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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皓皓，这是谁想你了啊？”施婉婷打趣地问道。 “姐，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骂我呢。”施皓笑了笑。 刘晨曦神情复杂，刚想张口解释些什么，转念一想，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不太想提和那个人遇见的事，没想到从国外回来，竟成了他的顶头上司，避都避不开，纠缠不休的样子，想到就一个头两个大，从嘴里说出来都觉得狗血。 “你想说什么来着？”陈亚伦问。 “啊，没什么。”刘晨曦慌张地看了眼输液瓶，“要见底了，该换药了。” 陈亚伦大腿一拍，站起身朝外走，“你坐着，我给你叫护士去。” 输完液，刘晨曦坐车到了陈亚伦家里，热情的一家人就等着他们开饭呢。 在兰市停留的这几天，他先是回母校探望了一番，转眼三年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校门口的那家冒菜店换成了烤肉店。 他又多走了一段路，来到和那个人曾经居住过的小区，熟悉的路，熟悉的楼，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站在单元楼的下面，仰头盯着那间承载过去回忆的房子，客厅和卧室的窗户全都紧闭，看着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房子有没有卖了，不过就算是出售，大学城这地段，他也买不起。 匆忙的春节假期结束，刘晨曦踏上返程之旅，该回去上班挣钱了。 上班第一天，刚打开电脑，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人事部的通知，让他现在过去一趟，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事。 惴惴不安的刘晨曦乘电梯上楼，向前台告知来意后，由人事部的女同事带路，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桌子对面坐的人看着有点脸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某位副总经理的助理。 男助理将一份劳动合同递给刘晨曦，向他详细说明合同的条款内容，尤其是薪酬待遇部分。 每月到手的工资比之前翻一番，原本的五险一金，提高为六险两金，并且公积金按照最高比例缴纳。执行年假双薪制，每年度末发放年终奖，具体发放额根据考评指标进行调整，上不封顶。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掉金饼，砸得刘晨曦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每一条对打工人来说，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不过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心里很清楚，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尤其是那个人开出的条件，更是要小心，说不定是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跳。 刘晨曦双手放在膝盖上，平静地问：“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施总这边只有一条需求，以后公司财务方面的问题，都由你当面和他对接。”男助理扶了下眼镜，表情始终如一。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管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想赶紧完成工作，回去向老板汇报。 “还有什么问题吗？”男助理问道。 “……” 见桌对面的人不说话，男助理将合同翻至最后一页，将笔和印泥递过去，“如果没有问题，合同确认无误，请在这里签下名字并盖上手印。” 见人迟迟不动，男助理继续说：“你放心，合同里所有关于福利待遇的内容都会分毫不差的落实。如果还有不清楚，或者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可以提出来，都能再商量。” 连哄带劝下，刘晨曦稀里糊涂签了字，盖了章，被助理客气地送出人事部。 回到财务室，默默坐回自己的工位上，一脸迷茫地盯着电脑屏幕，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把自己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 果然这钱不是轻易能拿到手的，午休刚过，还没睡醒的刘晨曦，接到助理的通知，让他拿着上季度的报表去副总经理办公室一趟。 坐电梯到顶层，抬手轻敲门板，听到里面的人说：“请进。” 刘晨曦拧开门把手，快步走到那人的办公桌旁，将厚厚一沓装订整齐的册子放在上面。 “施总，这是你要的报表。” “小曦，你先坐，稍等我几分钟。”施皓一脸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时用笔在上面做标注。 “好的，施总。” 刘晨曦转身坐在沙发上，一脸困倦的模样，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纸张翻动的声音，没过一会儿，眼皮开始上下打架，假期综合症的后遗症显现出来，头一歪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加快进度，更新稍微晚了些。
第六十九章 矢口否认 一觉睡醒，刘晨曦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烟灰色的西装外套，睡眼朦胧地伸手摸了摸，手感还挺不错。 “小曦，醒了啊。”办公桌后面的人轻声唤道。 沙发上的人瞬间惊醒，涨红着脸站起身，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跳着脚慌乱地穿上后，转身又一不小心将西装外套带到地上，手忙脚乱地给人捡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小曦，没事，你放着就行。”施皓缓步走来。 “不好意思，施总。”刘晨曦垂着脑袋，脸红到滴血，局促地站在原地。 怎么会在人家的办公室里坐着就睡着了，实在是尴尬至极，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施皓拿起衣服挂在衣帽架上，转头问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刘晨曦揉揉泛红的眼睛，表情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说：“......也没有。” 施皓话锋一转，“小曦，新合同的内容还满意吗？” “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换谁都会满意的。”刘晨曦小声嘀咕，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施皓听见后，朝人微微一笑，“满意就好，如果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直接找我助理就好。” 刘晨曦思量了一下，开口说：“施总，我觉得还是换回原来的合同比较好。” 施皓露出不解的眼神，“为什么？” 刘晨曦直白地说：“我不想欠你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他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你没有欠我什么，是我亏欠你太多，就当作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点。不用担心，我不会因此要求你做其他的事情，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施皓琥珀色的眼眸深邃柔情，刘晨曦只敢看了一眼，就匆匆将视线转移向别处。 “好吧。” 施皓坐回办公桌后面，谦逊地说：“小曦，你过来坐，上季度的财务报表我已经全部看过了，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清楚，需要你的帮助。” 刘晨曦的脸上隐隐发烫，他倒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时候，大领导在一旁兢兢业业地工作，这画面完全不敢想象。 “啊，好的，施总你说。” 这好像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地交流，之前要么装作视而不见，要么就在不停地躲避，心中突然冒出些许的感慨，其中又夹杂了一点模糊、难以明确的感觉。 “小曦，你在听吗？” 刘晨曦回过神来，眼神迷茫地说：“啊，施总，我在听呢，你能再说一遍吗？” “好的。” 就如施皓承诺的一样，合同中写明的需要当面对接财务工作，除此以外，没有再要求他做过其他事情，甚至没有半分的逾越，和之前过年期间打电话骚扰他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他们就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每周星期五的下午，助理就会通知刘晨曦去副总经理的办公室，频率倒是不高，完全能接受，只是每次进去都得几个小时才出得来，也不是人故意为难，是真的太忙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不是有人敲门打断，就是有电话进来，全是着急要决定的事情，他就只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等待，看来领导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成天跟个陀螺似的，忙个不停。 几次之后，刘晨曦眼尖的发现茶几上莫名多了几本时尚杂志，无聊地随手翻了翻，最底下竟然压着一本漫画书。 他抽出来拿在手里，悄咪咪地睨了一眼办公桌后面的人，和助理正说着事，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然后他就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没想到剧情还挺上头。 “小曦。” “小曦。” 刘晨曦慌张地合上漫画书，抬起头看过去，“啊，施总，什么事？” “不好意思，刚才有事耽搁了，我们继续。”施皓温柔地笑了笑。 “好的。”刘晨曦站起身，心虚地走过去，刚才看得太过投入了。 从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回到财务室后，凳子都还没有坐热。 邓卓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他的桌前，客气地说：“小刘啊，实在不好意思，这年龄大了，记性是越来越差，我把这个给漏掉了，上面需要施总的签字，能麻烦你再跑一趟吗？” 刘晨曦有些犹豫地问：“邓哥，是今天就要吗？” “是的，给你添麻烦了啊。” 见人都这么说了，刘晨曦也不能拒绝，拿着文件上楼，又钻进了副总经理的办公室。 “施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字。” “稍等，我确认下内容。” 施皓刚看到第三页，桌面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小曦，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好的。”刘晨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快到下班时间了，这一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和孟繁奇约好了晚上去看电影。 “怎么了？小曦。”施皓看着他。 刘晨曦抿了抿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啊。” 刺耳的电话铃声持续响着，施皓追问：“小曦，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刘晨曦矢口否认。 施皓默默地切断电话，刚准备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下一秒，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施总，你接吧。”刘晨曦劝道，大不了让人稍微等下他，工作上的事没有办法。 “没事，这也没多少页，不差这几分钟，我看完了再接。” 施皓大概浏览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文件递给眼前的人。 “小曦，这么着急，是晚上有约会吗？” 刘晨曦接过文件的手抖了一下，淡漠地说：“这和施总没有关系吧。” 施皓轻笑了一下，“确实，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刘晨曦头也不抬地迈步向外走，左手握住门把，突然似有感应地回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那人的神情十分落寞，透着股浓浓的悲凉与不舍。 慢慢合上门扉的同时，那道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直至被厚重的门板无情地阻隔。 晚上在电影院的影厅里，刘晨曦像是有心事地盯着大荧幕走神，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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