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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鹤声音哽咽着说道：“叶庭，你别走......能不能不要走了......” 太久没这样安安静静地两个人说过话了。如此熟悉的声音飘进叶庭耳里，叶庭的心跳似乎都跟着停滞了一秒。 叶庭非常非常讨厌自己的理智被情感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等内心猛烈的情感冷静了些许后，叶庭才淡淡地说：“赵南鹤，你没有权力管我的自由。” 叶庭感觉有东西滴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抬头一看，是赵南鹤的眼泪。 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一样，赵南鹤又问： “但是......你要是真的想走，昨晚你就不会留下......对吗？” 叶庭沉默了半晌，而后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赵南鹤垂下头，躲开他的眼神，却没有回答。 大约半分钟后，赵南鹤才回答了叶庭的问题。 “不是的，是我离不开你。”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出，在叶庭听来，振聋发聩。 “你害得我又要再等一个红灯。” 叶庭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岔开了这个话题。 “这个路口的红灯要等好长的时间。” 赵南鹤还想试着留住叶庭。 “小落......” 赵南鹤忍不住心里的痛意，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你不是问过我，我是不是你的哨兵吗......” “我是你的哨兵吗......” “我是的话......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小落，你再带我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那么亲密的称呼，赵南鹤每说一句，叶庭的心情就跟着越来越摇摆不定。 “赵南鹤。” 许久后，叶庭才开口。 赵南鹤愣然道：“你说......” “难道没有人，就没有哪怕一个人教过你——看到红灯的时候，就应该停下了吗？” 等到红灯再次消失，叶庭终于找到了从这么一个尴尬的场面里逃走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赵南鹤想用质问来换一个可能： “你明明可以放着我不管——” 没有等赵南鹤说完，叶庭已经走过了这个路口一大半的路程。 “叶庭——” “你......” 叶庭本能地回头想回答他，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蠢。 没必要一直跟自己较劲。 叶庭想道，放过自己吧。 “我还没有找到......” “足够让我觉得能原谅你的机会。” 他说。
第64章 机会 五天后。 蓝顾站在叶庭家门口，心情复杂。 “......” 蓝顾实在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要负责在叶庭和赵南鹤之间两头跑。 前两天他接到了叶庭的电话。 “喂？” “喂，庭哥，找我什么事？” 叶庭那边稍稍停顿了几秒，然后说；“你这几天有空吗？” 接到这一通电话的时候，蓝顾还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于是还蛮高兴地回答道：“没事啊，我可有空了。” “那你......”叶庭开口说道：“有空的时候，帮我个忙可以吗？” “哎，小事，你说你说。” “能不能帮我去我家那边，让赵南鹤早点......”叶庭脑内措辞了半晌：“搬走？” “......” 估计也是知道这忙不好帮，叶庭还没等他反应太久，又说：“那就这样定了。” “......” 挂断电话之后，蓝顾一想到自己之前有好几次都没给过赵南鹤好脸色。 实在是...... 有些过于尴尬了。 直到自己都站在叶庭家门口了，蓝顾都还觉得事态发展得不太像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咔。” 蓝顾用叶庭给自己的钥匙打开门，随即就被屋子里传来的酒味冲得头昏脑胀的。 蓝顾想起后来叶庭给自己发来的提醒： “你去的话，最好先打开门透会儿气。” 真的是提醒得好有道理。 “喂，”蓝顾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赵南鹤！” 里面好像传来了两声闷哼。 蓝顾小心翼翼地在一地垃圾里找到空袭落脚，朝里边慢慢走过去。 赵南鹤没有完全醉倒过去。他靠沙发坐着，整个人像是从酒缸里捞出来的一样，发尖还有些湿漉漉的。 “赵南鹤。”蓝顾给自己直接开了一层嗅觉屏障，才感觉自己不会被闷死：“我记得你不是不能喝酒呢么？” “......” 蓝顾对赵南鹤能好好回答自己这件事也没抱有什么期待，直接开门见山道：“叶庭让给我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走，他好回家。” “......” 赵南鹤跟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蓝顾凑过去看了看，赵南鹤半睁着眼睛，却眨也不眨。 蓝顾一时间觉得更无语了。 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蓝顾知道，叶庭和赵南鹤的这段感情有多复杂曲折。 他知道叶庭有多痛，也知道赵南鹤有多痛。 蓝顾想，原来无能为力是这个感觉。 “喂，你能不能有点德行。” 尽管心情是理解的，但是蓝顾的语气听着更不耐烦了些。 主要是赵南鹤的态度让他觉得非常的不爽。 叶庭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颓废。 想到这个，蓝顾方才才开始同情赵南鹤的心情一下消失了大半。 蓝顾直言不讳道：“赵南鹤，你别装没听到。” “......” “你什么态度啊？” “......” “大哥，你这叫鸠占鹊巢好不好？” “......” 蓝顾再也受不了了。 “叶庭和你哥在一起了。” 蓝顾突然说出这句话，赵南鹤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有了些情绪。 “你说什么？” 蓝顾心里抹了一把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无赖。 “哎。”蓝顾摆摆手说：“我骗你的。” 蓝顾淡淡地说完，一边观察着赵南鹤的反应。 眼看赵南鹤随后再次陷入了沉默，蓝顾知道这句试探性的话对此时的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蓝顾试着缓解一下气氛：“赵南鹤，你跟我聊聊吧。” 还是没有什么回答，蓝顾受不了地说： “赵南鹤，你就算怪我之前懒得理你，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跟你道歉。你骗了叶庭那么多，骗了我这么多，哪一桩都让人觉得很恼火你知道吗？” 赵南鹤突然发问：“叶庭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没想到赵南鹤憋了个这么大的问题。 “我说实话，”蓝顾说：“我不知道。” 现在蓝顾确实有些不知道叶庭怎么想的了。 蓝顾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你们之间的误会实在太多了。” 他本想随意安慰赵南鹤一两句，才发现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空话。 “你......”蓝顾语气里满是不解：“你一开始，权力就对你诱惑这么大吗？” “......” 蓝顾继续说：“前几天夏听野去找过叶庭。” 赵南鹤听到这里，马上紧张起来：“什么？” “没什么大事。”蓝顾跟他解释道：“他没说什么大事。” “那......他都说了什么？“ “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蓝顾说：“但是......” 这么想起来，大概就是在夏听野找过叶庭之后，蓝顾才感觉到叶庭对赵南鹤的在意明显增多了的。 “算了，”蓝顾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赵南鹤比较好：“没事。” “蓝顾，你说......”赵南鹤自顾自地缓缓问道：“你说，哨兵的感官不是应该很敏锐的吗？” “对啊。”蓝顾被问的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赵南鹤自嘲道：“我只是觉得，这么迟我才发现我有多爱叶庭，是蛮好笑。” 蓝顾心里腹诽，你也知道啊。 他无奈地拍了拍赵南鹤的肩膀，又说：“可能人就是这样，在感情面前，往往要先付出代价，才能知道一些东西是有多重要。” 蓝顾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赵南鹤：“叶庭回来看了你一次之后，隔三差五就问我能不能早点来看看你。” “看我什么？” “看你还活着没有。”蓝顾说：“咱们都不想你烂在叶庭家里。” 赵南鹤琢磨着蓝顾的话，又问：“蓝顾，你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恨你，”蓝顾如实说：“现在......可以说是我对你有意见，但不能说是恨你了。” 赵南鹤接着问：“那叶庭他......” 蓝顾有些头疼，眼前这人要么一个字不说，要么就三句话不离叶庭。 “叶庭是黑暗向导，你知道的吧。” “嗯。” “黑暗向导......”蓝顾喃喃道：“那可是最厉害的了。” 蓝顾看了赵南鹤一眼：“叶庭的外壳太坚硬了，就算是认识他到现在，我也有时候看不清他。” “你是说......” “可能叶庭只对你一个人完完全全真诚过。”蓝顾说：“但是你把他的心给碾碎了。” 说到这里，蓝顾难免想到了一些之前的场面。 他想到在议员的交接仪式上赵南鹤抵住叶庭后背的刀，自己都觉得脊椎骨上凉了几分。 “谁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心窝会好受啊。”蓝顾说：“但是就算是这样，叶庭都还愿意给你机会。” 在蓝顾看来，叶庭没有直接放任赵南鹤不管不顾，就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机会了。 蓝顾也不知道赵南鹤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赵南鹤小声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第65章 我的承诺 这些天，叶庭心里对赵南鹤的担忧始终难以消除。 再次和程以秋见面时，叶庭突然问起来：“对了，程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程以秋知道他这是在问有关赵南鹤的事情。 程以秋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情况还是不太乐观。” 叶庭又问：“怎么说？” “我听蓝顾说，你回去看过他一次，对吧？”程以秋说：“那么我想你应该自己也看到了，他现在的精神体能力......越来越弱。” “我知道。”叶庭下意识地掰响了自己的手指骨，问道：“他真的这段时间都没有进行过精神疏导？” “不只是这段时间。”程以秋摇了摇头，说：“他离开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受过精神疏导。” 程以秋又说：“我以前劝过他一两次，纯属是因为怕他这样下去不行。但不管怎样他都抗拒得很厉害。” 叶庭眉头紧锁，听程以秋这样说，那股心里涌出来都无力感也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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