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诺——[旅行的动物团]副首领——微笑着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合作愉快。” * 季烬南苏醒时,旁边挤满了陌生的面孔,那些人像是观察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不断打量他,直到他清醒时才稍微收敛一点。 从周围厚重的灰尘来看,这里应该是起码好几年没人来的废弃仓库,大概有二十多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有人端着枪在打瞌睡,有人捧着平板玩得开心,这里很多都是年轻人。 这时,一个头发挑染红色的金发年轻人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们的行动有点粗暴。但我们的确没多少恶意。事实上,我们是来帮你的。” 季烬南一声不吭。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乌托邦的二代首领,你可以称呼我为[黎]。或许你听说过我们。” “在混乱都市以‘自由’为口号,掀起数起大型暴-乱的妖怪军队。” “军队?”名为“黎”的年轻人有点咋舌,“那也太夸张了……而且暴-乱,那都是前代的问题。在我上任后,我们组织已经弃暗投明了。” 季烬南不想再和他闲扯,直接道:“你们要做什么?” 黎也没打算拖延时间,坦白道:“很简单,让你恢复清醒。等你以自己的意识注视这个世界,我们才能真正交谈。”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体内被植入某种控制意识的小玩意,我们的医生能帮你取出来。” 黎朝远处招了招后,很快一个年轻女性走了过来,应该是提前已经打过招呼,女医生没说什么,直接注射麻醉剂,开始手术。 很快,一枚粉红色的花骨朵从季烬南的后脖取出,被女医生放入玻璃管中。 整个手术过程连五分钟都不到,连疼痛都没一点,几乎没什么感觉。 季烬南看着那个被放入管子里的花种,眼中闪过一丝恍悟。 黎这才继续开口:“你知道你弟弟的计划吗?” 这个问题似乎打破某种平静,有不少人的视线投了过来。 季烬南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想成为皇城区的审判长,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阶段性的计划,目前我也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好吧,看起来他也不是很信任你。”黎仿若随口一说,像是没看到季烬南骤然僵硬的身躯,宽慰道,“伤口还没愈合,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天亮后,我们就送你离开。” 季烬南看着黎走远的背影,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加剧,隐隐约约听到不少抱怨不满的声音。 这个首领看起来不怎么受下属的爱戴。他心想着,随后微微闭上双眼,放缓呼吸,稍作休息,完全忽视了那些投来的视线。 夜深人静,距离仓库不远处的偏僻角落里,有人暗中交流。“我不理解,为什么首领要接纳那两个白银之庭的执法官?明明他们手中有不少我们的同伴。” “嘘,别试图去理解二代首领的想法。你是新来的吧,二代首领升上去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有不少轻视他的人都死了。” “等一下,我记得这次外出活动,首领根本没带他的守护军,反而是我们这些不喜他的普通成员带了不少,难道真的是打算……” “你也察觉到了啊。当初类似的情况也发生过几次,曾经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异样,但全都被首领安慰过去,后面也的确没出现太过严重的麻烦。希望这次也只是我们想太多……” 就在这时,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紧随其后的是倾斜而来的子-弹,像是一场恐怖的黑色暴雨,仓库的墙壁很快就被射成窟窿。 混乱四起,掀起的灰尘中,有人匆忙叫道:“季烬南不见了!” “首领呢?!首领也不见了!” “该死!他抛弃了我们!快跑——” 另一边,趁着混乱离开仓库的季烬南停在一条昏暗的小路中。 他观察附近是否有敌人,确认安全后,轻轻松口气,望向鲜血淋漓的手心,散发奇异香气的花骨朵安然地被放在手心,指缝间有玻璃碎屑落下,在地上发出微弱又清脆的声响。 季烬南定定看了它几眼,甩了甩手心的血液,随后深吸一口气,把那颗沾血的花种重新覆上后脖皮肤,被缝合的伤口强行扯开,花种顺着血液再次回到血肉中,之后再次被洁白的绷带紧紧掩盖,很快绷带上晕染出一片的血迹。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季烬南脸上全程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微微恍惚一会,但没多久就恢复冷静。 他走出阴暗的小道,道路的尽头是一排亮着刺眼灯光的装甲车,装备精良的白银之庭行动队已经包围了这座仓库,看样子是不准备放过任何一只妖。 “长官!”几步上前的行动队长向走来的季烬南汇报,“目前已成功抓捕八位乌托邦的成员,剩余成员还在逃窜中。” 季烬南点了点头,“楚意回本部了吗?” 行动队长:“没有,自从与您一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季烬南皱了皱眉,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脖处的绷带,感知到湿润的血迹后,收回了手,对着逐渐露-出困惑与紧张神色的行动队长说: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楚意估计也遭到了袭击,我得去找他。” “明白!” 夜里的风吹来冰凉的温度,血腥味被潮湿的气息彻底掩盖,雾都的夜空很少有繁星闪烁,这天也是如此。高空之上,是来回闪动的霓虹灯,以及被各种彩光照耀得明亮的夜空。 附近的一幢高楼天台,举着望远镜观察全过程的金发年轻人叹气道,“哇,真可怜,被抓了不少唉。” “离开前甚至没给丝毫提醒么,真是冷酷的首领……”稍后一步抽着烟的祁韩眉眼暗沉,“所以,你试探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我不确定。他的反应太平淡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又把那颗花种塞了回去。” 黎认真地思考着,“他会不会是全程清醒的?……对了,我得反驳你骂我冷酷的观点,我又好心又善良,那些真正的同伴早就撤退到安全环境里了。” 祁韩与黎对视,沉默片刻,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视后边那段话,对前半段话题做出反应,直接说道:“杀了他吧。” 黎愕然,随后捧腹大笑,“祁韩,你的杀性怎么比我还严重,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他顿了顿,自言自语地吐槽:“糟糕了,和那家伙混得太熟,语气也被带偏,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昏暗的屋子里。 楚意正在翻看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在他身后堆满小山高的尸体,死寂的环境诡异又冰冷。 从窗口翻进来的猿猴首领提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子扔在那堆小山上,笑嘻嘻地坐到楚意旁边,捧着脸颊道:“你知道嘛?就在十分钟前,白银之庭成功抓捕八个乌托邦的成员,消灭五个。而这场行动的指挥者正是季烬南。对了,乌托邦,也就是准备把你们分开解决的组织。” 楚意平静地翻过一页,“嗯,我知道。我和他从来不是彼此的弱点。”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声音正在急急忙忙地记录各处的情报信息。 [啊啊啊啊,宿主你哥哥又把花种重新塞回去了!!] 楚意:[我知道了,麻烦你继续监控了。] [好的好的,宿主要小心你旁边那只猴子。] 楚意应声,又想到了那颗被取出来又塞回去的花种。 那只是一颗能短暂构建虚假记忆,让人舒缓心情的药物而已,根本不具备操控意识的功能……更何况现在早就已经失活了。 不过好像很多人都觉得那花种不简单。 感觉他哥也那么认为的。 猿猴首领翘着腿,“那么,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带我玩玩。” 楚意看向他,视线慢慢移到后方的那座由尸体组成的小山上,“这些全都是来暗杀我的?” “对,有妖怪,也有人类。你似乎两边都不太受欢迎。”猿猴首领饶有兴趣地说。 楚意合上那本书籍,在寂静的环境中极为明显,“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喜欢我的。” 他平静地说。这是一个很漫长的夜晚。 一幢高档的别墅中,老人愤怒地挂断电话,怒火几乎将他点燃。 “一群废物!废物!” 助手连忙倒出几颗药递给老人服下。 老人刚刚缓过来,让助手先出去,随后又拨通一个电话。 “安德森先生,你好。上次的合作还能延续吗?……好的,多谢。目标是一个叫‘楚意’的年轻人类,本身实力很弱,但貌似与不少妖怪有联系,有些想保护他,有些却争着想杀他,甚至对同样存有杀意的同伴下手。总之,有一定危险,价格随你开。” 老人的面色渐渐缓和,等他放下电话时,脸上重新有了血色。 他阴森地低笑,“年轻人就是年轻,强行坐那个位置,就是和前任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话音落下的瞬间,背后嘎吱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股寒意上涌。 老人僵硬着转过身,就看到窗户上半蹲着一个陌生的青年,在昏暗的夜幕下,那双诡异的紫色眼眸里含-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你刚才是在雇佣杀手去暗杀某人吧。是谁?那个最近名气很大的候选审判长楚意?” 在惊怒之下,老人的喘息很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陌生青年状似困惑地歪歪脑袋,那双紫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住老人,“你问我是谁?很简单的问题。是谁与那个人类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谁被他利用完又抛弃,是谁被他当垫脚石踩在脚下,而自己却一步步成为新任审判长位置的人?” “答案只有一个——” “潘多拉!” 老人几乎是急切地回应,他吞咽唾沫,“我们可以合作!目前枫鸽区的那个洛丝已经认定楚意,只要杀了他,枫鸽区的下任审判长就能重新选拔!” “你说的让我很心动,但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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