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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芫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讨论一些书画，就是刚才路上说的那些。” 一听杜芫这样说，杜宁就去后院收之前晒的菜干去了。这些他可不懂。 杜芫好笑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去了后院，然后收敛笑意去了药房。 看来还得约出来说清楚。 流宴湖，陌尘坐在船头，看着湖面自己的倒影出神。 水面倒影着浅蓝色的身影，长发飘扬，眉头微皱。 为何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似乎这样的情况很久以前也出现过一次……可是到底是多久以前？还有，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何被镇压在雷山下之前的记忆都模糊了？那个会做饭给自己吃的书生是谁……为何那么熟悉？ 小狐狸蹲在陌尘旁边，偏头看着他，心里想，虽然这个人有时候很可怕，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它觉得呆在他身边自己的毛毛变得更白了，而且他看起来也很好看，所以它很喜欢呆在他身边。 不过小狐狸突然有点想梧桐了，那个带着笑意，一笑起来眼睛就比它见过的大狐狸的眼睛还弯的人，经常会做好吃的给它吃，会抱着它一起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还会经常给它顺毛。 余光瞥到小狐狸看着远处，陌尘好奇的看着它，却见平时反应敏锐的小狐狸居然没有反应…… “怎么，小东西，终于知道想梧桐了？”陌尘好笑的戳了戳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看了他一眼，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我带你去找他吧。”陌尘起身抱起小狐狸，本来想任画舫慢慢飘到岸的，却又施了法加快了速度。画舫一靠岸，陌尘给了画舫主人银钱，就抱着小狐狸走了。 画舫的主人站在岸边，出神的看着那个浅蓝色的身影走入秋日的日光中，直到消失。 南海，恒宇神君一挥袖，眼前的结界就缓缓散去，里面出现的画面也就粉碎成缕缕烟云，一阵风过就消失不见。他负手微仰头望天，久久之后，喟叹般的呼了一口气。海浪声不绝于耳，拍打着岸边礁石，他收回目光，看向祭台，然后摇了摇头，凭空消失在原地。 很多时候，我们也许明明知道开头，却也真的无可奈何，因为我们猜不到结局。
第26章 设局 祈陨山在初雲最东北边，是祈云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也是初雲最高的山峰。祈云山脉其他地方常年积雪，白茫茫的一片，可是祈陨山却只有很短的时间里山顶才会有一点雪，是每年冬天积累起来的，一到夏天就融化了。 这是很神奇的，没有人能够解释，就只能说是神迹。 梧桐和老头还没有到祈云山脉，就远远的看到了最高的祈陨山。看到每年一定会去的地方，老头眼里出现了一丝感慨。梧桐倒是只有敬仰，他对初雲最高的山峰抱以崇拜和尊敬，这是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老头，我们要爬到山顶吗？”梧桐用手遮着眼睛看着祈陨山。 “不用，只需要到半山腰。”老头把竹篓放下，走进茶棚要了一壶茶和一些吃的，然后招呼梧桐进去吃，“快来吃点东西，饿死了都。” “哦，好。”梧桐应了一声，就放下竹篓进去坐下喝茶，一边还看着祈陨山。 “老先生今年又来了啊。”茶棚老板抬着吃的上来，一边和老头聊天，很熟的样子。 “是啊，今年的第一场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老头拿了一个包子啃着回答。 “放心，早来晚来都是要来的，可能就这几天的事吧。”老板给梧桐添了一杯热茶，梧桐道过谢后，他笑了笑又给老头添，边问，“这孩子是你的后生？” 老头看了梧桐一眼，“算是吧。” “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的，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老板笑着夸奖。 梧桐低头喝茶，真听不出来老板是在夸他…… 老头听了大笑起来，“可不，要是多了眼睛或者鼻子，那就怪了，哈哈哈哈……” 老板也笑起来，“也是啊，看我这话说的。” 梧桐不满的瞪了老头一眼，他才继续啃包子，不过眼睛里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 等老板去添火煮茶了，梧桐就问，“老头，老板居然都认识你了。”语气里感叹的味道颇多。 “每年都来，不认识的也认识了。”老头瞥了梧桐一眼，低头喝茶。 梧桐突然不想说话了，有一种在犯蠢的感觉，于是低头吃东西。 老头抬着茶碗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高耸入云的祈陨山，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其他复杂的叫人看不清的东西。 良久，老头收回目光，“梧桐快吃，吃完了我们还在赶到山下的村子。我们要在山下的村子里呆到第一场雪到来。” 梧桐喝了一大口热茶，回答道，“嗯，好的。” 两人吃过东西，再起程的时候老头突然问，“梧桐，你为何不和杜芫小子一起去参加秋试？” 梧桐提了提肩上的竹篓背系，淡定的回道，“我不是还有跟你学医吗？虽然你根本就没教我什么。再说我都和你出来了，怎么参加秋试？” 老头有种自作孽的感觉，“老头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不识好歹！学医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吗？”接着催促道，“快走，等回去了老头子就认真教你医术。” 感情之前都不是认真教他，是在敷衍了事呢。梧桐无语良久。 梧桐这边加紧赶到山下，杜芫那边却是更加紧迫。 因为现在的他正坐在考场里参加秋试。秋试的场地就在立山书院平时考试的地方，单独的格子间，谁也不会打扰到谁。 杜芫进考场的时候是和萧钦一起的，杜宁在书院外面等他，萧钦和他一道进了考场却不见了踪影，由于时辰到了，他也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进入格子间。 不过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左边是朱含，杜焕因为家主打算把他接回主家的时候来奚落过他，当时和杜焕在一起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公子哥。他还注意到那个人刚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由于注意了朱含，所以右边是谁杜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过就是注意到了，他也认不出来是谁。 一进了格子间，由书院先生充当的试官就会分发下试卷，很简单的一张，和春试的试卷不同，无非是注经作论。 但是这是对于杜芫来说的，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说杜芫右边的人——章阔为，当然，他不会做是其一，还有让他觉得更不简单的是那个人的吩咐，他犹豫不决，紧张到额头都出了汗。试官从他外面过，透过小窗子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洁白的试卷，摇了摇头就往左边走，看到下一个的试卷，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这个不错，于是看了看门上贴的名字，带笑去看下一个。下一个也不错，基本上快答完了。这一批好学生倒是挺多的，这样想着，试官和站在门口的老人对视一眼，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犹豫了良久，章阔为下定决心般把试卷一折，答完一道题，然后敲左边的木板壁，答完一道，就敲一次，如此反复。 杜芫当然受到了干扰，就在他要叫试官的时候，有人比他先一步出声了，是朱含。 “先生，这里有人发出声音打扰到我了。” 杜芫皱了皱眉头，然后安静的答自己的题，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试官过来皱眉看了看，在章阔为到朱含的三个格子间之间走了一遍，道，“认真点，不要打扰到其他人。”然后又回去了。 这就完了……？朱含见外面没有出现原本计划好的动静，有点反应不过来，杜焕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吗？ 果真接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出现，秋试平平稳稳的结束了，走出考场的时候，朱含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到杜芫主仆在门口他下意识的四周围看了看，想要找章阔为，那个小子，居然出尔反尔，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居然找不到人…… 杜芫看了朱含一眼，然后和杜宁一道离开。 杜宁一直说他考试累着了，要去吃点好的补一补，对此杜芫很是无奈，不过还是好心情的跟着。 反正萧钦说过会帮助他，那他还担心什么？而且他又不是虚有其表的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他还是很有信心会被选上的，端看这其中有没有暗箱操作了。 章阔为刚出了格子间，就被一个人领到了书院后面的院子里，领路的人把他带到就离开了，现在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只有那个背对着他站的高大背影。 “你为何没有按我说的做？”萧钦回身看着他。 章阔为抱了抱拳，低头道，“因为我觉得其实还可以用更有效的方法。”别听他说的不卑不却，其实他心里很紧张。 “哦？说来听听。”萧钦颇有兴趣的看着他。 章阔为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萧钦听完后笑了笑，想着要下去部署了，“还真是可用之才，以后就跟着我吧。” 章阔为抱拳低头称是，心里却在想，从此以后，就只能成为面前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比自己还年轻的人的走狗了…… 萧钦哪里会看不出这些文人所谓的自尊，其实在他看来就是固执。他负手而立，道，“别把自己看得太轻，我可没有把你当作走狗。”说完然后就离开了。 章阔为有点呆愣的转身看着那个人离开，半晌才放开了握紧的拳头。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萧钦看来，他其实还算不上是他的走狗……却不知他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想法了。 萧钦出了立山书院，等在外面的人就来跟他禀报了杜芫的去向，他颔首，然后去找杜芫主仆。 …… 听完手下的禀报，萧万山满意的喝了一大口茶，喝水似的……然后又放下，脸上神色不明，看得一边的侍卫有点担心，明明知道将军不喜欢喝茶，居然还抬着上来，是哪个不懂事的做的事，侍卫正担心将军会发火，没想到平时特别讨厌喝茶的将军居然又喝了一大口，没喝够似的，看到侍卫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萧万山心里高兴，当然也就没有在意自己喝的是茶是水了，所以侍卫的担心在现在其实有点多余。 那萧万山为何如此高兴？原因当然是最近变好了的萧钦了，听到萧钦真的去参加秋试，他能不高兴吗？原本以为萧钦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想去书院学习，儿子肯上进，作为父亲的他当然万分高兴，而且还自豪，看以后那些个自诩圣贤之后的百无一用的老头还敢不敢说他萧家全是莽夫！ 自古文武不两立，而且萧万山还是因为战争杀戮入的庙堂，可没少被那些掉了牙的酸腐老头奚落。 这一次儿子算是为他争了一口气了，文武双全啊！ 好吧，萧万山根本就不会想，万一萧钦没有被选上呢？那他不是会被嘲笑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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