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没人家,你也赢不了我啊。” 好在姜珣没听见。 姜珣招进来一个弟子,有些心累地问道:“你们大师兄又干什么呢?” 弟子干笑了两声,如实禀告:“大师兄……把寒海应龙的龙蛋给敲了,好不容易……出来个龙崽子,大师兄带着他……去了炎崖。” 姬铃闻言,忍不了地哈哈大笑。 姜珣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啊?就今天一天,他已经闯了多少祸了? 早上,把云凰一族的老幺化了人形,没多久就用寒冰池的水给人家青鸟的焰尾洗掉一层毛……那特么是千年寒冰不化的极寒之水,差点没把青鸟给冻死。 刚才你听见没?啊?他给人家应龙的蛋敲了!虽然神龙都是在蛋里化形产灵智,他带着龙崽子去炎崖……咋滴!!烤龙吃是吗?啊?!” 姜珣实在是气不过,朝雾又不过来,他只能在这里干骂。 姬铃用手捂住嘴偷笑。 见姜珣还是那么生气,劝了几句:“行了,啊,最后又不是你出面摆平的……那位都没说什么,别说你气,便是气死你,都没用。” 可不是,帝昭当时看着来自己房里那少年,乖乖地低头认错,讲述经过。 倒也没生气,挥挥手,那小云凰娃娃就变成了崽子,乐得朝雾抱起崽子就扔给云凰。 那嚣张的模样分明在说,你看,我把你闺女完好还给你了,你要是揍我,我就让我师父揍你。 至于青鸟和应龙,也是帝昭在朝雾闯完祸走后,过去摆平的。 简单来说,今天帝昭到处给大师兄擦屁股。 就是没有生气地罚他闭门思过,下山历练,就是连一句语气重一点的责备都没有。 姜珣一想这个,更气了。 “这要是我徒弟,我吊起来不知道打死多少个了!你说他,他朝雾之前……是这样的?” 那以前,就这么说,十几年闯的祸都比不得今天一天闯的祸。 他谁被夺舍了还是咋滴,啊?跟换了个人似的。 皮死了。
第13章 病发 朝雾吊儿郎当地倚在茗玥居的床榻上,这可是第二次修了,下次再修,怕是务阁弟子都要受不住了。 他伸手把玩了一下梵石所做的耳饰,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月光撒在少年脸上,使得一半洁白一半藏于阴影,那双慵懒勾人的眸子舒服地半眯了一下,像头休息的狮子。 洁白的脖颈上,耳饰因为他动作的原因,正垂在上面,在月光照耀下也泛着银光。 除此之外,那张殷红的唇将他的蛊和他的媚发挥到了极点。 少年不爱束发,不喜欢板板正正的样子,把头发全散下来倒是可以冲散那张过分精致容颜的诱惑和锋利,多几分慵懒。 他看着外面的月亮,那婵娟像个玉盘,不是十四就是十五……啊,也可能是十六。 想到这儿,他忽然愣住了。 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一个翻身,捏诀,然而还没等传音发出去,那股巨大的痛苦几乎要碾碎了他一般从四肢百骸传来。 朝雾瞬间疼的蜷缩起来。 草……这什么破身子,怎么这么疼! 丹田处像是被刀子捅进去又搅动拧绕一般,带着血肉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脸色被这疼痛折磨地煞白,毫无血色。 手上和额间更是青筋暴起,抓住榻杆的力道几乎能把它捏碎。 好疼!疼! 疼的他呼吸都困难,一时间觉得死甚至都是一种解脱。 还在加剧。 骨头仿佛被打碎了,他整个人像把自己叠起来一样弓着身子,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苍白的脸上,眼角红的不像话,生理泪水半挂在眼角,欲落不落,整双眼睛都是水雾氤氲,衬得他脆弱到了极点。 若是有人看见他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大抵会发疯一般产生弄碎他的欲望。 他的嘴唇已经褪去了刚才的艳丽,苍白的可怕,甚至还发着抖。 好痛!好痛!!!! 他无声地歇斯底里着,他不想闷着了,但是却没人听见。 另一边 凛淞把晒在院里的药收起来,看着过分皎洁的月光,心里却莫名发慌。 他这几天一直在给朝雾疗养,该喝的药,朝雾也出奇配合地都喝了。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等他到了茗玥居,那股不安更加强大,直到他进门看见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朝雾,心脏忽地停了一瞬间。 他飞快地闪现到朝雾身边,立马去号他的脉。 下一刻,眸孔瞬间睁大。 死……死脉…… “朝……朝雾……朝雾!朝……你别……你别吓我……” 凛淞慌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死脉……怎么会是死脉呢? 朝雾的脸色那样苍白,这股病态终于压不住了。 凛淞凭空拿出玄针,尽量让自己手不那么颤抖。 如果还是那破痨子病的话,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月光还在照着,还是那样皎洁,榻上的少年还是没有半点活气。 随着施针,凛淞却越来越慌。 朝雾这身子,怎么短短时间恶化成了这样,经脉尽毁,丹田被废,全身骨碎,浑身病骨,哪里还是活人该有的身体。 而且朝雾身上似乎被寒冰轻轻覆盖了一层,连施针都有些困难。 寒毒都已经加剧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过于专注,导致没有感觉到温度的下降。 哪怕是有十几窝凤凰,整个月峰的温度还是在骤降,等凛淞察觉自己指尖泛霜的时候,身侧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帝昭。 帝昭看着地上了无生机的少年,那双浅色的眸子终于有了情绪。 没人看见,那是无尽的心疼和怒火,若是真释放出来,没人会怀疑,这会毁天灭地的。 帝昭将朝雾抱起来,轻的不能再轻。 凛淞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浑身的血液宛如倒流。 他的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救不了朝雾。 这太突然了,明明之前病发根本不会这样,哪怕痛苦,也是可以忍受,这次……竟是直接…… 然而,帝昭抱起朝雾还没有走几步,怀里那人突然开始咳嗽。 一股生气似乎就这样灌回他的身体,让他猛地醒来。 然而四肢百骸还是剧痛,稍稍一牵扯,就能让他倒吸凉气。 他眼睛看不清,什么都模模糊糊,罩着一层朦胧的东西。 他虚弱地睁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才没什么力气地呢喃道。 “帝昭……” 他的咳嗽也像一只手,把感觉快要溺水窒息的凛淞从水里拉了上来。 没……没死。 凛淞浑身都放松了一下,浑身脱力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帝昭只是看着怀里的少年,也没有回答,只是那目光过于温柔和心疼,让朝雾有一种被人捧在怀里细心珍视的错觉。 朝雾的意识有些不清醒,直到帝昭把他抱到榻上,他还呢喃了一句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帝昭却浑身一僵。 他说:我好疼啊。 帝昭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少年的身体。 朝雾是他养大的,教大的,他的一切都是他传授的。 同脉治疗。 那令人崩溃绝望的疼痛逐渐弱下去,直到他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恢复。 帝昭这才收手,下一秒就将少年抱在怀里。 怀里那少年,浑身上下又软又瘦,仅是一碰,就不忍再放手。 灵力仍在温养着朝雾,朝雾逐渐像是睡着一样,连呼吸都平稳了。 帝昭抱着他,却感觉到了少年身上,属于另一人男人的气息。 那一刻整个主峰的温度骤降,男人的眸子闪过一道诡谲的红光。 帝昭抱着朝雾的力道逐渐变大,像是发了狠一样,咬在少年的后颈。 直到一个红色的法印形成,帝昭才近乎病态贪婪地舔舐着流下的血液。 直到朝雾的伤口痊愈。 帝昭的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看着怀里那人绝色的容颜,那是令他,也道心不稳的美人。 明明他们有最亲密的关系,他却只能在朝雾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像个疯子,占着他的便宜。 乾域仙首帝昭,修无情道,认大道无情。 如今却把自己的徒弟摁在怀里像个疯子一样耳鬓厮磨,任谁见了想必都难以接受。 “你会好的……”
第14章 下山 等朝雾醒来,意识还没有回笼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茗玥居。 惊了一刹,刚要坐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声响。 凛淞见他醒,立刻跑到床边把他扶起来。 说实话,朝雾现在感觉浑身舒畅,一点儿都不难受,好像昨天那非人的折磨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梦里还有……帝昭? “你怎么样?” “我师父呢?”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凛淞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没好气地拍了朝雾的头一下。 有些生气和后怕:“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啊?你昨晚吓死我了知道吗?” 那看来不是噩梦。 这身子的确是……太差了。 他想着这个,自然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凛淞岔开了话题。 凛淞再次给他把了把脉,如今脉象已完全恢复,根本看不出还有昨天那样的死相。 凛淞的眸子沉了沉。 朝雾倒是笑了笑,把自己的手腕收了回去:“干什么这么一脸要死不死的样子,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他笑起来还是很明媚,姿态慵懒,好似没把昨晚的发病放在心上。 凛淞所有的话哽在嗓间,如何也问不出口。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病,他治着治着,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都已经能把朝雾折磨晕了,他却只能让他恢复神智,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许是看出了凛淞眼里的懊恼和自责。 朝雾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这一摸,凛淞那澄澈的眸子瞬间泛起雾气,眼尾更是直接红了起来。 朝雾笑得很温柔,像暖光一样,把他身上一直萦绕的雾气和神秘全部全部吹散了。 只剩下骨子里带着的温柔和强大。 “别担心,我有数。” 左右是个活不过三年的身子,他学过医,比谁都清楚。 昨晚那个情况,意料之内。 朝雾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凛淞心里越像是有刀在割一样。 他和朝雾从小一起长大。 从他们相遇,这人就一直端着温柔,善解人意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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