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发|情啊声音这么荡漾?”电话那边吵得很。 宿礼轻笑了一声,“别胡说八道,我刚摸兔子呢。” “你真行,敢在宿舍养宠物,你们老师都不管吗?” “我偷偷养的,而且他特别乖,哭起来很漂亮。”宿礼拖过行李箱来坐下,靠在了柜子上,“找我有事?” “青烟酒吧,来吗?” “来。”宿礼眯了眯眼睛,“正好无聊,我的兔子回家了。” —— 学校门口,郁乐承看着停在自己面前拉风的摩托车,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摩托的主人摘下头盔,露出里面鲜艳的蓝色头发,锋利的五官压迫性十足,左边是道断眉,唇钉在太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郁乐承?” 郁乐承警惕地点了点头。 “你好啊。”对方冲他伸出手,冲他露出了一个不善的笑容,“我叫李傅非,你后爹没空,我来替他接你。”
第26章 颤抖 郁乐承犹豫了片刻,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你好。” 李傅非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他一眼,神色带着三分鄙夷,“倒是跟你妈长得很像。” 这话配上他鄙夷不屑的神情便好解读多了,郁乐承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对方拽着往前踉跄了一步。 “上车。”李傅非扔给了他一个头盔。 郁乐承慌乱地抱住了过于酷炫的头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还是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你妈忙着照顾刚出生的那个小东西呢。”李傅非不耐烦地看着他,冷喝了一声:“快点!” 郁乐承抱着头盔一哆嗦。 李傅非嗤笑,顿时有些兴致缺缺,“就这点胆子,赶紧的,都等着你呢!” 郁乐承最后还是戴上了头盔,爬到了摩托车的后座,还没坐稳,发动机便传来了轰隆声猛地往前蹿了出去,郁乐承险些直接被甩出去,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傅非的衣服。 李傅非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猛地加速,但并没有跟他预料中的一样被后面的人抱紧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郁乐承没扣上挡风镜片,脸色白得吓人。 李傅非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车子穿过大街小巷终于停了下来。 郁乐承看着面前满是涂鸦的墙和白天依旧在闪烁的灯牌,觉得冯珊香应该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青烟酒吧几个大字格外显眼,旁边还被人喷了个白色的骷髅头,耀武扬威地竖着中指。 “下车。”李傅非转头看他。 郁乐承从摩托车上下来,打开书包就像掏手机,结果不等拉开拉链,书包就被人一把夺走。 “怎么,想给我爸打电话啊?”李傅非拎着书包笑得不怀好意,“想得美。” “没人让你来接我。”郁乐承终于反应过来,皱眉道:“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一口一个妈妈你他妈是没断奶吗!”李傅非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酒吧门口,“进去。” 郁乐承站着没动,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书包,却被李傅非躲开,“郁乐承,你转学前是在七中上学吧?” 郁乐承顿时觉得不妙,仓惶地抬起头看他。 “看来没错,你这么慌张干什么?”李傅非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带着人往前走,“我有一发小说跟你是同学,特别想见见你。” 郁乐承踩着楼梯踉跄着往下,令人目眩的灯光将他仓惶的脸映照得格外苍白,嘈杂的音乐声里激烈的鼓点催促着心跳,那些他不想再记起来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他无比希望李傅非的发小不是他想到的那些人里的之一,又或者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但此时此刻他却连逃跑的勇气都积攒不出来。 一切都糟糕透顶。 远处的舞台上灯光昏暗,乐队里的人在调着麦克风,鼓点倏然急促激烈,继而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懒洋洋敲着,吧台前零星坐着几个人,调酒师在笑着跟面前的人低声说话。 郁乐承踩着地毯头晕目眩地往前走,被李傅非带到了一处半包围的卡座。 卡座里坐着男男女女十来个人,看到李傅非便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吵闹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非哥这就是你那便宜哥哥?” “卧槽卧槽真人不露相啊!” “长得还挺帅?” “哟吼——” “快快快,给钱给钱!我就说非哥肯定能把人给弄来哈哈哈!” 李傅非坐下笑着骂道:“滚你爹的蛋!他也配当我哥。” 最外边的穿着吊带和牛仔外套的小姑娘瞥了他一眼,咬住了嘴里的棒棒糖,含糊不清道:“季哥,他就是你同学?” 吵闹着的一群人顿时安静下来,看向了卡座中间低头玩手机的人。 那人剃着板寸穿着件黑色的短袖,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在明暗扑朔的灯光下,露出了张郁乐承熟悉的脸。 “郁乐承,好久不见。” 郁乐承脸色霎时惨白一片,转头就要走,却被旁边的李傅非一把扣住了手腕,“干嘛,想跑啊。” 季飞宇一脚踩在了桌子边缘,看着郁乐承惊恐的神情笑出了声道:“怎么,看见暗恋对象就不好意思了?” 原本闹哄哄的一群人倏然一静。 “什么意思啊?”咬着棒棒糖的女孩挑了挑眉。 “他喜欢男的。”季飞宇将腿搭在了一起,嫌恶又不爽地看着郁乐承,“傻逼玩意儿还喜欢到老子头上。” “卧槽!”一群人顿时炸开了锅。 “牛逼啊季哥!” “变态啊我靠!” “难怪长得这么娘我日!” “啊啊啊救命恶心死了——” 郁乐承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他看着季飞宇那张脸,无力地辩驳,“我没有……” 然而这点声音很快就湮没在喧闹声里。 李傅非猛地松开了扣着他的手,震惊地看着他,“我操?!你竟然喜欢男的!同性恋啊!” 季飞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郁乐承,你以为转学咱俩的账就能一笔勾销吗?” 郁乐承垂下眼睛不敢看他,弯腰去拿李傅非旁边自己的书包,却被人一把勾走,叼着根烟的男生戏谑道:“听说同性恋都玩得很变态,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还给我。”郁乐承想过去拿,旁边的人却夸张地喊了一声,抬起了脚,“卧槽你别过来,想占便宜啊!” 郁乐承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把书包还给我!” 季飞宇啧了一声,手抄着裤兜站了起来,李傅非皱着眉抬腿踩在桌子上一挡,“季飞宇。” 季飞宇低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跟他搞啊?” 李傅非仰着头靠在卡座上瞪他,“你别太过分。” “那你还把他带来干嘛?”季飞宇嗤笑他,“他妈当三儿破坏你家庭,我他妈给你出气你还拦?” 李傅非面色阴沉地放下了腿。 季飞宇拎了瓶酒坐在了桌子上,看着僵在原地的郁乐承,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郁乐承,我以为你还挺硬气,好歹扛到高考,结果一声不吭地转学了,芜城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你还能跑到哪里?” 郁乐承往后踉跄了两步,攥紧了拳头,“你还想怎么样?” 季飞宇咧嘴一笑,“你妈还不知道你是同性恋吧?想要李傅非告诉她吗?” 郁乐承倏然抬起头来。 鼓点声欢快地响了一阵。 “我靠宿礼,你犯什么病?”抱着贝斯的长毛吓了一跳。 宿礼飞快地将手里的鼓槌转了两圈,砸在了碎音嚓上,将墨镜推到了额头上,垂头丧气道:“我想我家小兔子。” “那你把它抱来啊!”坐着擦吉他的短发姑娘哈哈大笑。 “他胆子小,来这种地方估计要被吓死。”宿礼一只手敲着鼓,一只手撑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道:“奶盖干嘛呢?” “失恋郁闷呢。”短发姑娘耸了耸肩。 “我操,那边一伙干嘛呢?”长毛看向酒吧西边的角落。 “欺负人呢吧。”调麦的肌肉男闷声道:“傻逼高中生。” “你说话注意点啊。”宿礼“嘭”一声砸了砸鼓面,“捶你信不信?” “哎哟,当然不包括咱家大哥。”肌肉男笑道:“大哥鼓技精湛——” “哎哎哎,快看,好像要动手,快,奶盖,喊老板。”长毛去踢旁边蹲在地上养蘑菇的人。 宿礼兴致缺缺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忽然顿住。 —— 郁乐承知道自己向来运气不好,但没想到运气能不好到这种程度。 在他最讨厌的人里,季飞宇绝对是名列榜首。 他当初大概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季飞宇是个好人。 “怎么着,”季飞宇瞥了一眼他紧攥的拳头,歪了歪脖子,笑道:“还想跟我单挑啊?” 旁边的一群人发出了阵爆笑。 熟悉的取笑声,如出一辙的话,在七中那些不堪的回忆和三中安稳的生活交织在一处,季飞宇像噩梦一样将他包裹在黑暗的空间里,让他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岌岌可危。 郁乐承甚至很想时间倒流,和宿礼一起留在宿舍,起码那样他不会感到愤怒。 猛地砸出去的拳头被人一把握在了掌心。 “承承,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宿礼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郁乐承愕然转头,就对上了宿礼含笑的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手好疼妈的!郁乐承这怂货还敢打人!?不!一定是幻觉!可爱乖巧的小兔子是绝对不会打人的!肯定是这群傻逼欺人太甚!疼疼疼,好疼啊啊啊啊——】 郁乐承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宿礼?” 宿礼神情淡定地攥住了他的拳头压到了身边,目光扫过面前这裙五彩缤纷的傻逼,弯腰将地上的书包捡了起来背到了身上,冲郁乐承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去看我打鼓吗?” 【我打鼓超帅的哦~】 郁乐承茫然地看着他,但是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卫衣袖子。 “你谁啊?”季飞宇看向宿礼,身后坐着的一群人也默契地站起了身。 “乐队鼓手。”宿礼笑得彬彬有礼,抬手指了指后面的舞台,“下午六点开演,欢迎捧场。” 【一群小傻逼,老子才不给你们演!敢欺负我兔子妈的妈的妈的——啊啊啊都给爷死!】 “他是我们带来的人。”李傅非皱着眉,伸手去拽郁乐承,却被宿礼抓住了手。 “但现在他要去听我打鼓。”宿礼微微笑道:“不好意思。” 李傅非顿时疼得面色一阵扭曲,宿礼转头问郁乐承,“是不是啊承承?” 【快点头!不然我多没面子!爷,点个头求求了!我好怕尴尬的,多社死啊!噢哟,是要动手吗?不不不,打架好疼的我不要打架,和谐社会文明你我他,他们敢动手我就拽着郁乐承跑,跑不过就报警!郁大爷!您点个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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