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打包。”王映把号码牌递还给老板说。 老板麻溜地给外卖盒盖上盖子套上袋子,放进一次性筷子和勺子,王映拎起外卖,转身推门走人。 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王映掏出手机郁闷地瞅了眼时间,还差十分钟不到就午夜十二点了,今天也依旧是义务加班的一天。 “哎~”王映无奈地叹了口气,萎靡不振地仰脖,眺向夜空中所剩无几的两颗星星,还有仿佛昭示着他命运前程一般的暗淡弯月,心头升起一股子忧伤,要说最近点背,王映觉得,恐怕没人能和他比了。 一个月前,自己正准备出门上班,谁晓得,发现对面邻居的大门开着,似乎有异样,进去一查看,好家伙,两具尸体横竖正躺着呢,吓得他赶忙跑出来报警。 等警察出警的过程中,他回忆起前一天夜里,自己被隔壁的哭声闹得睡不着觉,还想找对门理论来着,结果人没找着,倒是瞥见了一抹鬼影,把他吓得逃下楼,不料,自己似乎撞了个人,愣是生生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当天早晨,在自家客厅的地上。这些都还不算古怪的,最古怪的在于,当自己回看安在家里的监控录像时,画面竟出了故障,从头到尾一片雪花。 后来那天跟公司请了假,随警察做完笔录返家的路上,自己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晦气,细思恐极之下,他果断收拾行李联系房东退房,连押金都不要了,先住去了附近小旅馆,接着火速在网上重新找房子,花了几天时间,搬入了现在自己新租的地方。 也是自打那天后,自己隔三差五,就会在公司大楼里或者马路背阴处瞄到几抹飘着的淡色人影,时间也不长,大概一眨眼的功夫,再要仔细去看,便又没了。只不过,每当他见着了这些东西后,那这一整天,霉运就接踵而来,什么破事都能给他摊上,简直不能再惨。 王映提着外卖转入一条小路,来到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现在他租住的地方离公司特别近,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租金和他原先租的价格差不多,但面积则小了一半,之所以他愿意租,一个是因为离公司近,自己又经常加班,早上能多睡会,另一个,面积小点更有安全感。 算了算,自己貌似连着三天没见着奇怪的人影了,也连着三天没再碰到什么倒霉事情,没准这是要转运的前兆? 王映抱着一丝期待,进了旧公寓楼,终于不必爬楼梯了,他踏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准备回去享受他的夜宵。 “叮——” 到达楼层,王映出了电梯,正走着,忽觉遍体生凉,他搓了搓臂膀,哈了口气,空气中竟呼出了白雾! 室内走廊渐渐变冷,后头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王映头皮不由发麻,他加快了步伐,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转运了呢,这就立刻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了? 眼看快到家门,王映从兜里提前抓出钥匙,三两步跨到门前,钥匙头才插进锁眼,突然!有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腰! 王映僵挺,吓得腿肚子狂抖!手腕虚软,连转钥匙的力气都吓没了! “叔叔,你手上的吃的能给我吗?”小女孩稚气未脱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王映缓神,平复了下,他咽了咽口水,徐徐回过头,垂眼,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书包吧唧着嘴,正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外卖,馋到不行。 半夜三更的,在家门口碰到个饿着肚子,也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迷路走失的孩子,作为一个成年人,王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于是,他同情心责任心起,暂时将小丫头带进了屋里,并且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夜宵。 小丫头毫无危机意识,更是不懂规矩为何物,一进门,反客为主一般地就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甩着双腿,美滋滋等着王映给她把饺子端上桌。 王映拆开外卖盒,饺子的香气迎面扑来,小丫头自己撕开筷子,抄起一个就不带客气地滑进了嘴里,鼓囊着腮帮子大嚼起来。 此刻伺候在小丫头跟前的王映,感觉自己仿佛像个操心皇帝起居的总管太监,得亏自己不是怪蜀黍啊,不然就这小丫头的心大程度,肯定要出事。 “小朋友,你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呀?”王映决定先搞清楚缘由,回头等这小丫头吃完,看究竟是先联系父母还是先联系警察。 哪知这小丫头来得个会摆谱,小圆脸一扬,满嘴白菜馅味儿地朝王映发号施令道:“有醋没有,弄点给我。” 此时,王映觉着自己倒不像照顾皇帝的太监了,反倒更像是供祖宗的孙子儿…… “行行行,我给你拿去。”王映满脸写着投降,终于明白这年头为啥流行丁克了。 夜宵店出来的太急,王映忘了拿醋包,幸好自己周末会做点菜,所以家里油盐酱醋俱全。 王映寻了个小碗,心情无比复杂,没想到加完班还得再兼职临时奶爸,他往碗里倒了些醋,寻思着一会也别问这小丫头来龙去脉了,省得给自己添堵添麻烦,不如直拨110,让人民的公仆们来处理这块烫手山芋得了。 打定主意后,王映心情大好地捧着醋碗走出来,“醋给你……”话讲一半,他瞬时脚下一滞。 明亮的灯照下,桌子、椅子的影子静悄悄映在了地砖上,却唯独,没有小女孩的影子。 突然,家中灯具不正常地跳动闪烁,原本专注吃饺子的小女孩,显然也觉察到了什么,她放下筷子,慢吞吞地抬起了头,眼白多过眼珠,圆脸惨淡发青。 王映开始颤栗,他吓得浑身发抖。 自己当初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租了这间房?眼下屋子那么小,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有个屁的安全感啊! 这时,面前的小女孩突然七窍流血骨节错位地折过脑袋,对着王映阴沉地咧嘴,森然一笑。 “鬼啊——!!!!” 王映手一松,醋碗应声碎地……
第14章 Buds 13. 按下水箱冲水键,霍文开龙头洗了洗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苦逼。 他郁闷地从兜里捞出工资条,展开,视线溜过一串格子,停驻在最后一栏“实发工资”的下面,所谓的升职,就是拼死拼活干了一个月,只比上个月多出小几百块,与其给他升职,还不如当初一次性多发些奖金实在,这下子贷款换车又没戏。 不得不说,冥界与人界的尿性出奇一致,谁叫体制内的基层只配搬砖呐…… 霍文从洗手间回卧室,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辞职投胎去算了,却见自己屋内来了个人。 商玄一身休闲装束,衣襟下别着一只蛇形徽,不知何时进了他卧房,立在他书桌前,神情略显严肃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商司使?”霍文迈入房间。 闻声,商玄侧首,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行为不太礼貌,便解释:“抱歉,我看你房门开着,以为你在里面,就进来了。”他打一旁矮柜上拎起一只纸袋,递给霍文,说:“上回干洗好的衣服,一直忘了拿来还你,今天我休息,恰好看到,就索性送过来。” 是别墅里喝醉酒吐了一身的那次,霍文窘然忆起。 他接过纸袋,倒也多少挂不住脸面,便态度和善可亲道:“谢谢,上次多有打扰,麻烦你和小伍照顾了。” “举手之劳,霍主管客气了。再说,那晚ЙàΝf霍主管喝得烂醉,路都走不稳,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况且出于对未来同事的关怀,我也义不容辞啊。”商玄话说得极讨巧。 霍文虽心有不悦,但未上脸。 “对了,”霍文突然想起,自己那次借穿的衣服也还没还,他放下纸袋急忙转身,拉开衣柜抽屉,取出洗干净的那套衣服,归还给商玄,“这是上次借你们的衣服,我洗过也烘干了。” 商玄似乎没有接收的打算,他嘴角噙笑,声音尤为好听的纠正说:“不是借的‘你们’的,是借的我的。”商玄比霍文高上些许,他稍稍欠身,故意贴近霍文耳畔,用着暧昧不清的语气,道:“我觉得,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挺合适,着实好看,就不必还了。” 商玄这种夸奖,听在霍文耳里,像掺拌了几分戏弄,瞬间激怒了霍文,先前的“沙发之辱”并上心头,他还正愁没报呢! 一个月来,由于自己加班加点忙碌旧档的关系,和判官科的同事们疏于接触交流,而商玄自上回初见时的越线行为后,两人几乎再没过多交集,今日可好,这货倒主动送上门来招惹了! 他霍文何许人也?往小,是混迹南城多年的地头蛇,往大,好歹新升任的判官科主管,再不济也是官!哪能容商玄这个从阎王那踢过来的皮球欺负? 霍文微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商玄,这家伙身材比例恰好,脸也秀色可餐,不但不难下口,甚至能说是捡到大便宜了。 “既然如此,便不负商司使好意,衣服我收了。”那套衣服被霍文扔向矮柜,随后一把揪住商玄领口,拉进自己,他口吻轻佻道:“但不知,商司使还记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哦?我说了什么吗?”商玄身体被迫前倾,表情困扰。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叫你马上记起来。”霍文斜眼,粗暴地将商玄摔到了自己床上,利落地俯身压了上去。 “霍主管,你这是……?”商玄躺平在床,丝毫未显惊慌,他相当淡定地仰望着骑在自己上方的霍文,乃至看上去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霍文抬手,珠链环腕,“商司使可别忘了,一会替我摘了它。” “啊~”商玄仿佛幡然顿悟,“我想起来了。” 霍文低头,注视着自己身下的商玄,甚是傲慢,“想起来就好。”上回“大意失荆州”,这次可算扳回一局,他得意道:“那就姑且委屈商司使陪我睡一觉了。” “不过,”商玄故作苦恼,“我记得,那次,我说的是让霍主管你,陪我睡一觉吧?”话音方落,商玄一手揽上霍文的腰,另一手肘支起,抱着霍文朝旁侧一滚一翻,方位瞬移! 商玄将自己的一条腿撬入霍文的双腿之间,他单手按扣霍文的双臂,另只手向后一挥,卧室房门“碰”地合上顺道落了个锁。 眼瞧房间门都被锁上了,这下子,霍文慌了!原本他只是借狐假虎威吓唬吓唬商玄,给他点颜色教训教训报一箭之仇罢了,哪晓得,这货居然跟他动真格了!那还了得?! 霍文使尽浑身解数奋力挣扎起来,连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却仍挣脱不开商玄。 草他妈这货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霍文霎时懊恼不已,简直no zuo no die啊,眼下可好,自己实实在在享受了一把重蹈覆辙! “放开我!”霍文吼道。 商玄捏住霍文的下巴尖,十分满意地欣赏起霍文小兽般受惊的表情,作为行动派,他顺势拿膝盖顶抵至霍文某处,不老实地轻轻挪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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