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无论发生什么,他总会站在我这一边,我一定会把他抚养长大。”裴茗跟着上面的话轻声念了出来,“德尔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家人。” 余自生愣了一下,“那第一个是谁?她爱慕的人吗?” “劳拉不是女装癖吗?他爱慕的人是名男性,德尔玛在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思绪一团乱麻,裴茗合上了日记,把它放回原处,“仅仅只是家人吗?” “是玛格院长吧。”余自生突然想起安娜的话,两人的眉眼确实有相似之处。 “你们在里面要呆多久?”安娜从隔壁房间走过来,她环起双臂,不耐地问。 裴茗从地上站起,双膝因蹲久了而感到僵硬,他趔趄了一小步,转头看向安娜,“安娜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余自生双臂半张,虚扶着裴茗,生怕他不小心摔倒。 安娜得意地嘴角上扬,“有啊,那间房里有好多绘本和书籍,德尔玛一定会喜欢的。” 这一间房间略小,但胜在阳光充足,几排书架放置在床尾所对着的方向,湖蓝色的床上铺着可爱的卡通棉被,一个破损的布娃娃垂头丧气地放在枕头旁。 “德尔玛的卧室长这样啊。”余自生随处看了看,窗外所对着的方向是一个已经枯涸了的喷泉,喷泉边有几只栩栩如生的鸟类雕塑。 他收回视线,“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纸上的线条再次浮现出来,这一次的线条排成了一条折线,没有原先乱七八糟的模样。 他们迈出院子,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砰的一声响,他们站在了鸦羽街的巷口前。 街上人烟稀少,各色商店早早地将灯牌亮起,路灯一道接着一道向后延伸,仿佛热闹与寂静隔着一面墙、一扇门、一扇玻璃窗差点碰撞在一起。 他们回到了爱心之家,那扇铁门静谧地欢迎着他们的归来。 “恩利怎么样?”玛格院长走到他们身边,神色不见关心,仿佛只是无关紧要地提了一嘴。 “一切都好。”裴茗回答。 “才不好呢,约翰夫人看起来不喜欢恩利。”安娜不满地反驳,她拽着玛格院长的袖子,恳求道,“我们去把恩利接回来好不好?” 玛格院长无情地拨开她的手,“你不要无理取闹,回房间呆着。” 安娜被玛格院长呵斥了一声,目光难以置信地瞪着她,随后失落地低下头转身离开。 小声地抽泣暴露了她原本的柔弱,她没有办法改变恩利回不来的事实。 夜幕降临,恩利躺在柔软的床上难以入眠,约翰夫人贴心地给他泡了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但他还没有喝。 约翰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约翰夫人还裹着毯子在楼下等待着约翰先生。 为什么一定要等呢?恩利不太明白,反正总要回家的不是吗? 一声尖锐的叫喊穿过墙壁来到二楼,恩利站起身,悄悄地开了一条小缝。 约翰夫人歇斯底里地呐喊,她疯了一般拿起身旁的物件砸在地上,“你又去哪了?” “你就这么喜欢男人是吧?那我呢?为什么要娶我?”约翰夫人想要上前理论,却被约翰先生怒骂回去。 “你这个疯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约翰先生像是要离开家门,他转身拧动门把手,“疯子,真是疯子。” 约翰夫人扑上他的身子,张开嘴撕咬他的耳朵,约翰先生用尽了毕生学的脏话也没能阻止她的夫人。 “你当年害死劳拉现在还想害死我吗?” 约翰夫人停住了,她惶恐地瞪着双眼,脸色苍白地辩解,“明明是他自己自杀的,跟我没有关系。” “如果你没有到处难为他的话,他会自杀吗?”约翰先生吃痛地捂着流血的耳朵,冷哼道。 约翰夫人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半晌泪流满面,“我都是为了你啊,我爱你才会犯下这样的错。” 她像是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手伸向约翰先生,却被他大力甩开,“别碰我,你这个杀人犯。”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恩利抱着娃娃,光着脚从楼梯上走下来。 约翰先生烦躁地睨了他一眼,“这孩子从哪来就给我送回哪去,明天不要让我看到他。” 恩利像是没听到他语气中的厌恶,表情木木的,“你们别吵了。” “你想干嘛?滚开。”约翰先生冲他发脾气,抄起手边的花瓶往恩利头上扔。 额头上的血迹汩汩冒出,沾染了大半边脸颊,恩利面无表情,瞳孔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他将娃娃举在面前,悚然地笑着,“怎么就不听话呢?” 夜晚的路上雾气弥漫,整条街道的光线都被雾气变得模糊,路上的孩童光着脚,兴冲冲地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哼着小调,“新爸爸,新妈妈,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两座人形雕塑以缓慢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下半身已经石化,上半身还保留着柔软的人皮。 他们惊恐失色,从谩骂到哀求,石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恢复了宁静。 “我回来了,院长。”恩利踮起脚按了一下门铃。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玛格院长已经等候多时,她的衣服已经被雾气弄湿,但她嘴角仍扬着笑意,眼神在扫视到约翰夫妇的雕塑时又化为无尽的冷意,“终于抓到这两只恶臭的老鼠了。” 作者有话说: 恩利眯着眼:坏人要被做成雕塑的哟。
第73章 爱心之家 窗外阵阵阴风刮过,所有的烛火早已熄灭,裴茗和余自生猫着腰,摸索着墙壁的边缘登上楼阁。 月影之下,恩利和玛格院长的身影逐渐模糊,她牵着恩利的手夸奖,“下次再给我们恩利找个新家吧。” 恩利木楞地点点头,随即笑了起来,答应道,“好呀!” 人形雕塑被随意放置在角落,玛格院长冷冷地回过头扫视了一下,心里咂舌:又要开始工作了。 阁楼门前,余自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时间有些紧张,缓慢跳动的心脏一声声响动,砰砰地刷着存在感。 他把手放到门把上,轻轻扭动,咯吱一声,木门以极慢的速度开启,缝隙由小变大,最后让人得以窥见暗藏在里面的秘密。 黑暗处,朦胧的月光暧昧的洒下一层光影,窗边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人,他的银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们,顷刻间难以分辨性别。 他看起来很落寞,听到门开启的声音只是漠然地转头,神情冰冷,语气淡薄,“今天也要转化吗?” 在看到来者并非玛格院长的刹那间,神情变得错愕,他怔愣了一瞬,迟疑地问,“你们是谁?” 余自生站在门前,警惕地环顾阁楼内的环境,这里不像是能供一个正常人生活的地方,一张生锈的铁床,角落里随处堆砌的纸箱,没有卫生间,房顶上疯长的藤蔓自由自在地攀附,这里简陋且凌乱。 “德尔玛,我们是来带你走的。”裴茗说。 德尔玛摇了摇头,表情带着淡淡地忧伤,“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余自生忍不住往里踏了一步,悬梁上的藤蔓开始骚动,它们缓慢地扭动着,像是在无声的警告。 德尔玛偏过头透过窗外看向那一处山丘,语气充满了不舍和思念,“我在等她回来,她答应过我的。” 话音一落,德尔玛的思绪穿过窗外飘向远方,他轻声呢喃,“你们能带我去看她吗?” 余自生点点头答应,“如果你愿意跟我们走。” 德尔玛终于动容,他眼神冷漠地烧掉蠢蠢欲动的藤蔓来到他们的面前,“走吧。” 一道电子音传来:安全屋即将在劳拉的墓碑前开启,请任务接收者尽快到达,限时十分钟。 “德尔玛,你要去哪?”玛格院长眼底盛着怒火,她凝视着德尔玛,警告道,“你忘了劳拉怎么死的了吗?” 德尔玛抬起眸子,淡淡地回答,“我已经让所有残害过劳拉的人都受到惩罚了,你还想做什么?害怕他们的灵魂从果园里跑出来把你撕咬成碎片吗?” “你别走。”玛格院长恳求道,她的眼神充满了乞求,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你不应该替她守护我吗?” 德尔玛嗤笑一声,“守护?你可是把她推下悬崖的那一个啊。” “没有人站在她那一边,你厌恶她,但又无法割舍掉你们之间的血缘羁绊。” “她是我的弟弟,这一点我从不否认。”玛格院长眼底浮现出哀伤的神色,“你走吧。” 两人交锋的时候,余自生和裴茗站在德尔玛身后,怂得像只鹌鹑,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内心只祈求这两人别打起来。 在听到玛格院长愿意放他们走的时候,眼底的欣喜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们跟着德尔玛的脚步,路过玛格院长的身旁。 “你们要去哪?”玛格院长揪住了两人的胳膊。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说让你们两个人走了吗?” 余自生和裴茗惊恐地对视一眼;所有......现在是杀人灭口的环节? “我把他们带走。”德尔玛反握住玛格院长的手臂,语气不容置否。 玛格院长瞪了两人一眼,最后悻悻地放开手目送两人离开。 黑夜的路并不好走,蜿蜒的小路凸起凹陷,他们踏过被修整得很整齐的草地来到一处土坡。 一座墓碑矗立在这块不大不小的土坡上,德尔玛眼底带着柔情地抚摸着墓碑上贴着的照片,玛格院长没有选择用劳拉男装时的照片,女装的她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明艳动人,如果能忽略掉她眉宇间笼罩着淡淡忧愁的话。 德尔玛蹲下身子轻声呢喃,“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站起身,看着被雾霾笼罩住的小镇,石像横生,没头没尾地四处碰壁,他突然开心地笑出了声,“真漂亮的景色。” 余自生和裴茗进入安全屋,响亮的警告声刺入耳膜:您与怪物缔结的契约还未达成,现在无法离开任务世界。 契约?什么契约? 两人迷茫地愣了一瞬,突然想起埋葬在果园里的骷髅。 余自生低声暗骂:靠,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德尔玛,果园里的灵魂是不是被你关住的?”裴茗出声打破了德尔玛的沉思。 德尔玛爽快地承认,“是我,怎么了?” “能不能放他们出来?”裴茗咬着牙,艰难地询问,这可不是一个友善的请求,前提是在知道那群人残害了劳拉之后。 “不可以。”德尔玛意料之中地拒绝了。 “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他们,我一年之内替你复活劳拉。”裴茗抬起头,清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 德尔玛挑了挑眉,面上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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