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哥哥,你喜欢一个人,我当然能看出来。” 一瞬间,像是冰破水,像是雾蒸腾,钟离权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慌乱地张嘴想要解释。 但是在看见了揉着碎光的眼睛时,钟离权知道,他被耍了。 “钟离枫!” 钟离枫得逞地笑着,很稀奇地跟钟离权描述他现在脸发红的表情。 被钟离权没好气地追着。 都是十八岁的少年郎,明明是天家子弟,现在和普通的兄弟没什么两样,会因为说中对方稚嫩又青涩的心事而沾沾自喜。 大概率钟离枫还会继续讨打一样追上去继续问几句,类似“真的假的”“是谁”之类的话。 日暮里,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笑声在东宫外回荡着,宫人又看见兄弟俩勾肩搭背地走进去。 而不远处的转角,两道身影看着两个人走进去,他身后的侍从问道:“殿下?” 拓跋成文如今二十又七,身上的少年气已经完全褪去,修长高大的身影后也是被拉的很长的影子。 他的长相带着东夷异域的风情,狭长的眼睛,眼尾处抹着东夷特色的红色,显得他有些过分的妖冶。 算不上白的皮肤带着东夷的野蛮,一个被养在宫里的质子,光是看着就知道,他的待遇还不错。 “走吧。” 身后的侍从是前几年被可汗送过来的,钟离熹也没拦着。 一路跟来的使节也如愿见到了郡主和皇子,待了几日之后,就回去了。 对外说着,帝国皇太子宅心仁厚,待人有礼和善,不曾亏待过他们的皇子。 这次可汗把人给拓跋成文送过来,而不是给拓跋若淑,就是东夷现在的问题。 十五年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可汗膝下的孩子接连暴毙,如今在他身边的几个儿子不是残废就是病弱。 年近暮年的可汗开始慌了。 而最近几个月后的中秋国宴,正是拓跋成文回东夷的好时机。 拓跋成文看着走进东宫的钟离权,良久,才开口:“走吧。” 很快见不到了啊。 翌日 钟离权和钟离枫兄弟俩都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推开门就打了个照面。 钟离权恶狠狠地看着刚开始泛白的天空,浑身都没力气地半倚着身边的钟离枫。 钟离枫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 “哥……你以后当了皇帝,高低把这个上朝时间推到巳时……” 钟离权收回视线,阖了阖眼,全程靠着钟离枫为受重点。 “没问题……我就是气死那帮老顽固,以后也得把这个破上早朝时间挪到咱俩睡够之后。” “很好,哥,我爱你。” 两人一拍即合。 “要不咱现在就让父皇退位吧……” “那不行,做皇帝太累了。” 兄弟俩又决裂了。
第167章 昭的爱(二十五) 两个人肩并着肩进的大殿,左右两侧的文武百官都纷纷抬头看着他俩。 要么说营业的男人最帅。 钟离权照旧没有束发,任凭长发散落在肩头,谁看了都对他的性别表示恍惚。 钟离枫跟着终乐苍在军营待久了,如今是束着发的,两边留出两缕,显得人颇为放荡。 两人都是顶顶好的长相,并肩走在一起,把文官武官之间特有的气氛全部都烘托出来了。 他们虽然心底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脸上还是营业状态的严肃。 钟离熹看着台下两个故作镇定的儿子,看着看着,就看见他们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仗着这个角度别人看不见,这俩小兔崽子“挑衅皇威”。 钟离熹嘴角一抽,强忍着回他们一个白眼的冲动,上朝! 本以为今天又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但是今天竟有人提起“南方多片区域官府不作为”。 若是具体到某一个县就算了,偏偏是……多片区域,这个情况让钟离熹皱了皱眉。 因为这正和十五年前,心生奴那件事一样。 而且也有人提到了几个月后的中秋国宴。 钟离熹知道,这是拓跋成文离开帝国的最好时机,虽然钟离权私下里待他极好。 但是日后就不好说了。 相当于心生奴和东夷再次将帝国陷入两难。 心生奴……能解决心生奴的是…… 而此刻在殿下正在走神的钟离权,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手腕上的建木镯。 他在父皇的御书房见过十几年前南方的几本奏折。 奏折里描述的场景与现在说的一模一样。 当年的始作俑者是心生奴。 而在他看过的书里,心生奴是s-huang,是样貌极美的人,渴求所有的欲望,因此……渴望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 唔…… 当年是怎么解决的?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忽然又上奏:“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年满十八岁,太子妃的人选,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 忽然被cue的钟离权一下子炸毛加回神,崽子的眼睛都睁大了。 旁边的钟离枫实在是想笑,但是被钟离权拐了一下子之后就老实了。 像是想起了钟离熹小时候用的那个理由,钟离权忽然说:“孤就想为百姓们再鞠躬尽瘁几年……” 然而话没说完,大臣就像是早就等好了一样,直接回道。 “只是把人选拟定好,殿下不用觉得有压力……” 钟离权刚张了嘴,就听见大臣又说:“殿下想什么时候成婚都可以,把那些大家小姐选出来之后,殿下和她们也是互不打扰……” 见钟离权还想挣扎,大臣直接放了句狠话:“殿下若是有喜欢的人了,自然也可以告诉微臣。” 钟离权阵亡。 钟离枫倒是笑得幸灾乐祸。 好得很啊,找太子妃好啊,这消息最好让那个茗玥居的国师大人知道。 钟离熹很少见儿子吃瘪,如今看到钟离权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差给刚才说话的礼部尚书鼓掌了。 见钟离权实在是说不上话来,也不好让别人真就这么把儿子呛死,钟离熹摆摆手,就算是换下一件事了。 站了几个小时的钟离权为数不多地感受到了极度的不痛快。 他才刚十八,催婚都都催到早朝上来了。 怎么……中秋国宴打算办成太子的相亲宴吗? 那他面子还真大,一年到头国宴总共没有多少场。 新元国宴是自己生辰宴,中秋国宴是自己相亲宴。 礼部尚书还带着人上前同钟离权问好,良好的教养让钟离权没有脱口而出那句“好你妈。” 然而这句话在脑海里闪现的一瞬间,钟离权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若是以往,他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想着说这句话。 但是他有预感,要是真说了这句话,会很痛快。 礼部尚书看着钟离权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对他说:“太子殿下,您若是真有了喜欢的人……” 又来了,最近老实听见这个话题,钟离枫也说,这群老顽固也说。 真想找个男人算了,气死他们。 很好,产生这个念头的太子殿下又傻了。 不是……为什么自己会想找个男人啊啊啊!? 见钟离权的脸色算不上好,他身边的钟离枫上前一步,半把他护在身后,语气有些不善。 “您说的够多了,我兄长要是有中意的,还能藏着掖着不成,你别没完没了……” 话到最后,钟离枫那张看起来非常乖巧的脸上却浮现出几分凶狠,连带着语气都像是威胁。 礼部尚书不过是一个文官,如今还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吓? 忙不迭带着人走了。 钟离权看着那群大臣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叹了口气。 “要不你来当这个太子吧,我也想像你刚才那样,把那群老家伙气走。” 钟离枫挑了挑眉:“你是太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啊。” 听到这话的钟离权却只是无奈地伸了个懒腰。 哎,还是想的太简单,要是自己像弟弟刚才那样说话,今天说,明天弹劾他的奏折就能把他埋起来。 看着钟离权心情还是不怎么好,钟离枫直接再次勾住他的脖子。 “走走走,反正今天你也让不用去找你师父,咱去缭晏楼坐坐。” 原本想拒绝的钟离权在听到他说的那句“师父”之后,还是决定跟他走。 钟离权现在光是想到帝昭,心里就会很怪异,倒也不是什么剧痛,就是……像佛语花开花一样,太奇怪了。 这种想法在那日见到时空准则那个孩子的时候,又像是变成了佛语花花落的时候。 反复无常。 而钟离枫和刚才的礼部尚书还非得掺和一脚,说什么太子妃的事情,钟离权整只崽崽都要炸了。 反正去缭晏楼就是坐坐,喝喝茶,听折戏的事…… 缭晏楼 钟离权看着桌前的酒,鬼使神差地一股脑全喝了。 把身边的钟离枫都看愣了。 “哥?” 要知道,钟离枫不知道他哥的酒量是多少。 因为,钟离权之前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啊!!!!
第168章 昭的爱(二十六) 钟离枫吓得刚要上前去拿过钟离权手里的酒杯,忽然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是太尉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心腹。 这个时候他们不在军营待着,怎么跑到缭晏楼了? 然而就是走神这么一小会儿,钟离权面前的酒就全部被喝完了。 吓得钟离枫也顾不得那些人,上前就给钟离权顺着后背,慌张地问道:“怎么样?哥……你没事吧,难不难受,会不会有点烧胃啊?” 其实是有点的,这酒就算是皇城排的上号的好酒,比之龙渊夜酒,还是差的远。 原本是低着头的钟离权忽然抬手握住了钟离枫慌张的爪子,歪了歪头,冲他笑了下。 “怎么会有事,这才到哪儿?” 然而钟离权此刻眼角已经开始泛着浓郁的湘妃色,潋滟的水眸此刻看着是似醉非醉,勾·人厉害,媚而不自知。 可能是因为喝酒喝的太猛,两腮都有些泛红,钟离枫以为他醉了。 “哥,你这酒量不行啊……这刚喝就……” 钟离权只是笑了笑,任由钟离枫把自己面前空掉的酒瓶拿到一边。 只是那双多情勾人的眼睛懒洋洋地扫了一眼正在上楼的几个人。 钟离权觉得身上的外袍有些紧,很是随意地将外袍给扯开。 因为没有将上朝穿的官服脱下来,所以钟离权身上这件顺圣色的衣袍就这么被太子殿下像是市井流氓一样敞开,露出里面大繎色中衣。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像是水波纹一样贴在钟离权的身上,露出来的脖子是软腻的白色,像是精致的红皮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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