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咪勾起嘴角:“他做正事时不单纯就够了,比如现在。” 采访场内,灯光之下,黄缪回答:“金光是作为受虐犬被救回来的。” “好的,那么请问金光具体是从哪里救回来的,具体解救过程如何?救回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如何?萌萌哒的兽医又是用什么方法对它进行治疗的?” 快乐的一连串提问犹如连续发射的炮弹,轰得黄缪更紧张了:“让我好好想想,金光被救回来的时候,嗯,浑身都是伤,后腿还被打断了,被拔了两颗犬齿……具体的解救过程,太久了记不得了,毕竟萌萌哒太多动物了,所有动物的具体情况都记住是不可能的……不过快乐先生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些?” “因为我网上冲浪时在微博上发现了一条和金毛长得很像的狗,黄先生猜猜,我具体是在微博哪个板块上发现的?” “不知道,我不用微博,萌萌哒的官方微博有员工管理。”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是在社会板块上看到的,那是一则寻狗启事,也就是说,那条和金光长得很像的金毛,或者说,其实就是金光,并不是什么受虐犬,而是走失犬。可失踪了的金光,怎么会出现在萌萌哒?” 黄缪脸色变白:“你怎么能确定你看到的寻狗启事上的条金毛就是金光?这世界上长得像的狗太多了,又不像人那样那么有辨识度。人看人都会脸盲,人看狗更容易脸盲。” “我或许不能确定,可如果是金光的主人呢?” 黄缪惊得坐直了身子:“金光的……主人?” 这时,站在摄影师身后的口罩矮个子女生冲进了采访场内,指着黄缪尖声大喊起来:“黄缪你这个畜生!你找人偷走了我的狗,把它折磨成那个样子,却还假惺惺地做出慈善家的模样,你真让人恶心!” 接着,矮个子姑娘一手持宠物身份证一手持手机,手机上正是快乐提到的那则寻狗启事,对着镜头哭道:“我就是金光的主人,它的真名叫吐司,你们可以从它的身份证上看到……一年前,我带它去我家附近的公园玩,中途我上厕所,将它绑在了厕所外的护栏,结果出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去看公园的监控,发现有人给它喂东西,然后带着它从监控死角的地方离开了。我一直找啊找,都找不回来,直到几天前,收到了快乐先生的微博私信,告诉我萌萌哒有一条狗和吐司长得很像,我抱着一点希望去看,发现,吐司就是萌萌哒里的金光……”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被人偷了的狗?”黄缪站起来打断金光的主人,“说不定你就是碰瓷的呢!” 金光的主人冲上去就扇了他一巴掌,声嘶力竭地骂:“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对养宠物的人而言,宠物就是他们的孩子,我不可能认错我的孩子!你说,你到底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那么憔悴,那么忧伤,我去萌萌哒看它,躲着你的员工喊它吐司的时候,它跑过来对着我哭,如果不是为了揭露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早就抱着吐司回家了,哪里还会放你作在今天的直播间装衣冠禽兽!” 瞬间,直播间人数又翻了一番,观众弹幕刷得墙一样厚。 “听说是你联系的陈晨?”梁莹问啾咪。陈晨就是金光——也就是吐司——的主人,面前这个哭着痛骂黄缪的姑娘。 “嗯,人证物证都得有,狗的原主是最有力的证据之一。” “聪明。” 黄缪显然被陈晨的突然出现和直接指责惊呆了,看向快乐,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直播采访并不像预期的那般风光。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你们今天安排的直播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给萌萌哒泼脏水不成?” 快乐摇摇头:“不,我们只是在撕开萌萌哒完美外表下腐臭的血肉。” “胡说八道!”黄缪厉声反驳,“一直以来,萌萌哒从事的都是动物救助事业,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艰难维持着,就为了帮助和我们一样平等的生命!而你们,却为了提高人气,给我和我的员工造谣,你们才是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你,”他看向陈晨,“也不知道是臻香传媒从哪里找来的托!演戏倒是一等一的好,小小年纪就吃狗血馒头,香吗?” “你!”陈晨气得不行,又要冲上去揍黄缪,却被快乐拦住了。 快乐将陈晨护在身后,镇定道:“到底是谁在吃狗血馒头,还得看证据。黄先生,我且问你,萌萌哒的治疗中心有几层?每一层都是做什么的?” “一层啊,上回不是跟你介绍过了么?治疗中心分为可参观的普通区和不可参观的重症区,上回你拍摄视频的地方就是可参观的普通区……” “当真只有一层?”快乐逼问。 黄缪迟疑几秒后再次点了点头。 ▫43⒗34003 快乐从桌上翻出一份文件:“那这份文件上所说的萌萌哒实际有地上两层,地下两层是怎么回事?” 黄缪看了一眼那文件后大惊失色:“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的?” 那是萌萌哒的建筑规划图纸以及电路布置图纸,清清楚楚地标出,萌萌哒有着非常宽敞的地下两层。 场外,啾咪低声对梁莹说:“你真厉害,这都能弄到手。” “不是我厉害,是我爹厉害。”梁莹一副骄傲又无奈的模样,“虽然很想独立搞定这件事,但想到那么多条命还在等着我们救,也只能求助一下我爹了,惭愧惭愧。” 场内,快乐继续逼问黄缪:“所以黄先生,敢问萌萌哒地下两层究竟是作什么用的?单纯只是堆放萌萌哒的杂物,还是说,做着见不得人的虐待动物的勾当?” “你什么意思!”黄缪彻底失了控,指着快乐破口大骂,“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我在这件事上撒了谎,目的也是为了让萌萌哒维持下去,地下二层的用途,绝对正当合法!萌萌哒,也从来没有做过虐待动物的事!” “是么?”快乐不依不饶地反问,“那黄先生如何解释将萌萌哒的动物装笼,交给纯粹公司指派的卡车,而后卡车又载着装笼的动物去远离城市的乡村里做动物实验的事!” 黄缪如同石化一般彻底僵立不动,瞪大眼睛看着快乐,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快乐不回答他,却是看向了投影的屏幕,场外的梁莹已经按下了播放,将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收集到的照片和影像证据一份份展现了出来。 直播间几乎炸了,观众发的弹幕根本无法细看,刷得简直看不清字。 场内,快乐严厉喝问黄缪:“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们收集到的完整的萌萌哒勾结纯粹对动物进行虐待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黄缪脸上的血色早已褪了干干净净,呆呆地看着还在自动播放的照片证据:“你怎么……怎么发现的……怎么会这样……” “黄先生,你已经无法否认了是不是?这些血淋淋的证据,无一不控诉着你和纯粹的罪恶!而且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公司已经报了警,将所有证据递交给了有关部门,在你接受我们直播采访的时候,已经有相关执法人员前往萌萌哒,纯粹以及村里的那个园区实行调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黄缪看向快乐,眼里混杂着震惊,痛苦,愤怒和恐惧。忽然,他抓起桌上的水杯,失声大叫着砸向快乐:“我要杀了你!”
第30章 甭客气,喝他妈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风一般闪进来,将黄缪的手腕一抓一扭,黄缪痛得大叫一声,杯子也掉落在地,摔成一地碎片。 “我的人,你也敢动?”啾咪冷冷地说着,手上又是一阵用力,抬腿踢向黄缪的膝盖,黄缪跪倒在地,摄影师将镜头径直对向黄缪,将他混杂着愤怒,惊恐,不甘和绝望的脸清清楚楚地照给了直播间所有人的人看。 正如快乐所言,在直播采访的同时,有关部门对萌萌哒,纯粹以及周六那晚快乐一行人跟踪而去的乡村园区进行了突击调查,快乐的几个同事在梁莹的安排下跟随调查队伍前去进行现场记录。在臻香那一场闹剧般的直播采访结束后,三个跟踪调查地方的影视和照片资料也上传到了臻香的各个媒体账号。 事情的真相一天之内引爆了微博。 萌萌哒打着动物救助救助的旗号,声称收容所里的动物都是从街上带回来的流浪动物,或者从某些虐待动物的家庭里救回来的动物。然而经过调查对比发现,真正是救助回来的流浪动物和受虐动物,只占萌萌哒里动物总数的一半不到,而剩下的,则是利用非法手段偷回来的动物。 那些被偷回来的动物,原主大多居住在附近城市的中高档小区,家庭收入都相对可观,因此将宠物养得非常好。这些养得好的宠物,如果性情温顺,就会被直接送到纯粹设立在村里的那个园区进行动物实验;如果性情不温顺,就会被萌萌哒的工作人员通过物理方式和化学方式进行强行驯服。这就是啾咪以哈士奇的模样陪同快乐调查萌萌哒时,闻到异味和听到地下层的异响的原因。 有一些不愿屈服的动物经过物理和化学双重调教后,虽然不再暴躁地反抗,但已成了纯粹认定的“残次品”,纯粹方不愿再接手。如果那动物品相还好,那就会被留在萌萌哒里对外展示,等待什么人的领养;如果品相不好,就直接处理,以免占用收容中心的资源。只有非常非常幸运的极少数动物会被挑选为萌萌哒的“吉祥物”,成为咖啡馆和网点提高卖点招财进宝的财富密码。 而纯粹,通过各大社交媒体和网红宣传,打着“拒绝动物实验,倡导自然护肤”的旗号,塑造了现下特别吃香的形象,实际上却生产着激素含量极高,质检证书存疑的护肤产品。 根据国家规定,进行动物实验都需要经过审批,且只能购买经过审批的机构按规定饲养的动物,手续麻烦,价格高昂,对纯粹这样的小作坊来说根本不划算。为了节省成本,加快研发进程,纯粹盯上了萌萌哒,用价格远低于合规机构养殖的实验用动物的价格长期大量收购萌萌哒的动物,送到村里的园区进行实验。 那些住中高档小区的人家养的动物,干净漂亮,健康状况也很好,基本没有任何寄生虫,对纯粹来说,已经足够用于实验。而对萌萌哒来说,和纯粹的这一笔生意利润非常高,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成了一起挣黑心钱的狐朋狗友。 而不仅仅是在本市,纯粹为了迅速扩张,而萌萌哒为了维持动物的长期大量稳定供应,都将魔爪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一个是近来人气大涨的动物收容中心,一个是门店迅速扩散走红各大社交媒体的护肤品牌,一夜之间,都被扒出了吃血馒头的恶魔真面目,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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