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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不冷的，马上就回来！”施皓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这慌慌张张也不知道干什么去啊。”施婉婷嘟囔地坐回沙发上，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施皓踏着青石板铺的路来到前院，在院子里绕了一大圈，才挑到一处绿植郁郁葱葱的景观造型，叶片上堆满厚厚一层雪，颇有冬天银装素裹的感觉。 密密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了他一身，挨着皮肤的刹那化成一颗颗水珠，薄薄的短袖也浸满了潮气，呼出的热气打着旋往天上飘散。 明明天寒地冻，穿着单薄的施皓却丝毫没觉察到寒意，胸膛里像是揣了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烧得正旺。 他正弯着腰找角度拍照，后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哟，施公子，撅了个腚干什么呢？” 郭立杰扒在栅栏上，伸长脖子踮着脚尖往施皓那边瞧。 两家人住的是双拼别墅，对称的四层欧式斜顶小楼，带一个小型停车库和一个将近三百平的前院。 郭立杰家住一单元，施皓家住二单元，中间用铁艺栅栏一分割，划分出各自的院子。 见人不吭声，郭立杰不死心地追问：“施公子，给谁拍照呢？” “施公子，施公子，你理理我，回个话啊！” “拍着玩。”施皓头也不回地说。 “我才不信呢，现在跟我都不说句实话了，咱俩还是兄弟吗？”郭立杰松开抓着的铁栅栏，搓了搓冻僵的手，大冬天穿着短袖在外面玩，也不知道是谁的脑子有问题。 施皓直起腰翻看相册，挑了一张他最满意地给刘晨曦发送过去，然后转过头看了眼冻得搓手的郭立杰，说：“爱信不信，我回去了啊。” 郭立杰眼睁睁看见施皓不知道给谁发了张照片过去，这人现在瞎话是张口就来啊！ “施公子，我都看见了，是不是给刘晨曦发呢！你别走啊！等会儿我来找你，之前说好的摩托车该兑现了吧！” 施皓无视身后郭立杰的喊叫声，“啪”一声关上了大门。 大巴车上的刘晨曦点开了照片。 橘红色灯光的映照下，一丛一丛高矮不一的绿植上覆盖着白雪，远处是青石板铺的路，隐约能看到小半截房屋的建筑物，很是气派的样子。 【好看吗？】施皓询问。 【好看！我家这边都不怎么下雪。】 刘晨曦又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把照片保存在了手机里。 施皓又发来消息，【小曦，寒假要来庆市玩吗？我带你去吃美食，带你去看雪景，再过半个月庆市的雪会更大，有个山庄观看雪景很美。】 他和家人冬天去过这个观景山庄，特色菜味道不错，环境十分优美，尤其是房间里那一面墙的落地窗。 屋外是静谧的山林，鹅毛般的大雪簌簌下着，屋内柴火噼啪作响的壁炉，光脚踩在绒面的地毯，坐在窗前喝咖啡吃点心，静静享受眼前的一番美景。 刘晨曦盯着消息看了许久，他想去看雪景，也想和施皓见面，但是他手里余下的钱不多，这是准备和妈妈过年用的，来回一趟庆市的车票不便宜，再加上其他开销，他承担不起。 就算他去了，一个alpha邀请一个omega游玩，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刘晨曦深呼出一口，转念想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皓哥，谢谢你的邀请，我也很想去看雪，可是妈妈说今年要带我回姥姥家那边过年，实在不好意思。】 施皓看到消息后，那股兴奋劲儿渐渐消了下去，后背升起一阵凉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看电视的施婉婷听到后，转过头关心地问：“皓皓，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有。”施皓摇了摇头。 “刚才穿个短袖就往外跑，屋里有暖气，屋外可是零下，快去吃感冒药。”身体素质过硬的alpha打个喷嚏没什么事，施婉婷还是忍不住多絮叨了两句。 “好，那我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早点休息。” 四层小楼，一层是客厅、厨房和其他功能性房间，施皓住在二层，姐姐和她的伴侣郭立艺住在三层，父母则是住在顶层。 施皓端着杯热水走上二楼，打开卧室的房门后，随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又看了遍刘晨曦回的那条消息，人来不了，下次见面就得等到开学了。 【好的，以后有时间再来庆市玩，我随时去接你。】 【皓哥真好，我到站了，先下车了啊~】 【好的，注意安全。】 刘晨曦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跟随前排的乘客下了车，繁星满天，明天是个好天气。 小县城里大家睡得早，晚上八点多路上就没什么人影了，空荡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刘晨曦一人拖着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发出摩擦的声响。
第二十一章 母爱 刘晨曦回到家有几天了，每天睡到将近中午才醒，拖着一身懒散劲儿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出了卧室，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已经凉透的早饭，放在锅里热一热就成了午饭。 刘晨曦的妈妈白杨在一家糕点房做工，中午不回来吃饭，白天家里就只有他一人。 吃过午饭，他拖了个小板凳靠在阳台的墙上晒太阳，玻璃窗紧闭，西市冬天挺暖和的，跟烤小太阳差不多，纯天然还不费电。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晒着太阳玩手游，手机没电了就拖个插线板过来，充上电继续玩。 阳光照进屋内，将面积不大的房子内部看得清清楚楚。 客厅摆着一套中式木制沙发，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垫子，看着像是上个时代的款式。 沙发的前面有一张玻璃面的茶几，面上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划痕，使用的年头挺久，但是擦得很干净，茶几上搁着一个白色花瓶，瓶里插着几只百合花，正含苞待放，还闻不到香气。 茶几对面的电视柜上立着一台老式电视，用防尘罩仔细盖好。 进门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白色烤漆面的餐桌和两把配套的椅子，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家具了。 太阳渐渐偏西，刘晨曦慢吞吞地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看了看时间，这个点该出门买菜了。 回家之后，他把晚饭的活儿揽到了自己身上，等妈妈下班回到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了。 穿上外套，抓起钥匙塞进口袋，拎着一个空荡荡的布袋子出了门，正一蹬一蹬地下着楼梯，迎面遇上了邻居婆婆。 “哟，晨曦回来了呀！”婆婆慈爱地看着他，一只手扶在栏杆上，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爬楼对年纪大的人来说实在是辛苦。 他们住的楼是老破小，日常只能爬楼，刘晨曦家住五楼顶层，好在他和妈妈都年轻，上下楼不费劲，难的是住高层的老人，出一趟门回到家都得缓上大半天。 “王婆婆好。”刘晨曦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婆婆问。 “就前两天刚回来，放寒假了。”刘晨曦弯下腰，伸手去搀扶婆婆的胳膊。 “真好，晨曦是个好孩子，要好好读书，好好孝顺妈妈，你妈妈不容易啊，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 婆婆用满是皱纹的手比划了下，“小时候你就这么一点点高，刚搬来的时候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婆婆给你糖吃也不要，就拉着妈妈的衣角不撒手，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比婆婆都高这么多了，真好啊。” “再过几年等你毕业，你妈妈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一个人养孩子真不容易啊，你妈妈身体也不好，今年看着人也瘦了一圈，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啊。” 人年纪大了就爱提以前的事情，絮絮叨叨在嘴边念着就怕记不住，婆婆说着说着眼圈都泛红了。 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刘晨曦记得不怎么清了，唯独能记得的几件事也都是儿时不好的回忆，那个所谓的父亲对他和母亲的咒骂，摔打电器和家具的癫狂形象。 刘晨曦在旁安静地听着，扶着老人家慢慢上楼。 自从搬来这里，婆婆一直很照顾他们，那时候婆婆腿脚还算灵活，总是笑盈盈地端着做好的菜送到他们家，白杨工作忙的时候，他也总在婆婆家里吃晚饭，老人慈祥和蔼，把他当亲孙子疼爱。 刘晨曦把婆婆送到四楼的房门口，婆婆邀请他进屋吃糖饼，他笑着晃了晃挂在胳膊上的空布袋说要去买菜做晚饭，等会儿妈妈就要回来了，婆婆又寒暄了几句才放他走了。 时间上耽搁了一些，晚霞已经铺满整个天空，红彤彤的太阳下沉的只剩下了一半，眼瞅着妈妈下班的时间要到了，他只能加快脚步，捡菜市场剩下的菜随便买了几样就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后，刘晨曦先焖上米饭，紧赶慢赶炒了两道快菜，辣椒炒肉和清炒土豆丝，又煮了一碗青瓜火腿鸡蛋汤，出锅前撒了点盐和鸡精，又淋上了几滴香油。 刚把菜端上桌，就听到门上有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妈妈回来了。 “宝贝，妈妈回来啦。”白杨手里拎了个印有甜甜圈的食品袋，递给了刘晨曦，“看看，里面都是你爱吃的。” “妈妈，这是什么啊？”刘晨曦疑惑地接过袋子往里看，随即开心地说：“哇塞，这么多面包和蛋糕啊！” “是呀，老板娘听说你回来，把今天没卖完的都给我了，让我拿回来给你。”白杨说。 “李阿姨真好！”刘晨曦把袋子放在餐桌上，翻出一个抹茶夹心面包，扭头朝厨房喊：“妈妈，别给我盛米饭，我晚饭想吃面包。” “好，都依你。”白杨笑着回道。 餐桌前，俩人吃着饭，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客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吃完也没有着急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白杨认真地听着他的宝贝儿子讲述在校园里发生的有趣事情，讲他好朋友陈亚伦的事情，讲他并不存在的家教工作。 临近春节，到处都有了年味，街道两侧的路灯都挂上了中国结样式的红灯笼，县城上市集里的人络绎不绝，都忙着置办年货。 刘晨曦有些蔫巴地趴在顶楼的阳台上晒太阳，看着不远处市集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晨曦呀，妈妈出门去买年货了，你乖乖在家里呆着，哪儿不舒服就给妈妈打电话啊。”白杨眼神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闻到一股奶糖的甜味。 “好，妈妈，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刘晨曦说。 昨天夜里，刘晨曦的发热期来了，浑身潮热难受，紧蹙眉头在睡梦中来回翻身，拱得被子卷成一团缠在身上，不时还伴随几声梦呓。 还是白杨起夜的时候闻到从次卧门缝里飘散出来的几缕甜腻的信息素，这才发现了情况，他轻手轻脚地拧开房门，走到床边柔声叫醒了他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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