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凝固?诺伊皱起眉。 他招手让埃尔法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军雌有些受宠若惊。 他迈向前一步,半跪下来,微微昂起头颅,好让诺伊看得更清楚。 流畅的颈线上,一条暗红色的血线横向蔓延,还没有结痂。 诺伊暗下眸色。 斯蒂尔那个家伙,分明是在借机泄私愤。 造成这创口的刀绝对是融合了异兽的特殊材料炼制而成,从王廷回府这么久,那伤口仍像是被刀刚刚切过一般新鲜。 恶毒的斯蒂尔。 诺伊在心里诅咒了他一声。 要是自己不管,这伤口再往前一分,面前这只军雌的喉管就会被割破。 即使救回来,也再出不了声。 “去清洗一下。” 诺伊抬起眼,示意他回去:“然后再来我这上药。” “诺。” 埃尔法唇角微微上扬,脚步轻快。 他喜欢诺伊为他担心。 ** “笃、笃、笃。” 门口的投屏影像亮起,是那只军雌。 他换下了染血的华服,穿上了今天早晨他给他买的那套白衬衣,衣服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他好像能感知到诺伊望过来的眼神,还微微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弯起,笑得一脸无害。 诺伊打开门禁,银色舱门滑动,那军雌走进来。 他浑身染着水汽。 是洗过澡了吗? 怪不得要这么久。 诺伊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见他进来,就回过头去清点自己在床边高柜上准备好的几种药品:止血剂、愈合药粉,唔,还有一卷绷带。 “来,我来给你上药。” 他一边收拾,一边轻描淡写地吩咐。 埃尔法走上前,单膝跪下,乖乖昂起头。 诺伊视线向下一滑:震惊! “你穿的是什么?”他嗓音不由得变了调。 他拿着药剂瓶,手指不由得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在棉质白衬衣下方,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把他的身体箍得很紧。 诺伊灵巧的小指一勾,拽出来一段。 这是…… “绳子?” “嗯。”军雌微微偏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他磕磕巴巴地说: “后面还有一个蝴蝶结。” 诺伊:??? “您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解开我这份礼物。” 诺伊:……#?@$&@…… 他攥住绳子,眯起眼没有说话。 冰冰凉凉的药剂瓶挨在雌虫的颈侧,因为诺伊一直没有动作,而半跪着的埃尔法也因为羞耻而渐渐染上绯色。 他忍不住抬头。 诺伊的眸子里竟满是怒火。 他做错什么了吗? 埃尔法满脸迷茫。 他一向是学习能力极强,知错就改的优等好虫。 昨晚被扔出来,肯定是他的错,他勾/引的姿势不对,没有用上管家达伦倾情提供的优质小玩具。 而今天就不一样了,他把自己洗得喷喷香,花了好长时间把自己绑好,还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只要诺伊轻轻一拉,他就可以被很好地缠绕起来,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是要让我这样? 诺伊指尖用力,绳子渐渐收紧,因为压迫,埃尔法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雄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如有实质。 他仰起头,像是一条被捕捞上岸的鱼,竭力地呼吸着。 正对着诺伊的那伤口颤颤巍巍地,又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像是一滴鲜红的花露,被盛在瓷白的雪莲的花瓣上,邀人品鉴。 诺伊没忍住。 他俯下身,吻住了他颤动的喉结。 吮吸。 是淡淡的鲜甜味。 但他又恨得牙痒:他关心他的身体,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给他上药,而这家伙却只想着让自己上他? 而该死的是,他竟然真的有了反应。 银色的虫纹在灼烧,像是在讽刺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诺伊愤愤地拧了拧手中的绳带,下口更狠了一点。 埃尔法震惊到身体都颤抖起来了。 诺伊……吻了他?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又滑动了一下,惊醒了吻住他的人,又牵动了伤口。 更多的血滴冒出来。 诺伊松开手,从雌虫颤抖的喉结上离开。 他按住他绯红而干涩的唇,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回过头来。 “你就只是想让我这样对你?” 那粉色的瞳仁颤动着,里面盛满了他,和对他的失望。 诺伊生气了。 他把药粉潦草地倾倒在这只雌虫的脖子上,呛得他直咳嗽。 伤口又粗暴地被缠上绷带,系了一个完全说不上半点美观的蝴蝶结。 埃尔法又被一屁股踹出了门外。 他摸着自己还隐隐烫热的喉结。 那是药剂在灼烧。 他却觉得那里无比温软、湿润,他仿佛曾被柔软的水草包裹、轻抚。 埃尔法坐在门外,眸子里又掠过迷茫。 为什么又生气,又要吻他? 诺伊到底喜不喜欢这样?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抓二十个积极留评的小可爱发红包!感谢在2023-05-29 18:27:23~2023-05-30 20:5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ufu向往大米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清醒 躺在门外的埃尔法剧烈呼吸着,在室内的诺伊也并不怎么好受。 虫纹灼烫地过分,他甚至都能闻到室内浓郁的浆果甜香。 那是他信息素渐渐失控的味道。 沉郁的木香与他在空气中勾勾缠缠,实在受不了的诺伊打开了新风系统,又推开了阳台那扇巨大的玻璃门,直接从闷得令人窒息的房间踏入到花园中去。 这是他的私人花园,没有经过允许,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人工降雨之后,空气中都是凉凉的青草味,黑色的池塘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坛底黝黑的水草微微晃动,银色月光铺满了水面,那潋滟的波光似乎也在勾引他跳进去。 诺伊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沉入了坛底。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冰凉舒适。 晃动的水流在他莹白的肌肤上轻轻抚过,带走了他难忍的燥热。 鱼儿从他的脸畔游过,也忍不住来啄吻他如天使般的脸庞。 他屏息着,任由自己躺倒坛底那一片柔软的水草上。 诺伊眼眸沉静,透过晃动的水流望着天上那轮颤动的明月,思绪波动。 为什么要忍不住惩罚那只雌虫? 说是惩罚,但在吻上他喉结的那一刻,他竟然在心底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满足。 他想要舔舐,啃咬,让那只看上去清冷镇静的雌虫在他的掌控下忍不住发出令人着迷的喉音。 他想要看着那雌虫攥紧手指,颤抖着在他身下求饶。 …… 他产生这样恶劣的想法,都是那只雌虫的错。 诺伊垂下眼睫,一串泡泡咕噜噜地从他的眼角上升,然后破灭消失在晃动的水波之中。 但他跟自己说好了,不过是将那雌虫当成一个工具虫,等出了帝都星,他迟早要离开。 那就不能被他轻易诱惑。 诺伊脑海中不由得滑过他镇静又耐心的眼,温柔而干涩的唇。 他想起在斯蒂尔的刀锋下,他连一丝颤抖和恐慌也无,只是垂下眼平静地答话。 他想起在王虫的试探下,他古井无波地接受了挑战,没有展现出一丝犹豫与恐惧。 他想起他自信又轻柔地在他耳边分享他的战力。 曾单独击杀过三只六星异兽? 恐怕还不止吧! 能接下格莱特机甲学院排名前三的挑战书,对自己的实力,那只雌虫肯定有着近乎狂妄的自信。 那这样强大的雌虫,怎么会柔顺、温和、谨小慎微,让他予取予求? 螳螂族的手指就是刀锋,恐怕,在他难以自抑的那一刻,如果踩到了这只雌虫的底线,那他的指尖会在瞬息之间划破他的喉管。 但诺伊向来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 那家伙身上有很多矛盾的特点,而最让他惊奇的是,那军雌似乎是真的想献身给他。 如果只是别有目的地卧底,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样。 那就是对他有着痴狂的迷恋?诺伊翻了翻记忆,实在找不到自己对他施恩的点。 诺伊吐出一个气泡,在肺叶中最后一丝空气被压榨干净的时刻,他浮出了水面。 那只雌虫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秘密,但是诺伊不打算深究。 各取所需更好,到时候将他扔掉自己也不会太过愧疚。 诺伊捋了捋头发,水珠从他的发丝四散坠落,精致的面庞上,是一双如樱花般柔美但无情无欲的眼。 银色的虫纹在柔和的月光下渐渐暗了下去,隐入了身体。 信息素渐渐归于平静。 他勾起唇角,和自己第一万遍强调: 他只需要继续扮演一个无知、骄纵、变态的雄子,不要动心、不要越界,和那只军雌保持距离。 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离开帝都星。 ** 埃尔法回到了房间,他心情很愉悦。 手指轻轻地拂动着绷带,他觉得那每一个缠绕的角度,都撞在他心巴上。 他的雄子怎么会那么心灵手巧? 连蝴蝶结都系得那么特别! 想起昨天打探到的消息,埃尔法心情不由得更好。 那一长串雌虫清单里,大多数都是和他一样、犯了些在帝都星看来不可饶恕,实则无足轻重错误的罪虫。 有些军雌被发配到污染区服役,暂时无法被他找到。 但仍有数只雌虫在帝都星。 当他冰冷的镰刀搁在他们喉口时,再如何镇定的雌虫也因为死亡的危机吐露出了实情。 他们并没有被标记过,而那些血腥错乱的记忆,也因为躲避过了一场生死存亡的危机而变得渐渐模糊。 他们没有任何一只虫因为进入公爵府而怀上虫蛋。 埃尔法愉悦地勾起嘴角。 既然没有任何一只虫走进诺伊的内心,那就说明他的机会仍然很大。 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而接下来,他就要先拿到与雄子匹配的入场券。 格莱特机甲战斗学院? 再怎么盛名在外,那也只不过是龟缩在帝都星不敢出战清剿污染区的权贵游乐场、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青涩天才的模拟训练营。 而他九岁的时候就被扔到荒原,独自在异兽的爪下求生。 他在最艰难的时候,吃过土,扒拉过虫子,在原始森林的根系上吮吸过最后一滴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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