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学术语言还是道教经典还是不一样的,学术语言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直白,重要的是把事情描述地清清楚楚,就算你想不开要在论文里秀语法、秀文学素养,学术期刊的编辑也不会欣赏的,要秀文笔建议去投文学刊物呢。 这段刊首语对夏国人来说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但外国人看到就有些不是很透彻了,这也是文化环境不同造成的,里面用了很多中文特有的词汇,对中文了解不深的人确实会有些迷糊,但大概意思还是能明白的。 更加引人注意的是这段刊首语的署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刊首语的署名还是古景耀。 不知道古景耀的人对他不免更加感兴趣了,能够被刊物邀请写创刊的刊首语的人,肯定不能是一般人啊,这也让他们对古景耀的那篇论文有了一些期待。 在外国学者们开始阅读古景耀的论文的时候,京华大学里知道古景耀的人看到期刊的第一反应就是:古景耀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都能被《天工》这样的刊物邀请写刊首语了?而且他不是学材料学的吗?为什么写的论文居然是理论物理学的? 材科院讲师们的大办公室里,有一个人小声嘀咕道:“会不会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古景耀?” 另外一个人白了他一眼:“别闹了,除了他之外,京华大学你还听说过另外一个叫做古景耀的吗?虽然《天工》是刚创立的刊物,但上面的决心你不会不知道吧?能够被邀请给《天工》写刊首语的人,能够在《天工》发表封面文章的人,你觉得他会是个无名之辈吗?” 有一个老师眼尖地看到何老师手上也拿着一本《天工》走进来,连忙高声问道:“老何你来了,《天工》上刊首语和封面文章是不是你老板写的啊?” 何老师看了他一样,点了点头道:“是。” 刚刚因为他的出现安静下来的办公室瞬间爆发出了激烈的议论声,有人问道:“老何,你老板怎么去搞理论物理了?他这个课题,你有参与吗?” 何老师翻了个白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了电脑,一边说道:“你当我是我老板吗?我一个搞材料学的,数学也不太好,不懂理论物理。” 顿时有人笑了起来:“不是,我说老何,你在我们面前说你数学不好,这就有点装了哦。” 何老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觉得材料学家的数学水平和理论物理学家的数学水平以及数学家的数学水平,是一回事吗?” 有人好奇地问道:“那你觉得你老板的数学是哪个水平?” 角落里一个人幽幽地说道:“大概是数学家的水平吧。” 众人开始还以为是何老师说的,后来发现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不对,连忙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道:“我一个高中同学是我们学校数院的,有一次我们料到过古景耀,他也知道古景耀这个人,但不知道是我们材科院的,听说之后还很惊讶。不过我问他怎么知道古景耀的,他却没有说,应该是不能说吧。”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意思,数院的人听说过古景耀却不知道他是材科院的,那数院的人是怎么听说过古景耀的呢? 最合理的猜测,应该就是古景耀在数学方面也是个大佬了。 大家也都是天之骄子,只是有些事情也要看跟谁比,这样一番比较下来,他们就觉得这些议论没意思起来了。 有人悄悄看了似乎在认真备课的何老师,低下头看起了古景耀的论文,囫囵读完之后双目呆滞,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的状态也和自己差不多,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读不懂不是他智商不行,而是隔行如隔山,像这种能够轻易跨学科的天才总是少数,他们这种普通天才,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他们并不知道,隔壁物院研究理论物理的同事们看了这篇论文也是一阵头秃,这篇论文的理论其实并不深奥,上面放出来的数据也非常详实,理论看起来似乎是靠谱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数学上有没有问题。 只是虽然古景耀把数学推演的过程写写得比较详细,后面计算机模拟的数据更是一点都不藏私,可是理论物理学家们尝试计算之后却发现这有点太考验自己的数学水平了。 “这真的是人能算出来的东西吗?”一个人扔掉笔捂住了想要爆炸的脑袋。 另外一个人苦大仇恨地盯着稿纸,半晌才说道:“要不去隔壁数院找人帮忙算算?” 扔笔君冷笑一声,说道:“隔壁数院那些人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恨不得把纯粹数学和一切其他学科割裂,他们会帮忙算?” 苦大仇深君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也扔掉了笔狂躁地抓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啊啊啊啊,这个古景耀不是说是材科院的吗?为什么要给我们出这种数学难题?” 扔笔君看着他扑簌簌往下掉的头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头毛,心想对方之所以会成为这一届博士生里头最秃的一个是有道理的,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发量可要好好保护,温柔对待。 至于低头看上论文,他又痛苦了起来,他很像好好善待自己的头发,但这篇论文不允许啊,感觉算完头发至少会掉一半。 古景耀,他头发的一生之敌! 如果说两个小小的博士生想要找个数学家帮他们计算只是妄想而已,漂亮国普林斯顿大学,有人已经把妄想变成了现实。 作为理论物理学界的大牛,菲奇的数学水平绝对不低,当然和他那个得过菲奖的同行比起来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古景耀的这篇论文给出的步骤比较详细,当然篇幅所限,也不可能把所有步骤都给出来,只给出了一些关键的步骤,但菲奇用足以骄傲的数学能力尝试计算之后却发现过分吃力。 不过不要紧,他敏锐地意识到了,古景耀的计算方法是他此前没有接触过的,他不确定数学界是否有这样的计算方法,但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去找高等数学研究院的老朋友问问的好理由。 鸡贼的菲奇拿着英文版的《天工》走进了老朋友数学家、菲奖得主菲尔顿的办公室:“我亲爱的老伙计,看看我带着什么来看你了?” 菲尔顿和菲奇多年的交情,对这个老朋友的了解自然不必说,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刊物,挑眉道:“这个就是夏国最新发行的那个期刊?据我所知是类似《自然》和《科学》这样的综合类自然科学期刊,和数学没多大关系,我可不感兴趣。” “话不能这么说。”菲奇一点都不在意地走到菲尔顿旁边,“我发现里面有一篇论文使用的计算方法非常特殊,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总是数学问题了吗?” 菲尔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每次菲奇想要让他帮忙计算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并且往往他没见过的只是他没见过的而已,不过没办法,谁让菲尔顿的脸皮没有菲奇厚呢,所以每次都被对方得逞了。 次数多了之后,菲尔顿都已经学会直接省略那个拉扯的过程,干脆地答应帮菲奇计算了,这次也不例外,他伸出手道:“想让我帮你算直接说,论文拿来吧。” 菲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天工》翻到古景耀论文中计算相关的部分递给菲尔顿看:“老伙计,我可没有骗你,真的是我没见过的计算方法。” 菲尔顿都懒得搭理他,直接看起了论文上计算推演步骤,大多数物理学家写的论文里的计算部分,只要专业对口,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难度,虽然有时候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计算,但那只是因为计算量比较大的缘故。 因此看这篇论文的数学推演过程的时候,菲尔顿也并没有很在意,不过看着看着,他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眉头也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菲奇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连忙问道:“怎么了?计算过程有问题吗?” 菲尔顿摇摇头:“有点奇怪,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似乎是在回答菲奇的问题,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说话的同时翻出了自己放在抽屉里的稿纸,又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自己在稿纸上推演起来,不过写满了几页纸之后,菲尔顿又困惑地停下了笔,似乎在思索什么。 站在旁边看着他的推演过程的菲奇不由询问道:“你好像遇到了麻烦,连你不能推演出来吗?会不会计算过程其实就是有问题的?” 菲尔顿抬头看了菲奇一眼,一脸你怎么还在这里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有结果了再通知你,这本期刊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吧。” 菲奇愕然:“咦?可是我只订了一本啊。” 其实还有一本,但那是中文版的,中文并不是他掌握的语言。 菲尔顿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那你就再买一本。” 菲奇闻言摸了摸鼻子,“那好吧,等你的消息。” 作为一个研究重要课题的时候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的科学家,菲奇都清楚菲尔顿现在的状态,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打扰他,不然多年的友情肯定要出现裂痕的。 幸好这只是一本学术期刊,而不是什么限量版明星杂志,应该不至于买不到,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从夏国发过来,那样的话可能会浪费一点时间,也许可以尝试去官网上下载?虽然大概要多花一笔钱,但这点钱对菲奇来说自然不值一提。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菲奇打开电脑在订购《天工》的时候想了想决定多买几本,然后在刊物送到之前,干脆在海外官网上搜索了一下这篇文章下载了下来,他还想要找个超算尝试一下这个数学模型的模拟结果,看看是否和论文上的数据一致。 就和他想的一样,下载论文需要额外付费,价格和其他的学术刊物或者数据库的价格差不多,让他惊讶的是官网上支付的弹窗说明了论文下载的收入有一半会支付给论文作者,这让菲奇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支付的步骤。 看着很快下载下来的论文,菲奇难得的没有马上打开论文,而是坐在电脑前思考着别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看来夏国想要对学术界做出一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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