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朝雾前后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竟真的让她失神。 倒让钟离熹都不得不怀疑,月听寒是不是真的对朝雾有心思了。 终乐苍也不由认真地看了看另一边的终乐荑。 这个弟弟和月听寒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两个人从小时候到现在可谓是来回拉锯。 难不成人家姑娘真的不愿意陪终乐荑闹了? 而终乐荑只是握着杯盏,手上的力气显然是大得很。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那边几乎都贴在一起的月听寒和朝雾。 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外甥和他心爱的女人…… 月听寒回过神之后就没让话头掉在地上,很是妩媚地笑道。 “殿下倒是会哄人,这话不知道都对多少人说过……” 朝雾心想:我爱的又不是女人,这话还真没对别人说过。 “没对别的女人说过。” 这真是实话,但是说出来之后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朝雾看着上面的钟离熹,父子俩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钟离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给月听寒和终乐荑搭红线? “若是权儿喜欢,朕倒是可以做这个媒人。” 原本只以为是故意摆出来看的,但是听见钟离熹都开口了,这件事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陛下!” 然而终乐苍的声音刚落下,就听见朝雾忽热提起了音量。 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说道:“孤喜欢什么人,难道会在意他的样貌吗?” 少年身上那件顺圣色的朝服衬出他的矜贵,骨子里又满是洒脱和张扬,诡异又和谐。 让人忍不去追寻。 月听寒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朝雾,下意识就回道:“不会……” “在意他是家财万贯还是两袖清风?” “不会。” “在意所谓的身份悬殊或是有悖人伦?” “不会。” 朝雾笑得更张扬了,那双满是星河的眼睛里面是炙热滚烫的爱意。 “既如此,孤要嫁给国师,有什么不可?”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月听寒刚才顺着他的话一连说了三句“不会”,她不得不承认,朝雾身上那张扬热烈的气质是她和终乐荑都缺少的。 她和终乐荑之间总是在试探,假装,做表面功夫。 没有任何人先走出那第一步。 但是朝雾不会告诉她是,曾经的自己,与终乐荑一模一样。 宁可不说,也不愿信。 他就像是一朵满是刺的玫瑰,实在是美艳张扬,毫无畏惧。 她本来是想着借此激一下终乐荑,好让他明白他自己的心意。 但是现在她倒是要想想了,她没有立场去指责终乐荑的不是,因为他们同样胆小。 而钟离熹和终乐苍再次震惊。 “什么?!” 帝昭依旧这是握着茶杯,不发一言。 眼底倒是泛起了几分笑意。 可以,这崽子这是曲线救国呢? 那腰,该走的还是得走。 月听寒看着终乐荑,两个人的视线撞上,终乐荑很快就会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他现在若是反对帝昭和朝雾,就相当于放弃了月听寒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现在需要用别人来证明自己的爱意,瞧瞧,他多孬。 这边的终乐苍脑海里顿时闪过了这十几年来帝昭的所作所为,难怪当初他就觉得这个国师有什么别的企图。 好家伙,搁这儿等着呢? 钟离熹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 原本还想着要说几句话的大臣们,在看见了钟离熹那脸色字后,也乖乖地闭了嘴。 终乐菱倒是没想到,最先说出来的竟然是自己儿子。 “国师大人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钟离熹看着那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帝昭。 “朕记得当年国师是要在帝国寻人的,怎么……” 帝昭终于放下杯盏,那双浅色的眸子看着上面眼中含着怒气的钟离熹。 起身作揖:“想来,陛下应该知道臣的意思了。” 言外之意,我是求“权”的。 饶是钟离熹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是真的动了怒。 “荒唐!”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下面的朝雾。 原来这才是朝雾真正想说的,什么替月听寒和终乐荑搭红线,都是幌子罢了。 这几年终乐荑手上有太多文官的把握,只要终乐荑默许,就算是全部的文官都闹起来,不足为据。 别看终乐苍现在手上都是军权,但是现在军营里拿的出主意并且在主心骨的,可是钟离枫。 钟离枫那小子怕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的朝雾可谓是一点都不担心那群大臣们闹起来。 他不过是在等钟离熹一个同意罢了。 活了这么久,算计了那么多人,第一次被算计,对方还是自己儿子。
第192章 昭的爱(四十九) 钟离熹冷笑,看着帝昭的眼神算不上友好。 难怪自己当年说要帮帝昭找人的时候帝昭说不用,帝昭敢说他要拐的是自己儿子吗? 小时候那么水灵灵的小白菜,现在直接被帝昭就这么拐走了。 天杀的,他竟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地感谢人家? 刚才还明显喧嚣的大殿现在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最后还是终乐菱叹了口气,在钟离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好啦,都是家事,一家人等国宴结束之后再说,好不好?” 温吞的话语让钟离熹回过神,他不敢给媳妇儿摆脸色,即便是再生气,也还是继续将国宴进行了下去。 大臣们都不傻。 谁还愿意这个时候去惹钟离熹生气,即便是真的有让自家女儿进入东宫的打算,今天也不好再提。 月听寒也和朝雾拉开距离,好像刚才在大殿上“闹”了半天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相比于她的淡定,终乐荑那边就没这么好了。 这顿中秋国宴吃的是人人心里有鬼。 还不等太监把话说完,钟离熹就直接带着终乐菱离开了。 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是终乐苍先站起来,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坐在桌席跟前的帝昭,神色复杂。 随后又是终乐荑。 两个人一起离席之后才是国宴真正结束的标志,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目送他们兄弟两人离开。 月听寒依旧在朝雾身边端坐着,但是距离明显已经拉开了。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问道:“太子殿下,还喝吗?” 吹了好一会儿风的朝雾此刻也缓过神来了,他低低笑了一声,手背拦住了月听寒递过来的酒。 “我哪儿敢?” 话音刚落,他跟前就站了人,以至于让朝雾整个人都处在阴影里。 钟离枫无奈地伸手要将他拉起来。 “哥,我现在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朝雾将手伸过去,借力被钟离枫拉起来。 “月姑娘,走吧,母后他们应该在等我们了。” 朝雾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见了殿外的月亮。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的月亮,倒也是蛮圆满的。 想着,他都已经走到了帝昭的跟前了。 少年的酒醒了大半,似乎也知道这身子的酒量比不得原来,讨饶一样笑了笑。 “别生气了呗?” 你看,来装乖了。 自从听见了太子殿下亲口说要嫁给国师,诸位官员现在看着这师徒俩,满眼都是八卦。 国师大人冷若冰霜,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面对这么一个大冰块,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人和人相爱是什么样子。 倒是惊悚更多一点。 帝昭这才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身上那件顺圣色的官服好好的穿着,这才倒是长记性没脱下来给人。 “怕我生气?” 朝雾眨眨眼,水汽氤氲的眼睛闪着亮色,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大殿也不会显得暗淡。 “唔……怕师父吃我、” 这是实话。 帝昭闻言失笑,起身抓过他的手,温热的灵力顿时传输到了朝雾的四肢百骸。 “不觉得冷?” 即便是“钟离权”的身体,但是灵相不合带来的寒毒后遗症多少还是有点。 中秋算不得多冷,但是朝雾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官服,刚才手指还是冻得发红。 朝雾身上暖和起来了,这只不乖的崽崽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像是额挠下巴一样,很是舒服。 “不冷啦。” 他带着帝昭往殿外走去,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朝雾就落在了帝昭身后,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蹦蹦跳跳的,不像是那个稳重矜贵的太子殿下。 这一刻,月光照在朝雾的身上,钟离枫忽然就笑了。 此刻,他身边的月听寒已经站起身,冷不丁开口:“我以为你会是那个最反对你哥和国师的。” 钟离枫回头看着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月听寒跟在他身边,也一起往殿外走去。 像是陷入了回忆,随后开口:“你小时候非常黏你哥哥,占有欲很强的,现在你哥哥被人抢走了,你会高兴?” 这都是实话。 谁知钟离枫听后倒是很爽朗地笑出了声。 那张看着很显小的脸上带着两个小巧的酒窝,眼睛像极了此刻望舒身边的白榆。 “他是我哥,我希望他爱我,我希望他高兴,这两件事,从来都不冲突。 我的占有欲又不是我哥哥的绊脚石,应该是垫脚石才对啊。” 说着,钟离枫伸了个懒腰,没了外面那件佛头青的外袍,他瘦削的身材就更加明显了。 宽肩窄腰,身形高大。 一晃眼,钟离枫都已经这么大了。 月听寒笑了笑,今天真的是被这两个孩子来回治愈啊。 坤宁宫 钟离熹正在给终乐菱去瓜子皮,桌上还有不少坚果壳,看得出来都是钟离熹的手笔,‘ 某个皇后娘娘正在像只小仓鼠一样疯狂啃着,两眼冒着星光看着终乐荑。 “然后呢??继续说啊!” 朝雾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场景,终乐苍见到两个人之后,连忙咳嗽了一声、 “咳咳!!你们俩还有脸来!!权儿你知不知……” 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熹十分无情地打断:“行了行了,戏过了,演的有些夸张了。” 终乐苍闻言连忙收敛:“嗷。” 又不太信邪地看着自家小妹:“真的吗?” 终乐菱刚把嘴里的瓜子吃完,正在扒着钟离熹的手要下一把瓜子,闻言头也不抬一下:“真的。” 这话把终乐苍打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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