是宿礼这么亲昵地贴在他身上实在让他有些抗拒,这和他们之前的拥抱和接吻不同,皮肤与皮肤之间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让他有点想跑,“怎么、怎么补偿?” 他生怕宿礼说出什么要做之类的话来。 “喊声哥哥。”宿礼说。 “我比你大。”郁乐承记起他们生日的前后,挣扎道:“我、我以前晚入学了一年,现在已经十八周岁了,比你还要大一年。” “我也十八周岁了。”宿礼神色平静道。 【虚岁十八也是十八,不管,我说周岁就是周岁。】 郁乐承有点气闷地看着他,“你应该喊我哥哥。” 宿礼眯了眯眼睛,凑上来就想亲他,郁乐承有些头皮发麻地捂住了他的嘴,昨天宿礼疯了一样不停地亲他,让他对接吻这件事情多少有了点阴影。 宿礼霸道地把他搂在怀里,一遍遍地吻他的手心,温柔地哄他,“承承,喊哥哥。” 郁乐承第一次发现宿礼能这么黏人,没多久就招架不住了,在他试图干点别的什么的时候,艰难地张了口,“哥……哥。” “哥哥,连起来叫。”宿礼认真地指导他。 郁乐承对上他认真的眼睛慢慢涨红了脸,最后在宿礼越凑越近的时候彻底放弃,“……哥哥。” “乖。”宿礼摸了摸他的头。 【操。】 —— 下午回学校的时候,宿礼接到了张文华的电话。 郁乐承听见他喊了声“妈”,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宿礼搂着脖子亲了一口,吓得他赶紧看周围有没有人。 “上午怎么没来看妹妹啊?”张文华顿了顿,又道:“回学校了吗?” “嗯,在学校。”宿礼习惯性的露出了微笑,手却不怎么老实地伸进了郁乐承的校服里,毫无阻隔地抚摸着他劲瘦的腰身,让郁乐承浑身僵了一下,他却神色坦然地对电话那边的人道:“我作业太多了,做不完。” 【……不想去……我有郁乐承了,我不需要去……好烦……好烦……好想去死……】 郁乐承吓得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宿礼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学生,重新将胳膊搭在了郁乐承的肩膀上,指腹的温度尚在,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道:“这很好,文文既然差不多能稳定下来,也该回家住了……也可以,我之前就想走读来着,不过老师这边不太建议……好啊,你和老郑说吧。” 【凭什么要我走读?当初不是你们非要我住校的吗……艹,老子还就不走读了……好烦好烦好烦妈的烦死了,烦死了!!!!都去死吧!!】 郁乐承听着他暴躁的心声,又看着他微笑着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宿礼,只能悄悄地抓住了他的手,捏捏他的掌心。 “我妹要出院了——”宿礼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句话,原本就听不太清楚的心声彻底模糊了,甚至让郁乐承听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在愤怒。 郁乐承已经摸出来了规律,宿礼开心的时候心声是明朗轻快的,有时候还会自带欢快的旋律,愤怒的时候心声就会尖锐嘈杂让他头痛欲裂,而当宿礼心情不爽或者低落的时候心声就会变得粘稠阴沉,难过的时候心声会变得像是电视上出现的雪花,不管是什么情绪,一旦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最后模糊不清。 这是宿礼不肯理他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做琢磨宿礼琢磨出来的,那时候他就希望宿礼要是愿意和他说说话就好了。 而现在宿礼不仅愿意跟他说话了,还出乎意料地变得黏人,又让他之前积攒出来的勇气变得稀薄。 宿礼生病了,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去接受——因为他是做不到不要宿礼的,这样也跟他的愿望殊途同归。 宿礼说了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似乎并不打算跟他说太多,郁乐承自然也不会多问,拽了拽他的袖子,“走吧,我们先回宿舍。” 出租屋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宿礼现在还一身的烟味,郁乐承觉得他需要洗个澡,再喷点柠檬味的香水。 宿礼却抓着他的手不肯走,直勾勾地盯着他道:“郁乐承,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郁乐承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虽然有时候害怕宿礼,但喜欢他还来不及。 “那你爱我吗?”宿礼又问他。 这问题问得太过直白,郁乐承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宿礼很不满意,“你说你爱我。” “……我、”郁乐承站在学校偏僻的小路上,仍旧觉得有些羞耻,但是在宿礼步步紧逼之下,认命地带点了点头,“我爱你。” 宿礼没笑,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只会爱我吗?” 郁乐承一回生二回熟,昧着良心道:“我只爱你。” 宿礼嘴角拉得更平了,镜片后的眼睛也变得冷冰冰的,“那就好。” 【要带郁乐承一起死。】 “…………”郁乐承觉得自己被驴了。
第68章 斗嘴 宿礼洗完澡之后身上的烟味淡了很多。 郁乐承不喜欢烟味,他忘了哪一年过春节,郁伟在别人家里打牌打到半夜输惨了,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抄起台灯就往他背上砸,他尚未清醒过来,就疼得意识模糊。 那时候郁伟身上就是浓重的烟味。 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惊惧和疼痛似乎没办法随着时间一起消失,皮肉上的疤痕在愈合,但皮肉之下的伤口却依旧黏连带血。 “抽烟对身体不好。”郁乐承垂着眼睛给他擦头发,宿礼坐在床边,闻言将脸埋在了他肚子上。 “那就戒了。”宿礼搂着他的腰闷声道:“我也不喜欢。” 【……没意思……郁乐承身上好香……什么洗衣液……想亲他的肚子……】 郁乐承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现在宿舍里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但走廊里已经陆陆续续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宿礼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果不其然,他刚给宿礼擦完头发,谢姚就推着行李箱进了门,“哟,你俩来得这么早啊?” 郁乐承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毛巾想往阳台上走,结果被宿礼一把抓住毛巾拽住了。 郁乐承不解地回过头来看向他,“怎么了?” 宿礼目光阴沉地盯着他没说话。 【还没擦干就走,给我擦头发这么见不得人吗?不开心。】 郁乐承:“…………” 谢姚还停留在他俩冷战的印象里,见他们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赶忙打圆场道:“你俩这又是咋了,前段时间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没必要哈,大家都是舍友。” 宿礼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我俩闹着玩呢。” 【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郁乐承肯定觉得我拿不出手,反正从一开始就是我在逼他……我真不是个东西,非得把他栓在身边,我明明不是同性恋还要当他男朋友……可是我就是想要他……他肯定觉得我很恶心,我现在就要亲他。】 郁乐承一把将毛巾蒙在了他的头顶上,对谢姚挤出了丝勉强的微笑,“对,我们、闹着玩。” 宿礼不满地往他掌心了拱了拱脑袋。 【啧。】 “你们……嘶。”谢姚迷茫地看着他俩,最后敬佩地冲他俩竖起了大拇指,“牛逼,我等凡人实在理解不了。” 大概是之前宿礼太过理直气壮,谢姚和吕文瑞对于他俩又黏糊在一起表示见怪不怪,毕竟教室里的那群男生闹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你俩上星期到底怎么回事啊?”吕文瑞秉持着八卦到底的原则,体育课上拽住郁乐承打听消息。 郁乐承摇了摇头,守口如瓶道:“没什么。” “得了吧,你俩肯定闹矛盾了。”吕文瑞想跟宿礼一样搂住他的脖子,结果伸了个胳膊发现郁乐承比他还要高出一头,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说说呗。” “真的没什么。”郁乐承抿了抿唇,“他只是心情有点不好。” “我还真没见过班长对谁这样过。”吕文瑞摸了摸下巴,狐疑地盯着他,“郁乐承,你不会偷偷欺负他吧?” 郁乐承震惊地望着他,“我、我欺负他?” “昂,只我碰见就好几次你把班长推地上了。”吕文瑞说:“你瞧着闷不吭声的,但我算看出来了,要是真把你惹急了眼,你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郁乐承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想起宿礼手腕和脚腕上绳子绑出来的淤痕,又讪讪地闭上了嘴。 “哈哈,让我说中——我靠!”吕文瑞被人从后面撞得往前趔趄了几步,又被人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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