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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呢？”杜芫问道。 梧桐正要回答。 杜宁凑近二人低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我们挡着别人做生意，摊主脸都黑了。”梧桐二人回头一看，也觉得这样很对不起身后的摊主，于是就打算去找地方坐着聊了。 深含巷，无名的后院里。 无名老头正高兴的拾掇最新研究出来的药，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无名曲子，摇头摆手的走来走去。 突然，他放下竹筛，朝后院墙外大声喊道，“小鸟，你怎么没舍得走？那娃娃不在。” 陌尘出现在院墙上，随意的坐在院墙上，不解的看着无名。 “你以前不是很挑的吗？怎么这次这么轻易的就收他为徒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无名摇了摇头，“糟老头子挑是因为那些不好，这次的娃娃很好，老头子当然不挑了。而且老头子没有收他为徒啊。” 陌尘这回更不解了，“以你的吝啬程度，舍得在他身上用那些药？”他跳下院墙，靠在墙壁上，看着无名，“说吧，你有什么其他目的。” “惜才你懂不懂？看对眼了你懂不懂？”无名无赖似的看着陌尘，“再说是你亲自送来的，我能不要？” “呵，你觉得我会信？” “我管你信不信。”无名瞥了陌尘一眼，看到他紧紧的盯着自己，连忙道，“好吧好吧，老头子保证不伤害他得了吧？”转头又小声嘀咕，“好歹那么久的朋友了，居然还不相信老头子。”说是小声嘀咕，其实他就是故意的，陌尘怎么可能听不到。 “无名，不是我不相信你。”陌尘仰头看着被残阳照住的房顶，“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这么说。” 无名沉默，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陌尘最后看了看无名，道，“不要再利用其他人救他，尤其是……你是大夫，你应该明白他已经救不回来了。”然后飞上墙头，消失不见。 无名沉默了好一会儿，把竹筛里的药草放回架子上，然后回了屋里。不一会儿，一个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从门里出来，一挥手院子里就凭空出现一道雕花门，门上飘着淡淡的雾气。 男子理了理袍袖，轻轻打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 雕花门消失在原地，从门里泄出的一丝寒冷气息，却飘在空气里久久没有散去，可想见门里面会是怎么的情况。 院子陷入了比刚才更深的寂静。 …… 找了一家茶馆，梧桐和杜芫互相说着自从分别后的经历，心里都觉得兜兜转转还是有机会一起去参加春试，真的很好。期间杜宁一直欲言又止，梧桐每每想问他怎么了，就被杜芫不着痕迹的转移开话题。所以到后面杜宁没有了之前的欲言又止，梧桐也忘记了询问他要说什么。倒是跟杜芫说起来在万户台救人的经历。 听梧桐说的那个陌尘，杜芫突然想起那天撞到的那个一身浅蓝色长袍的人，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巧，于是就按下不想，和梧桐聊起了雲安。 同龄人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尽的话题，于是等梧桐想起老头叮嘱的天黑之前回去的话，已经是摆夜市的时候了。 梧桐向来听话，而且答应了的就会做到，所以不得不和杜芫互通了住的地方，连忙抱起还在吃茶点的小狐狸赶回了深含巷。 可是梧桐回到老头家里，却没有看到老头，想了想觉得老头可能有事出去了，于是他就去厨房做晚饭。自从老头吃过一次梧桐做的饭后，厨房就一直是梧桐一天呆得最多的第二个地方。第一个是药房。 晚上已经很冷了，梧桐往灶里添了一根柴火，厨房里飘出淡淡的饭菜香味。 把炒好的菜装盘，梧桐就打算继续做汤，刚转身余光就瞟到一只手伸向了桌上的菜，梧桐瞬间转身伸出勺子去阻止，可惜盘子里的豆芽还是被偷走了一些。 “说了不许偷吃，老头你怎么就是不听？” 老头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油，笑得很无赖，声音却很委屈，“梧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头子我差点饿死了。” 那副委屈又无赖的样子，每每看得梧桐无可奈何。于是梧桐不再管，继续做汤。 等他把汤做好回身，就看到桌上的盘子空了一半了。 看着还是只吃菜不吃饭的老头，梧桐心里想，速度还是那么快……就像可怜的饿死鬼一样。 “汤做好了吗？老头子我正好渴了。快拿来，拿汤来。” “还很烫……喂！很烫！” 于是梧桐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把一大碗刚出锅的热汤一口气喝完了。末了只是打了一个嗝，然后没事人一样的摸摸肚皮走了。 今晚的老头很奇怪，虽然平常也是饿死鬼似的，可是却从来不像今晚这样……自虐？ 梧桐想不明白，而且长辈的事他不可能插手过问。于是只能看着反常的老头爬上床，等他呼呼大睡，梧桐才满怀心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药房。 梧桐离开后，本来应该呼呼大睡的老头却突然睁开双眼盯着房梁发呆，那双眼睛在夜里发出不同寻常的光亮。 第二天，老头居然不用梧桐试药了，而且还让他自己出去走走，见识见识世面。原话是这样的——你浪费了老头子这么多药材，还想浪费多少？多出去见识见识世面，不然别说老头子认识你。 梧桐当时觉得吧，要不是老头是长辈，他真的很想抽他一顿。 明明是老头要他去试药的，怎么现在到他嘴里就变成他在浪费药材了？出尔反尔也不带这样的，居然还嫌弃起他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梧桐可以去找杜芫。等给老头做好早饭，梧桐拿上昨晚在厨房里做的点心就出去了。
第19章 麻烦 杜芫本来打算今天早上去找梧桐的，双方就在深含巷的巷口相遇，于是三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决定去街市走走，昨天天晚了，根本就没有看过街市上都有些什么卖。 三人一狐在大街上游来走去的，看到什么都想去看看，于是不知不觉间就快午时了。 梧桐不放心老头，担心老头没晚饭吃，于是就和杜芫约好下午再来，就赶回了深含巷。 其实吧，梧桐真的是太心软，他也不想想，他没来的时候老头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老头对梧桐还记得回来给他做饭很是高兴，觉得这娃娃还算有良心，于是就在梧桐做饭的时候一直在他身边念叨，说他真有良心，对老人家特别好什么的。 梧桐很困扰，不但要忍受油烟，还得忍受老头的唠叨，他现在才知道，以前都错怪师父了，老头才是最唠叨的，师父那个程度还不算，只能说是话多…… 和老头吃过午饭，把碗筷收拾好，梧桐就溜溜达达的去找杜芫了。 老头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远，低声道，“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确实舍不得。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声音犹如跟情人之间的低喃絮语，温柔多情，然而却低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梧桐可不知道老头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什么，他就想和杜芫去离这里最近的书院看看。 杜芫已经在中午说好的昨天呆的那家茶馆等着梧桐了，他一到，三人一狐就去了最近的立山书院。 单是城镇里的书院就和乡村里的书院有很大的区别，更不要说帝都雲安的书院了。 梧桐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进得去，书院门口的护卫拦住了他们，于是三人只能扫兴而归。 “这些人忒讨厌，居然不让我们进去！”杜宁回头看了看书院，不满的埋怨道。 “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而且我们不是书院的学生，不让我们进也是情有可原。”梧桐在一边开解他。 杜芫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低头走路，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阿芫你怎么了？”梧桐注意到了他的安静。 “梧桐，你说我们进里面读一年书再参加春试怎么样？”杜芫停下脚步看着梧桐说道。 梧桐愣了一下。杜宁倒是不解的问道，“公子，为何不直接参加春试，反而浪费时间？” 杜芫看了看他，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着书院。 梧桐不一会儿就懂得他的意思了，于是点头同意，问道，“不过我们要怎么进去？”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杜芫收回目光，继续走路。 梧桐点头，然后跟上。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到底是为何要浪费时间啊？”杜宁很不解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然后连忙跟上去。 天色渐晚，梧桐打算回去了，杜芫偏要送他，于是三人一起走在回深含巷的路上。 白天摆摊的人已经在收摊，等太阳落山，就是摆夜市的时间了。 梧桐走在这些忙碌的人群中，突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然后突然产生了不知所措的狼狈感。 很突然。 走入一条人少的小巷子，梧桐三人被人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杜芫堂弟吗？”前方传来的带着浓浓的讽刺的声音让梧桐回过神来。 “居然是杜焕那个家伙！”杜宁恶狠狠的低声道。 梧桐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几个穿着锦衣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几个仆人。一脸的来者不善。 杜焕看到了梧桐怀里的小狐狸，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死死的盯着小狐狸，就像要把它生吞活剥了一样。梧桐对他看小狐狸的眼神很厌恶，下意识的把小狐狸抱紧了些。 “杜焕堂哥有何事？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还要回家。”杜芫冷淡的开口，看都不看对方。 “呵呵，回家？你家在那个穷乡僻壤吧，怎么会在雲安？”杜焕就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看着杜芫。 “你还想怎么样？你这个肥猪！”杜宁忍不住骂了出来。 “阿宁，住口！”杜芫阻止了他再骂下去。梧桐仔细一看，杜焕的身材确实像一头肥猪。 杜焕脸色红如猪肝，一双眯眯眼死死的看向杜宁。 “狗奴才！居然敢这样骂本公子，你找死不成？” “就是！找死！”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附和着。 “对不起了，他不是骂你。我们先走了。”杜芫不等杜焕外发作，两只手分别拉着梧桐和杜宁打算绕过去。 不过对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听说你们刚才去立山书院了，怎么？被被赶出来了？” 梧桐感觉到杜芫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见对方居然不理自己，杜焕觉得脸面没光，他家虽然刚回到雲安不久，可是雲安的这些富家子弟哪个不恭维他？现在这个旁支的杜芫居然敢不回他的话。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拦住他们！”杜焕一声令下，梧桐三人就被拦住了。 杜芫生气的看着杜焕，“你究竟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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