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司使,别误会。”妮妮娜似乎瞄出了端倪,忙不迭声明道:“还记得上次在‘界’,我替你捡了手机吗?当时我无意间瞥到了屏幕,上面就有这个符号的照片,那时候,我看你对着照片急匆匆的像在追人,才会联想你是不是在查这个符号。” 妮妮娜的解释让霍文心中霎时明朗,他一手撑头:“听你的说法,是有线索要提供?” 妮妮娜扑棱着纯真的大眼睛,“偃师圈子不大,碰巧,我有位同行,曾经接过一笔生意,买家定制的人偶上就刻有此符号,霍司使想必也很感兴趣吧?”妮妮娜目的明确毫不避讳道:“不如这样,章程的魂魄就拜托霍司使了,我呢,替霍司使跑一趟,找我那位同行聊一聊,将与此符号相关的人和事摸清楚,届时也方便转述。霍司使,你觉得呢?” 其实不难抉择,摆在霍文眼前的,实在是一个诱人交易,一旦他答应了,之于妮妮娜来说她不用劳心费力便能拿回章程的魂魄,之于霍文自己,符号的线索唾手可得,更能早一步解决王映的问题。 霍文不作他想,只应道:“可以。” 妮妮娜笑着端起茶杯,兀自敬了敬霍文:“那就劳烦霍司使啦。” “对了,妮妮娜小姐,你最后见到桑司使是在什么地方?”霍文开口问道。 妮妮娜很聪明,她猜到霍文还没有掌握桑槐京的行踪,否则也不会来赴约,于是主动说道:“我知道霍司使你是想问我清不清楚桑司使去哪里了,很抱歉,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把我了解的大致情况告诉你。” 霍文坐直了身,面前的这个女人心思细腻,远比看上去可爱无害的外表要城府得多。 “所有和我签约的负契者,我都会密切关注,方便我第一时间回收魂魄。当年,章程杀了人后,影响多少还是有的,所以他从少管所出来,家里人托关系给他改了名,并把他塞进了一所专科学校,那几年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变得收敛了许多,毕业后,仗着家境殷实,无所事事了两年,在社会上也认识了几个家境差不多的狐朋狗友,一个头脑发热,就和那些人跑来南城开起了酒吧,生意尚可,也再没惹是生非过。 直到前天晚上,我感应到章程魂魄离体,而这段时间我都在南城一带活动,那晚说来也巧,我正好就在附近,等我赶过去时,章程已经摔死了,他死的地点,是他自己酒吧旁边的一栋烂尾楼,当时桑司使则追着章程的魂魄不放,最后无论凭我如何阻拦劝说,都没能拿回章程的魂魄。桑司使扣着章程的魂魄消失之后,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打听到霍司使你的信息,来找你寻求帮助。”妮妮娜阐述道。 “大体情况我清楚了,我会负责把章程的魂魄还给你的。另外,这件事,也希望妮妮娜小姐你保密。”霍文吃准了妮妮娜和气生财的行事,但还是免不了加提了一句。 妮妮娜何等门清,遂承诺道:“霍司使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啊,”她像想起了什么,明明一眼洞悉又仿佛是不经意道:“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在霍司使你进来之前,我和店里的服务生打过招呼了,我们这桌,还有霍司使两位同事的那桌,都记我的账。” 说着,妮妮娜扭过头,弯起眉眼笑容满面的,朝坐在侧方的邱蕴白与商玄,亲切地摆了摆手。 霍文面不改色的被惊诧了到,看来他们都小觑了这位偃师,还真是有备而来功课做得十分到位。 侧方桌的邱蕴白、商玄二人,明显也讶异于妮妮娜出其不意的举动,不过,商玄一如既往从容不迫的,向妮妮娜回以了一个绅士般的微笑,邱蕴白见商玄如此淡定,她便夹杂着些许尴尬地笑容,同样向妮妮娜摆了摆手。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妮妮娜起身,临走前拿出自己的手机指了指:“那么,等待霍司使的好消息啦。” 霍文客套地扬了扬嘴角,没什么感情的别过道:“慢走,不送。” 目送妮妮娜走远,霍文拖着椅子与商玄和邱蕴白拼去了一桌。 刚坐下,邱蕴白就伏在桌上,煞有介事问道:“老霍,那女的怎么发现我和商玄的?” “不是发现,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了。”霍文无奈。 邱蕴白惊:“啥?” “老桑作为判官司使抢了她的契约魂魄,她肯定会着手调查,南城判官科一共就我们四个,既然能弄到霍文的联系方式,那认出我和你也并不稀奇。”商玄一脸不出所料的对邱蕴白说道。 “好吧。”邱蕴白将下巴埋进双臂间,觉得甚有道理。 随后,霍文便把妮妮娜与他的对话,概述给了商玄和邱蕴白。 霍文一说完来龙去脉,邱蕴白立马为桑槐京鸣起不平:“那女的什么意思?是怀疑老桑故意杀了章程?她有病吧?证据都没有就胡乱栽赃?” “我当然也不相信老桑会愚蠢到知法犯法,毕竟他现在是冥官,一旦他下了毒手,万一被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霍文与邱蕴白是同样的看法立场。 “有一点很奇怪。”商玄疑心道:“妮妮娜把神秘符号的知情底牌,亮出来的会不会太早了?” 霍文和邱蕴白倒没有料到商玄会提这个问题。 “通常而言,妮妮娜这类好利益最大化的,不会那么沉不住气。她找到你,无非是想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把章程的魂魄要回来。章程的魂魄是契约魂魄,按理,冥官是可以置之不闻的,却唯独被老桑抢走了,并且老桑同章程之间又有前世积怨,但冥官怎么可能和前世有纠葛之人扯上关系?光抓住这点就足以让妮妮娜稳坐钓鱼台了,我想哪怕最后她没有吐露一丝神秘符号之事,霍文你照样会答应她把章程的魂魄交还给她,因为你也不希望有人追究老桑,把事闹大,不然会放大老桑与章程重结纠葛这个问题,对吧?”商玄一针见血的分析道。 霍文沉思了一下,说:“我们与妮妮娜从来没有交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什么,她这样做我反而认为是正常的等价交换顺带拢近关系,她这类人不都擅长这样嘛。” “商玄,你的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现在老霍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个女的,我觉得还是先找到老桑更为要紧。”邱蕴白协调道。 见霍文和邱蕴白两人皆是不深究的意思,商玄便没再继续下去。 这时邱蕴白转而问道:“对了,章程是老桑前世被杀的凶手,但老桑私自抢走他的魂魄是为了什么?复仇吗?” 霍文思索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很不解,我们都不相信他会故意动手杀了章程取他魂魄,可他又确确实实带走了他的魂魄。” 桑槐京单独带走章程的魂魄根本没有意义也说不通,身为冥官,禁忌颇多,不得害人命也不得伤及魂魄,否则一经查明即是重罪,永世不得翻身。所以霍文完全不相信朝夕相处那么久,一向循规蹈矩的老桑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或许,是有什么原因触发了老桑必须要带走章程的魂魄?”商玄又道:“还有就是,妮妮娜与我们一样,目前并不清楚他的踪迹。” “对呀,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老桑?”邱蕴白伤脑筋的问。 “老桑生前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他对章程的仇恨亦源于此,正如商玄你刚才说的,必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触发了老桑要带走章程的魂魄,我们可以先从老桑的妹妹入手,没准能发现老桑的去向。”霍文似乎早有打算。 “我怎么没想到!老桑私自带走章程的魂魄,可能真与他妹妹有关系。”邱蕴白十分认同道。 “等一下。”霍文顿了顿,说:“我记得老桑的妹妹应该不在南城,他也并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时间离开这里有机会接触到自己的妹妹,所以,如此一来,就又讲不通了。”他立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仿佛思路即将陷入僵局时,邱蕴白迟疑了一下,忽道:“不,老霍,其实是有办法的。” “嗯?”霍文不明白。 邱蕴白道:“你出差的时候,老桑几乎每日都回来的特别晚,包括他正常公休的那天,因为我最近备考的关系,每天在客厅肝题,睡得也很晚,所以和他都会碰上。出于好奇,有次我就顺口问了他,他半开玩笑的告诉我,他是去‘界’泡吧了,后来我也没放心上,但结合你的推断,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意思?”霍文更不明白了。 “想要极短时间内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于两个城市间穿梭,只需利用‘界’就可以完全办得到。‘界’在每座城市都有门,四通八达,同一扇门进出是畅通无阻的,而越门出入,唯有用‘界’专制的印玺。”邱蕴白合理猜想道:“我认为,老桑十之八九是用了印玺,从‘界’借门出入的。” 经邱蕴白一提,霍文恍然道:“昂,这个我也听说过,但我记得通往每座城市门的印玺都不一样,是独立使用的,而且价格还贵的离谱,平常工作上我也没这种需求,所以不太关注了解。” “确实是一座城市一枚专用印玺,买的话价格也异常高昂,这些都没错,不过,现在稍稍不一样了,现在有单次或双次购置了,也是最近才增值出来的业务。”邱蕴白消息灵通的普及道。 “这样啊……”霍文近些日子一直很忙碌,除了前两天老桑请客去了趟“界”,已经好久没去过了,所以才会对此一无所知。 “先回去吧,我们利用系统查一下老桑妹妹的所在,再把这两天的工作安排一下,好尽快寻回老桑和章程的魂魄。”霍文起身,向两人说道。
第39章 Soul 38. 回到判官科,霍文用自己的权限调了桑槐京的档,顺着抽出他前世家里人的信息,最后锁定他们身处的城市和大致活动方位。 另一边,商玄将生死簿和判官勋暂时交给了小伍,在他们回来之前,让他代替他们负责判官司使的各项工作。 本来霍文考虑到邱蕴白即将临考,想留守她在南城,但邱蕴白不愿意,她和桑槐京私下关系一直挺铁,就算把她留在此地,她反而心不在焉,不如一同前去,多个人多个帮手,还能节约时间。 “界”虽然晚上才正式营业,但全天候都是有员工值班的。 三人敲开“界”的门,说明了来意,店里的临时负责人安排他们先行进了店,又在商玄的赞助下,由较为熟悉情况的邱蕴白负责沟通购买单次印玺。 买印玺的时候,邱蕴白本想跟工作人员套个近乎,旁敲侧击打探打探有没有桑槐京的购买记录,但奈何对方嘴巴紧得很,拒绝透露任何客户的信息,邱蕴白只好作罢。 拿着印玺,工作人员将三人带到了店门口的迎宾台前,霍文看到,迎宾台上有一个凸起的正方体,正方体中间凹凿了一个小方块,似印玺的尺寸大小,这时,工作人员示意他们把印玺嵌入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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