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佳肴排着队上了桌,商玄举起筷子,却是无从下口。 什么红烧蹄髈、糖醋排骨、油焖大虾、红烧狮子头、回锅肉……尽是些大菜大荤……也不嫌腻得慌…… 不多时,碟盘便塞摆了满桌。 霍文同商玄一样,持箸无心,他盯着对面旁若无人狼吞虎咽吃相罕见的王映,寻思着就是饿死鬼投胎也没这么狂暴啊,啧,凡人…… 等待结账开发票的过程里,王映对剩菜剩饭进行了统一打包,一旁商玄好心提醒道:“王先生,车上没冰箱。” “明白、明白,浪费可耻,还是带走节约。”王映傻乐道。 那你少点些不就完了?当然,商玄话没出口。 霍文折好发票,瞟了眼拎着两大袋打包盒的王映,也不知是赞赏还是挖苦的说:“嗯,居安思危。” 上了车,霍文开启导航,就这么,三人在飘满了饭菜香的车子里,一路疾驰,开往了旧档记录中,自杀汇集的据点。 车子一路行驶至市周边的工业园,一栋自建酒店附近。 工业园道宽车少,为了掩人耳目,商玄将车斜插入街边不设路灯的树丛草地停靠,再往前就是野坡,夜晚天黑,鲜少有人会注意到。 他熄火,灯灭,三人坐在车里,眺望对面。 说是说自建酒店,其实是在一片医疗器械公司厂房的延伸场地里,这家公司专门建来招待外宾贵宾客户之类的,所以并不对外开放。 酒店七八层之高,规模中等,酒店外的保安室连着关闭的伸缩闸门,门外栏杆上安装着监控设备,看上去进出严明。 “有点奇怪,这种专供公司的内部酒店,这个点,灯火通明的房间会不会太多了?”霍文疑义。 “兴许有分公司来培训?”商玄猜。 这时,空旷的路上,驶来了一辆保姆车,缓慢停到了闸门门口。 接着,从保姆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敲开了保安室的门。 商玄、霍文两人正观察起劲,不想,后座的王映突然“呃”地哼唧了一声。 两人回头查看。 “我好像……好像……”王映表情扭曲一团,双手抓摸脖子,呼吸困难,短短几秒后,又仿佛逃出生天般平复,大喘起粗气。 “王映?你怎么了?”霍文面露忧色。 商玄忽问:“王先生,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王映仍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盯着对面,指向从保姆车下来的其中一人道:“我好像、好像被那个人掐死了……” 是施晴的记忆! 霍文和商玄沿王映的视线而去—— “你说的,是那个光头吗?”霍文问。 “没错,就是那个光头!”此刻的王映,眼里布满了施晴临死前的恐惧。 保安室的门打开后,里面出来了几个男人,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强壮魁梧,看上去像是特地安排的专职打手。 下车的光头男和同伴给打手们拉开保姆车的车门,似乎是在让他们检查,打手们验完确认没问题后重新拉好车门,光头男和同伴上了车,而打手们则回到保安室,开启了闸门,允许保姆车通行。 大约一刻钟后,闸门内车灯闪动,保姆车似是要离开了,保安室里的打手们再次出动,要求检验车内,他们做事都显得非常谨慎,待打手们检查完后,这才打开闸门放行。 等保姆车酒店出来,刚正常行驶上路,后头,霍文等人的小破捷达就从树丛倒转了出来,跟了上去。 车内,霍文目光紧追着前方的保姆车,不安好心的邀结商玄说:“商司使,一块儿玩个游戏怎么样?” 商玄转着方向盘,乐意至极道:“愿闻其详。”
第19章 Buds 18. 恰遇路口红灯,保姆车主驾的板寸男脚踩刹车,等候的过程中,打了个呵欠,困意连连的对副驾的光头男唠道:“最近的这几笔货,年纪是一个比一个小。” 光头男不以为然:“你管他娘的呢,那些个大佬就好这口,我们只管运货收钱就对了。” 板寸男感叹:“大佬要不怎么叫大佬呢,连口味都那么与众不同。”他又斜眼光头男,“诶,我听耗子说,上回你也搞了一个?跟哥们我说说,什么感觉?爽不?” 光头男看了看板寸男,不顺遂道:“嗐,别提了,爽毛爽,小屁丫头又喊又叫,挣扎的太他娘厉害,搞得老子硬都硬不起来,最后一不当心失手给‘嘚’了。” 光头男舌抵上颚弹动,发出的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红灯转绿灯,板寸男松开刹车换油门,无趣地再次感慨:“哎~所以说人家能成大佬呢。” “对了,我倒是一直听耗子提,那酒店的七楼特别邪乎,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光头男笃定道。 “怎么可能?耗子尽喜欢吹牛逼。”板寸男不相信道:“大老板常年住在七楼,身体要多健康有多健康,若真有邪乎的东西,他早挂了,我们上哪领工资去?” “你还真别不相信,我也是听之前一个资历比我们老,后来辞职不干的大哥说的。最早那会,咱们大老板没弄这酒店时,他那身子骨,都病入膏肓垂死之身了,是拜了多少寺庙多少道观找了多少能人异士也不见起色。可自从,他干起现在这勾当后,就他娘好像神佛显灵了似的,身体突然一下子就好了,人也越发精神年轻,你说诡异不诡异?而且吧,”光头男愈说愈带劲儿,“你想想,我们弄的那些货,一直以来只进不出,你说,他们都上哪去了?” 板寸男被光头男的话激灵了下,缩了缩脖子,骂道:“你有病啊,大晚上讲这个?”但他依旧持怀疑态度,“没准那些货有专人负责处理呢?再说了,你也不能证明七楼有东西啊,你去过?” 光头男继续危言耸听道:“有没有专人处理我是不知道,不过,咱们这帮子兄弟,多少人都有谁,你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前些日子挨个都问过,愣是没一个兄弟负责这活。” “那又怎样?大老板神通广大的,总有我们不知道的。”板寸男为大老板辩解。 “哼,说到七楼,我确实不能证明什么,毕竟除了大老板自己,是谁也不给进,连保洁也不行。”光头男忽放低声音,说:“所以,你说那些货是不是最后都被弄到七楼去了?” “弄到七楼干什么?”板寸男不解。 光头男仍压着声,道:“弄到七楼,喂什么东西!” 板寸男顿了顿,“这也是耗子告诉你的?” 光头男摇头,“也是之前那个大哥跟我讲的。” “嘁,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板寸男嗤之以鼻,这时,路口再遇红灯,他减速,踩住了刹车停了下来。 “爱信不信,反正我信。”光头男将视线投向车窗外面,忽道:“咦?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个路口不是刚才就走过了吗?” “啊?”听光头男这么一说,板寸男透过前档四处张望辨认起方位路段,“奇怪了,我是按原路开的啊,怎么又回到这个路口了?难道光顾着和你聊天,没注意开错了?不能啊……” 隔了片刻,绿灯,板寸男开着保姆车过了路口,朝前行驶。 五分钟后—— “卧槽!我觉得不太对劲……”板寸男在红灯路口踩下刹车。 光头男直直瞪向车窗外熟悉的场景,懵怔道:“我们、我们怎么又回到这个路口了?” 此时红灯变绿灯,保姆车再次启动…… 十分钟后—— “卧槽!这都第几回了?怎么、怎么还是这个路口?”板寸男彻底停下了车子。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光头男降下车窗,把头伸了出去,探望四周。 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条路同一个口转了数趟,竟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到别处去! 板寸男抓方向盘的手颤了颤,胆战心惊结结巴巴猜想道:“我、我们,不会、不会是遇上、遇上……鬼打墙了吧?” 光头男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一样,强装镇定大声呵斥:“你他娘瞎说个球啊!哪有鬼打墙!一定是你开错路了!” “我没开错路!这条道来来回回开过多少次了!我他妈又不是傻逼!”板寸男也学着光头男大声给自己壮胆,吼怪道:“都是你他妈刚才瞎几把嚼大老板舌根子!这下好了!真惹上不干净的玩意儿了!” “你他娘才惹上不干净的玩意儿呢!”光头男不甘示弱,抬头,恶声恶气对着四面八方直骂起了脏话,试图驱赶所谓的脏东西。 突然! “哗——”的一声! 保姆车的后车厢门被莫名其妙移开了…… 板寸男和光头男回头—— 车外空无一人。 那门是怎么自动开的? 这下子,两人吓傻了! 两人浑身发麻,只觉车内一阵阴冷。 “二位,你们指的脏东西,是像我这样的吗?” 车厢内凭空冒出了说话声,板寸和光头鸡皮疙瘩全起,两人惊恐对视,一动不敢动,吓得直哆嗦。 倏地,如同电影画面闪回,眨眼功夫,一个男人辄然出现在了车厢中座,笑意盎然。 “有、有鬼——!!!” 板寸和光头长嚎着,扭身欲开车门跑路,结果无论如何也掰不开门把手。 二人背后,端坐中座的商玄,收起了刚吹灭的一只打火机法器,嫌吵地忠告道:“别白费力气了,束手就擒吧。” 商玄话落,霍文也吹灭法器,上车现了身。 见又来了个“鬼”,板寸、光头嚎声更甚。 霍文厌烦地一巴掌拍在扶手箱上,将身子跻入主副驾中间,朝二人喝道:“行了!闭嘴!” 登时,板寸和光头战战兢兢地噤了声。 二人终算安静,霍文对车外唤道:“快上来。” 于是,王映便磕磕绊绊跨进了车厢,顺手合上了车门。 密闭的车内空间,板寸和光头窝在座位角落,瑟瑟发着抖,愣是不敢睁眼后瞧。 霍文挨着商玄往中座皮椅一靠,抱臂叠腿,向着二人狠厉恫吓道:“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若不老实,立马送你们见阎王。” 适才,霍文伙同商玄,施法搞了个鬼打墙,整蛊糊弄了番板寸、光头二人,不想,这两怂包立刻便就范了。 当然,是个人大晚上碰到此等惊悚之事,不吓破胆那才叫不正常。 “喂,你,光头。”霍文点名道。 光头男抱着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霍文一脚踹上副驾椅后背,不耐烦地加重口气道:“叫你呢,光头!” 光头男这才蠕动了下身子,捂着眼,小心翼翼望向身后的霍文,确认了对方看起来,也是个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有身体的人模样,才稍微放了些胆,应道:“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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